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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不连累他

作者:西山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手受伤了?”


    裴恪眼尖,牵起江洛桥的手,只见掌心呈现斑驳的血痕,细碎的石子嵌进肉里,他眉心皱得厉害,心早已揪成一团。


    可她用力抽回了手贴在身后,躲避着他的视线,向他道歉:“裴郎君,多有得罪。”


    既已发现这些伤,他又怎会坐视不管,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身子微微向前,将那带血的纤纤素手重新握在掌中,江洛桥挣扎却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这是他鲜少地向她抛出这般强势的眼神。


    随后,他拿出车里的药箱细细处理伤口,又状似不经意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见她并未明显不适,暗暗松了口气。


    他原本命尤七入巷中寻找,不料正停在巷子口便碰上官兵围捕,眼下救下江洛桥,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梨花香在马车内蔓延,才让他放松了不少。


    伤口处理罢,后头没了追兵,江洛桥纠结许久,自知不该牵连裴恪,便起身欲离开。


    “你要走?”


    裴恪下意识地伸手拉她却抓了个空,不过江洛桥顿住,脸上露出惨淡的假笑:“我此刻是戴罪之身,裴郎君靠近可是要触霉头的。”


    说罢,她欲跃身而下,可裴恪大喝一声:“拦住她!”


    那时她突然恶语相向已是令人怀疑,后来孔尧领着一众人恭恭敬敬唤他一声“裴郎君”,再到如今她被全城通缉,只稍一捋,前因后果便可明晰,不过是不想让他牵扯其中罢了。


    可方才逃脱追捕已是九死一生,如今江洛桥已在他的视线内,他如何能做到让她独自面临那些危险。


    那车夫也是个练家子,眼神比尤七还要凶狠上几分,可江洛桥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夺过鞭子往马屁股上我扬了一鞭,在车夫无暇顾及时瞅准了时机一跃而下。


    好在祖父教过她跃下马车时如何保护自己,眼下只有手肘有些擦伤,顾不上其他,望了一圈便趁着夜色离开。


    裴恪望着她单薄的背影,上下牙齿几乎要咬碎了去,半晌闭了眼,两只手一同捶向大腿中部。


    不幸的是,他的担忧成了现实,一波又一波官兵轮番搜捕,后半夜里,江洛桥遭遇埋伏,多亏手中的迷魂药才得以勉强逃脱,可腹部仍是被刺了一刀。


    她咬牙自己随意上了药,可随着她跑动不断牵扯伤口,终于虚脱地靠在墙边,贴着墙滑落在地,左手划出一道血痕来。


    她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江洛桥却发现自己并不在狱中。


    她一眼便看到那扇精致的菱花窗,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子打在摊开的古籍上,书案上名贵的龙景墨仍有剩余,她记得祖父也惯爱这墨。


    怔愣之时,房门被推开,江洛桥没料到救她的人会是她。


    宜王妃。


    “你醒了。”隋锦月见她起身,三步并两步奔过去,“你的伤刚处理好,不可妄动。”


    “多谢王妃相救。”


    她微微颔首,难得见隋锦月对她笑眼盈盈,温柔得她心中直打鼓。


    可很快她就知道了缘由。


    隋锦月将她额角的发丝撩到耳后,细腻的指腹摩挲着柔嫩的脸颊,此刻再无往日的尖酸刻薄,望着她时反倒好似在思念故人。


    隋锦月说道:“先前是我对不住你,那安国公嫡女往日的确是嚣张跋扈,可逍儿不听劝,我这才对你心存芥蒂,若早知你是清澜的孩子,我定是不会阻拦半分。”


    清澜,是她母亲的小字。


    原来宜王妃发现了,江洛桥只听闻他们二人是闺中密友,不知情深至此,竟值得隋锦月冒死救她。


    “我与你母亲自小一块儿长大,自我出嫁,便再未与她见过,前些日子我听闻你们在洛州,可赶过去时,早已了无踪迹,不曾想要找之人竟在眼前。”


    见她不语,隋锦月又正式道了歉,小心翼翼地试探她:“你可还愿意做我宜王府的小王妃?”


    江洛桥轻轻叹了口气,莫说她对沈贺逍本就没那心思,再者她如今这状况,且不说小王妃的位子,能活下去便已是谢天谢地。


    娄氏本可以将她摁死在府中,却非要大张旗鼓地趁祐文帝微服私访时捅破此事,还将她祖父拉扯进来,这其中势必还有什么秘辛。


    如今自身难保,前路不知所向。


    是以江洛桥算是婉拒了:“王妃娘娘,我如今是待罪之身,岂敢肖想小王妃之位。”


    “什么待罪之身!”隋锦月语气清冷,却又包裹住她冰凉的素手,“说你杀了那卢瑶贞我是不信的,她与你无冤无仇,我虽不了解你,却了解你的母亲,她决计养不出来这般滥杀之人。”


    怕江洛桥多想,她又揽过她的肩膀拍拍后背:“我是半夜带你回来的,无人发现,你暂且在此住下,我定会为你证明清白。”


    江洛桥多看了她一眼,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指腹面,心中权衡着。


    那些人应当是不敢随意搜宜王府的,暂且住几日也好,待风头过去,再想法子出城助卢蔺容扳倒安国公府,摁住了娄氏才能免再起风波。


    这便算是答应了,后边几日隋锦月便以生病为由让下人每日送些饭菜来,江洛桥已刻意缩减了饭量,可那些人毕竟服侍王妃已久,那毕竟不是一个人的量,生病的人又怎会越吃越多,留心的总会起疑。


    果然,两日后,送饭那婢女几次三番找由头进到里间,被嬷嬷拖出去责罚了才罢休。


    揭发罪犯重重有赏,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这一日用过早膳,嬷嬷便来报,说是元公公奉圣命前往宜王府捉拿要犯,眼下已经到门口了。


    隋锦月惊起,让嬷嬷把那些刚换下来的药都给埋了,紧接着又将江洛桥往里推,可府内又无密室,哪儿都藏不得。


    她正烦着,江洛桥已然拔了她头上的金簪锁住脖颈。


    “沅溪,你这是做什么?”她以为江洛桥误会了,尽管已经金簪抵喉,却仍是提着气解释,“那些人并非是我引来的!”


    江洛桥不容她再分说,强制她走到外头,正巧碰上元德那一帮子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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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派人去告密!”


    江洛桥似乎是玩真的,那簪子轻轻刺入皮肉染红尖端,隋锦月察觉出她是要替她脱罪,张了张嘴欲辩解,不过最终仍是沉默,她已非未经世事的小娘子,眼下绝非逞能之时,只有保存了自身日后才能再帮江洛桥脱困。


    于是她便配合起江洛桥演了一出戏:“这些天你威胁于我,真当我是病猫了不成!”


    那位告密的婢女此番作为无论能否将隋锦月拉下水,宜王府都不会放过她,因而拿了赏银便跑了,元德不过是领旨捉拿江洛桥,于他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宜王妃无罪自然更好。


    江洛桥清楚他的想法,因而并不担心隋锦月的处境,挟持着她往外走,不过元德并不打算坐以待毙,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江洛桥身上时,高处埋伏着一人,手持弓箭正正对准江洛桥。


    元德命众人后退,眼神却示意那人动手,下一刻,暗箭脱弓,向江洛桥飞射而去,她有所察觉,转头再看时已然无可躲闪,连着攥簪子的手都下意识僵了僵。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箭从门口方向射来,两箭落地,众人往外望去,只见一郎君持弓现身,沉脸走近。


    “元公公,谋杀王妃之罪,你可担待得起?”


    江、隋两人贴身,那箭本只对准了江洛桥,并无伤害王妃之意,可来人是沈贺逍,小王爷说什么,岂是一个阉官能反驳的?


    纵然元德心中有怒,面对皇室也不敢与其正面对辩,只好反口不认:“小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那人咱家不认识,指不定是这罪犯的什么仇人。”


    “那人已被捕,是仇人与否,一审便知。”


    前些日子祐文帝身边的老宦官因病去了,这元德是新提上去的,这才威风没几日,一时傲气便惹祸上了身。


    他方才不过是想今早抓了江洛桥交差,可对皇室不敬乃大罪,眼下谎言被拆穿,担心捅到陛下面前,别无他法,只好利落道了歉,任由江洛桥挟持着隋锦月离开。


    可临到门槛边儿上,元德低着头站在江洛桥身后,唇角掠过一抹轻慢的笑意,拔了身旁人的剑径直从她的后腰插入,快准狠,不留一丝余地。


    “定瑜!”


    沈贺逍没忍住喊了她一声,紧接着隋锦月就被推到他怀里,眼睁睁看着江洛桥捂着伤口退倒在门板上。


    元德此人是个狠的,拔出剑来鲜血飞溅,他抹了把脸,说道:“王妃受惊了,实在是陛下下了死命,此女今日绝不能逃。”


    说罢,他招了招手,命人将江洛桥抬回宫中去。


    “元公公!”


    沈贺逍想上前把人夺回来,却被隋锦月摁住,在这天下与谁作对也不能与陛下作对,她看得清,心知即便是斩首也不在这一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王爷这是要违抗皇命吗?”


    元德冷哼一声,见他识趣地没了动静,深深看了这母子一眼才离去。


    宫中请了太医为江洛桥简单包扎了一下,确保人没死便丢进了地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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