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秋被阿威和阿明藏到坑里的时候,其实意识就已经有些迷糊了。她第三天晚上其实就开始发烧了,那时已经烧了有七八个小时。阿威阿明让她躺坑里,她就躺坑里,至于他们是怎么离开的,自己又是怎么被抓住的,根本记不清。
但她知道,自己落到了武装分子手里,连着先前救他的那些人一起,团灭。
武装分子当然不会给她吃药治病,但好在也没侵犯她,当然这也是因为我方战士追得很紧的缘故。
听到张添寿的声音,简秋的头脑原本有一丝清明的——从她跟着阿威阿明逃到山上,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张添寿会来救她。她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前几天张添寿曾给她发过消息,说自己临时有紧急任务,也许他早就去了离她很远的地方,连她被困的消息都没收到。
可她唯一能想到的、会不顾一切来救自己的,也就只有张添寿了。
那么现在,是他真的来了,还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朝下面望去,然后望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那声“哥”在外人眼里,其实只是砸了砸嘴唇,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这,已经耗费了她大半的力气。高烧的她视线也变得朦胧,再加上距离的缘故,她看到的秦时初只是个大体的轮廓。
但她知道那就是他。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都是她的幻觉,无论张添寿还是秦时初,都是她假想出来的。
眼皮越来越沉重,她的头猛地往下一耷,一时再也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了。身体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她像是在蒸笼和冰窖中不断地腾挪,剩余的力气原本就不多,几经折腾之后,她终于浑身无力地倒向一边,就此昏睡了过去。
这个过程她自己感觉很长,其实很短。张添寿和秦时初见她明明前一刻还在努力抬头,下一刻忽然就倒了下去,两人同时往前走了几步,又在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的警告声中停住了脚步。
两名谈判专家连忙上前,开始跟武装分子交涉。
张添寿和秦时初同时望了昏迷在地的简秋一眼,然后同时后退。一个是身经百战的边防战士,一个是执掌秦氏集团多年的总裁,不管内心多焦急多痛苦,他们都能迅速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谈判进行了几个小时,但是毫无进展。手握九个人质的武装分子漫天要价,要钱、要军火、要直升机,甚至要一份军方盖章的“声明”,要求在上面写“中国人都是废物”。
不管谈判专家怎么说,他们坚持不松口,一副“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仅如此,为了逼迫我方屈服,他们开始殴打人质。
首当其冲的就是阿威和阿明,这两个人带着那个柔弱的姑娘,在山里跟他们玩了三天的捉迷藏,勾起了武装分子的火气,下手可谓是毫不留情。可阿威阿明都是专业的保镖,骨头硬得狠,无论敌人怎么殴打,愣是一声不吭。
但无论他们多“硬”,这画面落在军人们眼里,都让他们非常非常不好受——他们的指责是保护边境安全,却让这一伙武装分子进入了国境,他们要保护人民群众,此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群众被殴打。
这种情绪在武装分子将简秋提过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是真的“提”,简秋虽然有170cm,但这伙武装分子平均身高超过185cm,而且每个都很强壮,不足一百斤的简秋在他们手里,就像一枝柔弱的水仙,随时都会折断。
张添寿目眦欲裂:“先答应他们!”
谈判专家甲:“不行。”
谈判专家乙:“不要感情用事。”
谈判专家来之前,已经详细了解过所有情况,包括张添寿和简秋的“感情”。
张添寿承认自己确实有点感情用事,但哪怕简秋不是他的心上人,他也不可能看着她像阿威阿明那样被武装分子殴打:“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军人,血气方刚的男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柔弱的女子在我们面前被敌人殴打?”
这话引起了在场几乎所有战士的共鸣。
如果他们允许这种事发生,那他们算什么军人,算什么男儿!
可是谈判专家也有自己的考量,以他们的年纪和资历,这样的场景早就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上面派他们来,除了经验丰富,还因为他们考虑的东西比这些小年轻战士全面得多。
对面的条件完全没有松过口,如果此时向他们低头,后续肯定还会有得寸进尺的要求。而对方甚至没有承诺过,他们答应的话,就会把人质放回来。
那边简秋已经被提到了人前,这边却在内讧的边缘,形势对我方实在太不利了。
就在这时,一个颀长的身影朝前走去,一直走到能看清简秋的地方才停住。
武装分子看着这个身着常服、手无寸铁,面容还很憔悴的男人,虽然对方没有什么攻击性,但他们还是纷纷举枪对准了他。
秦时初的目光落在简秋身上,后者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无力地耷拉着,一张俏脸烧得通红,被武装分子提在手里也毫无反应,显然根本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
如果当年简雯欣夫妻过世时,他没有隐瞒真相,而是痛痛快快地告诉她;如果在那五年朝夕相处的生活中,他没有拼命隐藏自己对她的感情;如果他能把自己和周佳筠的事处理得更好一点;如果那天去冲锋小学的路上,他没有临阵退缩……
无论哪一个如果没有发生,她此时都不会落入这个危险的境地。
他从小就想保护她,让她在自己的羽翼下过一辈子安稳的生活,可是到头来,却亲手将她推向了灾难。
他贪婪地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七岁到二十二岁的简秋排着队从眼前经过,她们用欢快的语气在叫他。
“哥,哥,哥——”
……
在这样的战场上,他不是一名冲锋陷阵的战士,无法用手中的兵器将她完好无损地救回来。他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兵器。
想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
他最后看了一眼简秋,然后将目光转到了武装分子身上。此时,他离他们已经很近了,几十支枪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他。只要有一个武装分子扣动扳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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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当场击毙他。
但他的声音很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我叫秦时初,是秦氏集团的总裁,集团官网有我的照片和简介。你们能混入我国境内,还能在这边如鱼得水,想必是有我国内奸给你们引路的,可以让这个人核实一下我的身份。”
“秦氏集团旗下的产业涉猎很广,跟军方也有合作,资产上百亿。”秦时初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给这些母语非汉语的武装分子留出消化的时间,之后才接着说道,“我手里握着秦氏集团51%的股份,你们绑架的这九个人,加起来不如我一个人值钱。”
“而且——”他的语速稍微慢了一些,好让武装分子们听得更明白,“秦氏集团在国内的影响力很大,如果总裁被绑架,军方为了消除影响,对你们作出的让步会更大。”
他很真诚地说道:“带着九个人质,其中一个还是奄奄一息的姑娘,跟带着一个份量很重的健康的人质,哪个方便,想必不用我多说。”
武装分子还没给出反应,张添寿和两位谈判专家已经齐齐低吼:“你在干什么!”
谁都想赶紧把人质解救出来,但这并不包括把秦时初交换出去。
“要交换也是我去交换,你算什么!”张添寿气急败坏地说道。
秦时初冷冷地看着他,用武装分子都能听到的音量说:“你不过是个无无名小卒,连当人质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军人因为解救人质而牺牲,虽然让人悲痛,但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毕竟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是军人的职责。
而且军人都受过专业训练,骨头比那些保镖还硬,暴力殴打连一个缝隙都撬不开;甚至必要的时候,他还会选择牺牲自己,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这样的人质,当然没有秦时初这样有名望又没有什么武力值的人好用。
武装分子的偷偷很快做出了决定,指着秦时初道:“你,过来。”
秦时初站在原地,语气强硬:“我现在已经在你们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你们随时可以把我打成筛子,根本不用担心我会逃跑。所以,先把他们放了。”
这凶狠的武装分子也是果断的人:“让你们的军队后退三十米,我就放人。”
我方战士的人数比武装分子多很多,只是投鼠忌器,一直避免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就算退出三十米,仍旧可以将武装分子半包围起来。
两个谈判专家商量了一下,之后军方这边的负责人下达了命令:“退。”
武装分子倒是没有食言,将八个保镖和简秋都带了过来,扔到了一边。“扔”简秋的那个武装分子,甚至还挺怜香惜玉地实行了“轻拿轻放”。
军方正要派人去把他们带回来,武装分子的头子喊道:“别动!”然后指着秦时初道,“你先过来。”
几十支枪对着手脚都被绑住,摔在地上暂时爬不起来的九个人,只要头子一声令下,他们瞬间就得真正意义上的团灭。
秦时初举起手,冲身后摆了摆,示意战士们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那是肉眼可见的地狱,可他的脚步没有一丝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