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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搜查

作者:悯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又待了一日,沈慕林一行人便回了县里。


    入城门后,他们绕着近路回家,路上遇见行人匆匆,皆是偷偷抬眼打量他们,还有些人挤在一起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李溪气不打一处来,想起前几日顾湘竹的交代,虽没吭声,到底是黑了脸。


    入了繁和街,离着很远就看到门口蹲着个半大小子。


    杨珩见了沈慕林,泪水先涌了出来:“哥,你可算回来了!”


    沈慕林叫他捉住袖子,轻拍两下问道:“怎么了?”


    杨珩咬着唇,看了看周围,刚过晌午,临近几家趁着这会儿上人不多,站在门口瞧热闹。


    “林哥儿,你还不知道吧,”隔壁阿叔道,“兴隆饭馆这几日也开始卖麻辣烫了,吃过的人都说味道差不多,还有……算了算了,赶紧回去想想办法吧。”


    沈慕林冲着他道了声谢,领着杨珩先后脚进了家。


    不等他们站稳,杨珩抹掉眼泪,捏着拳头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前日那边就放出了消息,今日前晌便开始卖了。”


    沈慕林摸摸他脑袋:“不担心,他们照猫画虎,学不到我们的本领。”


    杨珩仍抿唇站在原地,丝毫不见放松。


    “还有别的事吗?”沈慕林问他。


    杨珩偷偷看了眼顾湘竹,小幅度摇摇头,低下头不说话,怎么看怎么心虚。


    顾湘竹了然于胸:“小爹,我们先去收拾。”


    沈慕林却是拉住他:“没什么不能听的,小杨,你说就是。”


    杨珩咬着下唇,声音似蝇蚊一般,结巴道:“他们说,前几日下大雨那夜,哥在外面过了夜,晨起才回家……总之,很是不好听。”


    李溪一怔,抄起墙角的扫把往外冲:“哪个天杀的乱讲。”


    沈慕林想起那个雨夜,悻悻笑了笑,赶忙拉住李溪:“净是些糟乱玩意儿,别听别信就是。”


    顾湘竹心中清明:“我与林哥在一处,从不曾分开,不过是些谣言。”


    李溪闷哼道:“谣传传多了,仔细扒下你们一层皮。”


    顾湘竹浅笑几分:“焉知是谁吃亏。”


    杨珩左看看右瞧瞧,听着他们一言一语,仍不放心。


    沈慕林推推他,眉眼间满是尽在掌握的肆意:“明日照常营业,放心,他们抢走的,我们加倍抢回来。”


    杨珩一步三回头走出了门,又扒着房门探出头:“哥,真的没问题吗?”


    “快走快走,你哥厉害着呢,”沈慕林抬手撵人,“回去给香姐儿她们讲,别牵挂,好好休息。”


    许念归今日没跟着回来,许三木正好要去肉铺送野味,到分叉口便告别。


    于是家里只剩下他们爷仨。


    李溪虽知晓内情,还是难免担忧,他捏紧手指又松开:“当真送把伞就成?”


    沈慕林顽皮笑道:“还有香烛供奉呢。”


    李溪拍他一巴掌,心里又冒出些忧虑:“菩萨真人那儿,可不许胡说,你俩……”


    顾湘竹道:“小爹放心。”


    李溪双手合十,念了几句真经,菩萨真人,孩子们绝无不恭敬之心,待事情结束,他再去上几炷香好生参拜供奉。


    他们来去并未带多少行李,也用不着怎么收拾。


    沈慕林热了些水,打湿布巾,叫李溪和顾湘竹擦擦手脸,便道:“咱们出去吃吧,这会儿再煮饭也晚了。”


    李溪想起外面那些流言,抿起嘴角:“要不还是算了,我煮点面,很快就能吃了。”


    沈慕林拿过他手中的布巾,随手丢进盆里,推着他往外走:“竹子,跟上。”


    顾湘竹淡笑道:“好。”


    他与沈慕林无需详谈,便明白沈慕林的意思。


    自然要出去,第一场戏,偏要唱响了,唱出名堂来。


    街头朱嫂子家的打卤面是一绝,沈慕林要了三碗面,朱嫂子手脚很是利索,不多时便做好了端上来。


    沈慕林忽视掉朱嫂子探寻的目光,挑出筷子递给李溪,笑道:“小爹,尝尝。”


    朱嫂子又倒了些水,却是慢吞吞,眉心也蹙起,嘴唇蠕动,像是话到了嘴边不知该不该说。


    沈慕林佯装刚刚发觉,扬起明媚又乖巧的笑:“婶子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朱嫂子扯着嘴角笑笑,隔壁还有一桌正吃喝的人,探着脑袋往他们这边看来,朱嫂子挪挪身体,挡住那些人的目光。


    她纠结许久,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道:“吃完快些回家,过段时间就好了。”


    沈慕林愣了下,迅速整理好表情,笑容越发灿烂:“嫂子,你这得好早就炖上了吧,这猪脚看起来就软糯。”


    朱嫂子当他没听清,叹了口气,她瞧着这小两口好得很,外面不知哪里飘出来的谎言,说起来那日晨起她还见林哥儿和竹子一块从外头回来呢。


    顾湘竹将拌匀的面放在沈慕林面前,换走了沈慕林面前那碗。


    沈慕林尝了口面,眼里皆是满足:“我和竹子那日从菩萨庙回来,就看见婶子在忙了,怪不得婶子家的卤肉炖的入味呢。”


    朱嫂子一怔,恍惚想起些细节,应了两声,转头回了后厨。


    一进去她便气鼓鼓朝着夫婿讲:“不知哪门子造孽的人,瞧不得人家小两口好,那晚上人家明明是去菩萨庙里参拜了,我出门正好碰见小两口回来,怨不得当时闻到些香气,你说若不是在庙里待久了,怎么染上了香烛味?”


    她顿了顿,厉声道:“不行,这人忒坏了,这是奔着要命来的,我得和别人说道说道。”


    朱叔赶忙拉住她:“你一个人说了,也没几个人信。”


    朱嫂子急道:“可是……哪有这样冤枉人的,这不是明摆着不许人家一家人好过吗?”


    朱叔捂住她嘴,摇头低声道:“好娘子,你可别说了,整个县里,谁和顾家最不对付啊,咱们这小门小户的,不能扛。”


    朱嫂子冷静了些,咬咬牙道:“真是王八池里养大的,糟心东西!”


    外间,沈慕林几人吃喝完,结了账正要走,朱嫂子忽然叫住顾湘竹。


    顾湘竹停下脚步。


    朱嫂子半晌才道:“好好过日子,家里头的才是真的。”


    顾湘竹笑着点头:“我记着了。”


    朱嫂子目送着他们离去,忽然发觉他们离去的和回家方向正正相反,不禁泛起些嘀咕。


    剩下那桌的人也吃完,于是转头回去,待收拾完,刚歇下来不久,见几个邻居站在街口,不知讲着什么,又是呲牙又是咧嘴,不时摇摇头。


    她凑去听了一耳朵,没听清,于是拍了拍最近的人:“讲什么呢?”


    “哎呦,谁啊,吓死我了,”钟家娘子捂住胸口顺了口气,啧啧两声道,“好大的热闹,好大的热闹。”


    朱嫂子疑惑不解,催促道:“你倒是说啊,咋的啦?”


    钟家娘子听得最全,指着街头方向:“顾家和黎家又闹起来了!”


    朱嫂子拉住她:“啊?又闹……闹起来了?”


    钟家娘子用嘴巴挡住手:“兴隆饭馆那边不是也开始卖麻辣烫了?可顾家头几天回家前就去官府报了案,说家里被贼人翻过,倒是没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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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只是到底是害怕,还是先报了案,今日才发觉,许是那汤底方子叫人抄了去。”


    朱嫂子愣愣道:“是下大雨那夜?”


    钟家娘子点点头:“也是奇怪了,家里人睡得那样沉,竟是一点没听见。”


    朱嫂子立即将知道的全数讲了。


    张家嫂子一拍脑门:“我想起件事儿,我记着正收拾东西呢,搬进搬出的,便看见竹子提着两副药,我顺嘴问了句,说是溪哥儿昨夜喝多了,对了,我记着竹子回来时嘴角还有伤呢,咱也没敢多问。”


    钟家娘子倒吸口冷气:“那是挨了打啊。”


    几位嫂子神色一敛,皆暗道准保又是黎家作了孽。


    朱嫂子道:“不行,我得看看去。”


    钟家娘子道:“这时辰,也没多少人来了,我也去看看——总不能真没个王法了吧。”


    到了县衙,正是鸡飞狗跳闹得正欢。


    马知县头疼不已,他怀疑是自己前几年清闲日子过多了,如今非要来断这些乱糟事。


    瞧着堂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捏了捏额角:“黎兴隆,你认还是不认?”


    黎兴隆自是不认:“什么秘方,我没见过。”


    沈慕林道:“既如此,想必黎老爷不会介意请人搜查一下吧。”


    黎兴隆神色僵住,他环顾四周,黎和缮那家伙不知去了哪里,这小子总该知道把东西藏好吧。


    “就凭你一句话,也要搜查了我家?”


    顾湘竹目光乍寒,作揖道:“大人,那食谱秘方是我夫郎家传之物,无法用金银衡量,另此事虽为盗窃,但若非那夜家中人睡得昏沉,不知贼人是否会伤人,行事如此猖狂,望大人彻查。”


    马知县拍案决断:“黎当家,搜不出东西自然会还你清白。”


    事到如今,黎兴隆到底无法阻止,只好忍下口恶气,梗着脖子道:“查,黎某自然无辜。”


    官差迅速围了黎宅,沈慕林向马知县行礼道:“大人,能否将府中小厮侍女聚集在此,免得有人趁机逃跑,黎当家说不清楚。”


    马知县摆摆手:“管家呢,把人都叫出来,还有,将登记名册拿过来。”


    人员匆匆,慌慌张张站在院里,黎和缮带着阿言姗姗来迟。


    “草民见过马大人,”他行了礼,收起扇子轻佻道:“沈掌柜今日好大的阵仗。”


    沈慕林理都不理他,恭敬道:“大人,少了两个人,因着是那日在巷子堵我们之人,草民记得格外清楚。”


    马知县合上名册,看了一圈:“王老四和瘦条儿呢?”


    黎兴隆心中一惊,那两个狗日的,诓骗他说以清白逼迫沈慕林送上秘方,没曾想沈慕林竟是跑了。


    本家逼得紧,要他早些按下顾家,送上门的机会,纵然有风险,可胜算很大。


    他想不明白,沈慕林一个小哥儿怎敢豁出清白不要和他硬刚。


    一官差走来,抱拳道:“大人,没有东西。”


    黎兴隆越发忍不住猖狂笑意,满是皱纹的脸多了丝可怖之意。


    他发妻还真是给他生了个好小子,瞧瞧藏得多漂亮,可惜啊,他做生意总要有资金,没得办法只能另娶她人,谁让黎和缮他娘想不通呢,竟是郁郁寡欢,疾病缠身。


    纵然当妾室,也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呢。


    另一队官差神色凝重,呈上一金边镶玉的小匣子。


    黎兴隆脸上笑容凝固,慌乱要去抢,被两位官差压倒在地,被按下脑袋那一刻,他忽然看见黎和缮勾起的唇角。


    黎和缮冷眼看着他,无声道:“爹,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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