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听不懂课程内容,他趴在桌上眼巴巴望着表盘指针,数着秒熬时间。
看表看累了,就侧头看着乔知禹,数着他的头发丝继续熬。
之前怕打草惊蛇,祝余每次只敢在远处观察乔知禹,一直以为乔知禹专心致志的样子是在听老师讲课。
现在坐近了才发现,他键盘上敲打的,皱起眉思考的,全和课程无关。
但每次老师点名乔知禹问点什么,他又能对答如流。
所以,乔知禹是在已经掌握所有课程的前提下,还一直坚持出勤每堂课?
为什么?
祝余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系统知道答案,但解密有条件:【等你完成下个任务的时候再告诉你!】
可以是可以。
虽然祝余没好奇到非知道不可的地步,但任务总归是要做的,多个奖品也不错。
但祝余回忆起刚刚乔知禹意味不明的眼神。
他心里没底:【你看到乔知禹盯着我的眼神了吗?他好像发现我的小动作了。】
【发现了还不制止你?】系统的声音听上去激动的都在颤抖了,【那不是意味着他默许了吗?】
【这么变态的动作都默许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对你有好感!】
【上次对你下套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祝余:“…………”
算了,和恋爱脑讲不通的。
终于熬到下课,祝余前一秒还趴在桌子上,像离死之间只吊着半口气,下课铃一响,他满血复活,把桌面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扫进背包。
然后偏过头期待地喊乔知禹:“走吧,我们出去晒晒太阳。”
两节大课之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他打算趁这个时间再尝试着做一做任务。
明天国庆放假,连放一周。
按照龚管家之前说的,祝余在不上课的时间不能以‘护工’为借口接近他。
所以课间的二十分钟是他最后的机会。
乔知禹没开口,但光看表情祝余就猜到他要拒绝,连忙找理由企图说服。
“学习虽好,但适当放松大脑更能提高效率。”
“久看屏幕对眼睛不好,看看绿植,能缓解眼疲劳。”
“一直待在教室里不闷吗?我感觉教室里有股味,好臭,我们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吧。”
有用没用的,祝余把能想到的理由一股脑倒了出来。
乔知禹依旧不为所动,就连敲键盘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像是压根没听到祝余的话,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说了,以沉默做回应。
可恶,是冷暴力。
祝余不得不改变战略,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摆出非常诚恳的姿态对他说。
“来之前我问过龚管家,护工都要做些什么,龚管家说,让我在大课间的时候陪您出去晒晒太阳。”
“但您给我开了四万工资,只做这一点我总觉得是不够的,所以才会想要给您带些水果之类的。”
“您不会连晒太阳也不需要我陪吧?”
看到乔知禹的手指忽地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落下。
祝余知道,这一招打的方向没错。
果然,所有资本家都无法接受打工人只拿工资不干活。
哪怕是超有钱的乔知禹也不例外。
趁热打铁,祝余叹了口气,像是有些为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四万块钱我拿的实在良心难安。”
良心难安,但绝不退款。
他只是在戳资本家痛点。
却不知道这话落在乔知禹耳中,是另一番意思。
祝余能点出工资与工作量不符,说明他不仅察觉到了问题,还十分清楚问题所在。
但察觉到后还特地说给自己听,说明——
‘他在试探自己。’
之前祝余表现的太蠢,乔知禹确实有些掉以轻心。
但有些事明明稍一思忖便该想通的。
能成为第一千个攻略者的家伙,就算看上去再蠢,也不可能连基本的警惕都没有。
看来祝余先前只是在表演,那些显得他很蠢的迹象,不过是想要让乔知禹看到的样子。
但既然他已经成功装蠢,已经卸下自己大部分防备的前提下,又是什么理由促使他今天主动戳破伪装的。
答案显而易见——
‘他在挑衅。’
乔知禹眼眸微沉。
看来,他必须重新审视下这位对手。
当看见乔知禹在短暂待机后终于抬头看向自己,祝余连忙扬起早就准备好的笑容,依旧只露标准的八颗牙齿。
曾经乔知禹觉得,这个笑容都开朗的有些蠢了,此刻想清楚后再看。
这笑容哪里蠢,分明是在嘲讽自己蠢。
哈,伪装高手。
祝余就连此时此刻的眼神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弯弯的,水汪汪。
看上去像、在、讨、好。
乔知禹心中止不住地冷笑。
他本打算说些什么,也确实应该和这位攻略者说些什么。
可余光扫过的是,那些在教室里看似忙着各种事情的人,仅仅因为他刚刚的抬头,所有人动作齐齐一顿。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许多。
啧。
连偷听都藏不住的蠢货们。
“走吧。”他松口了。
……
早上下过场雨,经过一中午的暴晒,空气依旧弥漫着湿润泥土的气息。
祝余跟在乔知禹身后慢慢地走,任由他挑选位置。
乔知禹停在一颗百年梧桐树下,广叶结青阴,祝余刚走进去就感受到一阵清凉。
这里离教学楼远,靠近室内运动场,四周来往的学生很少,阳光曝晒下都低着头急匆匆赶路,很少有人往这边看。
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做任务的好时机。
祝余深吸了一大口气,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搭话:“今天天气真好。”
“位置选的也好,照进来的阳光不多不少,刚刚好。”
乔知禹没有回复他。
没关系,反正重要的是接下来那句。
“我自学了一些康复训练,虽然是自学的,但练过好多回了,虽然还是可能按得不好,但好在都是些基础手法,按不好也不会有危险。”
“你要不要试一试?就当作是普通的按摩就行。”
可能是今天被拒绝的次数实在太多了,所以在听到乔知禹说“好”的时候,祝余反应了一小会儿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祝余惊喜地抬头。
那他可要好好挑选一下该完成哪个任务。
“你放心,其实我刚刚是谦虚的说法,实际上,我从签合同那晚就在学习如何做康复训练了,不至对自己练,我还拉着室友陪练了几十次,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好评。”
他的嘴里宽慰着乔知禹,视线却游走在对方的下三路。
尤其是大腿根部,那可是他的百分之三十。
但祝余也只盯了几秒就遗憾地挪开了。
即便有‘康复训练’做借口,也不好第一次直奔着那里去摸。
至于膝盖以下的部位,他已经摸过了,再摸就等同于浪费机会了。
祝余只好另寻目标。
三秒后,他靠近乔知禹,对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跃跃欲试。
「五指连心」
奖励两万。
奖金不算多,但胜在稳,成功率高,手不是隐私部位,就算一寸寸摩挲过去,对方也不会有过多抗拒。
但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手背的那刻,乔知禹忽然出声。
他像是沉吟了一下才问:“腿疾,但你打算按手?”
祝余低着头只能听见声音。
这话像是揶揄,语调听上去也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便没设防,抬头直直朝乔知禹望了过去,短短对视了一瞬就火速收回视线。
乔知禹的确在笑,但是似笑非笑,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即便有,也被森然的冷意覆盖住了。
祝余见过他这副样子,就在那次自习课上,他摔那个茶杯时,正是用这样的表情逼退的对方。
“虽然是手,但小红书上说按这里对血液循环好,血液循环很重要的,而且我想着循序渐进嘛,腿是最重要的,放到最后按。”
祝余抿着唇解释,声音平稳,像没发觉异样似的,只是微微出汗的手心出卖了他。
气氛紧张,可祝余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紧张。
明明上课时他和乔知禹相处的还算不错。
难道是刚刚过来的路上,有哪句话惹到乔知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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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指甲抵着掌心,抠破了都不知道,祝余一心二用,一边努力回忆着从下课起说过的每一句话,一边提防着准备随时回乔知禹的下一句话。
但偏偏,乔知禹不说话了。
就在这最焦灼的一刻。
“祝余。”
这个曾在梦中听到都会被恶心醒,醒来还得干呕一阵的声音,第一次听起来这么悦耳。
有了逃离的借口,祝余眼睛一亮:“来啦!”
“有人找我,我去去就回。”
……
其实祝余从穿书到现在还没见过沈确,今天是第一次碰面。
他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感觉和想象中的差不多,轻佻,看上去没读过几本书的样子。
其实平心而论,沈确的长相算中等偏上,底子中等,胜在会打扮,衣着考究,从头到脚但凡是能看到的配饰都有点说法,价值不菲。
偏偏他习惯微耸着肩,连走路时都要双手抄兜,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子散漫,以至于此刻沈确望着祝余蹙着眉思考的样子,看上去像憋着一肚子坏水。
沈家是不是给学校捐钱了?不然计算机系的系草为什么会是沈确?
祝余不理解。
“阿余……”
沈确一靠近他,祝余便皱着鼻子向后退。
可身后是墙,当背抵住墙面退无可退时,祝余忙喊停。
“往后退,沈确,有什么话就站在那里说,别再过来了。”
沈确的身上带着股烟味,混合着浓烈香水,臭的要命。
要不是范围被限制住了,祝余要退到至少两米外。
被祝余划清界限,沈确也不恼,只是心疼地望着他。
刚刚在教室看到那一幕时,沈确其实想回宿舍的,就当没来过,眼不见心不烦。
可偏偏挪不动腿,他就站在窗外默默地看了祝余一整节课。
后来看到他和乔知禹一前一后离开,沈确本来也不想跟,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乘了隔壁电梯一起下去。
到这里时,沈确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想,也不敢想,就是远远地看着。
一直跟到树荫下,看见祝余偏过头好像在说什么,而乔知禹用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紧盯着他看时,沈确脱口而出祝余的名字。
这瞬间,终于理清了心中那阵窒涩烦闷的来由。
事情失控了。
有更有钱的男人展现了对祝余的占有欲,这意味着祝余不再需要他,并非只有他沈确一个人能救祝余于水火。
在意识到没办法再轻易拿捏祝余时,沈确慌了。
而他的慌张更说明了另一件事,他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不在乎祝余。
先前之所以能那样洒脱,每次分手后可以安然入睡,是因为沈确吃死了祝余放不下他。
无论甩掉祝余十次还是一百次,祝余最后都会回到他身边。
……
沈确后悔自己醒悟的这么晚,以至于让阿余这些日子受了太多的苦。
但幸好,不算迟。
从刚刚对他们的观察来看,两人之间是乔知禹在主动,被乔知禹注视时,祝余甚至会尴尬地偏开头。
看来阿余不论嘴上说的有多绝情,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
那就好,那就好。
“阿余,你不用那么抗拒我,我这次来的意图很简单,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沈确自认为知错能改比什么都强。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告诉祝余,他知道错了,终于意识原来自己不能没有祝余。
他希望祝余能回来,回来后不论提什么要求都行,他会拼尽全力完成。
但到底是第一次认错,经验不足,好好的话到了嘴边竟成了:“我好像是有点喜欢你,当然了,我知道你还是很喜欢我,放不下我,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吧。”
“复合吧,然后,不管你需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沈确知道自己表达的可能稍有含蓄,但第一次主动认错,以他对祝余的了解,阿余不会计较这些,还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沈确期待地盯着祝余的脸,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可面前的少年只是眼皮跳了下,抬头时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蛋,充满着不可思议。
“沈确,你是傻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