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温鹤卿这个名字而来的,是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真相,李辞盈仿佛被攫取了所有的心神,再也没有心思和慕容婷谈天。
他匆匆告别,直到走出山寺,整个人还是魂不守舍的。
逢生走上来请示也被李辞盈轻轻拂开。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他究竟忽略了些什么。
他和闻笙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是陪姑母去沉溪阁查案子吗......
不对,是万花楼。
万花楼...等等,万花楼不就是柳绿栖身的地方!
那日夜里,他和谢如影相约在厢房,还有一个琴师在屏风后弹琴,谢如影最开始急着催他离开,后来他们二人离开之后那个琴师也没有离去,他在楼梯上撞到了人。
那时他似乎就看见闻笙了,只是实在头痛的厉害,只当作自己是一场幻觉。
他今生与闻笙最早的见面就是这个时候,再近一些的不对劲,就是平乐原上的刺客。
十余人死在了那里,她的侍女带着人在他之后赶到,楚闻笙一个人应对十余个刺客,最后只受了一点轻伤,这些事情怎么想都充满诡异。
是他当时关心则乱,刻意忽略了。
他确定她就是楚闻笙,不然,他不会每次看到她,就心痛至极。
可是她不是那个十七岁一无所知的闻笙,真正十七岁的她,单纯而冲动,带着一股韧劲一往无前。
不知道她变成现在的模样,究竟吃了多少苦……
————————
闻笙去小竹楼要办的事情其实并不繁琐,不过是与孟掌柜确认一些消息,真正重要的事情,是栗子。
或者说,闻人离。
闻人离约她出城说有事相商,且地点约在了沉溪阁,闻笙便应邀赴约去了。
盛京的天气总是变脸,这会儿过了正午,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覆上大片大片的乌云,午间竟变得如傍晚一样阴沉。
沉溪阁已经修缮了大半,颇有几分从前的光彩。
工匠们午间歇息,都陆陆续续往阴凉处走,闻笙从未在这些人面前露面过,是故她走过也无一人认出来。
“温姐姐,扶桑不能进去。”进屋前闻人离伸手拦住了闻笙和扶桑。
扶桑看向闻笙,闻笙点点头示意她在外等候。她和闻人氏兄妹的故事,扶桑是不知道细节的,闻笙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纤尘不染。
太安静了,闻笙几乎是一瞬间就升起警惕心,摸上了袖中的刀。
“姐姐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跟妹妹不过几日没见,竟觉得如隔三秋,实在是令人唏嘘。”
闻人离冷哼一声:“姐姐是觉得我什么都记不得,像个傻子的样子很有趣吧。”
“确实有趣,”空气中传来一股略酸苦的气味,闻笙笑了,不再表现的那么小心,她随意找了个位置悠然坐下,“可是啊,阿栗才是你真正的模样不是吗?”
“从小被逼着学各种医术武功,你快乐吗?闻人离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她过得很痛苦,可是阿栗是快乐的,每天做做糕点,养几只白兔,简单而满足,闻人小姐,你不怀念吗?”
闻人离刻意忽略闻笙说的话:“少废话,我今日找你来,就是为了问你,我父母的死和你究竟有没有关系!”
“你是傻了吗,我若是杀了义母,又为何会救下你,我难道不该杀了你灭口吗?”
闻笙反问,闻人离一时愣住。
“妹妹,你还不快杀了她,我们的杀亲之仇就能报了。”
“哥哥!”闻人离拔出手中的剑,指向闻笙,然后划过半圈指向闻人熠:“哥哥不问清楚吗,如果不是她,我们岂不是杀错了人,那样就算她死了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啊。”
蠢货,真是蠢货。
眼看着墙角的香越烧越短,闻人熠气得暗骂闻人离。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蠢货如果非要找个原有,他今天就杀不成闻笙了。闻人熠想着,袖中药粉一撒,房中一片尘烟,等到香粉散开,两个女子早已倒地。
闻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闻人熠绑了起来。
她轻轻动了动手,还好,绑得虽然紧,她袖中的短刃也能抽出来割断,只要她想,随时就能逃脱。
只不过药粉的药劲有点猛,即便是她也要缓上几分。
不过,不会是因为药劲太猛,闻人熠吧自己也迷晕了,这才没有直接杀了她吧?
闻笙想到这里,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
一把刀架在闻笙脖子上,闻人熠恼羞成怒的声音出现在闻笙的身后。
看来她大抵是猜对了。
“义兄,多年不见,小妹可是很想你呢,怎知义兄给的见面礼这么大,妹妹这厢有点承受不起呢。”
刀刃划出血痕,闻笙依旧没有一丝慌乱。闻人熠没有看见她精华求饶的模样,冷冷一笑,又狠狠掰过闻笙的脸。
“呵,温鹤卿,做人怎么能像你这样恬不知耻。你那年才七岁,是我的父母将你捡了回来,给你吃穿,给你住处,还将你收作义女教习武艺。”
“你过得跟我闻人家的小姐没有任何区别,你究竟有什么不满,竟然至于痛下杀手!”
他说得凄惨,颇有几分痛心疾首,闻笙正奇怪,忽而看到远处躺着的闻人离动了动,心中瞬间明白了几分。
“兄长真的觉得义父义母对我好吗?”
“我也是金尊玉贵的小姐,在闻人家做下人,做闻人离的陪读侍女。她练不出的剑招是我替她挨打,她背不出的医典要我替她受罚,不论是寒冬腊月还是三伏酷暑,都是我!”
“还有你!闻人熠,你七年时间里给我使了多少绊子你心里清楚,冬日里泼我冷水,在义母面前构陷于我,害我被鞭笞,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其实闻笙和义父义母的关系并不差,闻人先生和温夫人虽然严厉,但都是很好的人。
她确实受过罚,不过那时她和闻人离都年纪小。闻人离自幼并不爱闻人家所传世的医毒之术和武艺,有时候实在是心绪不佳,便会央求闻笙替她去上课,教医术的老先生是个半瞎子,她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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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试不爽,直到很久之后才被发现。
后来,闻笙就被允许和闻人离一起上课,只是这样,闻人离就再也没能逃掉一堂课。
闻笙说这些给闻人熠听,不过是想要激怒他。
看着他脸上逐渐扭曲的肌肉,闻笙又添上一把柴。
“义兄,而你,你什么都有了,却要来为难我!我过得......”
“闭嘴!!”
闻人熠赤红着双眼抬起头来,双手撑在闻笙的椅子靠背上,直直地看着闻笙,目眦欲裂,闻笙不躲不闪,手在背后悄悄解开了自己的束缚。
手中药粉散落,无声无息。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温鹤卿,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他们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跟闻人离同吃同住,不分彼此,我呢!而我呢!”
“你知道吗,我也是被收养来的!可凭什么他们对你那么好,却要当我如草芥,既然收了我做儿子,为何要把闻人家留给闻人离,又为什么宁可让你和闻人离瓜分也不愿意给我!为什么?!”
什么意思?闻人熠竟然也不是温夫人亲生的吗?
闻笙蹙眉,看到闻笙分神,闻人熠更加被激怒:“你看着我!”
“所以你杀了温夫人和闻人先生?”
“杀?哈哈哈哈哈,那是他们该死,是他们该死!”
闻笙不解,看着她的神情,闻人熠只觉得痛快。
“我才是他们的儿子,我才是应该得到闻人家的人。既然不给我,那我就自己拿走哈哈哈哈哈。”
“温鹤卿,你以为你和陈锐那条狗逃走就有用吗?你看看,你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了,我告诉你吧,我不仅杀了那两个老不死的,我还要杀了你,杀了闻人离。还有呢,皇帝、皇后、皇子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儿时受过什么苦吗?”
“我的背上、手上、胸口,有无数道伤痕,是我儿时流浪受的伤,还有被闻人家罚出来的伤,所以啊,这是你们欠我的,欠我的所以你们都得死......啊!”
闻笙手肘一顶,灵巧从闻人熠的手臂下穿过,拔出两袖之中的短刀。
闻人熠被重击地后退几步,闻笙趁他踉跄又飞身往他额头上飞起一脚。闻人熠举起双臂格挡,还是踉跄几步,稍稍稳住身形,就探身上前想要抓闻笙的脚。
见他双手成爪袭来,闻笙原地一跃,跳过他随即旋身,一脚踹在他背心。
“你...”闻人熠胸中剧痛,话说得断续,“我的药...为何不起作用?”
闻笙高高跃起,用膝盖抵住他的后背,一柄刀插入他的右手手掌,把他钉在地上,另一柄刀插在他的左边肩胛。
闻人熠一声惨叫,又被闻笙掐住脖子一别。
“义兄怕是还不知道吧,你用惯的逍遥仙可是出自我之手啊。”
他哼出一口血,还是不死心,忍痛开口呼唤门外的闻人氏暗探,又用手勾出胸口衣服里放的暗哨。
闻笙看在眼里,不慌不忙地抓起闻人熠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狠狠往地上一砸,扬声道:
“闻人离,可听清楚了?还愣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