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早上起来的时候,李辞盈已经洗漱完毕,在院中练剑了。
闻笙坐起来,看着李辞盈睡过的那块地方若有所思,虽然他起身时已经叠好了被褥,但锦缎还是留下一点轻微的印记。
要不是这点褶皱,谁又知道这张塌上睡的是两个人,这两个人还是一对夫妻。
但是她和李辞盈从来都是这么相处的,也只是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姐醒了?”
窗外的光线透过纱进来,在床帐里打出柔和的光影,闻笙应了扶桑一声,掀开了纱帘。
“去备早膳吧,把殿下叫进来。”扶桑得令转身出去,又叫了负责伺候洗漱的小丫鬟进屋。
“等等,”闻笙还是不习惯那么多人围着自己,让她们把水盆什么的放下然后离去,她想了想,然后又叫住了扶桑,“今日让厨房替殿下炖个汤吧。”
扶桑笑眯眯地出去。
二人用过早膳,李辞盈便让人去套车。
闻笙好奇:“殿下这是要去哪里?”李辞盈若是有什么形成,都会与她提前说的,她怎么不记得他昨日有说过要出门。
李辞盈一愣,失笑道:“之前你我不是与阿婷约定每隔十日要去小台山探望她吗?”
闻笙微微张嘴,有些赧然。
真是的,她竟然忘了。
“殿下,我今日原本要去小竹楼的,早已与人约好了。”她越说越愧疚,声音也愈发小了。
“无妨的阿笙,你最近为了我的事情劳心劳神,这不能怪你,是该怪我,若不是我害你担心,你又怎么会忘呢。”李辞盈看着她低下去的头和低落的表情,出言安慰。
“我会和阿婷说的,你莫要担心。”
“安心去小竹楼吧,你若是爱吃那里的菜,要把厨子请回来也是无妨的,银钱从我的府库里出就好。”
闻笙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若是平日她就算是推了和孟掌柜的约也行,可偏偏是今日。
对不住了阿婷,她今日确实有要事。
闻笙的青顶小马车驶出了王府,没人注意到原本赶车的老车夫,被换成了一个劲瘦的中年人。
另一边,李辞盈也乘车出发。
怕慕容婷在山上的日子不好过,他特意带了不少东西去。
昨日他出宫,皇后也悄悄着人给他捎了些东西,有给他的,也有给闻笙和阿婷的。
“逢生,你瞧瞧王妃给慕容小姐带了些什么去?”闻笙因着心中愧疚,临出门前特意往另一辆装物品的马车里装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好东西,但是她走的急,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装了什么。
李辞盈忍了半天,还是决定悄悄看一眼。
闻笙是他的妻子,慕容婷是他表妹,他想看看妻子给表妹带了什么东西,也不算过分吧?
逢生风风火火地跑下去看,又风风火火跑回来。
“殿下,王妃娘娘给慕容小姐带了不少东西呢。”逢生还临时抄了一张单子,字迹歪七扭八,李辞盈凑头悄悄看了一眼。
没有看懂写的是什么,又催逢生赶紧念。
“王妃加了两盒栗子糕,一盒龙井,两盒银票,银票属下没打开。哦还有布匹、头油、发钗......都是些女子要用的,个个都精致好看。”
“不过,还有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王妃娘娘拿错了......”
“什么东西?”
“哦,也没什么,一串手链还是什么的,上面有一颗白玉珠子雕了个狐狸,还只是雕了一半......”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辞盈打断了:“去拿来?”
“啊?”逢生一愣,自家殿下搞什么,要拿这个珠串子。
万一是王妃娘娘和慕容小姐约好的要玩的呢,他去拿多不合适啊,但他还是去了。
逢生还没见过自家殿下如此冰冷地看他,于是慌忙去翻出那串珠子递到了李辞盈手上。
“殿下,可是这珠子有什么不对劲?”
逢生方才一想,觉得不太对劲。宁王殿下可是从不曾关注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莫不是这串珠子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别的线索在其中,才引得殿下如此在意。
这么一想,这珠串子上面粗糙的雕刻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殿下,这上面的图案,别不是什么暗号吧......”暗号混进了王妃娘娘的东西里,天呐这还了得。
李辞盈沉默地看了逢生一眼,又沉默地看了看手中坠子上粗糙雕刻的狐狸。
“......嗯。”
反正前世就是送给他的,闻笙应该是拿错了,反正最后还是要送给他的,他提前拿走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不过,她竟然这么早就自己学习了雕刻吗?
李辞盈一路想着,马车一路走上了小台山。
夏日的小台山没有了春日那般的清幽,林间鸟鸣阵阵,蝉鸣不绝,伴着山寺钟声,显出一些别样的超然意境。
慕容婷瘦了许多,又或许是佛地能清心,她看起来平和许多。
李辞盈暗暗放下一些心来。
慕容婷是慕容将军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孩子,母后表面上好似不在意,实际上很关心慕容婷。她是母后的哥哥的女儿,是慕容家最后的血脉了。
慕容皇后请旨离京的事情,已经传了出来,皇帝也答应了。
李辞盈明白,母后这是要退避。
只是不知道她的退避,能不能为他们,换来一条生路。
他会先照顾好慕容婷的,至于往后的事情......罢了,往后再说吧。
毕竟是他的父亲,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那样做。
慕容婷烧了一壶水,亲自为李辞盈沏茶。
生火、注水、倒茶,样样熟练,不似从前讲究,喝茶的也不是什么精致的茶盏。
一个粗陶碗递到李辞盈面前,他伸手接过:“你怎么也爱喝茶了?”
“我也不是爱喝,不过是平心静气罢了。”慕容婷说话平和,轻声细语,与往日那个明艳的女孩判若两人。
当真令人唏嘘。
李辞盈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你倒是和闻笙说了一样的话。”
“表哥怎么知道?喝茶的说法一直是闻笙教我的,她也爱喝茶。”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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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反应过来,闻笙是和李辞盈成亲了的。
两个人一道笑起来。
“表哥和阿笙过得可好?”
“你过得还好吗?”
慕容婷释然一笑:“我现在觉得山间的日子也不错,简单自在。”
“从前我每日梳妆精致打扮华丽,出门前呼后拥生怕不够招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生怕不够奢靡。可如今每日粗茶淡饭,我心安地很,没了时不时要提防的心,不用在意世家之间的人情,我轻松不少。”
“原来啊,一间草屋就足以遮风避雨,粗茶淡饭也足以果腹,世间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的。”
见她豁达,李辞盈放下心来。
他最怕的就是慕容婷接受不了一夜落魄的落差,在这清冷的寺院里过得难受。
“我与阿笙过得很好,你的母亲很安全,母后过几日也要离开盛京去找皇姐了。你不必担心,保全好自身,闻笙和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慕容婷一一应下。
“阿笙怎么不来。”虽然听了众人近况,她也算安心了,可是看到闻笙没来,慕容婷思来想去还是问了问。
“她近日有些忙,我前几日......哦,她是王府的女主人,有些事情需要她来料理,她刚刚上手,总有些忙不过来。”
李辞盈神色未变,但是慕容婷从小跟着李辞盈玩,看李辞盈脸色过活,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瞒不过她。
她觉察出一些不对劲。
李辞盈看起来有些憔悴,姑母又为何突然要离开盛京去表姐的封地。
盛京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变故,只是她在山里,不曾知道。
慕容婷猜到些什么,只低落了一瞬间,又挤出笑容故作轻松道:“那真是可惜了,从前和闻笙约过要一起作诗的,一直没有机会,这下我好不容易闲了,她竟然爽约,真是过分。”
“你们还约了要作诗?”
李辞盈也有意岔开话题,故附和问道。
但是他怎么记得,楚闻笙不会作诗来着?
“那哪止,我们还约了要做个诗社呢!”说起这些,她又有了几分从前的神气,“我如今住在山里,名为修行,若是半个诗社,那不得比从前更加受欢迎啊。”
“表哥你我们大许多,你不知道,我从前那些玩得好的,可个个都是爱装模作样附庸风雅的。”
“好好好,那你们两个诗社的主人又给自己起了什么雅号呀?”
李辞盈拖长了音调调侃她,立马就遭到了慕容婷的不满。
“表哥小瞧我们,我可是明月主人,够雅致吧?”她昂起头,神气极了。
“欸表哥,闻笙可是嫁给你了欸,你不会不知道她的小字和乳名吧~”慕容婷反调侃回去,“我告诉你,我知道!乳名你自己去问,我可以告诉你她是小字......”
慕容婷凑近,神神秘秘地:“她的小字啊,叫鹤卿~”
“鹤卿......”
这两个字眼有些熟悉,李辞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在口中反复咂摸。
等等......
温鹤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