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基地被一万只小乌鸦挤满,奥赛库斯走到哪,哪里就响起一片乌鸦的快乐大叫。
奥赛库斯:“……”
奥赛库斯有点恍惚。
时间真的过去七百年了吗?
……
祂本是自觉无处可去,才躲进基地里自我封闭的,但没想到会在基地资料室里发现一整排的档案柜,里面密密麻麻的计划表全是约书亚留下的实验日程安排,一路排到了两千年往后。
[天体物理]、[物质位面实操应用]、[行星生态系统构建过渡期]、[深空拓展]……奥赛库斯一份份看过去,祂不明白,这些课题的安排明显太过超前,难道师弟独自搬离,就是因为格里沙交给祂的任务不便暴露,需要独处?
‘那我又一直在做什么呢?’
头顶的苍白灯光直射下来,投下浓重的阴影。抱着资料发了不知多久的呆,奥赛库斯突然站起来,祂需要改变,祂需要一些足以填满大脑转移注意力的事情,于是祂尝试照着计划表里那份《构建多维坐标观测异位面规律总结》,将意识沉入梦境边缘的断崖,一来二去竟慢慢摸索出一点门道。
‘高维俯视者是基石,母巢是宇宙生长出的第一缕根须,而暗影世界像一片乌云,降下雨水催动着它快快向上,变得繁茂,变得千姿百态。’
那片宇宙藏在祂的灵魂深处。
奥赛库斯从外界带走了那些旧日与源质,相应地,祂们本该提供给外界宇宙的支撑,也被奥赛库斯行走的灵魂所替代。
祂渐渐理解一切,包括污染为什么外溢——母巢融入心灵宇宙期间祂还是个人类,承受不住力量的侵蚀而陷入梦境,漫长而浑噩的睡眠使得两方宇宙的通道一直贯通,使得宇宙初开的震荡裹挟着高维与母巢身上那些堪称放射源的污染绵延到外界的每一块土地。
而第三纪更是如此。母神短暂地吞噬过祂,虽然升维的神秘存在只维持了短短几分钟,但这已进一步加剧了污染,因而在祂沉睡的百年间污染数次席卷大陆。
想要控制污染源,决绝的方法就是始终保持清醒,但清醒的祂难以面对一片狼藉的现实,悲恸的灵魂是否会诱发更严重的污染浪潮?没有人知道,这或许就是格里沙想出的记忆替换的原因。
但找到过往所有的渊源并非最重要的,漫长研究带给祂最大的成果是,祂学会了控制自己。
……
全封闭的试验基地里很难感受到时光的流逝,以至于奥赛库斯回过神,靠在门框上低头看阿蒙时,不经意间还以为回到了七百年前的至高天境。
那时候成群结队的小乌鸦就喜欢乌泱泱地铺满一地板,让祂无处下脚,也让还在学心理学隐身的亚当被迫显形。
不过……奥赛库斯眼中渐渐浮起一丝疑惑。
祂注意到另一件事。
‘阿蒙好像……没怎么长大?’
‘羽毛没什么变化,和我走之前一样长,体型也不像成年体乌鸦那样修长,嘴巴看上去也……’
奥赛库斯弯下腰,从挤满走廊的毛茸茸里面精准抱起白色的那个团子,捧在手里掂了掂。
没掂动。
奥赛库斯:“……”
好吧,原来是长密度去了。
实心乌鸦球坐在白皙的掌心里,乌溜溜的眼睛又亮又圆:“妈妈。”
“……”啧,格里沙出的什么馊主意。
奥赛库斯忍住嘴角微抽的冲动,尽量平淡地应道,“嗯。”
“好耶——”
然而祂小小的回应简直像炸/弹一样引爆了全场,白色团子和黑色团子像煤球一样原地弹跳升空,欢呼着扑扇翅膀,互相之间你撞我我撞你,整个基地都被这吵闹的声响塞满。
于是,摇篮里的特伦索斯特再也睡不着了。
睡眼惺忪的小婴儿刚打着哈欠睁开眼,举着奶瓶的所罗门就映入眼帘。
“拿着。”
被阿蒙截胡堵路,只能被迫先来看望学生的所罗门心情不佳,在婴儿房转了一圈,随手从血族送来的那堆礼物里掏出奥尔妮娅准备的奶瓶,往特伦索斯特手里一塞,完全没注意到瓶子里空无一物。
特伦索斯特:“……”
他猛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所罗门竟然会带一个对称的奶瓶过来。
“啧,可惜我精心准备的瓶子被阿蒙摔坏了……”所罗门捏着下巴,大马金刀往摇篮边一坐,紧蹙眉头,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得知奶瓶去向的特伦索斯特:“……”
特伦索斯特长舒一口气。
赞美阿蒙!
然而,所罗门还在沉思:
“可惜了,只能暂时拿奥尔妮娅的礼物顶一下,血族的审美实在是太奇怪了……”
“嗯……或许可以借题发挥,当作下一次拜访的借口……”
特伦索斯特:“……”
不!不用再带了!这个挺好!就用奥尔妮娅的礼物!他喜欢!
婴儿状态的未来夜皇惊恐万状,试图伸手阻止他的老师异想天开,可惜却惨遭弑序亲王的无视。
*
试验基地内部吵翻了天,而试验基地外部也与往日有所不同。
两名天使之王正倚着外墙闲聊,一名通体素白,与雪地和冰川融为一体,而另一名则身披火焰盔甲,仿佛前来加速极地冰川融化。
军团休假,信徒放假,梅迪奇和乌洛琉斯无所事事,便不约而同地来到基地之外,并意外会面。
“大蛇?你也来找奥赛库斯?”梅迪奇挑了挑眉毛。
乌洛琉斯平静地点了点头:“命运告诉我,这一次的造访将与一名猎人同行,我在他身上看到血与火,听到刀斧相击的铿锵。”
“行啊,那走吧。”梅迪奇拉起乌洛琉斯就走,谁知却没拽动对方。
梅迪奇回头,疑惑地看着祂:“怎么了?”
乌洛琉斯抬起眼睛,表情淡淡的,祂这一次的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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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青年,银色的瞳孔凝结着霜雪。
“你该不会是怕像我一样被扔出来吧?奥赛库斯昨天都没把你丢出去,今天更不会丢你,直接推门进去就好了啊,顺便给我加点幸运,”
梅迪奇揉了揉肩膀,
“嘶——昨天倒栽葱插在冰层里面,差点把我发型弄乱。”
乌洛琉斯还是淡淡地看着祂,没有说话。
“大蛇,”梅迪奇伸手在祂面前晃了晃,“大蛇?别发呆了。”
乌洛琉斯的眼神越过祂,向着很远很远的天边看去,那里渐渐浮现出两个身影,致命的魔女正提着一个人,在一片雪花落于掌心消融的瞬息之间来到面前。
奇克放下手里的陌生少年,向二位天使之王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时间紧迫,我还要去拜访老师,先失陪了。”奇克礼貌地补上理由,尔后再度拉上那个似乎是律师途径低序列的少年人类,向基地前门走去。
梅迪奇目送他们离开,眼神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个人类。
他显得相当狼狈,披散到肩头的棕色长发被水汽粘成一缕一缕,高挺的鼻梁上沾着一块泥点,仿佛刚从马背上栽下来又被人拖上高空上下颠簸喝了一肚子风,但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却明亮极了。
“这是……奇克也找了个学生?”
梅迪奇摸摸下巴,正思索着,一扭头却瞧见乌洛琉斯的位置空空如也。
“?”
梅迪奇再一扭头,发现乌洛琉斯已经走到了奇克他们俩的身后。
“不是,大蛇,你等等我啊!”梅迪奇伸手呐喊。
落在最后的战争天使飞速上前,企图跟上敲门大部队。
而银色长发的命运天使停下脚步,淡淡地回望了一眼向祂奔来的同事。
极地的风卷着极地的雪,模糊了视线,却没有模糊凝视命运的眼睛。
乌洛琉斯看见流淌的火滴滴答答从梅迪奇身上坠落,它们在脚下旋转,它们猖狂生长,它们蔓延到天上与地下,它们越过乌洛琉斯,汇聚到祂身后。
‘火焰到何处去?’
乌洛琉斯转过头,不知什么时候,祂已经随着众人进入了室内。
基地中,奇克正向奥赛库斯喋喋不休地讲述着祂遇到学生的故事,不动声色地说着好话,试图让奥赛库斯把这个孩子也留下来。
“好吧好吧,留下来也可以,那你先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奥赛库斯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地摆着手。
见祂松口,奇克一脸喜色,赶忙说道:“他叫——”
“亚利斯塔·图铎。”
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打断了祂。
人类少年抬起眼睛,用他坚定的目光看向天使之王:
“我叫亚利斯塔·图铎,冕下。”
这一刹那,乌洛琉斯听到了命运的笑声,窸窸窣窣,时远时近,像被风吹响的银铃,像贴耳细碎的呢喃。
火焰在图铎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