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林若柳的婚假是在幸福小镇过的,她往后不在这里生活工作,只能趁现在多和婆家相处相处。
林若柳和自己的丈夫逛遍了整个幸福小镇,他俩借来了马丽丽家的双镜头相机各处留影。
不光是和徐高远,林若柳还带着徐明红和马丽丽到处游玩拍照,虽然她不喜欢大嫂刘敏,但徐航正是新鲜又可爱的年纪,于是也把他带上了。
对马丽丽来说,小舅母林若柳算是旧瓶装新酒,熟的不能再熟,却不知林若柳对马丽丽印象极为深刻。
大家平时习惯了马丽丽的兴趣爱好和日常作息,可是林若柳作从来没见过像马丽丽这样的小孩。
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学外语,而且还是坚持了很多年,山沟子里没啥玩具就自己手搓,什么电路图、电焊棒都玩的很溜,家里人也挺放心,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受伤。
这些玩腻了,马丽丽也会玩点女孩子样的手工,自己用线啊布啊做点花呀朵呀的,或是绣个花什么的,林若柳还被展示了一下,马丽丽以前做的毛衣围巾手套之类的。
这些还算正常,毕竟大部分人家的毛衣毛裤围巾手套,都是自己打的,只除了马丽丽做这些的年纪有点小。
林若柳长这么大,还没自己打过一件毛衣呢,她被马丽丽激起了好胜心,偷偷用许高远的借书证去图书馆借了一本杂志,又买来毛线,决定回去后打一件毛衣,等下次来的时候送给马丽丽。
马丽丽不知道林若柳突如其来的胜负欲,只觉得小舅舅挺鸡贼的,他和小舅母各有婚假,可是现在还是暑假,他自己的婚假没用上。等开学后小舅母回去上班,他就可以请婚假跟着去红井县。
双倍的假期,双倍的快乐。
等开学后,徐高远果然如马丽丽所想的那样操作,被马丽丽和徐明红在背后蛐蛐了好几天。
三年级对马丽丽来说好像有点水逆,她发生了一件十分悲惨的大事情。
事情发生的前几天,电厂有个人生病被紧急送到市里去住院,老爸马天华作为医生一起跟着去了,算出差。
接连几天是秋日难得的绵绵细雨,天阴阴的很好睡觉,所以中午徐明惠和马丽丽睡过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的妈呀,要迟到了。”只听徐明惠大叫一声,把脑子还糊涂的马丽丽一把扔上单车骑着就跑,她可是下午第一节课,老师迟到,这像话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麻绳偏挑细处断。徐明惠一路狂奔下坡,结果在拐弯处没把握好,车轮在泥水坑中打滑,连人带车朝着马路牙子摔过去。
“哎呦。”
马丽丽只觉得撑在马路牙子上的右手腕一阵剧痛,她心中立刻想着,不会是折了吧?
母女俩摔的一身泥点子,旁边百货公司里头几个售货员看见了,马上抓着一些稻草和草纸出来帮忙。
“徐老师,没事吧?”
“谢谢谢谢。”
徐明惠简单擦了擦,扶起单车就着急的催马丽丽赶紧上来。
“妈我的手好痛,好像断了。”马丽丽左手扶着右手,稍微一动,便觉得钻心的疼。
“啊?”
徐明惠赶紧支起车来查看,哎呦,好像还真是,马丽丽的右手软绵绵的搭在左手上,右手腕有一块很明显的凸起,而且马丽丽自己好像没发现,大秋天的她一脑门子的汗。
怎么办?怎么办?
徐明惠没主意,旁边有个售货员大姐是林场的,她啧啧几声说:“好像还真是骨折了,我们林场卫生院以前有个老中医姓彭的,会弄这个,不过他现在退休了,应该在家。徐老师,要不你们赶紧先去找他看看?他家离学校不远,你们可以找人问问,你说会正骨的彭医生,林场的都知道的。”
“真的吗?那我们马上就找他去看看,谢谢啊,谢谢。”
“小心点,小心,慢点慢点。”
几个人小心的把马丽丽扶上单车,徐明惠也不敢骑了,她让马丽丽坐好,自己扶着车向学校走去。
经过了最开始的剧烈疼痛之后,马丽丽觉得现在似乎没那么痛了,尤其是右手保持一个姿势搭在左手上,这个动作好像能缓解一些疼痛。都说小孩子的痛感没有成人强,看起来好像是真的。
只是马丽丽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冒冷汗,而且右手姿势必须完全保持不动,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有新的痛感。
等徐明惠推着车,走进学校走过操场,走到去中学部的长阶梯前停下来时,马丽丽已经痛到麻木。她自己倒是不想哭的,可是眼泪不听使唤。
徐明惠见马丽丽这样,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脸,说:“你在这等着我就别上去了,我先去找人代一下课,还得请假,再找个人带我们去找彭医生。你就坐……花坛这等下我,我马上下来。”
“好。”
有的人表面上很冷静,其实脑子已经糊了。
马丽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好像已经几十分钟半个小时,也好像只过了几分钟。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微微风一吹,就飘散开来,如若无物的落在马丽丽的头发上、睫毛上,马丽丽却丝毫没有感觉。
这时有一个老师从后面路过,她看见马丽丽的样子吓了一跳。这位同学混身狼狈,头发像鸡窝,上面全是小水珠子,衣服上也尽是泥巴,天儿有些凉飕飕的,她却把两只袖子都撸得高高的,两只手还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人也直直的坐在水泥台阶上一动不动。
老师好奇的转过来,原来是马丽丽,她一脸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马丽丽,你干嘛呢?怎么不上课?你是在等你妈吗?”
马丽丽现在反应迟钝,好半天才抬起头,又眨巴眨巴眼睛,好让眼泪流下去。“田老师,我妈让我等她,我手骨折了。”
田老师:骨折?你也太淡定了吧?
看了马丽丽几眼,田老师回房间去又回来——她就住在马丽丽背后这栋老师宿舍——手里还拿着几张卫生纸和一个杯子。
“哎,擦擦脸吧,这一脸,啧。”
“谢谢老师。”
马丽丽刚想动弹,发现全身僵硬,左手也不敢动,她哭唧唧的看向田老师。
田老师:……
还是我来吧。
田老师亲自上前,给马丽丽擦了擦头发眼泪和鼻涕,又十分嫌弃的把纸扔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手绢,倒着杯子里的温水给马丽丽把脸上手臂上的泥巴擦了擦,又把温水倒在马丽丽蹭破皮的伤口上给她清了清,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棉签和瓶子,沾着红药水涂在马丽丽伤口上。
马丽丽:“呼呦呦呦呦。”
田老师强忍住笑,给马丽丽吹了吹,又找点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妈……徐老师干嘛去了,怎么把你一人留在这儿?”
马丽丽:“我妈说她还有课,要找人代课,还要请假,还要找人带我去找彭医生。”
啊,这也,太敬业了吧。
“彭医生?”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林场卫生所的,会正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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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虽然田老师也算是林场职工,但还真没听过这位医生。
“你要不到走廊上等着?这天都飘雨了。”
“还是不要了,我上台阶手痛。”
“那好吧。”
尬聊了一会儿,徐明惠终于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林场的赖老师,她一见就明白了,对着田老师连连道谢。
“哎呀麻烦了,田老师,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赶紧去看医生去吧?”
“哎好好好。”
徐明惠扶出车,抹了一把车上的水珠子,另两个老师合力小心的把马丽丽扶上车。
“赶紧去吧。”
“哎好好好。”
彭医生家离学校不远,就是一路上坡,房子就座落在斜坡下,彭医生家住红砖房二楼,自己开了个后门,搭了水泥桥直达大路不用绕行。这么干的不止一家,沿着马路斜坡堆着一排空心水泥砖,也有放着破脸盆破痰盂的,里面种着小葱大蒜辣椒等作物。
徐明惠三人到的时候彭医生正在后门剪小葱,赖老师远远看见他就高声叫道:“彭医生,彭医生,来看下子徐老师家的小孩,手折了。”
“哎?等我一下,你们先进来。”
彭医生回屋放下东西,细细的洗干净手出来。
马丽丽已经坐在凳子上了,彭医生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便上手检查,虽然只是轻轻捏了几下,但马丽丽却痛的眼前一黑。
徐明惠和赖老师都忍不住说:“彭医生,轻点啦。”
彭医生习以为常,嘴里十分不走心的安慰:“不痛不痛哈,哎呀我没用劲的,不怕痛,不怕痛。是腕骨骨折,我先给你正正骨。”说着一点没有预兆就动起手来,两手先是一掰,然后一手抓着马丽丽小臂一手用力顺着手腕调整。
马丽丽眼泪鼻涕口水齐飞:“啊…呀…啊…哦…哎…呦…”脚下把木地板跺的咣咣响。
人痛起来的时候脑子里是完全没其他念头的。
徐明惠心疼不已,眼眶泛红。
彭医生一边用力一边叨咕:“很快很快,一下就好了,忍一下忍一下啊,马上好……哎你们按住她一下哇。”
“哦哦。”徐明惠赶紧上着搂住马丽丽。
相对论在这一刻得到证实,马丽丽痛到死去活来感觉看到了世界的尽头,其实也就过了五分钟。
开始那一下最痛,熬过去就好了。
完事彭医生擦了擦额头,又擦了擦手,回屋去拿了夹板和一瓶药,用小木条挑起黑乎乎的药膏薄涂在马丽丽手腕上,用有些泛黄的纱布包好,再夹上夹板,用一根纱布挂在马丽丽脖子上。
彭医生:“好了,这个药不用换,你们还是要去县医院上石膏,到时候直接把药擦掉就好了。”
徐明惠:“好好,麻烦你了,彭医生,谢谢你,这个,我要给多少钱诊费?”
彭医生摆摆手:“正骨不用,拿五块钱药钱吧,我的药里面加了红花,这个比较贵。”
“哎哎,好。”那不贵,徐明惠麻溜的掏钱。
再次道谢后,徐明惠和赖老师带着马丽丽离开了,两个老师又在学校门口分开,反正都请了假,徐明惠带着马丽丽回家。
一路上徐明惠各种嘘寒问暖,让马丽丽充分感受了一把母爱。
回到家楼下,徐明惠小心把马丽丽扶下车,她锁好车,对马丽丽说:“我先上楼开门,你慢慢上来。”
马丽丽:……
有母爱,但好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