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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第 100 章

作者:马达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春日的三月,不仅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海宁城中也跟着喜事连连。


    李家药铺的小少爷不日将要成亲,药铺将义诊七日请全城为少爷少奶奶贺。


    老百姓们总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存智慧,见不仅不收诊费,连药费也要的极少,当下对李家的少爷少奶奶交口称赞,只道二人是天作之合,定是能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当然,也有些人觉得极为不顺眼,比如说药铺的药童许二狗,在他看来,一个女子失去了清白,应当是羞愧至极、整日以泪洗面的,若是能以死明志便是最好不过。


    毕竟穷人家娶媳妇已经十分艰难,有这些老规矩旧体统在,那些女子才能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若是一个个都像那些坏女人有学有样,谁来照顾家里老小,又如何保证血脉的纯净?


    当然,他心中还有另一重煎熬,唐家女如今成了李家的少奶奶,会不会为当初折辱唐楼的事报仇。


    是以许二狗除了当差的时候,每日不是在外说些唐阮的坏话,便是在李父李母面前‘无意’说漏嘴,使得李家二老的脸色一日塞一日的难看。


    唐阮才不管外头那些风风雨雨,只一门心思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是去城外的庄子上,便是去制糖坊,整日忙个不停。


    这日天上飘了些雨丝,路上黏腻不好走,她便懒懒散散的不想出门,干脆围在炉子旁边煮茶烤蜜薯。


    倚棋每日里跟着她忙里忙外也就罢了,此刻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手里还捏着针线缝个不停,“主子,您当真要嫁给李大夫?”


    说话间,她的动作慢了下来,视线隐秘地落在唐阮的肚子上。


    主子真的怀上了?那里真的有一个小阿哥或是小格格了吗?


    都怪她当初训练伤了身子,葵水一直不正常,主子明明两个月没来葵水,却从来没忘那方面想过。


    “嫁衣都做好了”,唐阮捏着槐花糕小口小口的吃着,糯米的清香与槐花的香甜相得益彰,叫人停不下来嘴,“难道要反悔不成?”


    李三七威胁人这事做的虽然不地道,但抛开情绪不谈,其他的条件答应的一点也不含糊,不仅无需与李伯父伯母同住,也不会逼她去京城,还愿意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如此说来,她仍能过着和现在差不多的生活,但腹中孩子的出生却变得名正言顺。


    “这样啊”,倚棋的视线有些躲闪,却依旧不肯死心,“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这可是皇家血脉,本是龙子凤孙过着富贵至极的生活,流落民间真的合适吗?


    另外,一直这样瞒着王爷,是不是不太好?


    倚棋一会想着王爷的恩情,一会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整个人纠结到快要疯掉。


    “不用考虑”,唐阮端起一旁的酸梅汤一饮而尽,见倚棋脸上满是担忧,宽慰道,“你放心,李三七如今是十三阿哥府上的府医,没人敢找咱们麻烦”。


    任何权势在未来的常务副皇帝面前都是纸老虎,即便是先生所在的佟家,也需得避其锋芒。


    有这样的靠山,她十分放心。


    另外,除开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还能让父母免受流言蜚语的侵扰,让兄长娶到娘子,未来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儿也能正常的谈婚论嫁。


    说不定还能跟着李三七见识到九龙夺嫡事件里的历史大人物。


    “成亲好处挺多的”,唐阮慢悠悠的晃起躺椅,“挺不错的”。


    蜜薯被炭火舔舐,甜蜜的香味在带着湿意的空气中蒸腾,而躺椅上的女子则是悠闲自在的晃着脚丫,这一刻,倚棋几乎被说服,但是一想到王爷的手段,暗卫处里头的刑具,又下意识摇头。


    “奴婢不是拦着您成亲”,倚棋仔细的看过身边各处,才提心吊胆的小声提醒,“好歹·······等两年”。


    唐阮听懂了侍女的意思,她摆摆手,“没必要,差别不大”。


    那些男人们都贱得很,王宝钏独守寒窑十八年,他们不会怪罪薛平贵无情无义,但若是这十八年内的任何一天里王宝钏另嫁他人,便是她不守妇道。


    “别想这些啦”,唐阮将小蜜薯塞进侍女的嘴里,“我的衣服做好了没?”


    将近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有些起伏,衣服比之前宽了好几寸,好在倚棋的手艺好,穿着她做的衣裳,一丁点儿也看不出来。


    蜜薯甜如蜂蜜,外皮烤得糯糯的,里头又香又软,一下子就转移了倚棋的注意力。


    主子说的对,想那些也没用,还不如藏好肚子,那些流言蜚语少些,耳边也能清静些。


    见操心至极的侍女开始飞针走线,显然已将焦虑的心情转移到另一重事上,唐阮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拿起一旁的书册,静静地享受此刻的宁静。


    只是她刚翻看几页,又见小路子过来禀告,“主子,陈家来人,说是陈霁请您去制糖坊瞧瞧”。


    唐阮抬头看了天色,滴滴答答的雨点变成了雾蒙蒙的丝线,伴着远处吹来的风,清新极了。


    她来了三分兴致,“行吧,备车去瞧瞧”。


    出去走动走动人也舒服,再者事关制糖坊这个能生钱的金疙瘩,肯定得多上点心。


    倚棋慌不迭的放下手中针线,“奴婢随您一起”。


    陈霁那个狼崽子肯定不怀好意,她得在旁边看着点才放心。


    “你还是对陈霁有偏见”,唐阮有些无奈,明明这几个月内陈霁都规矩极了,除开来送东西,基本不会踏入唐家半步。


    她提醒一句,“看在银子的份上,客气一点”。


    前不久,陈霁还送来了好几千两的银子,说是制糖坊的盈利——简直就是一个受权利控制的大好人。


    倚棋没好气的冷笑一声,相信狼崽子改吃素,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但她并未说甚,只是动作又麻利了三分,马车还没备好,已经守在门口。


    见她态度坚决,唐阮自然不会拒绝一个武力高强又稳妥的人陪伴,但路程刚过大半,便有穿着陈家下人服饰的小厮拦住了马车。


    那小厮神色焦急极了,说话间带着哭腔,“倚棋姑娘,京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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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人,大少爷有些拿不准,央您去瞧瞧”。


    车上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不同程度的心虚。


    “这、这······”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这么倒霉吧,刚定下婚事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唐阮倒吸一口冷气,若是没记错的话,十三爷在康熙一朝还挺惨的——不知道能否在佟家面前护住她和李三七,若是真护不住,立刻滑跪能保住小命吗?


    她心虚至极,视线飘忽的落在倚棋的身侧,“要不,你去看看?”


    倚棋犹豫片刻,到底跟着小厮走了,车中空空荡荡,只剩下唐阮一人。


    驾车的小路子看了眼路,“主子,咱们还去制糖坊吗?”


    庄子的位置有些偏,路上又湿漉漉的,关键是没了倚棋姑娘,心里头总有些发虚。


    唐阮有些犹豫,“来都来了······”


    没有国人能抵抗这句话,没多大会功夫,马车停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上。


    陈霁如往常一般在门口等着,见唐阮下车,亲手将马凳放在车边,“您终于来了”。


    他垂着头,送上自己胳膊当做扶手,“奴才扶着您”。


    唐阮看了一眼神情依旧恭谨至极的人,倚棋不在此处,剩下的路全和陈霁都是男子,扶谁没有区别。


    她略一犹豫,搭着陈霁的胳膊下了车,口中则是问道,“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


    下雨天出门还挺麻烦的,到处湿漉漉的惹人烦,马车的轮子上粘上许多泥泞,走路就更不方便了。


    好在庄子上都是石板路,她的鞋子算是保住了。


    “师傅们做了新的漏斗”,陈霁跟在女子的身后,鼻尖轻嗅着空气中带着湿意的香味。


    好香。


    主人还是那么香。


    这香味······是主人对听话好狗的奖励吗?


    男人的视线沉沉落在前方的身影上,“说是新漏斗效用甚好,我想您应该感兴趣,特意叫您来瞧瞧”。


    唐阮点头,过滤装置愈好,得到的霜糖便愈白愈细,便会有愈发多的银子进账。


    这可是关乎她能不能成为富婆的大事!


    “快带我去瞧瞧”。


    女子的身影有些迫不及待,脚步飞快的往内院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路全还在跟不听话的马儿别劲,院中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陈霁的眼底愈发幽暗,他看了眼前头的女子,不紧不慢地返身将院门落上锁,一时间,本就阴沉的天地变得更加的晦暗不明。


    养狗的人都知道,狗是最听话最忠心的动物,可以打、可以骂,可以叼着主子的帕子当做奖励,安稳又乖巧的待在狗窝里。


    但是,他的主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仅将狗放在关在门外不让进,还亲手摘去拴狗的绳子。


    陈霁歪着头,有无数翻滚的阴暗恶意从他的眼中涌出。


    听说,有的狗放在野外放得久了就变成了野狗,甚至与狼为伍。


    ——他想,自己应当就是那条坏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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