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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第 80 章

作者:找一颗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再怎么飞跑也是赶不及的。渠殊同得了她的提醒,虽然尽力闪避,可他一个读书出身的富家少爷,如何能是这般江湖飘荡的老人的对手。


    毓琼眼睁睁看着那根足有她小臂粗的木棍狠狠砸到渠殊同肩头,他高大的身子顿时一歪,踉踉跄跄朝着旁边倒去,脚底在河岸边的草木从旁一滑,险些一头栽到河里去。


    幸亏渠扬身手极佳,他几个闪避便绕过层层包围,在危急关头拉住了渠殊同手臂,这才阻止了他掉进河中的惨剧,顺便还躲过了那领头之人的又一记闷棍,将渠殊同朝着毓琼的方向推了过来。


    “太太小心!”渠扬护在他们身前,头也没回,“渠先生不会游泳的!”


    渠殊同看着清瘦,修长骨架上却覆着薄薄一层肌肉,毓琼早已体会过其中蕴含的属于男性的力量。此刻他压倒过来的身躯分外沉重,连带着毓琼也随他一个趔趄,两个人顿时缠在一起,朝着旁边倒去。


    “砰”的一声,毓琼的脑袋重重砸在渠殊同的肩胛骨上,立刻眼冒金星,耳边嗡鸣。最为雪上加霜的,是渠殊同的一条胳膊竟还压在她的身上,又给她重重一击。


    “渠殊同!”毓琼咬牙切齿推开他的胳膊,“你怎么这么弱!你身边有渠扬,再不济还有姚勖谦,你就不能跟他们学点拳脚功夫吗?不说还手打回去了,至少也得能保护一下自己呀!”


    “我是正经商人,又不似三变那般投身行伍,不必整日打打杀杀的。”


    渠殊同苦笑。他动了动肩膀,那条胳膊却还软绵绵垂在身边,只轻微颤抖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渠殊同的肩膀脱臼了。


    伤筋动骨三百天,渠殊同不得不开始了养病生活。可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尤其现在正是渠氏转型的关键时期,他就是在家休养,也整日泡在书房里。


    任经理还是管着天行棉纱厂的事宜,第二棉场的冯正场主负责着实验室那边的进展,再加上船业公司的潘经理,这三人简直就像是将办公室搬到了祐山洋房这边似的,一大早就排着队来报道,又一直待到天黑才回去。


    还有时不时上门来的银行券务职员、新政府各部门的头头脑脑,甚至还有不少终于逮到了机会上门看望以拉近关系的闲杂人等。


    一时间,本来清净的祐山洋房热闹如同市场,每日人流如织、车流不息,毓琼都已经躲到了海边的玻璃设计室里,还是经常能听到那边传来的人车嘈杂。


    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壮儿,”她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戴上一双白色外罩浅紫蕾丝的天鹅绒手套,招呼壮儿去开车,“咱们去公司。”


    壮儿小跑着过来,脸上却有些犹豫:“可是渠叔说……”


    毓琼双手抱胸,神情严肃:“那个背后砸人闷棍的常孝培,现在在哪里?”


    常孝培就是那天下黑手导致渠殊同肩膀脱臼的罪魁祸首。他的上一件光辉事迹,还是在他们从海琅镇返回那天晚上,煽动众人借着她格格的身份前来攻讦、计划不成又用肉身去撞汽车的那位神人。


    当然了,他在江阳的疯狂事迹便到此为止了。壮儿回答的很是爽快:“被渠扬哥揍了一顿,告诫他会见他一次揍他一次,然后被扔出江阳城了!”


    “对。”毓琼点头,又问,“那那个脑子不正常的蒋末茗,现在又在哪里?”


    壮儿却忽地犹豫了。


    那日宴席,渠殊同注意到蒋末茗的异常,隐约有所猜测,便借着送海叔的机会,带着毓琼直接离席。却没想到,蒋末茗竟然如此没有脑子,当街就要对他下手。


    或者说,是要对毓琼下手。


    渠殊同立刻便猜到了蒋末茗的想法,顿觉厌恶至极。


    虽然胳膊不方便,渠殊同脑子还是很好使的。他甚至都不屑与蒋末茗再做纠缠,一个似是而非的“内部消息”,一个空有花架的“合资公司”,和一堆据说能有几倍回报的“原始股票”,就成功吸引了蒋末茗的注意。


    不过蒋末茗毕竟也出身蒋家,手下管着蒋氏大大小小不少公司,基本的经济知识和风险意识还是有的。一开始的认购,蒋末茗很是小心谨慎,只投了几千大圆,算是试水。


    渠殊同让他吃了几分红利,又请了法兰西商会一位相熟的朋友出面,邀蒋末茗正式入股,捐资竞选联合股东。


    蒋末茗开始还有些犹豫,鼓动着身边的狐朋狗友先去捐资。待发现做了“小股东”获利已颇为可观、且公司的管理经营都大有利图之后,蒋末茗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仅投了一大笔钱进去做了股东,还在渠殊同不动声色的诱惑之下,为了争夺更多的“话语权”和“原始股本”,挥金如土般砸钱竞比。


    待蒋末茗终于成功成为公司的最大股东,志得意满地四处环顾,准备大捞一笔的时候,这才突然发现,什么洋人,什么外资,早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就连公司里那些高级机器、稀罕原料,也尽数消失得干干净净。


    整个公司,只剩下他与他上了头的狐朋狗友们手握一大把“股本”,茫然地面面相觑。


    这一把不过二十余天,渠殊同连面都没露,便将蒋末茗个人的全部身家都套了进去,还包括了不少他从亲朋好友那里或利诱或恐吓攒来的钱。蒋末茗发现上当,自然火冒三丈,可现下还是避风头要紧,不然,那些跟着他来的“小股东”们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


    于是,蒋末茗连东西都没顾得上收拾,找了个要去进货的名头,连滚带爬离开了江阳。


    毓琼倒是知道那天是蒋末茗在搞鬼,对于他的这般下场,自然是拍手称快,且对渠殊同的敬佩之情又上层楼。


    可她却不知,渠殊同实在是不想蒋末茗那般猥琐龌龊的想法脏了她的耳朵,便没告诉她蒋末茗的全部计划,只叮嘱了壮儿要更加仔细跟着毓琼,以防还有别的心术不正之人,想要用她来大做文章。


    听毓琼忽地提起蒋末茗,壮儿又是唾弃,又是止不住的心虚,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支支吾吾地:“唔,他不是去外边进货去了……”


    “对啊,所以说,你们不必因着渠殊同要在家修养,不能接送我出门,便也整日草木皆兵、战战兢兢的。”毓琼很是豪气地一挥手,“走吧,这儿人太杂了,吵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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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都不能静心画图了。我们就去公司,不算远的。”


    壮儿自己纠结片刻,看看外面的热闹景象,激烈斗争了许久,心中的天平还是偏向了毓琼。


    他现在的身手已经很是不错了,保护毓琼,应是绰绰有余的。


    壮儿自己劝服着自己:而且,这儿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祐山洋房附近的确是人车不息,毓琼的汽车缓行了许久,才堪堪绕出祐山地界。与她同路回城的,也有不少车辆,而混杂在其中的一辆平平无奇的半旧汽车中,却坐了几个蹲守已久、早就望眼欲穿的人。


    驾驶座旁边的位置上是一个精瘦的男人。他穿着一身便装,却连衬衫的衣领和袖口都熨的妥帖整齐,说话行至间,也很是干脆利落。此刻,他锐利的视线牢牢盯着前面那辆慢慢吞吞的汽车,一边回头,压低声音:“派人回去报信了吗?”


    后座立刻有人应声:“是。”


    “好。”那男人转回头去,压低了鸭舌帽檐,叮嘱道,“先让他们动手,如果不成,我们再去帮忙。明白?”


    众人齐声回应:“明白!”


    另一边,陪着美人出门游山玩水了许久的姚勖谦终于回了江阳。


    姚秉添对于他的不务正业非常恼火,严令待姚勖谦一到江阳就立刻回主宅见他,甚至还派了海叔去他独居的洋房处亲自守人。


    被海叔逮了个正着,姚勖谦也就不再挣扎了,整整还带着些可疑泥点和不明污渍的外衫,跟着海叔一起回了主宅。


    正在泊车之时,一辆汽车忽地从车库驶出,从旁边飞快驶过,冒着尾烟的车屁股一眨眼便消失在转角。


    姚勖谦正一边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一边百无聊赖看着外面,正正好将过去那辆汽车里的情况看了个真切。姚勖远竟然脱下了几乎是焊在身上的军装,换了一身褐色常服,亲自开车,出门去了。


    这倒是稀罕,可完全不是姚勖远平日里的作风。


    姚勖谦并不想管姚勖远的事。甚至可以说,他巴不得姚勖远干点儿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好让他也能看看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哥的笑话。


    他晃晃悠悠下了车,拖着步子跟在海叔身后,“吧嗒吧嗒”朝主宅大门走去,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一个人匆匆出门的姚勖远,却不知怎么,越想越觉得奇怪。


    正犹疑间,一个容貌平凡的中年汉子出现在大门外,与门口的卫兵交涉着什么。说了几句之后,两方似乎没能达成一致,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止住了姚勖谦和海叔的步伐。


    姚勖谦张望而去,待看清来人是谁,惊讶挑眉,然后“嘿”了一声,成功吸引了那边几人的注意力,潇洒挥一挥手。


    卫兵很快放行。


    中年汉子步伐匆匆,走到两人面前,先对着海叔点点头,然后才转向姚勖谦,沉声汇报:


    “壮儿刚才送消息来,说渠太太被人带走了。”


    “什么?”


    震惊之后,姚勖谦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面色一变,立刻转头,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车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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