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又惊又恐地盯着那道房门,生怕门后人会直接闯入。
“你早算到了他会来,对不对?”
萧肆道:“一夜时间足够禁军搜遍整个行宫,他们不敢在本王面前造次,只能等天亮以后,让卫平澜这个燕州统领出面。”
明姝动了动脖子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奈何那只大掌捏得她动弹不得。
“你疯了?若是被人发现,你我都难逃罪责……”
“哦?”萧肆不以为然地一哂,“本王不过是与一名深夜闯进来的陌生女人共度良宵,你情我愿,何罪之有?倒是明姝姑娘,这满门抄斩的罪状不知担不担得起?”
明姝心头一颤:“你怎么知道……”
我的名字。
方才她态度强硬,只是想从他那里争取一丝周旋的余地,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被抓了把柄,就成了任人摆弄的傀儡。
可她没万万没想到,禁军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更没想到萧肆已经猜到了她是明玦的妹妹。
她不怕死,但怕卫平澜看到她这副模样,更怕牵连到整个明家。
眼下禁军就在门外,萧肆又用明家相要挟,为的便是将她逼入绝地,简直……
“无耻!”
钳在她下颌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丞相第一天认识本王?”
半晌无人开门,与卫平澜一道而来的禁军教头在外面催促:“王爷,我等也是奉命办事,只是寻个人,耽搁不了太长时间,还望王爷莫要为难。”
萧肆作势要起身开门,明姝终于是怕了,慌忙抓住他的手腕。
“我答应你。”艰涩而颤抖的声音自她喉间挤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统统都答应你。”
萧肆垂眸凝视腕间的玉指,忽而低笑出声。
“这才听话。”
那厢,卫平澜耐心告罄,不顾身旁人阻拦,一脚踹开了房门。
一队禁军紧跟其后,看到床幔后的光景,纷纷呆愣在原地。
男人赤裸着上身,高大的体型将身下女子遮去了大半,只见一双纤细的手臂环在他的颈后,长发如水萦绕在臂弯。
衣衫零落遍地,其中暧昧不难想象。
明姝身上未着寸缕,如今被一群男子围在床幔外,惊惧得颤个不停,兔子般瑟缩在萧肆怀中,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萧肆扫去一眼,阴鸷狠戾的目光令在场人遍体生寒,纷纷侧过头去,不敢再看。
“还不滚?”
“是我等唐突了,还请王爷恕罪!”禁军教头连忙招呼自己的人离开,末了,又折回去劝卫平澜,“将军,快走吧!”
惹怒了秦王,那是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啊!
卫平澜置若罔闻,目光毫不避讳地从床榻上扫过,虽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但至少能确定是个女子。
确认明玦并不在此处后,他躬身拱手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卫某改日再向王爷赔不是。”
直到所有人离开,明姝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抽回环在萧肆颈后的手,扯过衾被严严实实地盖住身体。
萧肆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本王昨夜帮丞相解了毒,今日又帮丞相挡下了禁军,丞相打算如何答谢本王?”
“你顺水推舟利用我,还想我答谢你?”
闻言,他嗤笑一声,倒是半点儿都不冤枉:“看来丞相不傻,既如此,丞相也应该知道,如今能决定你生死的人只有本王。”
明姝无从否认,攥着衾被的指尖几欲掐进了掌心,眼尾不受控制地泛起微红。
她如履薄冰了这么久,到头来却让明家的命脉落入了佞臣之手。
“哭什么?”萧肆眉头微皱,长指揩去她眼角湿润,“只要你听话,当好本王身边的棋子,本王自能保你、保整个明家周全。”
明姝强忍鼻尖酸意,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背过去,我要更衣。”
“好。”
他转过身去,明姝用手擦干眼角,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套上,最后不忘将衣襟向上拢了拢,遮去脖颈上的吻痕。
“穿好了?”
明姝轻“嗯”了一声,自觉背过身去,对方却不怎么避讳,当着她的面便开始穿衣。
她唯有闭上双眼。
末了,一暗卫前来通禀,看到明姝也在,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气氛一时僵滞。
萧肆套上外衣,修长的指骨慢条斯理地系着腰带,“自己人,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自、自己人?
暗卫又看了一眼昨夜的暗杀对象,吞吞吐吐道:“回王爷,属下昨夜一直在……在丞相房中候着,但丞相彻夜未归,无法下手,还请王爷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退下吧。”
“是。”
暗卫临走前又忍不住瞥了明姝一眼,那眼神中的难以置信,让明姝很快反应过来:“你派人杀我?”
“丞相不也一样想杀了本王吗?”
萧肆不怕她知道,缓缓走到她跟前,粗粝的手指抚过她左眼下的泪痣。
“回去再仔细些打扮,晚些本王和你一起去见太后。”
明姝下意识后退一步,眼中戒备只多不减,“太后那边我自有办法应对,不劳王爷费心。”
“丞相不怕死,本王可不想辛苦到手的棋子就这么没了。”
萧肆料想她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完全恢复理智,难保不会在太后面前露出破绽。
“况且,丞相无论信不信得过本王,都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
回去后,明姝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
沐房中热雾氤氲,水面浮动的花瓣遮去了她白皙的躯体,只是无论怎么清洗,都洗不掉昨夜留下的痕迹。
她几度委屈到落泪,可哭过后,又清楚自己必须得隐忍。
晚些时候,听闻她已经安然回了东苑,太后果真遣来了李公公,请她到后花园一叙。
同行的还有萧肆,虽然朝廷无人不知他与太后势同水火,但毕竟一个是先皇的亲弟弟,一个是先皇的发妻,私下再怎么相互算计,至少面上还是一家人。
倒是明姝,一见到太后,便想起是她在背后唆使徐妙音,害得自己失身于人,只觉如鲠在喉,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至萧肆扫来一眼,她才想起行了一礼。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她确实还没冷静下来。
简短的寒暄过后,太后开门见山:“丞相昨夜去哪儿了?禁军到处寻不到丞相,可让哀家担心了半宿。”
“回太后,昨夜大雨瓢泼,臣出门前忘了带伞,便在后山寻了个能避雨的草屋,一避便是一宿。”
后山毗邻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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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鲜有人去,禁军十有八九是不会想到去那里寻人,因而这番说辞乍一听还算合理。
只是……后山空无一人,她如何能解了身上的□□?
太后想不通,又不好直接问她。
左右禁军已经将三殿四苑查了个遍,并无哪家贵女出事,如此,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对了。”忽而想起另外一桩事来,她看向萧肆,“哀家今早还听闻,秦王房间里有一名女子……”
明姝的心骤然揪了起来,轻呷了一口茶水掩饰无措,倒是萧肆,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了句“确有此事”。
“竟是真的?”
今早从禁军口中听说的时候,太后还将信将疑,又问了东苑洒扫的下人,说是昨夜叫了三次水。
想当初她为了在萧肆身边安插眼线,没少动用美人计,可送进秦王府的那些姑娘,一个能入他眼的都没有。
“秦王确实到了婚配的年纪,若有心仪的女子,不如早日将婚事定下,将来育一两个子嗣,也算是为萧家开枝散叶。”
萧肆点头:“臣确有此意,日后还望陛下与太后能赐婚成全。”
“哦?”太后又是一讶,心中提起几分警惕,“是哪家的姑娘竟让秦王如此钟意?”
“此女姓楚名兰,楚辞的楚,澧兰沅芷的兰,父亲是江南一带不知名的小官。”
“咳咳……”明姝被茶水呛了一口。
“江南?”太后愣了一愣,原本还忌惮他与哪个权臣结为姻亲,没想到是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江南小户,“哀家怎么从未听过秦王身边有什么江南来的女子?”
“楚兰素来娴静腼腆,在秦王府已经住了几月时间,只是平日鲜少露面,知道她的人寥寥无几。”
“那你二人是何时认识的?”
明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又听萧肆搬出那套她随口编来说辞:“当年臣到江南一带巡查,赶上那里的镇子闹洪水,臣救了她一命,让她在江南府邸住了一段时日,久而久之便熟络了。”
“英雄救美,倒也是一段良缘佳话。”
太后笑着感慨了句,目光扫来时,明姝唯有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附和。
“此等小门小户,能嫁入王府当个妾室,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萧肆却道:“太后误会了,臣的意思,是要娶她为正妻。”
“正妻?”
太后皱起眉头,再怎么说,此事也关乎到皇家颜面,堂堂亲王若是娶了这么个出身低微的王妃,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秦王一表人才,早年又战功显赫,什么样的亲家寻不着,当真要娶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当正妻?”
“正是。”
听他语气笃定,太后不满归不满,也没再继续反对,“那便找个机会,把人带来宫里让哀家见见,若真是个品行端良,知书达礼的姑娘,出身低微些就低微些罢,总好过秦王一辈子不娶。”
娶了这么个无权无势的秦王妃,也省得她再担心他和哪个朝中重臣结成姻亲,以此动荡朝纲。
萧肆微微颔首,低敛的眼睫遮去了眼底的算计,“谢太后成全。”
一旁,明姝自始至终都噙着三分笑意,实则指尖已经掐进了掌心,看不透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他该不会真的疯到娶她这个丞相当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