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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乔木兰花 08

作者:两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深了,大概是白日里睡得有些多,秋原这一睁眼便没有了丝毫的睡意,麦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椅子上的山南哥也打起了盹,窗户留了个缝,窗帘随着吹进来的微风飘荡。


    秋原侧过头看旁边的康静山,她起身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来到他床边,明明离他那么近,却有种再也见不到的绝望。


    她握着他的右手,轻轻说道,“静山,雨停了,我们安全了,山南哥在,麦子也在,酒吧有陆川在照看,他也恢复了很多,你都不用担心,玫基也来看你了,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没关系有我们守着你,你就放心地睡吧,但是说好了,睡饱了一定要快快醒来,我们都等着你呢。”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睡梦中人的呓语,黑暗中泪水悄无声息地从眼眶落下。


    “秋原?秋原?”


    秋原迷糊中睁开眼,是山南哥,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康静山床边睡着了。


    “回床上睡吧。”


    无声的等待对每个人都是煎熬,没有人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既希望时间快一点,又不想它走得那么快。


    那之后的晚上,秋原都会到静山床边,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话,秋原不是话多的人,也不会聊天的人,东一句西一句拼凑起来。


    第七日,每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医生摇摇头离开后,巨大的压迫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没有人说什么,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闭口不谈不愿相信的结果。


    等他们都睡了,秋原下了床,她抓着静山的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也静静流淌。她不是爱哭的人,这么多年她也早就不靠流泪宣泄了,但此时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了。


    静山就要死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黑暗中这种恐惧被数倍放大,汹涌而至将她彻彻底底地包围住。她趴在胳膊上,眼泪弄湿了床单。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月亮边的云也静止住了,突然她感觉静山的手动了,那一瞬似乎发生在她的臆想之中,她抬起头看到静山的眼皮微微动了,她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终于静山睁开了眼睛,抬起手拭去她脸上的泪。


    她激动得险些叫出声,静山的手指轻放在她唇上,声音弱得飘渺,“我还,有些困,让我多睡会儿。”


    秋原一下子绷不住,泪水决堤般涌出,笑着点点头,轻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那说好了,天一亮,我们就醒来。”


    秋原一夜未眠,窗外的天蒙蒙亮,耿山南就醒了,他拍了拍她肩膀,想让她回床上休息。


    “静山醒了。”


    耿山南僵持了几秒,一动不动,他怕这句话是自己的幻听,一时间不敢相信。


    “你刚,说什么?”


    “他醒了。”


    看到秋原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才逐渐接受这个消息,右手颤抖着伸向静山,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呆呆地注视着熟睡着的人儿。


    “我去请医生。”


    医生做了系统的检查,玫基得到消息赶来,前前后后了解情况,抓着医生不放问了很多。


    检查的时候麦子自己一个人抱着腿在墙角哭了好久,等医生确认了情况确实是缓过来了,忍不住放声大哭,扑在静山身上怎么也不松手。


    静山轻轻抚摸着他后背,揉揉他的头发,似有似无的笑容,神情更多的是沉静,声音格外沙哑,“没事了。”


    玫基请了专业的看护,还在附近定了酒店,每天请人准备好不同的滋补食物带来,悉心照料静山。


    “山南哥这里安全吗?我担心余海那些人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秋原低声说道。


    他看了眼静山,玫基正喂他喝汤。


    “没事,玫基在这儿,她哥哥也回来了,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事。”


    秋原点了点头,望向静山,这几天他稍微恢复过来些,不过医生叮嘱还是要多加注意,麦子一天到晚围在静山窗前,此时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秋原心里松了口气,失去静山的代价,他们都无法承受。


    秋原在病床上辗转怎么也睡不着,侧躺望着窗户的方向,窗帘很有节奏地摆动,她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把窗户关小了些。


    回来后坐在静山床边,过去几天她都是这么过来的,胳膊撑着脑袋,呆呆地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那个人。


    “睡不着?”


    秋原猛地坐直了身子,静山没有睁眼,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她点点头,感觉不太对,低声“嗯”了一声。


    静山没有接话,秋原感觉自己打扰到他休息,便起身回去。


    “坐会儿吧。”


    此刻的声音总感觉不那么真实,她轻轻坐下,伸出双手,他的手近在咫尺,可她却无法再握住。


    他醒了,一切都将恢复原样。


    她还是那个微不足道被遗弃的人。


    “我从你那位朋友那儿听说过一些你的事。”


    “章煦?”


    “嗯,是他……你晚上一个人会害怕么?”


    静山睁开细长的眼睛,夜色中他的眼眸很是明亮,他望向窗户,不知在看什么,夜色在他眼中似乎也凝固住了。


    没等到他回答,秋原接着轻声说:“以前我挺喜欢晚上的,一个人静悄悄地待着,怎么样都可以,现在长大了不知道为什么,天黑了一个人会害怕,不知道黑乎乎的地方有什么,有坏人,有怪物。”说着语调里带有些轻笑。


    静山的手轻放在她两只手上,依旧看着窗外无言。


    秋原笑了,心里暖暖的,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我还没跟你说过谢谢,你救过我很多次……”


    “别跟我说那句话。”


    秋原那时并没有懂他为何这么说,等她明白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那一晚静悄悄的,黑夜浓得出水,月亮也歇了班,病房中他们两个醒着的人,只他们两个清醒着的人,没有言语,没有声音,他醒着她知道,她醒着他也知道,也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秋原去拿了点安眠药,回来时发现麦子在门口站着,把手心里的药不动声色地塞在了口袋里。


    “你怎么在这儿?”


    他示意了一下门里,透过小玻璃可以看到耿山南和玫基都在,不知在商量什么事,“哥哥他们有事情说。”


    “不方便小孩子听是吧。”她没打算笑的,但这句话说出口不知怎么语调都变得轻快。


    麦子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地说:“谁小孩子,我都快成年了好吧。”


    秋原附和着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嗯嗯嗯。”


    麦子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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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气不过不理她了。


    秋原站在了门的另一边,靠在墙上。


    “静山和音乐,要是只能选一个的话,你选什么?”


    她深知麦子有多喜欢音乐,就像溶于血中的习惯。当初他为了学音乐甚至抢劫了珠宝店,被人追了好久。


    “当然是哥哥啊。”毫无犹豫的回答。


    “有一天静山可能会离开,但音乐不会离你而去。”


    “你在说什么?”


    看他有些认真的思考,她感觉自己说多了话,“没什么,没什么,不要想了……”


    希望他不需要面对那样的时刻。


    夜深了,静山睁着眼静静望着窗外的天,昏暗中不知何处有光,微弱而缥缈,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楼道里有人在走动,偶尔传来几句人声。邻床的秋原突然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焦灼地拍打被子。


    静山艰难地挪到椅子上,摸了摸她的脸,“秋原?”


    秋原猛然惊醒,紧抓着静山的手,急促地大口呼吸。


    “做噩梦了?”


    秋原蜷缩成一团,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静山另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热。


    “你有点发烧,我让南哥给你拿些药。”


    秋原拉着他的胳膊,“不用,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静山给她盖好被子,没有抽走他的手,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我梦见我在两层巨大的板子中间,它们逐渐靠近,我跑来跑去各个角落,撑在板子中间不让它们压在一起,可是没有用……”


    “不用怕,我在这儿。”


    秋原朦胧的泪眼久久地望着眼前的人,就像盯着稍纵即逝的流星,逐渐平复下心情,坠入了黑洞之中。


    静山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多么乖巧的孩子啊。


    在他没醒过来之前,意识不止一次地妥协,就这么睡下去,可以不用醒来,所有的事就都与他无关了。就在他放逐自己意识的时候,隐约听到软软的声音,像是春日的溪流,轻快而明媚,绵延不绝,竟让他徘徊了许久,想再多待一会儿。


    那时的他,不记得他是谁,不记得他为何在此,没有任何形态存在着,没有肢体,没有心肺,但却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有一个节奏在跳动,一下,又一下,飘渺中的他跟着那个节奏,逐渐聚集。


    还是回来了。


    静山醒来一个多星期,状况基本稳定,便要求回去,耿山南和玫基自然是不同意,但又左右不了他的主意,询问了医生的建议,谨遵医嘱做了回去的准备。


    回到酒吧,秋原才知道岳楼那天追踪余海的人时出了车祸,去医院时他母亲在照顾他。


    岳楼拜托他母亲去打些水,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谢谢你啊,还特意来看我。我听说了康哥回来了,多亏了你啊。”


    秋原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说。


    “医生怎么说?”


    岳楼笑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头上缠的纱布都具有了喜感,“没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了,川哥让我休息一个月,我都觉得用不了那么久。”


    “伤到了头还是注意一下吧,别让阿姨担心你。”


    岳楼点点头,笑得像个阳光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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