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子放去黑市后，李长悠的神识又分了一部分出去，好在阴儡们只需一点神识就足够应付摆地摊。
何生光的末茶卖得不错，即使李长悠卖出去的价格翻了一倍，黑市里淘货的散修对这种物美价廉的灵茶仍然很满意。等她神识能走得更远，控制的阴儡更多时，何生光的上千斤末茶恐怕真能卖出去。
李长悠摇头轻笑，宗里统共种植的灵茶树数量也不多，上千斤，何生光这是想从灵植园熟识的人收购完再一同卖给她，她倒是想收，但在宗门附近一下售卖这么多末茶，有点过于惹人注意，要是能和拍卖行合作，这种风险就能降低不少，可拍卖行不一定瞧得上末茶生意，还是得徐徐图之。
李长悠点完储物袋的灵石，朝刚到的执法师姐点点头。
戒律堂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清新的泥土芬芳，窗外雨声淅沥，雷鸣震耳欲聋。
“这天气，说变就变。”李长悠放下刑房号牌，手上猝不及防带起一丝雷光，丹田隐隐波动，她动作一顿，望向雷狱若有所思。
“愣着做甚，先别管那鬼天气，过来搭把手。”寒生将雷爆链扔在李长悠脚边。
“雷狱不安稳，弄得这些雷爆链也用不了，废了也是可惜，你可得收好，等你炼器考核回来后要是雷狱好了，你还要回炉重做一批。”
“雷狱还能影响雷爆链？”李长悠回过神，抬手接过手腕粗的链子，上面灰扑扑一片，拿在手里像是抓了把破铜烂铁。
“不清楚，那陈长老说得含糊，只让先记在重器宫帐上。”寒生摇摇头没有说得太细，雷狱这几日不消停，等炼器考核正式开始戒律堂恐怕会人手不足，陈长老那边又临时调了不少人过来，她说话也不自在了些。
李长悠虽然不解，但左右尽是些不相熟的人，出于谨慎她也没有多问。
“听说了没，重器宫那边是多宝真人来分发考核后奖赏。”身后不远处，有几个师妹低声说些什么，李长悠听到重器宫，耳朵不免动了动。
“多宝真人？那可不得了，重器宫也舍得？”圆脸师妹语气里透着怀疑，即使她不懂炼器，也听过多宝真人的名字，多宝真人是重器宫有史以来锻造神兵最多之人，相传她与长生界几家大型拍卖行都有来往，尤其与珍宝楼关系匪浅，年年是拍卖行里压轴的人物，储物袋中装着的神兵秘宝简直多不胜数，也因此得了个多宝真人的名号。
“谁叫重器宫把雷狱撞成那样。”众人中声音最大的一人嚷嚷出来，她那日就在雷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要她说没见过在人家家里放完炮仗还能拍拍屁股走人的，就应该让重器宫赔得倾家荡产才好。
“可重器宫前几日不是咬死不承认撞了雷狱这事吗？”又有一人小声嘀咕。
李长悠放下雷爆链，身体不自觉向后靠了靠。
身后低语继续传来:“不承认也没用，你猜几个长老在雷狱里找到了什么？万象戟！万象戟你知道吧，就多宝真人耗费百年心血才打造的那把。”
圆脸师妹低呼一声，“这我知道，雷狱震荡那日，我听人说宗里突生异象，许是哪家法宝里有器灵诞生，难道说的就是这把万象戟。”
“宗里生的异象，怎的一定是重器宫万一是雷狱诞出器灵呢，我可听说雷狱也是出自重器宫炼器大师之手，这日积月累的天雷磨砺，也说不准就孕育出个了不得的器灵。”
“非也非也，器灵不知真假，但我也听说是雷狱的天雷得天独厚，多宝真人眼热，这才悄悄把万象戟放过来蹭天雷，结果不知怎的就引动了雷狱，也是多宝真人倒霉。”
窗外雷声炸得更响，李长悠皱眉，一遍遍安抚着自己体内被牵动的灵力，心里又将器灵二字来回咀嚼了遍。
身后说话的人被突如其来的雷声镇住，缓了缓，声音继续压低，“万象戟被宗里扣住了，多宝真人舍不得东西又自知理亏，为了换回来可不得下点血本。”
“我就说重器宫怎的这般慷慨，早知是多宝真人来，我前几日就该去藏经阁恶补一通，这万一能通过考核，多宝真人指头缝里漏点也够我用几年的了。”
“拉倒吧，真当重器宫这么好宰？考核排在前三名才能得到多宝真人的额外奖赏……”
几人小声嘟囔着，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李长悠再也听不清。
“你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寒生伸手在李长悠眼前晃了晃。
李长悠拉回注意力，放下雷爆链，走到窗边，“你有没有觉得雷狱最近有点不对劲？”
“雷狱这段时日什么时候对劲过？”寒生翻了个白眼。
“你看。”李长悠把手覆在寒生手上。
“看什么？你手上怎么还带刺儿？”寒生掌心一麻，差点甩开李长悠。
“我也不知，就是觉得怪怪的，离雷狱近的时候会更明显，总有股气牵扯着我一般。”李长悠发觉自己控制不了雷刺从身体冒出来的时候也十分诧异。
寒生蹙眉凑近几分，表情更加困惑。“气息是不稳，总不至于雷域还能影响你吧？”
外面适时响起一声雷鸣，李长悠抬眼，清清楚楚看到一缕极其容易被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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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的风穿过她头顶。
她隐约觉得自己的丹田随之震颤了一下，难道只是是风在扰乱她的气息？
“雷狱，有器灵吗”李长悠缓缓开口，风吹散的气息有限，以她气息不稳导致灵力流失的速度来看，应该是更厚重或许是更有生命力的存在。
寒生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器灵？那地方常年被天雷压着，真有器灵也会被打散了去，你别是炼器炼入魔了吧？”
李长悠低头不言语，寒生嘟囔两声，还是转身摸了摸她额头。“你这心神不宁的，明日就是炼器考核了，今天剩下的给我，你考核完再来还。”
寒生拿过李长悠收拾好的号牌，把她推出去，李长悠有些发愣地朝外走。
没几步就一脚踢到重物，尸头蛮不知从何处弹了出来，一双大眼盯着李长悠。
“雷狱的确生不出器灵，那只是一团气罢了。”
一声清笑先传来，庄启颜双手被绳索紧紧缚在背后，无神的双眼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了，近看好似蒙着一层薄雾，李长悠算了算时间，今日已是庄启颜思过解除之日。
执法师姐捏着解缚符，松开庄启颜手上禁制。
庄启颜微微一笑，“法宝与人一样，亦有气运相生。气运者，天地之机也，顺之则昌，逆之则衰。法宝虽为器物，然其灵性天成，得天独厚，亦受气运所制。气运顺畅时，自是大显神威，天地尽在掌握，气运受阻时，便会如醉汉般东倒西歪，惹事生非。”
李长悠站定行了个礼，“庄师姐原来还精通气运之说。”
“偶有涉猎，消磨时间罢了。”
“庄师姐是说雷域里有团气在作祟？”执法师姐有些好奇，雷狱的事最近在戒律堂闹得沸沸扬扬。
“应当是有别人作祟，才让那团气被扯来扯去。”庄启颜舒展着手腕，压制的灵力被解开后也活跃了几分，李长悠抿了抿唇，虽然庄启颜灵力只漏出来一瞬间就很快收了回去，但其灵力深厚，不像寻常金丹。
庄启颜伸出手递到了执法师姐面前，“今日人多，我分辨不好方向，师妹可否帮个忙？送我到戒律堂的门口便好。”
执法师姐无奈指了指身后排着队受罚的人，对李长悠歉意一笑，“或许得劳烦李师妹了。”
大多受罚人的灵力刚从压制状态释放都不能分辨周围气息，何况庄启颜还视物不便，送到门口对李长悠不过举手之劳。
“庄师姐请。”李长悠引着庄启颜向外走去。
庄启颜握住李长悠的手，“师妹，近日惹了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