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傅说:“这三项要求,何解?”
如是真心选婿,也应描述得详细一些……
容禅说:“这第一,要求家世清白、本地人士,如果是从京城来的探子,为了混入招亲队伍之中,定然会乔装打扮,而咱们对云来镇人口了如指掌,稍一排查,就能找出异常之人。许员外只得一独女,不愿外嫁也是正常。”
“这第二,身体强健、力能扛鼎,自然是好生养……啊不是,为免误伤百姓,自然要从中选出那些练家子,身怀武艺之人,才有可能是宫中派出的探子。”
“这第三嘛……许员外招婿入赘,自然不喜那般风流轻佻之人,只要一个老实女婿守着家业便罢了,花花肠子不要,心眼太多不要,太聪明也不要,有才之人野心也大,恐守不住,因此只要一个中庸之才。”
许太傅说:“这听起来倒像拳拳爱女之心。”
容禅说:“试题我已想好,太傅只管放心。”
许太傅说:“太子殿下才智殊绝,想出此等精妙之计,老臣有什么不放心的?”
容禅一惊,说:“太傅果真放心?”他还以为要花很多功夫说服许太傅。
许太傅说:“殿下第一次想出这等计策安排,老臣自然是全力支持。”
许太傅想的是,依太子之计,的确能够揪出一些探子。至于选妃之事……选出一百个男人来最终也得按太子外祖的意愿安排亲事,那陪年少的太子殿下玩一玩,又何妨?
既然许太傅答应了,容禅也不再多言。接下来,他要光明正大地安排江桥到自己身边,同时,名正言顺地外出了。只有离开许宅,才能探听到外面的消息,知道其他人在哪儿。
到了下午,江桥果然到了容禅绣楼后面等着。他有些紧张,这儿是小姐的绣楼,他本不应进来的,但是为了如画的幸福……“啊!”
江桥在绣楼后边等着,刚吹了几声竹哨,仿那鹧鸪叫的声音,楼里就忽然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把他拽了进去。
这怎么像,进了盘丝洞……
江桥进了里面,见一侍女正在为容禅倒茶,侍女见到江桥进来,便默不作声地退下。容禅也不知许太傅从哪儿找的这些侍女,似乎还有一些功夫底子,平时装瞎子哑巴的本事非常强,看见江桥了也能当做没看见,每天帮容禅装扮成女子时,也能面不改色地夸小姐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丝毫表现不出就是她们自己将一男子巧手装扮成了女子。
容禅为主,她们自然以主人的意思为上。
容禅先打量了一下江桥,和在外面相比,江桥模样没什么变化,神情也是一副死心眼又好欺负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江桥在这里的职业是柴夫,因此锻炼得更结实一些。
为了江桥能够顺利通过绣楼招亲的考验,容禅可是为他量身定制了试题。
江桥看着容禅莫名其妙地阴恻恻笑了起来,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毛。
“我定了三道考题。”容禅说,“这第一道题,是举石锁。”
“你不是说你天生力气大嘛,你能最多举起来多重?”容禅问。
“八、八百斤左右?我,我也没试过……”江桥说。
容禅说:“这个石锁有一千斤左右,你试试?”
江桥走过去,双手抓住石锁,试了试,用全身的力气把石锁提了起来,脚步颤动了几下。容禅走过来,在江桥身上几个穴位处轻点,说:“试着在这里运气。”
江桥按照容禅的指点试了试,果然轻松了很多,轻而易举地把这一千斤重的石锁举了起来。江桥高兴地说:“小姐,我怎不知你还会法术!有这法子,我以后可以扛更多柴啦!”
容禅轻咳了一声,淡笑道:“没出息。”他只是觉得,江桥和他一样被限制了修为,但原本灵气根基还在,压过一些凡人,不成问题。他不过是提点江桥记起灵力运行的路径。他必须要保证,江桥在绣楼招亲中胜出。
容禅说:“那这一项就算你过了,以后每天来举三次。还有一项要考诗才,这本册子你拿去背了,到时候试题都从里边出。”
容禅扔给江桥一本几百页的诗词大全,差点没把江桥砸晕了,江桥苦着脸说:“小姐,你不是不知道我……”
别说现在秋石只是一个简单认得些字的山民,就是以前江桥,记性也不大好……
容禅漂亮的眼睛看着江桥,好像小狐狸一样,江桥说:“我背,我背还不行吗……”
容禅说:“我亲自监督你。”
容禅坐在椅子上嗑瓜子,身后侍女的笑声藏都藏不住。她们借着倒茶的机会来偷看了一次又一次,而容禅身旁的茶几上的茶壶压根没空过。容禅在茶几上放了两个碟子,一个碟子里面是空的,另一个碟子里面放了红色的豆沙糕点。江桥背出来一首,容禅就将一块红豆沙糕点移到空碟里。
至于背不出来的时候……
江桥思前想后,额上冒汗,他偷偷看了一眼容禅,容禅好暇以待地看着他,还悠闲地嗑瓜子。江桥觉得脑子愈发混乱了,脑里的诗句前言不搭后语,刚想起了前边一句,就忘了后边一句,还把几首诗胡乱串在一起背了。
“日、月长相望……宛转,宛转不离心……①”
容禅望着江桥,眼睛里带着询问,似乎在说“后边呢?”他屈指在桌上轻扣了一下,瓜子皮已经攒了一堆了。他说:“已经背了四首了。我答应你,每天背五首就放过你,这后边呢?”
如果背过了,容禅就奖赏江桥吃糕点,他还是很爱吃甜点。如果没背过……江桥一急,胡蒙了一句:“与君相逢处,不道春将暮。②”
“错了。”容禅将茶杯在桌上一磕。而躲在帘幕后面的侍女,早等这一刻许久了,笑声如银铃一般。她们听到容禅说错了,便喜滋滋地出来,将一个小茶杯小心地叠上了江桥的头顶。江桥背错了几次,容禅就让人往他头上放几个茶杯,结果现在,江桥头上已经顶了三四个茶杯了。这些茶杯叠放在一块,像一座小塔一般,江桥身体微微一晃,茶杯就摇摇欲坠。江桥紧张得不行。
容禅绕着江桥的身体转了一圈,折扇放在身后,他轻叹一句,道:“江南汝窑的青瓷茶杯啊……一个就价值千金……”
几辈子都是穷光蛋的江桥听了,直接眼冒金星……
不知是不是容禅的激将法有用,江桥在容禅行至他身边时,看着容禅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下一句,灵感迸发地说:“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③”
容禅看着江桥的眼睛,一愣,忽然低头喃喃念道:“怎么把这首诗编了进来……”
这是一首很明显的情诗。
江桥如蒙大赦,终于过关了,侍女也七手八脚地帮他把头上的茶杯取了下来。为了背这几首诗,江桥觉得比劈了一上午柴还累。容禅用的完全是强迫性记忆的做法,江桥记不下来,容禅就“帮助”他强行记住,别的不记得,江桥可牢牢记得背错了诗要摔茶杯的。
谁知容禅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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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放过江桥,他轻咳了一声,扯住江桥的衣袖。不知为什么,他一见到江桥,就想起他说那句“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的模样,身上便不大自在。容禅说:“还有……还有一道考题呢。”
“这第三道考题是,考校武艺,我已经请了乌教头,来教授你剑法和箭术。”容禅说。
于是江桥这一天天的,可算是从早忙到晚。他一早来举一会儿石锁,然后要和乌教头练武,然后还要在容禅的监督下背诗。为了江桥能顺利“娶”到自己,容禅比江桥还上心。
乌将军本来不大乐意教授秋石,但太子说这秋石知根知底,一块儿长大,收他做个护卫也合适。如不然,以后他们重登大宝,这秋石知道太多密辛,也不适合继续做一村夫。
乌将军觉得太子说得有理,但他也知道,这多半是太子的个人意愿。虽然太子说秋石天生神力……但乌将军可不相信一村夫能有多厉害。
校场。
容禅让江桥先举几个石锁让乌将军见识见识。
容禅问:“乌教头,这一般军中男子,能举起多重的石锁?”
乌将军思索道:“一两百斤总是能举起来的,多的三四百。”
容禅对江桥说:“小石头,去,露一手。”
江桥遵循容禅的指示,去小露了一手,一手拿着一个四百斤的石锁,加起来共八百斤,举了起来。
虽然秋石看着不怎么强壮,但这力气真的外表看不出来……乌将军惊讶地过去掂量了一下,这石锁的重量可不是假的,货真价实,又捏了捏江桥的小胳膊。就是他自己,也不一定能够举起来。
这傻小子还真有几分力气……
乌将军不知道的是,真正有力气的是他家小姐……江桥可记得清清楚楚,许小姐陪他练习的时候,因为江桥一时不慎,石锁差点砸到自己的腿上,逾千斤重的石锁被许小姐一脚踢飞……从此江桥对许小姐言听计从……不敢有一丝反抗……乌将军,天生神力的其实是你家小姐……
乌将军问:“秋石,你可会射箭?”
江桥摇摇头,说:“没学过。”
乌将军说:“那先从射箭练起吧。”
乌将军随手找了一张适合新手的硬弓,又给了江桥几支箭,指着百步外的箭靶,传授道:“喏,手指放这儿,弓拉开,眼神盯着前方……箭头微微抬起来点儿,箭身会下坠……看着靶心,拉满,放箭!”
乌将军是将门之子,自小弓马娴熟,才两三岁,就拿着小弓箭、小木剑,被父亲抱着上马,二十几年练就了一身武艺。乌将军说:“新手不求速成,只求先掌握动作要领,动作做到位了,再慢慢提升准头。初期可能射不中靶,多练习就好了,然后再慢慢开始练习射活物。”
乌将军经验丰富,传授人也不在话下,谁知江桥一箭射出,百步之外的箭靶——
正中靶心!
江桥无辜地看着乌将军,说:“是这样吗?好像,好像挺简单的。”
江桥又抽了剩下的几支箭,无一例外,均射中靶心,有一支箭还直接叠加在前一只箭上,把箭杆都劈成了两半。
江桥惴惴不安地射完了箭筒里的箭,看见乌将军脸色晦暗不明,小心翼翼问道:“乌教头,我是不是做得不好啊,我一定好好努力。”
乌将军脸色僵硬,说:“你先练着,继续,我到旁边歇会。”
“哦。”
他先去修补一下自己受伤的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