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珠只说这一句话,心胸似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胸口起起伏伏却还是觉得窒气,不自觉握紧了手边玄色臂缚,开始剧烈咳喘起来。
沈长风见她手拽着衣领,咳得连颈子都开始泛起微红,再瞥到她平坦的胸,心中了然,另一手从她衣衫下探入,在那纤细脊背摸索两下,极快挑开束胸结带,指节勾着纱罗软布往外一扯——
清气冲破阻塞猛灌入肺腑,林媚珠眼前黑雾霁开,瘫软在他绷紧的臂弯处,双肩仍在剧烈起伏,她仍大口大口汲取着空气,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攥实了他的腕。
她很明显特意装扮过,为了掩饰自己的原本的身材,不仅穿了束胸,还在腰间缠了两三层布条,硬是把自己包裹成直上直下的粽子。
天气酷热,又适逢暴雨,她身上的衣衫吸了水,臃肿厚实难以透气,束胸又勒得紧,这才让她呼吸不畅。她定是热得很,他解束胸时不经意碰到她的肌肤,那玲珑脊骨之上覆着层薄薄细汗。兴许还长了痱子,她最是怕热,从前暑气盛时,她一人独处会悄悄只着抱腹亵裤趴着竹榻上打盹,倒是便宜了他。
沈长风望着似无力虚脱而倚靠在怀里的人,眸光微沉,咽了咽喉结。
她今日梳做男子发髻,脸上涂了暗黄脂粉,经过雨水冲洗,露出原本皎洁素白的肌理。此时雨水打湿她的发,几缕乌发紧贴着粉腮蜿蜒而下,末端落在了她的唇边。沈长风眼神自然流连在她的唇间,那因忍痛而带着咬痕的下唇异常殷红,被雨水洇湿后,鲜嫩饱满得像待采撷的果子。
接着山路的颠簸不平,他就势贴近她的发,轻轻嗅着她颈侧幽香聊以解渴,默默沉醉其中,望她能再贴近一些,再将自己握得再紧一些。
纱罗软绸的香汗和着雨点落入掌心,不知何处生出的麻意瞬间蔓延至小臂,他生出一种强烈冲动,要将她的身上罗衫狠狠撕烂,再埋首于那日思夜想之处……
他重重阖眸,齿尖咬破舌腔,浑身紧绷到极致,强将那股澎湃恶念压回心底。
不知有意无意,林媚珠感觉身后之人重量在往身上倾斜,但每次刚要蹙眉提醒时,他又坐直了身子,似乎方才只是因为山路坎坷而至。
耳边听到刀剑声渐远,林媚珠明显感觉到身边景象变换,放眼望去,四处皆是直入云天的树,手肘往后杵了杵,道:“放我下去!”
沈长风轻勒缰绳,跳下马,向她伸手。林媚珠没理,一手抱着马脖子,小心地往另一侧探下脚。
那马儿不止怎地忽然打了个响鼻,还甩了甩头,林媚珠重心不稳,“啊啊啊”叫着收回脚,俯身死死抱住了马脖子,侧脸正和冲上前的沈长风对上,两人大眼瞪小眼,沈长风看见她莹白的颈子瞬间染上红晕,继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上腮颊,连耳珠子都浸红了。
沈长风欲言又止,唇角有翘起的弧度,终究还是忍了下去,唤了声:“阿丑!”
阿丑偏头蹭他,以示它脖子痒,是这个女人先动手的。沈长风拍拍它的前腿,阿丑曲起前蹄,半跪于地,林媚珠赶紧从马背上坐起,跳了下来。
方才站稳,一件黑色披风兜头兜脑地罩了下来,沈长风三两下替她系好带子,摸了一把手边岩石上的青苔泥浆,不分由说地往她脸上涂抹。
“你……!”
“别动!”
沈长风捧着她的脸,直视她双眼,低声道:“别和其他男人对视,懂了吗?”说罢又为她戴上了宽大的兜帽。
沈长风对她少有正颜厉色的模样,更遑论这般严厉告诫的语气,林媚珠很嫌弃他这披风,又湿又重,还带着他的汗味,但她也知道沈长风落草为寇,身边肯定是些穷凶极恶之人,她推开他的手,自己帮自己抹泥,完事了又伸手拢紧了披风。
那披风在她身上略微长了些,也略微宽大了些,越发衬得她身量娇小。
林媚珠提着披风下摆左右望了眼,眉眼间很是不痛快,但又无法发作,只紧紧抿着唇。那帽檐将她的视线挡了大半,沈长风就在边上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小泥人用黑袍泄恨似的狠狠揩了揩爪子,双手拎着拖地黑袍气势汹汹地走了。
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转身一看,沈长风垂着头,嘴角有掩饰不住的弧度,伸手指指另一头。
林媚珠心中暗骂,又提着黑裙换了方向。
走了不久,林媚珠注意到道路逐渐变得平坦,耳边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变多了。她装作专心走路,但实际上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她能感觉到有很多人,跟确切地说,是很多很多的男人。山岩上、土坑边、崖壁里、灌木丛后……他们都身着深色衣裳,有些也像沈长风一样蒙着面巾,只露出双满是血气的眼。
沈长风走到前头,替她挡去了许多探询的赤裸的目光,但她能嗅到密林中的血腥气逐渐变得浓重,这样多的人,却没有发出一丝噪音,只听得到走动间踩在碎叶枯枝上的细小动静。
她听到很多人叫沈长风“头儿”或是“寨主”,也看清了山岗某处旗帜的大字——伏波寨。
在一众声音中,她辨出其中一个有些熟悉,悄悄转身一看,果然看到一抹沉默的侧影——是晨岳!他怎么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林媚珠在王府时是靠着晨岳才与成功将信件传递给李婕宜的,她能离开王府,晨岳功劳不小。她正想着要不要和人寒暄一句,下一瞬却被人挡了严实,不用看,林媚珠也能感觉到身前人陡然变冷的气势。
而后沈长风走得更快了,林媚珠几乎要一路小跑才能追得上,幸而那路也不算长,两人来到一处开阔平地,在那里,已聚集了十几名惠生堂的伙计。
那些伙计被伏波寨的人像赶鸭子一样赶到此处,原以为小命休矣,此时见了林媚珠也在,又见她在那盗匪之间行走自如,还以为林媚珠和这些人谈好了价钱,一颗心放回了肚子。
平地里三三两两停着几辆驴车,林媚珠数了下,损失了小半,这已经比她预想得要好得多了,再等一会,另外两家药商的人也陆续来了,伤亡最严重的无疑是回春堂的人,此时劫后余生,那些受伤的伙计方觉得痛,互相帮着包扎处理伤口。
林媚珠在给惠生堂的人上药时,有个蒙着面巾的男人经过,问她能不能帮忙接一下骨。林媚珠说可以,而后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平地,一一排着队等医治。
沈长风也来了,他的手掌在前几日被刀划伤了,还未好全。林媚珠心中也有气,看也不看他,随手扔了他一瓶用剩的金疮药。
他知道她因为自己食言还在上火,眼下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揣着那瓶药默了会儿,还是走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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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时,善后的青松也回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神色复杂的蒋劲。
这个月第五次了,蒋劲已经有了经验了,来时带了好几个大麻袋,将那些枭首的盗匪人头收齐上交官府。蒋劲有些想不明白沈长风这样做的用意,别的山寨都在想着拼命捞银子,他却将悬赏金让给了自己。但沈长风也不是没有要求的,他要官府贴出榜文,写明是伏波寨的手笔。
官衙一开始觉得伏波寨是在挑衅和炫耀,但后来一来二去的,伏波寨就像个异类一样,非但没有犯事,反而还会主动向蒋劲透露些别的山头的动向,且伏波寨的人接连抢占其余山头,让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匪帮叫苦不迭,连带着卫所官衙的追捕压力也小了许多,这么一对比,伏波寨的人就讨喜得多了,官衙默许了伏波寨的存在,区区几个榜文,举手之劳罢了。
这两年来湖北河南两地流寇四起,单是湖北一带的大小帮派,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其中又以金虎寨、黑风寨为首,金虎寨人数规模最大,而黑风寨兵器最为精良,百姓深受其扰。
朝廷也曾派人前来剿匪,但从上报到下诏、再到调兵遣将,兵马来到所在地往往要几月甚至半年的时间,更遑论朝廷派来的将领倨傲自大,当地军士不服管教,非但没剿到匪,两帮人反而险些窝里斗了起来,又抑或剿匪的将领刚来没多久便被查出私吞军款,朝廷又得重新选人……如此反复,盗匪祸害非但得不到根治,反而越发严重了。百姓们也寒了心,如今见这异军突起的伏波寨专挑恶徒整治,不自觉对其生了好感。
蒋劲偷听着沈长风和青松的对话,知道此次金虎寨今日接连两次吃了暗亏,心中又是惊又是喜,惊的是沈长风手下只得数百人,竟敢在老虎头摸须,喜的是这鹬蚌相争,卫所可以消停一会,不用成日担惊受怕了。
蒋劲注意到沈长风在说话时频频舒展掌心,侧眼一看,发现他的掌心及指腹处绑着染血缚带,应是带了刀伤。
青松也注意到了,止了话头,道:“没药了?我这就去……”
“刚用过了。”
“我这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蒋劲将手中药瓶扔出,沈长风伸出右手去接,竟没接中,还是青松蹲下身险之又险地捞住了。
蒋劲笑沈长风老眼昏花,要是平日,沈长风一定会回敬对方几句,但此时他沉默了。沈长风握了握拳头又松开,端详着手心的布条,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后将手转了面,看到手背无名指与小指处有一处轻微擦伤,看上去很像被树枝剐蹭的痕迹。
雨势渐小,但仍旧湿热,雨点滴滴答答落下来,打在沈长风指节上,落在地上,渐起浊黄色水珠。但他的指尖感觉不到雨水的温度。
蒋劲在一侧咬着瓜,翘着二郎腿打量四周,道:“你们怎么选的地儿?闷热得要命……”他努了努鼻子,道:“还有股酸酸的怪味。”再一看,帮沈长风解开绷带的青松脸色巨变,惊叫了声:“头儿!”
等看清了沈长风手心的光景,蒋劲的瓜掉在了地上。
他的右掌心发黄,受伤的指腹伤口皮肉翻滚,赤红一片,最可怕的是末尾二指,黑紫肿胀,隐隐发出阵阵腐臭味,显然是溃烂了!
青松等人不约而同望向那贴着“惠生堂”三字的青瓷瓶,这药是林媚珠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