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学习刻苦，没过几年就考上了全国最好的法学院，毕业之后如愿成为了一位律师。”胡欤很快几句话概括了霍语清近三十年的人生，众人一阵唏嘘，只觉霍语清的生活不易。
胡欤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让她在业内小有名气的一桩案子，就是张新宇后来那起私闯民宅案，明明当时证据确凿，甚至还传出牵扯一桩命案，但霍语清就是直接帮张新宇翻案了。”
许垣刚想开口问点什么，就又听胡欤说道：“具体细节你们也看不懂。”
许垣几人都能想象到胡欤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冷着一张脸，不经意间露出轻蔑一瞥。
佘烨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就你厉害，这么高傲，迟早有一天翻车。”
胡欤没理他们，只是说起了接下来的案子，“后来张新宇热衷于商战，在明面暗面上打击对方公司势力，搞垮了好几个公司，这一切背后都离不开霍律师的帮助。”
“霍语清发现了张新宇真实身份，张新宇为了防止妖族身份暴露，想杀她灭口。”江离突然开口。
“又或者是，霍语清知道了他太多勾当，本来张新宇就决定就除掉霍语清，机缘巧合之下，就将地址选在不易被人发现的长白山，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其他东西玩死了。”
江离眼中没有什么情绪，似乎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
许垣和佘烨看向江离，他们还记得江离说过妖族之间的争斗，几方乱战，生死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人族身上，总让人觉得不太常见。
许垣沉默一阵，才再次开口：“张新宇和霍语清做的事有人族律法评判，我们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查明长白山一事有没有当地妖族插手，是否会继续危害人族。”
“但我总觉得，”许垣说道，“霍语清想起来的事不止这些，她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其中有一桩案子我觉得是切入点，”胡欤没管几人在聊什么话题，只依旧冷冰冰说着自己得来的消息，“张新宇在当上红叶分公司的经理后，曾多次拜访过另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当时两家公司是竞争关系，有两人大打出手的传闻。”
“一次张新宇离开后，没过多久，那位董事长就在家中暴毙，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张新宇，甚至连张新宇本人都差点承认是他杀了人，但经过霍语清的辩护，张新宇被无罪释放了。”
几人还想再听，胡欤却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只转发来一个新闻链接。
许垣无奈摇了摇头，打开新闻链接看了起来。
新闻中没有什么对案件细节的描述，但他们得知了那位董事长的名字，在他死后，他的公司迅速宣告破产，转眼就销声匿迹。
几人稍加考虑，还是来到了这家公司的旧址。
天盛公司坐落在一块风景很美的地方，能看得出昔日的辉煌，只是现在公司的楼已经废弃，楼边杂草丛生，看起来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许垣几人走进楼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对张新宇的恶感又加重了几分。
“我们妖族的名声要被败完了。”江离说着，面上却没什么不愉之色，反倒无所谓地笑笑。
林沐瞥了他一眼，抿了抿着唇。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就算想找什么，也没啥用了吧？”佘烨边走边嘟嘟囔囔。
突然，许垣手上的妖力探测器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把几人吓了一跳。
许垣面色凝重地看了一阵，才犹豫说道：“这里常有两种妖力混杂在一起，有针锋相对的感觉。”
“另一种不是张新宇的。”林沐幽幽开口，他看向江离。
江离有些诧异道：“这董事长也是妖族。”
冥幽鄷在楼里随便看了两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佘烨喃喃道：“这该不会是什么妖族内斗吧？”
“内斗？”江离斜睨佘烨一眼，语气说不上有多和善，“妖族不是一个统一的族群，称不上内斗，这种顶多算决斗。”
佘烨被江离一噎，有些尴尬地看了江离一眼。
江离只是看向四周，不知在找些什么。
“感觉你们人族地盘已经成筛子了，到处漏妖族。”江离随口道。
“人妖生活在一片大陆上，这样也正常。”许垣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不同族群很难融洽生活。”
佘烨闻言偷摸地看了许垣一眼，见他眉宇间全是忧色，只默默往旁边挪了一点。
一转头，就看见江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佘烨脖子一缩，声音提高，有种虚张声势的感觉：“干嘛？”
“没事，关注小辈心理健康。”江离说着又看向许垣，“你心理看起来比表面老了十岁不止。”
许垣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江离。
江离略带笑意地看着他，淡淡冲他点头示意。
“这董事长会不会还有亲人在世，”佘烨见两人间气氛不对，岔开话题，“雪崩的事有可能是他的亲人为了替他报仇而谋划的。”
“人族没有能力短时间在长白山上布置洞穴机关，妖族应该可以做到吧？”许垣看向江离和林沐。
林沐微微颔首，江离没说话，表示默认。
“我们进入过那个洞穴，却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么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是什么？”许垣移开视线，眉头却依旧紧锁。
“那场雪崩不是一般妖族能做到的。”林沐突然开口，将几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那场雪崩并不严重，只要在山顶上施加些外力，应该不会费多少工夫。”许垣猜测道。
林沐淡淡道：“一场雪崩并不费事，但能在你们踏入一片区域后，精准控制雪堆积在你们脚下，并且在即将淹没你们鼻腔时停下，很难。”
许垣和佘烨不禁想到第一次遇见雪崩时，雪精准停留在他们鼻下一息的位置处，下意识认同林沐的话。
林沐沉默一阵，才继续道：“这雪崩还能识别出靠近的人的情绪，比如在什么时候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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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什么时候只是恐吓。”
“那要达到什么水平才能制造出那样的雪崩？”许垣忍不住问道。
林沐看了他一眼，道：“我曾经只见过一个大妖族的护族大阵能做到这样。”
见众人的神色凝重起来，林沐又补充道：“不过没见日常有多少妖族来维护，掌握了方法，妖力充沛的寻常妖族应该也能做到。”
许垣凝重的神色没有松几分，冲林沐点微微颔首。
江离有些意外地看了林沐一眼，低声道：“你真的觉得寻常妖族能办到？”
林沐转头看向江离，江离弯了下嘴角，道：“我们不算。”
“你不寻常。”林沐只是回道。
江离看着他笑起来，“彼此彼此。”他又比了下口型：血皇陛下。
林沐斜了江离一眼，同样用口型冷冷道：二，妖皇陛下。
江离丝毫没有受伤的表现，非常良好地接受了这个“尊称”。
许垣沉思片刻，才再次道：“当务之急是先查明天盛董事长的真实身份，找到可能在他背后的人。”说完这话，许垣感觉不太对，又改口说道，“妖。”
“很明显，”江离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垣和佘烨，“不用费心思找。”
“在这边能有这实力的首先要考虑灵鹿族。”林沐说道。
许垣犹豫几秒才说道：“我也考虑过这个情况，但是灵鹿族已经销声匿迹近三千年了，从未有过她们出世的消息。”
“她们一直厌恶世俗之事，世代隐居，并无族人在外界。”垣说着深深皱起眉，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避世？”江离嗤笑一声，“说说罢了，活着就避不开。”
“族人不是只有一种思想，一代族长的意志，不会妖妖认同，更不会世代困住她们。”
许垣只道：“你见到她们就明白了。”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确实，见见她们或许能知道些什么，我向气象局申请一个拜帖吧。”
江离没再说话，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息在不远处，犹豫着没有上前。
江离看向林沐，却发现林沐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这股踌躇不前的气息。
“应该算是一个熟人。”江离漫不经心地开口。
“什么？”佘烨疑惑道。
江离没说话，只是悄声隐藏在一旁的阴影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许垣几人看向江离，下意识就跟着他一起藏了起来。
没过多久，门口出现一个身影，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慢慢走了进来。
半晌，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当初我们都劝过你。”
她停了下来，慢慢道：“你死的时候，后悔了吗？”
她话音刚落，突然猛地向许垣藏身的地方看去，全身瞬间紧绷。
下一秒，她像一支离弦的箭，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冲向门口。
许垣意识到不对，刚动身追了两步，就见门口逆光处，站着一道身影，刚好挡住那人离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