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141章你这可悲的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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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久了的川合有栖开始流鼻血，鼻子下端满片的红，像裂开的容器流出了鲜艳的内里。
沢田纲吉很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是头痛吗？”
他注意到川合有栖也捂着头。
川合有栖按了按太阳穴，解释：“不是的，不用担心我，我有些时候，太激动的时候就会流鼻血。”
她努力地解释了，自己经常会有这个状况，并没有什么后遗症，也不会有疼痛，让沢田纲吉不要再担心，这下，三个朋友才松一口气，不至于大惊小怪地因为流鼻血这点小事，把她送去医院。
真送到医院的话，医院大概会嘴角抽搐地表示：幸好你们送来得及时，不然她就痊愈了呢！
她流了几分钟，头疼缓解了，就不再继续了。
以前就会有这种症状，一激动，手表狂响；再激动点，鼻血狂流。
【也不知道再激动点会发生什么。】
总不至于地球爆炸吧。
*
他们正在回家。
为了表示认错态度，川合有栖邀请了两位朋友一起回家。
狱寺隼人臭着脸答应，山本一直笑，看不出来有没有气消了的痕迹。
三个高个子一起闯入了川合有栖的家，川合有栖瞬间觉得房间变得好拥挤。
空气都觉得不够呼吸了，可恶的大个子们，我也要再长高啊！都是吃什么长的，可恶的家伙们！
她回家后，给几位安排到了客厅，她自己想要回房间休息下，坐着的时候几个人对视，看到泛红的眼角也还有点尴尬，不如回房间给大家一点个人空间。
川合有栖想：去朋友的家里玩吗？之前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的家里都去过，这回终于轮到我家了。
希望今天就这样结束吧，我已经受了太多的刺激，好累。
往外看一眼，看到三个男的坐在我的房间里都觉得更累了。
我的人生虽然早就是一团乱麻，但乱成这样也是少有，值得载入史册。
川合有栖觉得今天已经受了太多刺激，这个家也已经容纳了太多人，不能再加了。
但显然，有人认为这个队伍还可以加入更多人。
客厅的窗户没有关，一直开着透气，忽然传入了声音。
“咻——！”
川合有栖一回头，突然看到一只猫头鹰一样的鸟急速飞过来，对着沢田纲吉就是猛冲。
“？？”她大惊失色。
而沢田纲吉一脸熟练地很熟练地躲开了。
另外两个人，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是什么鬼，什么东西，怎么就夜闯我的民宅了？
川合有栖目瞪口呆：“这是猫头鹰吗？”
沢田纲吉：“差不多，是一个物种。”
川合有栖大惊：“他为什么要追你，你多邻国没打卡吗？！！”
死鸟已经从线上追杀扩展到线下了吗！我今天的意大利语也没背！
还是说沢田纲吉其实是霍格沃兹毕业生？
沢田纲吉笑了一声，觉得川合有栖的奇思妙想很可爱，解释：“那是六道骸变的。”
幻术师的身体还真是多种多样。
川合有栖：“他怎么进来了！！”
沢田纲吉：“找我的。”
那只猫头鹰挑衅地啄他，沢田纲吉躲开，他看上去已经习惯了。
川合有栖本来已经很疲惫了，不想见到其他的外人，但看到是六道骸这家伙，还是能够接受的。
毕竟他执着于沢田纲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从见到山本狱寺的那一刻，川合有栖差不多也就预料到了，全彭格列的人都会逐一出现。
先出现的是这个沦为搞笑角色的凤梨头真是太好了。
“原来是小骸。”川合有栖对动物没那么害怕，躲在沢田纲吉身后抓着他的袖子，冒出一个头打招呼，“撒西不理达娜，罗库多→姆↗库↓洛～”
猫头鹰不爽地反驳，从鸟嘴里说出了人话：
“不许学我说话。”
川合有栖：“呵呵，我、我不。”
一边结巴一边硬气怼人的样子真是迷人。迷的沢田纲吉的人。
沢田纲吉忍着笑挡住身后的金发少女，觉得她又硬气又怂包的样子十分有趣。
六道骸果然很不爽，用猫头鹰的身体和川合有栖互怼起来。
他故意说：“你这家伙在现实中竟然还是这幅样子，就算装出乖巧的样子本质也不会变，怪不得不受欢迎。”
“kufufu，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沢田纲吉肯定没告诉过你。”
川合有栖：“……？”
什么鬼？
难道是沢田纲吉一直不明原因生病的事情吗？
沢田纲吉维护道：“骸，你是有正事来干还是找茬的？”
他看不得别人对川合有栖不友好。当然太友好也不行，母子抱头痛哭已经是极限。
六道骸对金发少女说：
“哈哈哈，可你不知道吧，这家伙有个暗恋了十年的对象，所有人都知道他非她不可。”
他猖狂地笑：“川合有栖，听说你至今未婚啊，不会是因为沢田纲吉吧？你没机会了。”
川合有栖：“……”
沢田纲吉：“……”
他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感谢六道骸选手又送出一记助攻！】
川合有栖也是抽搐嘴角：
六道骸，你这个有病的处男，版本落后太多了吧。
狱寺在背后翻了一个白眼，骂人都懒得张嘴，山本武眯眼一笑，看热闹不嫌事大。
六道骸：“你们怎么不说话，kufufu，被打击到了吧？”
要不是猫头鹰没有手，他已经得
意叉腰了。
川合有栖冒出一个头，举手：“你好，初、初次（线下）见面，鄙人川合有栖，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初恋。”
六道骸：“？”
川合有栖：傻鸟，没见过纯爱吗？
暗恋十年不换人，身心双洁没见过吧？我们就是。
沢田纲吉无语地扶额：“骸，我和她都快结婚了，你现在说这些真的很幼稚。我只喜欢过她一个人。”
川合有栖害羞：“并没有结婚呢！我还没答应！”
沢田纲吉握住她的手：“好的，那我继续追求你。”
成熟的大人如是说。
这两人已经处于爱情泡泡中，郎才女貌，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妖怪枭说话。
又一次被愚蠢的爱情秀到的骸：“……kufufu，真是愚蠢。”
“你就被女人影响，变得愚昧天真，然后把Mafia都带入坟墓吧。”他嘴硬。
川合有栖觉得这人挽尊的样子更是中二得没边了，我又不是那种妖妃的角色，你看起来好酸啊。
没尝过爱情的甜美吧，傻孩子，让你一直在坐牢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传来，带着焦急和催促：“骸大人！”
有着相似菠萝发型的女子出现，川合有栖又要大叫：你是哪里来的啊？！
不要用幻术做私闯民宅这种事可以吗！六道骸你都教了这孩子什么啊！我家不是意大利人接待所！
猫头鹰对出现的紫发女性态度良好：“怎么了，我的库洛姆？”
川合有栖：哦！突然发现他们两个可以不共用身体同时出现啊，太好了不用再看美女变野兽了。
之前也问了一下沢田纲吉他两是怎么回事，女孩子看起来那么瘦小原来是因为没有内脏了啊，这可真是……骸还是会做点好事的嘛，虽然嘴毒且傲娇，永远不承认。
紫发女性，库洛姆先是对两人点头打招呼：“Boss，还有川合小姐。”
又紧张地对六道骸回报：“骸大人，那孩子也来了……”
瞬间，猫头鹰的脸上露出了黑线的表情，仿佛很困扰。
稍等，谁啊？能让六道骸吃瘪的角色？
据川合有栖浅薄的经验里，她总结出了这么一条经验：
雾属性的家伙除了恋爱观有病之外，还有一个特点。
非常喜欢集体行动。
无论是打群架的六道骸，还是接下出出现的家伙，全都一样。
随后，川合有栖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力量，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示意她回头。
是谁？
“嗨，蠢和大姐。”
冷淡的、语气欠揍的声音响起。
回头，川合有栖瞪大眼睛，看着不可思议的新增出现对象。
出乎意料的声音出现，站在眼前的是强大的幻术师，面无表情的脸上洋溢着兴致。
公寓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幻术操作打开了。
外面的人进来，小小的玄幻回荡着气势磅礴的脚步声，和这间温馨的小公寓与众不同的集体纷至沓来。
青蛙头套的绿眼睛少年出现了，川合有栖家也出现了更多的人：陌生的银色长发男子，像狮子一样的黑发男、花枝招展的人妖（？）、奇怪的皇冠男子、长相比较冒犯的男子……
绿眼睛少年欠兮兮地对川合有栖问：
“大姐，me和凤梨师傅不一样，是查了资料再来的。”
“你满20了吗，me现在绝赞单身ing，你看看我怎么样？”
川合有栖：“……”
你又是谁啊！！！！
你们都是什么人！
我家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你们都是哪里来的，不要随随便便就打开我的门啊！
我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赶紧喝了吧。
围观的三月兔子：（嚼嚼嚼）
呵，人类，我早就说了吧，那男的不对劲。
*
新来的这个小团体的众人，非常有个性。
门外的气息暴戾，就像能凝固成实体推开川合有栖家的大门。
Xanxus大步踏入，黑色大衣随着步伐翻涌，猩红的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纲吉。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垃圾，这就是你这一步的计划，和女人在家里做游戏？”
斯夸罗紧随其后，银发如刀锋般锐利，他猛地拔出长剑，直指纲吉：
“Voi——！！沢田纲吉！你怎么躲在这里！！”
贝尔靠在门框上，指尖把玩着小刀，笑声轻佻：“嘻嘻嘻～靠女人的男人都是得了软骨病～”他眯起的眼睛里藏着危险的戏谑，仿佛随时准备出手。
路斯利亚扭着腰走进来，夸张地挥手：“呀～好久不见！我们来拜访了呢～”
列维阴沉地站在最后，雷电在他周身噼啪作响，他死死盯着纲吉，声音沙哑而压抑：“区区小鬼……竟然让Xanxus大人亲自赶来……”他的拳头攥紧，电光在指间跃动，烤焦了川合有栖的玄关地板，让她肉痛得不行。
看到这群人的架势，沢田纲吉仿佛十分习惯了，他侧身和川合有栖说明了这些人是谁，见怪不怪地一一介绍名字和职位。
瓦利安，彭格列家族独立特殊暗杀部队，隶属于意大利黑手党彭格列家族，是一个入职要求会八门外语的全精英暗杀团队，首领和五个守护者均拥有卓越的战斗能力，能完美完成各种任务，完全是恐怖的代名词。
面对恐怖的暗杀者们，沢田纲吉抬起头，棕色的眼眸平静却坚定。他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瓦利安的各位，有什么事吗？”
“别吓到我女朋友可以吗？”
“精力太多无处发泄的话，我可以陪你们打一架。”他笑，“当然，我一个人上就可以了，你们随意。”
对方带头的黑发男生身上瞬间燃气暴怒的火焰。
而意大利教父从容不迫，他一人的气势就能和瓦利安的全员正面对抗，更不说身后的狱寺还有山本，甚至还有两位雾之守护者，也在默默站队。
身边的川合有栖脸色一白，看上去十分担心。
川合有栖心疼地看着自己被烤焦的地板：我好担心你们啊……我的地毯、我的门、我的承重墙！这是哪里来的土匪？！
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闯入，我家容不下这么多人啊。
就算沢田纲吉解释了这是暗杀组织，我也只觉得这是一群拆迁队。
他们现在在干嘛，要打架吗？
打架是可以，别牵扯到我，我要跑路了。
就在川合有栖狗狗祟祟地想要躲开时，身后传来方才的声音。
“大姐。”
苹果头，不对，怎么是青蛙头。
“好久不见，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已经成年的，有着法国梧桐新叶般绿眼睛的少男不知不觉站在了她的面前，他来无影去无踪，就像一阵雾一样。
川合有栖：“？！”
吓人，这小孩到底是谁啊？怎么嘴这么欠的叫我大姐？
怎么有点眼熟……川合有栖在脑子里思索这位嘴欠小孩到底是谁。
眼前，戴着青蛙头的少年语出惊人：
“大姐，你这花心鬼，你亲了Me之外，还对沢田纲吉下手了吗，真是始乱终弃。你是发达了，把我抛弃在法国的小农村里养大嗓门鲨鱼、野兽、人妖和堕王子，我好辛苦，哭泣哭泣（面无表情）。”
身后的那群陌生男子，也就是瓦利安的人，一瞬间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哈，你们见过吗？！！”大嗓门鲨鱼问。
弗兰：“是的呢，大姐有因为意外遇到过me，我们走了一段剧本外的剧情。”
他假装害羞，实则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想笑道：“me甚至失去了初吻。”
彭格列家族独立特殊暗杀部队瓦利亚，集体成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十年前的弗兰还是幼稚园小孩吧，你这禽兽。”
斯夸罗嘲笑：“怪不得这个【计划】需要回到过去，你女人好这口啊，沢田纲吉。”
川合有栖：“……不是，听我解释。”
你们也不要处于落后的版本了啊！
我真的没有下手啊！沢田纲吉和迪诺可以作证！
迪诺呢，你在哪里，出来证明一下啊？
无论是小我十岁的小孩，还是苹果、青蛙，都不是我感兴趣的！我不会下手的！
弗兰凑近川合有栖：“彭格列说你是他们的人——诶，这种事不是看先来后到，是看谁强的吧。”
“大姐。”弗兰歪头，面无表情，“你虽然年纪大了，但身高没长诶，不像me长了101cm。”
川合有栖：……死小鬼，你多大我多大，我长101cm都已经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这个游戏里我见过的嘴巴最毒的就是你，长大了这么多岁还是一如既往的烦人。
“……你是弗兰吧。”
你在游戏里是小屁孩，出来了也没怎么变。
“冰菓！”
弗兰说：
“反正现在这个情况，你跟着谁都没差，都是【计划】的一环，要不要来me们这边。”
“me偷前辈工资养你，我们一起翘班摸鱼啊。”
川合有栖：“……”
如果前面的你都没说，只讲了翘班摸鱼这个环节的话，我还真的有点心动。
对于这种当面挖墙脚的
行为，沢田纲吉眯着眼露出一个微笑，身上仿佛漫画场景一样地冒黑气。
察觉到的弗兰扭头吐舌：
有点闹过火了吗？是师傅让me捣乱给你添堵来着，me是无辜的啊。
幸好，在沢田纲吉动手之前，川合有栖就已经飙着泪向他跑来。
“沢田纲吉！救救救命！”
“我解释不清楚了，我真的没做这种要关起来鞭刑的事情啊，我取向很正常只喜欢成年人，你救救我帮我解释！”
看到川合有栖主动的行为，沢田纲吉满意一笑。
这就好了。
只要有栖在我身边，其他的都可以忍耐下。
而川合有栖过来的原因是：在这野人、青蛙和鲨鱼面前，川合有栖突然觉得白切黑的控制狂教父显得那么正常，令人怀念。
川合有栖仿佛忘了自己前不久才在心里想过：如果能不和沢田纲吉单独相处的话，她愿意去澳大利亚徒手打100只袋鼠，或者别的物种也行，反正沢田纲吉的压迫感比别的一百个人都吓人。
现在已经被调理好了呢。
果然人的底线都是这样被拉低的，当你和川合有栖说，她面前是一堆野人来找她算账，她会吓得半死说不行，我要跳了；到这时候你再提出你选择只和白切黑的沢田纲吉过，她就觉得这主意很不错了。
沢田纲吉挡住川合有栖：“弗兰，你可能有点误会。”
弗兰还是怼着那个青蛙大脑袋凑向川合有栖，恶趣味地故意吓人，把川合有栖吓得直往沢田纲吉怀里钻恨不得自戳双目。
欠兮兮的小孩说：“可是，me被亲是事实吧，你怎么看呢？”
怪不得师傅喜欢棒打鸳鸯，好有意思啊。
嘻嘻，真好玩。
沢田纲吉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山本武点头，去了一趟厨房，突然扔过来一个东西给川合有栖。
“有栖，接球。”山本武喊。
“诶诶诶什么？”
川合有栖手忙脚乱地，突然手中出现了一个东西，摸着滑溜溜的，有点恶心，她反射性地往前一怼，怼到了面前弗兰脸上。
定睛一看。
那是一条鱼。
被怼的弗兰：“……咦？”
川合有栖：“……额。”
弗兰和一脸心虚的川合有栖对视，然后眼睛变成豆豆眼，呆滞地眨眼。
“为什么这么熟悉，me的记忆里好像出现了不存在的回忆……”
“……”川合有栖挪开眼睛。
静止几秒后，他反应过来了！
弗兰哇哇大叫：“明明是大姐你亲的me吧！为什么变成了鲈鱼！大姐你都在干什么啊！”
川合有栖：“都说了我没有对你下手好吧！我只是想着给你留下美好的童年回忆！你就当是被美人鱼亲了吧！虽然是上半身是鱼、下半身也是鱼的美人鱼……”
弗兰哇哇大叫：“简直是魔女啊你！怪不得你让沢田纲吉对你多年难忘，你是不是也对她做了那种事！”
沢田纲吉插嘴：“那没有，我们是实打实亲的，用嘴。”
川合有栖：“……”
弗兰：“坏女人！欺骗小孩的感情！区别对待！”
沢田纲吉：“哈哈哈。”他笑得很愉快。
川合有栖则是快跪了。
身后的瓦利安众人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她。
“就算是小孩也不能这样啊！”
“你这种家伙竟然就是【计划】的关键吗，到底靠不靠谱？”
“嘻嘻嘻，不行的话还是换一个吧。”
川合有栖抱头：不靠谱，当然不靠谱，我在游戏里外都是一个靠不住的人。什么关键啊，我完全听不懂？！
我现在只想跳楼，逃跑或者挂了，都行，二选一。
没想带好不容易和沢田纲吉磨合了，取得到了家里猫猫狗狗的原谅，不再是没有猫狗的野人，这些新出来的人又让川合有栖半死不活了。
面对瓦利安众人的指责，她忍不住想要以头抢地，我敲，我敲！
让我晕过去！
我不要听啊！
如果我知道游戏里发生的事情，你们全都会知道，还会告诉别人，来找我算账，那杀了我，我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啊！
弗兰面无表情地假哭：
“竟然欺骗me这样一个善良淳朴可爱迷人的小孩子的感情，太渣了你，沢田纲吉不会是你诈骗的感情吧？”
雾属性的家伙脑子可能都有病，对感情都有错误的理解，六道骸游戏里能做出教唆库洛姆亲沢田纲吉这种事，而他的徒弟弗兰，现实中也做得出挑拨正热恋的情侣这种事。
为了让雾属性的家伙们闭嘴，沢田纲吉平淡地说：
“没必要，无论你们出于什么目的，都不需要来管我和她之间的事。”
“她是我初恋，也是我游戏里的对象，现在和我也差临门一脚结婚，能请你们别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吗？”
弗兰装乖：“诶——me只是听人办事，师傅叫me让你看清楚女人的本质来着，怕你被骗感情。”
“毕竟彭格列十代目对女人痴情到没什么脑子是众所周知的事。”
川合有栖：……骸，你对沢田纲吉表达关心的方法好扭曲。
沢田纲吉：“不用你们担心。”
又看向川合有栖：“你骗我也可以，你高兴就好。”
川合有栖：“……”
她脸红了。
啊啊啊啊！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啊！我受不了了。
我今天能承受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
川合有栖悲痛状，倒下，对沢田纲吉伸出手：“带我去、去冰箱？”
“什么意思？”弗兰歪头。
沢田纲吉上翻译器：“冰箱里面有冻豆腐，她要撞死在豆腐上。”
他谴责：“你们人太多，她吓到了。”
沢田纲吉把川合有栖抱怀里，川合有栖摇滚甩头，则试图用头撞死在沢田纲吉的腹肌：“让我死，让我死！！”
这种羞耻程度我的脸皮已经无法承受下去，一群男的齐聚我家对我开炮，我现在比新闻发布会上的明星还想飙泪。
她心中的小人跪下：爸爸，对不起，不能给您养老了，女儿就此别过。
沢田纲吉把失魂落泊的她拎起来：“好了，我带有栖回房间，你们有什么和我说就好，别骚扰她。”
“然后，我们来谈谈【计划】。”
他想带着川合有栖走，结果，川合有栖突然清醒了，她坚定地摇摇头：
“不！”
“等下！”
“没、没事！”
川合有栖挣扎地回到地面：“我也在外面，听你们讲，你们要说的事和我也有关是吧？”
“行。”沢田纲吉抱着她坐下，“那么 ，难得齐聚一堂还没打架，一起来聊聊吧。”
身后是狱寺和山本，西西里Mafia教父，彭格列十代目气定神闲地微笑：
“瓦利安。”
*
沢田纲吉开的头：“首先，我还没有让你们来，这是违背【计划】的，你们清楚后果吧？”
他身上已经有了成熟的气质。
一直懒散地霸占了川合有栖懒人沙发的狮群头目睁开眼：
“垃圾，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必须尽快。”
沢田纲吉沉思：“……【ta】的情况也不好吗？”
瓦里安的成员说：“可能快死了吧。”
“双眼不需要可以捐给有用的人”造型的金发王子笑：“嘻嘻嘻，到时候我会把他的金库都瓜分了。”
路斯利亚：“哎呀，不要这样说嘛，我会继续照顾他的，不会有事的。”
斯夸罗：“哈——？！总不可能只靠你，治标不治本吧！”
他盛气凌人地问：“到底什么时候能治好【ta】们？！”
沢田纲吉沉思，缓缓张口：
“我知道，时间来不及了，不仅是【ta】，我也有感受。”
这话一出，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都紧张地向前一步：
“纲！”
“十代目！你的身体……！”
沢田纲吉摇摇头，示意他们退下，对瓦利安说：
“我会尽快落实，还需要你们稍安勿躁。”
瓦利安的人显然颇有微词：“我们没空和你瞎闹了，一开始就不应该信你们的【计划】，不如直接找到那家伙杀了……”
但看到沢田纲吉的表情后，瓦利安指责的话语停住了。
因为那个表情很悲伤。
那是足够感同身受的悲悯神情，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尽了全力，如今的局面是沢田纲吉也不想看到。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默。
沢田纲吉调整了气氛和自己的表情，说：“大家有什么问题的，都可以说。”
一片沉默中，川合有栖尴尬地举手：
“那个，我可以问吗？”
沢田纲吉微笑，对她态度一如既往地温和：“当然可以。”
她弱弱地说：“那个，我想知道一下……”
“前面的【瓦利安】这些人，也是游戏里的人吗？”
沢田纲吉：“是的，只是你没有遇到。本来的话，如果你没有那么早退出，大概再过几天就会遇到游戏中的他们了。”
他在回忆自己的过去，也就是游戏里的剧本，原本在和六道骸打架之后，瓦利安就会来了进行指环争夺战，再之后是白兰的未来战，还有……
沢田纲吉：“甚至再过一段时间的话，就会遇到白兰和他的家族成员了。”
川合有栖：“诶……”
我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吗？看来我退游的时间比他们想得都早。是暴露的地方让我大受刺激一定要退出的。
面前的暗杀组织瓦利安，虽然听起来是彭格列的下属，根据沢田纲吉所说，之前和他们的关系没现在和睦，他们之前也打过好几架，现在算是和平共处，一起make彭格列greateragain了。
川合有栖想，如果她还在的话，大概会站沢田纲吉的队，一起和对面打架，然后不打不相识，成为朋友或者同伴吧。
但以前的弗兰，还是个小孩子啊？他怎么也会在这个【计划】里。
川合有栖：“那为什么弗兰也在啊！我以为他是路人小孩！就商店街阿姨的那种普通路人。”
沢田纲吉解释：“他是骸的徒弟，现在加入了瓦里安，所以也加入了。如果你在游戏里就遇到当时的瓦利安的话，会发现还没有他，也是阴差阳错，我们坠机法国就和他遇上了。”
弗兰：“me才不是NPC呢，大姐你长长眼看me这与众不同的气度。”
不好意思完全没看出来。
沢田纲吉：
“瓦里安也在【计划】内，他们的记忆和我们一样是同步的，但因为你们没有交集所以没有改变。”
相当于什么都没变，这个游戏是完全以川合有栖为中心的。
川合有栖：“他们是被你要求参加的吗？”
沢田纲吉：“并不是，他们是同意参与的，毕竟也算和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
Xanxus锐评：
“没想到你个垃圾还没到指环争夺战都交了，被女人迷得找不到头脑的垃圾。”
沢田纲吉：“哎呀，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是所有条件集齐才可以。”
他微笑，没有生气：“没办法啊，没想到按照白兰那么苛刻的条件，有栖还是达成了。”
Xanxus：“只要你别那么快交了就不会结束。”
他看起来对自己没出场很不爽，完全浪费了他宝贵的出场费。
沢田纲吉笑：“没办法，两情相悦正在热恋，总是难以克制的，你没有过吧，Xanxus？”
斯夸罗护主：“你有病吧沢田纲吉！”
川合有栖捂脸。
吵起来了吵起来了。
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也加入了战斗，彭格列一派瓦利安一派，吵得天花乱坠。
输出的狱寺：“废物，不许对十代目大喊大叫。”
输出的山本：“哈哈，真不爽的话要打架吗？我们随时奉陪。”
到了现实这两人的吵架氛围也适合游戏中一样，一个负责骂人，另外一个负责笑嘻嘻地撩架，看起来真的要打起来了……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川合有栖：好害怕。
——不要再祸害了我的毛绒地毯啊。
反正你们一个个都皮糙肉厚能打，打不死的，这一点我很放心，成人版沢田纲吉强得可怕心还黑，不用担心他吃亏。
第142章 第142章（营养液＋养胃并不可耻！……
*
眼前的两派开始了无意义吵架，已经完全不是在讨论那什么【计划】了，而是各方发泄情绪，狱寺骂得好凶。川合有栖很欣慰，孩子你这么多年骂人终于不只是“XX笨蛋”“XX混蛋”这种词汇量惊人的词了。
川合有栖躲在一边，她和他们的吵架都没什么关系，不想把自己扯进去。
“戳戳。”
手臂传到触感，突然回头看到一个大青蛙头。
“大姐。”面无表情的绿发绿眼少年靠近。
川合有栖：“……干嘛？”
说了是鱼夺走了这位法国少年的纯情初吻后，川合有栖有些心虚，虽然她在游戏里很缺德，但现实中还是有一点脸的。
“那个棉花糖头发小哥说了一件事，me现在告诉你。”
弗兰靠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
“只要下定必死的
决心，就可以……”
听到这话的川合有栖奇怪地皱眉，抬起头：“……就你说得这么简单？这不是和死气火焰一样吗？”
“嗯，就me说的这样。”
“好吧……”川合有栖抓抓头发，“谢谢你教我怎么用。”
“谢谢你啊，小青蛙。”她微笑。
绿眼少年微笑：“没事，你也让me很愉快。”
“真是一场不错的游戏。”
*
瓦利安的风波未平，另一波又起。
熟系的螺旋桨声音传来，让室内的吵架声都轻了。
从直升机上跳下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川合有栖：不是，为什么我家这种地方能停直升机，而且为什么出行装置又是直升机，你到底多爱直升机啊！
迪诺！！
眼前，那个看着就会开法拉利的帅气男人来了。
沢田纲吉起身挡住川合有栖面前的风：
“师哥。”
金发男人：
“阿纲，我听说斯夸罗他们来找你，便也来了。”
他看着脸色并没有很好，估计是因为一路赶来比较疲惫，果然就算到了现实中，迪诺依旧是经常在意大利和日本两国之间来回。
“还认识我吗？”迪诺看向沢田纲吉身后的川合有栖。
川合有栖拘谨地点头：“……你好。”
迪诺笑了：“是有听说你的性格和游戏中不一样，却没想到有这么不一样。”
川合有栖不好意思地更往沢田纲吉背后躲，我之前也是真的虎，天天在他们头上逞威风，现在沢田纲吉就站我身前我都不敢狐假虎威。
看到这一幕，迪诺挑眉。
迪诺思索后，又对沢田纲吉认真说：“阿纲听说你有个暗恋多年的对象，师哥觉得你要认清内心选择一个比较好……”
沢田纲吉赶紧解释，打断施法说：“就是这位。”
川合有栖：……救命，你的暗恋传说到底有多广啊！怎么随便一个人都知道，这还算暗恋吗！
关于这一点，确实是川合有栖误会沢田纲吉了，其实也就在场的几个人知道，还是沢田纲吉拒绝没完没了的相亲时迫不得已说的。他对于自己暗恋一个完全找不到人的小学同学这一点，并不觉得值得拿出来说道。
迪诺看懂了，转头对川合有栖说：“我师弟暗恋你多年了。”
“他真的很不错，我建议你考虑下。”
川合有栖：“……”她尴尬又害羞地捂脸。
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沢田纲吉的相亲后援团吗？
沢田纲吉也看着她笑，川合有栖不好意思地捂住脸躲开视线。
“叮咚。”
门又被敲响了，回头一看，是罗马利奥等人进来。
这个狭小的公寓，竟然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真是奇了。
川合有栖无语捶沢田纲吉的胳膊：“没完没了了，我家真的塞不下了啊！”
你的后援团人真多！可以走几个吗？我家的空气都要被吸光了。
眼前出现一个西装男人，是罗马利奥，他礼貌地说：
“艾莉丝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我一直很想见你，感谢你之前对Boss的照顾。”
川合有栖：“……”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说你了。
迪诺也说：“对于带来的不便，我深表歉意。”
金发大帅哥一脸愧疚，川合有栖的良心被刺了一剑。
川合有栖：感觉被颜值霸凌了。
游戏里我就觉得迪诺虽然笨蛋，但实在美丽了。
现实中一看这家伙真的是长着一张恐怖的脸，这种人为什么在保护民众，应该被民众保护起来。
*
川合有栖问：“你们也是来讨论关于【计划】的事的？”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事情，会关系到我？要让他们大费周章地靠近我？他们明显都是一些清醒又忙碌的人，没有必要为那些小事而这样大动干戈。
川合有栖非常希望能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背后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人？
川合有栖有预感，这个【计划】的真相，不仅可以解释他们齐聚一堂的原因，也能解释这些日子里生活中的违和之处。
但仿佛生活就是不希望让川合有栖如愿。
川合有栖家的大门、客厅窗户里闯入人后，第三次，川合有栖家的卧室窗户上冒出来一个人。
仿佛林间的飞鸟，或者是天上的浮云，他自由不受拘束，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嗨。”
典雅的黑发，似曾相识、调笑又低沉的语气。
熟悉的出场方式，之前也有过。
一身黑手党西服，能让所有制服控尖叫的男人。
——风纪集团云雀出现！
川合有栖的脑袋里几乎是闪过宝可梦提示：【闪光！稀有的大人云雀出现了！】
“草食动物们，你们在群居？”
他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充满杀意：“咬杀——”
【凶残的云雀向众人发起了挑战！】
气氛一触即发，原本好不容易被迪诺安抚下去的斯夸罗暴起，大嗓门喊着：“你们这些自大的小鬼——！”
云雀：“哼。”
Xanxus掏出双枪，不屑：“沢田纲吉手下的垃圾们。”
狱寺隼人：“没想到这家伙也来了，真是没完没了。”
山本武：“好难得见到这么多人，真怀念啊！”
堕王子拿出小刀们蓄势待发，双方的剑客也都做出了挑战姿势，雾守们煽风点火，各方势力都在涌动，一场大混战就要爆发。
川合有栖：（=口=）
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才不是还说要交流的吗？怎么变成武斗了！
而身边的沢田纲吉一脸没事人样，仿佛早就习惯了。他对川合有栖露出笑脸：“我去打一架，收拾完他们回来找你。”
川合有栖：“？”
川合有栖：……你之前是这种敢收拾人的性格吗？你之前都是和我一起瑟瑟发抖的啊！
沢田纲吉则早在她不知晓的地方，变成了独当一面的Mafia首领。
崩溃的屋主，川合有栖抱头，凄惨地蹲下：
好了。
这下真的要打起来了。
我的保证金还压在房东那里啊！你们别打了！
*
这群野人唯一有良心的一点是，打起来的时候都跳窗出去了，没在室内打起来。
估计是因为室内不过瘾。
川合有栖：我的公寓呜呜呜。
差点毁了。
沢田纲吉看着窗外已经打起来的样子，浅笑：“真是没办法。”
他脱了外套，露出西装马甲和精瘦的腰肢：“我出去镇一下场子，不用担心，马上回来。”
他还问了川合有栖一句：“你也一起去吗？”
川合有栖瞬间摇头如拨浪鼓。
不打不打不打，会死的。我惜命。
沢田纲吉笑了笑：“是你的话，没什么好怕的。”
“你之前从我手下逃走，身手不挺好的吗？”
这家伙真的是小心眼啊，感觉我跑路这事他会拿出来说十年。
川合有栖：“不不不，我不想和他们打。我是和平主义者。”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除了白兰那种故意激怒我的状态，我都不喜欢使用暴力，什么，你说我在游戏里经常作死？那是游戏啊和现实又不一样。
川合有栖自认是个“不爱惹事”的好人来着，和平万岁。
山本和狱寺跟在他身后，几个人都意气风发，火焰在身上缠绕。
他们挨个拍了拍川合有栖的脑袋、肩膀、后背，随后跳窗出去。
【野生的云雀消失了！】
看着暴起的火焰们，川合有栖双手合十：希望这片街区之后还能活着，祈祷。
*
面对这种混乱的局面，川合有栖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累。
谁还记得！一开始！
我只是想出门看看沢田纲吉为什么跑路了。
然后家里就来了一堆的怪人。
叹气的川合有栖想：
而现在我也想跑路了，不是因为害怕面对这群见过的和没见过的NPC，只是单纯因为不想打架。
川合有栖默默地挪动回自己的卧室，想着收拾收拾自己的行囊，总觉得最近就会爆发很多事，我得准备好跑路的行囊才行。
唉，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不仅自然灾害，现在人祸也多了，都降临在我头上。
还有谁能经历这种被十几个Mafia包围了“霸凌”的场面。
我的人生履历有了这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后应该不会比现在更惨了吧。
就在川合有栖想着要不要溜出去时，窗户处又传来轻巧的落地声。
一回头，看到飘起的黑发。
他们对视。
云雀恭弥站在窗台上，修长的身形逆着凌冽的月光，西装外套被风吹动。白净的脸上，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眸色在光影变幻中显得格外深邃，透着不容侵犯的冷冽。
撩架的战斗狂云雀竟然没在打架，而是半途回来了。他的呼吸平稳得不像刚经历过战斗，只有身上沾着的些许灰尘暴露了他方才的行踪。
云雀恭弥跳下台阶，吓得川合有栖一抖。
他对上川合有栖，直接伸出手，不爽地说：“你、地契还给我。”
川合有栖：“？”
“我我、我没有你那个！”她结结巴巴地回应，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云雀闻言眉头微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什么鬼啊，那是游戏里的东西好
吗！
我现实中又没收到过！
“草食动物，结束的时候甚至没来跟我道别吗？”云雀不满道。
成熟的男人看上去确实不高兴：“东西还我，云豆的毛也还我，还有给你的草莓也还给我。”
川合有栖心想完啦，我的地位已经降级成草食动物了。
果然在他们的视角里，我就是直接抛下人多年不回应的大渣女。
“不不不不是的，那是个意外，我没有不尊重学长的意思。”川合有栖努力解释，“我有想来的……”
云雀恭弥：“我不是你学长，你没在并盛中学上过学。”
黑发黑西装男人开始罗列川合有栖的罪状，一桩桩一件件：“你，退学，逃课，翻垃圾桶，违反校规，我要给你加房租。”
川合有栖：……都说了云雀学长你把现实中和游戏中的都混到一起了啊！现实中我才没有租你家的山！
学长，你不要太入戏了！
川合有栖瑟瑟发抖：“那个加不了，我现在没租你的房。”
云雀恭弥反问：“那怎么办？”
这不讲理的人啊！！我还能怎么办！
川合有栖：“我、我给你钱？”
云雀恭弥：“我从来没缺过钱。”
……酸了。
这辈子好想这样无拘无束地这么回一次。
除此之外也拿不出什么了，川合有栖的美貌被云雀认证过get不到，应该呆在垃圾桶里。
川合有栖弱弱低头，闭上眼睛：
“那、那你揍我好了。”这般大义凛然。
我都没什么可以谢罪的了。游戏里我还能给你提供情绪价值，爱校的女孩现在是每天哭天喊地的女孩，我自己都每天想创死全世界，任何人凑到一起我都想把他们分开。
……不对，我和学长的精神世界是不是更近了。我们现在都厌人群聚。
可惜学长现在也厌我，哭泣。
看到川合有栖这悲惨世界的样子，云雀表情一变。
他挑眉，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抬起，像过去一年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轻轻拍了拍川合有栖的脑袋。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川合有栖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从前，
川合有栖抬头：“咦？”要挨揍了吗？
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结果云雀是曲起食指，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弹。“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被弹了脑门的川合有栖捂着额头蹲地上哀嚎：
“痛啊啊啊！你好大力气！”
云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月色让他的容貌更显得遥远，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又很快恢复成那副冷峻的模样。
云雀恭弥留下一句：
“还有下次不辞而别的话，咬杀。”
他又跳出了窗户，远处很快传来打斗的声响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看到是在对别人发泄身上的火气。
*
外面的混战一直持续了很久，是彭格列的获胜，或者说调停。
沢田纲吉的能力可以冻结火焰，他控制住了现场，各方本来也没有深仇大恨，都是小打小闹，所以闹了半天也就散了。因为时间问题，所以决定明天再议。
各方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川合有栖叹一口气：
终于是把人赶走了。
但还是没讲清楚原因。
好累，我一个没动手的比动了手的还累。
需要依靠。
沢田纲吉回来，正准备穿上外套，身后突然传来力道，川合有栖紧紧抱着他，他浑身一僵。
川合有栖没注意到，她和找到了老巢的幼崽差不多，她现在只有和沢田纲吉接触不紧张，刚才的那些人几乎把她的脑子透支空了，再不来点安慰真的是要死了。
她在沢田纲吉耳边蝉鸣一般地疯狂碎碎念：
“救命啊你怎么不早点来救我，云雀学长刚才来兴师问罪了，他要是打我你一定要帮我呜呜呜。”
“明明大家原本都是小鼻嘎怎么会长这么大只，山本先生看起来能把我拎起来打飞，我以前还经常欺负狱寺先生，他们如果打我你也要帮我。”
沢田纲吉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激动，压下嘴角，拍了川合有栖她的手：
“没人会打你的，你别胡思乱想。”
川合有栖：“呜呜呜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是我接触过最可怕的男人……”
沢田纲吉脸色变化：“你还深度接触过别的男人？”
川合有栖：“？”
沢田纲吉一笑，调侃道：“开玩笑的。”
你的眼神看起来并不是啊。
川合有栖退开，后知后觉没再把自己卖了往沢田纲吉怀里送，皱眉问：
“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吗？”
沢田纲吉理直气壮：“记得啊，亲嘴。”
他露出帅脸勾。引，邀请：“继续？”
川合有栖：“……”
川合有栖：“………………”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的！”
高大的男生像是撒娇一样，把下巴压在她头顶：“我也累了嘛，好辛苦哦，那么多人来找你，我差点招架不住。”
这就是撒娇吧，怎么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了，完全是大猫。
你哪里有一点招架不住的样子，你明明看起来打得很爽。
川合有栖感觉有点尴尬和僵硬，她就像被游乐园的超大熊玩偶压住，重死了，吃什么长这么大个，为什么不分点给我。
沢田纲吉抱着她，乱哄：“亲一个嘛，你刚才都抱我了，我们交换好不好？”
川合有栖推开：“……不好。”这两个才不一样。
她正要说什么，沢田纲吉却已经直接凑上来吻住她，在川合有栖震惊的眼神中，指了指耳朵解释：
“我耳朵刚被斯夸罗的大嗓门喊聋了，听不见。”
川合有栖：……骗子！！！
你刚才还在和我对话！装什么呢！
川合有栖觉得真是服了，沢田纲吉到底怎么会从原本那种害羞单纯的性格变成这样的？是彭格列的泯灭，还是Mafia的沦丧？
还我原本的单纯好少年啊！
“是你啊。”
沢田纲吉说。
川合有栖：“？”
沢田纲吉：“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真要说的话，我觉得让我性格扭曲的一大原因就是你。”
他微笑：“毕竟被同一个人断崖式分手甩两次也很难得的嘛。”
又开始翻旧账了，川合有栖冷汗，沢田纲吉阴晴不定地看着她。
沢田纲吉心想：
你什么都不知道，真好啊。
你只要这样一无所知地被我保护着，等我们解决问题就好了。
如果你被卷入危险的事情里，我要怎么做才不会失控？
这就是我一直不愿意告诉
你的原因，如果这会导致你再次离开我，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我需要你，把你牢牢抓在手里……如果一开始还是我单方面的执念，演变成这样，你并不是全然无辜的。是因为你回应了我，是你让我感受到了亲密，所以我不会再放手。
沢田纲吉的眼神里，是超过十年的执着和痴恋。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希望找到你，知道你的近况，如果你身边有了其他人，我也会后退一步祝福。
全都是你回应了我的过错。
是你让这份感情演变成这样。
我也无法忍受失去你。
他凑近川合有栖，对方迷茫地抬头，直到嘴唇被衔住，金发女生才浑身一抖，反应过来了。
但她也只是抖了一下，并没有逃开或者推搡。
沢田纲吉沉下眼睛，看着她变红的脸：
你看，就算我不经允许地亲你，你也只是会说两句，不会真的拒绝。
你这样的人，让我怎么放手呢？
如果你被别的人……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让我心烦意乱。
他进一步深入，两人的舌尖相触，川合有栖的手指缩紧了，拽了拽他的衣角，但没做更多的抵挡。
沢田纲吉看着她泛红的耳朵：还是不生气呢。
再做点更过分的吧，趁她还在同情心泛滥的时候，趁她还不清醒……
——直接做到最后吧。
沢田纲吉手臂一用力，怀里的女生失去平衡，直接往一旁倒去。
他们躺倒在地上，没有温度的木质地板没有榻榻米舒服，有些搁着慌，他们应该去床上，但无所谓了，下次再说。
川合有栖闭着眼睛，睫毛在颤抖，她纵容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你看吧，你就是这样的好人。
应该由我来陪着你。
*
他们亲吻着彼此，川合有栖显得比较生涩，嘴唇僵硬，在沢田纲吉的呼吸打在脸上时，她每一个毛孔和细胞都紧张得发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行为发生。
如果我想抵抗，我可以；如果我不愿意，我可以逃走。
我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从颤抖的睫毛之间，看到对方的脸，英俊又立体的面孔，最耀眼的是那双眼睛。
仿佛流动的金砂一般，里面倒影着我的面孔。
因为我喜欢他吧。
川合有栖后知后觉地想：
原来，我这么喜欢他啊。
她伸出手，勾住沢田纲吉的脖子，让他进一步靠近自己。
男人受到了鼓舞，亢奋地捧着她的脑袋，亲吻时身上的热度，让川合有栖也感到炎热，想要脱掉衣服。
明明这只是三月。
却比我经历过的任何一个酷暑都要炎热。
体内的热度让大脑也变成了浆糊，成年人的荷尔蒙煽动了气氛，衣物的摩擦声和身。体接触到一起时感到了酥麻，直接爽到了天灵盖。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沢田纲吉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衣服里，川合有栖摸着他的胸口，感受到坚实胸膛下砰砰直跳的心脏，她感到自己的一呼一吸都能让对方的心跳加速，这一认知让她忍不住战栗。
我们是两情相悦。
一直如此。
川合有栖喘着气：“去房间……”
沢田纲吉：“好。”
他答应得很快，这种时候估计叫他原地跳求偶舞他都不会拒绝，男人啊。
结果，就在他正准备抱着川合有栖去房间的时候。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沢田纲吉又捂着脸，脸色苍白。
但他这一次没有马上跑走，似乎是这次发病的症状没有之前严重，沢田纲吉只是在原地惨白着脸一段时间，随后就恢复了。
靠在墙面上休息的男人，脸色逐渐有了血色，他抓了一把凌乱的头发，又凑过去哼哼唧唧地亲川合有栖，假装无事发生，还想继续。
“有栖，抱抱我。”
川合有栖：“……你就急这么一下吗？”
她把沢田纲吉的身姿摆正，表情难得严肃起来，问出的话让一直被称呼笑脸虎的沢田纲吉都差点挂不住笑容。
川合有栖问：
“那个，纲……”
“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川合有栖犹豫地掏了掏杂物柜，里面是之前被推销员强行塞的保健品，瓶子上面还刻着【男科病并不可耻！】的标志，让沢田纲吉的嘴角都抽搐。
好心的川合有栖：“你这个年龄开始治疗，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男科医院很多，现在这方面有问题的人也不少，不要害羞大胆地上吧。
养胃并不可耻！
小卡片上写着：
【XX区的男子汉们注意啦！遇到以下症状请立即就诊：
早上不再精神抖擞？被女朋友说“就这？”关键可是总是临阵脱逃？
不必担心！我们都有经验！
所有问题，一次搞定！让每个男子汉都挺直腰杆！】
沢田纲吉：“……”
他傻了。
温和的金发女生还好心地说：
“我知道这很难启齿，但我不会歧视你这方面的，就算你真的不行，治不好了，我也接受柏拉图……”
说出来便有些惋惜，长这个脸和身材竟然有这种病。川合有栖惆怅地想，年纪轻轻，我的下半辈子就一眼看得到头了。看在我们多年的情谊和你的帅脸上，我愿意。
沢田纲吉：“。”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沢田纲吉的嘴角微微抽动，想要保持职业微笑，但笑容已经有了龟裂趋势。
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三次，最后扶住额头，沢田纲吉满脸无奈地解释：“不、不是，你误会了，我这方面很健康……”
川合有栖：“没关系，我不介意。”
沢田纲吉：“你误会了。”
川合有栖：“真的没关系。”
沢田纲吉：“你真的（重音）误会了。”
川合有栖鼓励：“纲吉同学，没事的，有一些疾病是天生的，无法选择，你不必因此而自卑，我理解。”
沢田纲吉的笑脸都崩成了他国中时最常有的无奈神色：“……我不理解！”
为什么会变成这种事啊！我这方面很健康很正常好吗！
他感到一阵心累，有一种奇怪的熟悉的滋味在身体里流窜。
川合有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我知道这很难说出口，治疗概率也不大，但我们是超脱了低级趣味的高级感情，没事的！”
她仿佛一个早年就要守活寡的新婚妻子，努力发誓让丈夫安心：“我们的感情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影响，而且我其实对这类事情没兴趣来着！”
沢田纲吉：“……你还是喜欢比较好。”
有栖已经陷入自己的脑回路了，男性自尊确实是难以启齿的话题，才会给了她这种印象。到底如何解释，问题就是我根本没病啊，但我身上的【问题】，却无法和她和盘托出……
似乎只能被误会了。
沢田纲吉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因为川合有栖离谱的导致的，是有别的原因，他的身体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是【那件事】要来了。
越是后期，这个状态越是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会来。
不行，我得先走！
沢田纲吉想要站起来离开，却被川合有栖抓住了，她突然很坚定地抓着他的手：
“纲，你不用感到羞耻什么的，我能理解！如果你有成长路上的心理阴影，也可以和我说，我不会乱说出去的，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身体的不适让沢田纲吉乏力，无法挣脱开，他们纠缠，沢田纲吉没再争辩只想离开，而川合有栖一直拉着他。
“有栖，我现在有事要离开一下……”
“你又觉得不舒服了吗？我帮你看看。”
看个鬼啊，看哪里你知道吗……
终于，时间在纠缠中耗尽。
时间到了最后的几秒，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
沢田纲吉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修长的五指猛地攥紧胸口的衣料，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重重跪倒在地。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川合有栖面前，沢田纲吉突然跪倒在地的身影剧烈颤抖着，就在川合有栖关切地扶住他时，男人的身上发光。
随后，手中的触感消失了。
衣服变大掉在地上，沢田纲吉的身影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一堆衣服。
什么？大变活人？！川合有栖惊讶地感觉在做梦。
她马上站起来想要去找人，又注意到了地板上传来别的动静。
那堆衣服里有东西。
衣服中，有一个东西在挪动，然后探出脑袋，从衣服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孩。
准确地说。
那是一个和沢田纲吉长得一模一样的、等比例缩小的人。
高大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婴儿。
成熟的声音变得稚嫩，就像是逆向生长的本杰明巴顿，奇迹一般的返老还童，以婴儿的形态出现。
“……你现在可以相信我那方面没问题了吧。”
棕发棕眼的小婴儿无奈地说。
*
沢田纲吉变成了婴儿。
不对，正确地说，是彩虹之子。
他在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摸索，找到了一个大空火焰颜色的奶嘴，然后戴在脖子上。
“我本来不打算和你说的，害怕你担心。”
他熟练地套上了自己的衬衫蔽体，小孩的身体，大人的表情，和之前别无二致，确实是沢田纲吉本人没错。
面对自己对象变成了合法婴儿，川合有栖震惊：
她从没想到的，原来身体不好不是生病，而是这个原因。
【我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对婴儿下手的，】
她14章时候射出去的枪，正中自己的眉心。
曾经的她说过好多次，并且认为这句话不会有任何打脸的可能。
而现在，她已经注定对婴儿沢田纲吉下手了。
这还是双枪呢。
她不由得瘫软了腿，跪坐在地上，惊讶地看向小孩：“你、你就是纲？”
“如你所见。”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婴儿沢田纲吉沉默：“也是之前说的【计划】的一部分。”
“每个人都参与了，我当然也不能豁免。”
毕竟他是彭格列唯一的首领。
而这就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
沢田纲吉变小后，身体明显状况不如成人体，很虚弱。
川合有栖想要问出些什么，她当然想问。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但看到沢田纲吉痛苦不适的表情，也说不出什么狠话，只能心疼地抱着他，一起到床上休息。
川合有栖拍着小孩的背，问：
“你这样会好些吗？”
婴儿沢田纲吉：“会的，谢谢你，有栖。”他的声音真稚嫩，简直无法和之前那个强大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大概只
有微笑的弧度，和习惯性强撑的性格，能找到一点影子。
真是不敢相信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川合有栖忧心忡忡地问：“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变回去呢？”
婴儿沢田纲吉：“我也不确定……得看情况。”
“每一次结果都不大一样。”
川合有栖想，怪不得之前的几次，他消失的时长都不固定。
虽然心急，但对小孩子无法给予压力催促，川合有栖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就像哄婴儿睡觉一样。
沢田纲吉没想到他们说好的去房间会以这种形式实现，这算不算得偿所愿？
婴儿沢田纲吉：“有栖，我还不困。”
这是可以继续说话的意思。
还不如睡着了好了，川合有栖现在最想问的肯定是会让他为难的问题，但她选择了忍耐，不忍心和小孩子模样的沢田纲吉争论，重要的是，这种状态下，对方很容易卖萌躲过很多事，将她糊弄过去。
闲着无事可做，便开始闲聊。
沢田纲吉提出：聊一聊小时候的事情吧，说不定能让你记起来。
川合有栖同意了。
变成婴儿后的沢田纲吉，在思维上和原本是一样的，完全是一个人，听到这样一个小孩子讲他们之间的往事，感觉还真神奇。
川合有栖和沢田纲吉，他们聊到小时候，川合有栖对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忘了，而沢田纲吉如数家珍，他讲一些试图让川合有栖回忆起他们过去。
“你还没有想起来吗？”
“要想起的话，估计需要一些外界的刺激吧，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说一些让我能回忆起的事情。”
于是开始说了。
他们的过去明明已经很久了，但还是历历在目，沢田纲吉几乎不用闭上眼，就能想起来小时候的每一个细节，仿佛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这大概就是执着的力量，当你执着于一件事情够久的时候，那么每一个回忆都会被单拎出来，无限重复放映。
“虽然他们都觉得你和原来不一样，但我想，最本质的部分一直都没什么区别。”
川合有栖愣愣地看着他。
幼小的身躯，成熟的灵魂，这样不协调的和音，我一样能够一眼认出你。
沢田纲吉说起川合有栖帮他一起补习，他们下课了之后去图书馆读书，里面有藏宝图，你还记得吗？结果那个藏宝图是假的，只是高年级的玩笑。
还有你从小开始就不爱写作业，之所以做了，只是因为被要求而已，其实你觉得很没必要，知识这种东西，学会了不就好了嘛？但你知道如果你带头开始不做作业的话，很多人会效仿你，老师会为难的，所以都按照要求完成。
还讲到很多，比如其他的一些同学和朋友，还有川合有栖自己的事：
川合有栖专注学习的时候会有习惯，她把所有的书都铺在身体的上四周，坐在地上，趴在地板上，在自己的草稿本上写写画画。这个行为习惯一直让沢田纲吉觉得很神奇。
川合有栖：“我现在也会这样。”只是因为需要占据的面积太大了，所以平时只能在家里这么做。
沢田纲吉：“不难受吗？”
川合有栖摇摇头，说：“保持这种难受的姿势，我的大脑会运作得更快一点。”
沢田纲吉：“我记得你当时是这样说的。”
女生惊讶：“你连这种小事的记住了？”
“当然啦，因为那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你。”沢田纲吉平静地说，“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人忍不住记在心里。”
川合有栖有点脸红。
又觉得自己对着婴儿脸红这件事怪诡异的，强迫自己忍住。
沢田纲吉轻声问，他的声音就像孩童一样天真又失落：“……你为什么会忘记呢？”
“是我的事情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吗？”
只留下我在回忆里打转。
呼吸一顿，川合有栖握住了他幼小的手，仿佛跨越时空，与过去被抛下的他解释：
“纲，当然不会是这样。”
“你非常重要。”
“原因在于我自己，之前的我、做了一些干涉治疗，让自己忘记了过去的事情。所有人我都忘了，并不是你的问题。你看游戏里其他的同学我也记不起来了。”
“我、我很喜欢你，我希望和你谈一场不会分手的恋爱。”她小心地告白。
沢田纲吉很想吻她，但用现在这个身体估计会被拒绝——该死的年龄歧视。
沢田纲吉：“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实话，我也记不清楚了。”川合有栖揉着自己的头，“每次一提到我就头很痛……”
看到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沢田纲吉说：“没事的，不用想，不着急。”
明明一直想问这个问题的，但看到她的样子又不忍心。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他们两人在对待彼此时，总是忍不住关心则乱，如果让对方为难的，就选择搁置。
就因为彼此都是这样的人，才会互相吸引。
可如果大家都不踏出一步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停滞着、漂浮着，就和过去的我一样。
川合有栖看向沢田纲吉，我刚才的表情一定和现在的他是一样。
我已经决定了，不可以再停滞不前。
川合有栖看着他幼稚的面容，这不正常的形态，紧握住对方的手，问：“那你呢，纲？”
“我原本不希望在这样的时刻问你，但与其让你为难你，麻木地纵容你伤害自己更为过。”
“你这样的形态，很明显对自己是不好的，身体不便、加上虚弱。”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变成彩虹之子，是为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沢田纲吉：“……”
他沉默了。
缓缓的，他才张口：
“……有栖，我想说，我绝对不是因为怀疑你，或是对你的能力不信任，我知道你很强，而且你是一个非常友善的人，我远比你想的还要更加了解你。”
川合有栖想，其实我是知道了，因为你一直在看着我。
“你可以当这是一场实验，是我急功近利，才导致了实验失败，所以会反噬自己，现在正在过渡恢复中，不久后就会好的。”
“一定会更好了。”
女生低下头忧愁地问：“是怎么回事呢，你根本就不是急功近利的人——”
沢田纲吉打断：
“对不起。”
“我现在，还不确定要不要将你牵扯进来，这件事很危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会伤害到你。”
幼小的沢田纲吉握住川合有栖的手：“我真的非常希望，任何人都希望，可以保护好你。”
“我不想相信，如果失去你，我会做出什么来。”
那双眼，澄澈、明亮，还戴着残忍的迷茫，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他真实的想法。
太过重视你，所以没办法保持冷静，没办法做出最好的决定。
我知道这不对，可我就是这般爱着你。
这样的感情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请你允许我，再做更多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确保你的安全。”
川合有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看着对方为难的表情并没有争论。
“睡吧。”她拍了拍小沢田纲吉的背，这个性命脑唯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好好休息。”
川合有栖放低了声音，轻柔得像落在身上的雪。
“当你醒来时，我一定就在你的身边。”
“安心睡吧，纲。”
川合有栖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唤起了他的疲惫以及安心感，让沢田纲吉强撑着的眼皮忍不住合上。
疲惫的、辛苦的沢田纲吉，在心爱之人的陪伴下，终于合上眼睛。
陷入梦境。
*
闭上的眼睛，没有转动，据说这是没有做梦的象征。由于人的眼睛和大脑很近，所以当大脑高度活跃时，睡眠之人的眼睛也会转动。
他一定是相当的累了。
当沢田纲吉睡着了之后，川合有栖静静的坐起来，到了客厅。
她想起沢田纲吉说过的话：
“我最想要的，就是保护你。”
融金凝结成的眼睛，里面是彭格列岁月的积淀，其中承载着深邃与魄力，沢田纲吉脱口而出的却只是保护。
那样坚定的、执着的、愿意付出一切的眼神。
川合有栖抓住自己的头发。
仰着头，看向窗外的月亮。
我并不是说，在怀疑他这句话。我也非常了解，他是一个有宏观视觉的人，他总是考量得很多，我信任他。
沢田纲吉不会骗我，也不会做没道理的事。
但这并不妨碍我至少要做的事情。
川合有栖轻声地进入了她的小房间，地面上，赫然摆放着一大堆的资料和笔记本。
这些资料，都是她在发现不对劲之后就开始收拾的。
让山口老师操心得要死的专业能力终于发挥作用，川合有栖一如既往能力强悍但日常摸鱼，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做。
当遇到想做的事情，才会发现之前学到的知识多么有用，在庞大的网络中可以找到想要的资讯。
通过她编写的爬虫代码，正在破译暗网信息的电脑连通着打印机，源源不断地把其中的资料打印吐出，飘落到川合有栖的手边。
资料近乎几百件，仿佛庞大的图书馆，还在源源不断更新。
飘在空中的资料被她接住，接着分类摆放着四周。
资料被摆到了自己的四周，她坐在地上，双眼一目十行地看还散发着油墨热气的资料，在脑子里思绪闪动的时候，迅速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想法。
沢田纲吉想要保护我，相对的，我也想要保护他。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会陪伴着他。
这才是正确的。
川合有栖坚定地想：
我想要知道他到底在进行怎样危险的计划，如果有那个必要，我就会加入他们。
手头上的资料是来自于网络，还有新闻报道，暗网上只要给钱什么都能找到，还有很多鱼龙混杂的假新闻和阴谋论，需要她做人工分析。
——感谢我之前为了报复白兰，注册了意大利暗网的账号，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让他们帮我收集意大利西西里的黑手党近些年来有什么大动作。
从接触到沢田纲吉之后，她就开始了准备。
川合有栖从不坐以待毙。
如果别人不说，那她自然会找到答案。
目光扫过眼前的资料，输入到脑袋进行分析：
[近期全球多地出现极端气候现象与地质灾害，引发社会各界广泛关注根据全球气候监测系统数据显示，近期地球内核活动确实出现异常波动，可能与地磁变化存在一定关联。但将个别极端天气事件简单归因于单一因素尚缺乏科学依据。]
[他们骗了我们！全球精英隐瞒的末日真相正在揭露，记住：当主流媒体开始“辟谣”时，真相往往已经无法掩盖！]
专家、谣言、预知、传说。
都是各执一词，没有真相也没有根据，不必理会。
无人能解释的自然现象，这个找不出答案，换一个。
[据可靠消息，彭格列的继承人已定，并非原先的继承人xanxus，而是来自日本……]
[加百罗涅和彭格列签订了新的合作协议，经过其首领跳马的多年经营，加百罗涅实力提升，一跃成为彭格列第二大的合作集团……]
海量的复杂信息，其中真假难辨非常多的是无用的，川合有栖的眼睛就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所有的材料，从其中挑选出有用的部分。
[暗杀部队瓦里安上任新任雾守，前任阿尔克巴雷诺退休……？]
——阿尔克巴雷诺。
彩虹之子。
这是那个我没见过面的彩虹之子。
会是刚才Xanxus口中的那个【ta】吗？
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灵光，以新出现的异常新闻为锚点，继续翻找信息。
[武术家风缺席中国武术比赛，万年老二不战而胜！]
[“不死的男人”消失了？替身之王巨星史卡鲁耍大牌，拒绝接受采访！]
[科学家威尔第未出现新一届研发大赛，是否选择隐退？]
……
所有的彩虹之子，这些年都减少了出现的频率。
是什么样的计划，才会让彭格列、瓦里安、加百罗涅以及其他黑手党组织全都同意加入白兰的计划？
他们是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同意这种事。
眼前，瞟过新的资料，是一些老黄历。
Mafia的历史上写着：
【彭格列是为了保护居民的而建立自警团。】
【新任继承人十代目重新树立了彭格列的指导方针，其坚持“不主动对外使用暴力”，这是否是一种追从一世的复辟，抑或是他要建立全新的秩序……】
就着这个。
答案显而易见。
川合有栖抬起头，她身下的笔记本写满了文字，最终所有的思路汇聚起来，凝聚在她的身下，就像是汇聚在一起的河流，指出唯一的结果。
金发少女抬起头，月光洒在那双脸上，目光中满是震惊。
——是保护。
彭格列做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是保护。
他们在保护彩虹之子。
莫名失踪、或者隐退的彩虹之子。
彭格列、瓦利安、加百罗涅、白兰和尤尼背后的家族，都是为此聚集在一起的。
彩虹之子，发生了什么？
枯瘦、惨白、仿佛下一秒晕倒也不会奇怪。
脑海里闪过了那个虚弱少女的模样。
所有的线索汇聚在川合有栖的脑中，给出了答案。
*
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房间，漂浮的尘埃就像迷茫的人们。
第二天醒来后，沢田纲吉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棕发男人睁开眼，意识逐渐回笼，昨夜那些失控的、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此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下意识伸手向身旁探去，掌心触及的却只有冰凉的床单。
——没有人。
心脏猛地一沉，他倏地撑起身子，略长的棕发凌乱地垂落在额前，眼底的温度在瞬间冷却。然而就在他即将被某种阴郁情绪吞噬的刹那，余光却捕捉到了坐在窗边的那道身影。
川合有栖并没有走。
她还在房间里，只是坐在旁边的位置，盯着他发呆。
悬起的心骤然回落。
沢田纲吉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有栖，早上好。”
川合有栖轻轻地回他：“早安。”
沢田纲吉起身换回衣服，川合有栖已经帮忙放在床头了，就像是夫妻一样，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愉悦，眸中所有晦暗的情绪已经一扫而空，他会给有栖做个早饭，两人可能还能再腻歪一会儿。
“沢田纲吉，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了。”
“你在保护彩虹之子。”
“变小不是因为你的急功近利和实验失败，你说了谎。”
川合有栖问：“是尤尼吧，你们都是大空的，是为了分担她的压力吗？她看上去身体很不好。”
“就像发病时的你一样。”
沢田纲吉马上张嘴想要说什么。
但川合有栖冷静地说：“不用解释了，我已经猜出来了。”
沢田纲吉的表情一变，他解释：“有栖，并不是这样，你听我说……”
“我不是想要欺骗你，只是……”
陌生的声音加入。
“蠢纲，都这种程度了还怎么骗的过去。”稚嫩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狡辩，“你还是没有长进，太过心软，一遇到自己人就关心则乱。”
川合有栖家的大门又一次被撬了，灯光给出现的人打出了一道细长的影子。
高个子，戴着帽子，影子的鬓角处微微翘起，
是谁？
是他吗？
西装鞋敲击着地面，他一步步走来，漆黑的影子变换。
在门后的男人，走到了川合有栖的面前，沢田纲吉不忍地扭过头。
看到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川合有栖的表情一变，悲伤、痛苦的感情充盈了眼眶。
“老师……”
川合有栖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眼里是无法言说的痛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的面前，出现的小婴儿是肉眼可见的虚弱。
这样的行将就木，剪裁完美的黑西装如今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就像一副撑不起的铠甲。
他仿佛一段枯木，马上就要变成枯萎。
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
怎么会这样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哭什么丧呢，就算这样，我也是世界第一的杀手，敲死你们两个不成问题。”
Reborn老师看向流泪的川合有栖，那双曾让无数人胆寒的黑曜石眼睛，如今蒙着一层浑浊的雾霭。
他说：
“简单来说，就是我快死了。”
“包括我之类的七个彩虹之子，全都要死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没必要瞒你，出来，我们把全部的事实说给你听。”
第143章 第143章已呼叫紧急联系人：“……
*
沢田纲吉先是说：
“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们打算把所有人都叫来，一起听。”
马上就转口。
“不，要不再等一下，再思考得更深入一点，计划Y还不够完备，我的准备不够十全十美……”
“或许，你应该再考虑下。”沢田纲吉焦虑地说，“你明白吗，你很有可能受伤害。”
他这样左右横跳，左右脑互搏，已经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了。
沢田纲吉一会觉得可以，一会又觉得不行。仿佛脑子里有两个自己在打架，焦虑地捏动自己的骨节，发出令人肉麻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被左右拉扯的他，就像是焦虑症犯了一样，陷入了巨大的情绪浪潮，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黑洞。
他看向川合有栖，无法克制地对川合有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盖住了眼前女生的视线，就像是一个笼子想把她关起来：
“要不把你弄晕了吧，你只要一无所知就好，我会掌控好一切的，你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乖……”
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Reborn都想着要不要干涉下。
金发女生却抬起头，迎接住了沢田纲吉的手，坚定地说。
“闭嘴，沢田纲吉。”
她的手扣回去沢田纲吉充满掌控欲和保护欲的右手，十指紧扣，以信任接住了，反手把他的手按在了墙上，攻势反转：
“Reborn说的是对的，你太过关心则乱，这样做出的判断不够理智。你是我的男人，这种时候就要相信我。”
川合有栖的手紧紧扣住沢田纲吉，双目坚定，这一刻，她仿佛挣脱了记忆的控制，回到了自己原始的状态，意志坚定、无人能挡。
双手中的热度也让沢田纲吉感受到了她变化的心境。
但马上就拉了胯。
川合有栖结结巴巴、又倔强地说：“我、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无论，发、发生什么！”
“我绝对不食言。”
随着她的誓词，沢田纲吉一呆，脸上出现了一些绯红，表情呆呆的就像着迷了一样。
看到沢田纲吉突然不说话，川合有栖顿时有些紧张。
川合有栖：“怎、怎么了，生气了吗？”
沢田纲吉不回复，傻了一样，她不安地看向身边的人。
Reborn：“那没有。”
他锐评：“看起来是被你骂爽了。”
这小子还真是从小就被川合有栖这套吃得死死的。原本泛起的不安都会这一记直球打了回去。
川合有栖：“啊？”
几秒过后，沢田纲吉仿佛下定了决心：
“那就这样吧。”
“我们今天就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我把守护者们、门外顾问、瓦利安，还有迪诺桑、白兰都叫上，我们全都说清楚。”
川合有栖：“又在我家吗？”
沢田纲吉的神情已经没有刚才紧张了，他和川合有栖开了一个玩笑：“我会给你场地费。”
“好。”她同意了，也笑起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传递自己的坚定，“我等着。”
*
沢田纲吉的通知已经发了出现，现在就差人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川合有栖坐在房间里，窗外正是太阳，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她给自己的手心哈气取暖，呼出的气息马上变成了雾。
要来了吗，这一天。
从玩这个游戏开始，我的生活就和失控一样，现在一切都将迎来结尾。
终于来了。
川合有栖知道的：我一直都很软弱。
我害怕现实，想要证明给爸爸，但却做不到，经历失败后就逃开，只能到游戏里去寻找寄托。
这本就是逃避的行为，却没有想到，真的遇到了与我相伴一生的恋人以及朋友。
他们改变了我，对我十分重要。所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的第一要义只有一个。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们。
川合有栖手中的雾气在空中散开，被遮盖的视线变得清晰。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胆战心惊，同时坚定内心，她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不是全然美好的，但我要学会去战胜它。
握住手腕处的手表，川合有栖的心顿时有一些纠结，手表的【急救模式】是一个保险，爸爸一直要求她戴着就是这个原因。
要摘掉吗？
不。
她坚定地摇头，将手放下。
我要面对的人之中，不也有他吗？那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既然下定了决心再也不逃避，那现在这就是我需要做的。
不要害怕后果，去做吧。
去实现伟大的理想——
*
川合有栖家的客厅，众人已经聚集了。
白兰先走进了川合有栖家地房门，他亲热地喊：“艾莉丝～”
“这是我第一次进你家门呢，上次都没能进来。”
川合有栖假笑：“哈哈，那你、你可以走了，慢走不送坏东西。”她做出请走的手势。
白兰：“我才来，怎么可能走嘛。”
川合有栖：“你之前干什么躲起来，你也知道我要揍你了吗？”她举起馒头大的拳头。
白兰笑嘻嘻：“怎么又生气了？这样会做噩梦的艾莉丝。”
金发女生的表情在强压头上的青筋，现在的场合不方便打架斗殴。
他们两熟练地怼了几个来回，白兰走进了客厅。
沢田纲吉有点惊奇地看他两的相处方式：“你和白兰竟然是这样的啊……”
川合有栖：“怎么了？”
沢田纲吉：“感觉他在你面前还挺放松的。”
“因为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想法经常冲撞又包容了下去，就像互掐多年没成功的兄弟姐妹一样，既然掐不死那就只能忍着了。”
另外的人也来了，沢田纲吉担心地问：
“尤尼呢？还好吗？”
Reborn抬了下下巴：“来了。”
绿色短发的少女也来了。
尤尼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川合有栖很担心。她身边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像是守护公主的骑士一样，两个人之间有着家族成员特有的归属感，气氛难以被人插入。
“尤尼。”Reborn这样喊道。
绿发少女立马露出一个笑容：“叔叔。”
“嗯？”川合有栖表示疑惑，“你们认识吗？”
Reborn介绍：“尤尼也是彩虹之子，她是大空，我们的老大。”
竟然有彩虹之子不会变成婴儿体型，这大概是尤尼的特性，她果然与众不同。
川合有栖和她握了握手，不像是商业合作，而是两个小孩久别重逢一样：“你有好好休息吗？”
“伽马有监督我，谢谢你担心我，艾莉丝。”
高大的男人护着尤尼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川合有栖的视线转移到了别的新人。
搞笑团队、不是，暗杀组织瓦利安一条龙地走
了进来。
他们以老大Xanxus为领头，队长斯夸罗第二，后排跟着一群走路姿势奇怪的守护者，每个人都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弗兰冒出一个巨大的青蛙头：“嗨，大姐和大姐夫，你们好。”
川合有栖：“……”
沢田纲吉欣慰点头：“乖，给你加薪。”
川合有栖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沢田纲吉，质疑他是不是在这么繁忙的时间里还抽了空去贿赂破小孩弗兰，让他改称呼。
沢田纲吉：“哈哈。”
他打哈哈糊弄过去。
接着又来了迪诺的家族，还有彭格列技术部、六道骸团队。
他们每个一来就吵吵闹闹的，和沢田纲吉亲热拥抱或者上报资金申请（让沢田纲吉眼前一黑），一个棕红色的短发、戴眼镜的男人走向了白兰的方向，一个绿衣服金卷毛的机械师看起来和沢田纲吉关系很好，分了一个粉色棒棒糖给沢田纲吉，沢田纲吉微笑接过。
除了靠谱的技术部之外，还有十年如一日的kufufu挑衅。
六道骸和身后的几个人一起出现：
“可别误会了，我只是处于好奇过来，不是为了你办事，沢田纲吉。”
他硬着嘴带着身后的小团队走了，但团队里的库洛姆路过沢田纲吉时，老老实实和他打了招呼：“Boss。”
沢田纲吉也熟练地回应。
川合有栖小声问：“骸那家伙，我听你说，他是帮你做了快十年的活了，嘴还这么硬吗？”
沢田纲吉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调笑道：“别戳穿他。”
原来是傲娇啊。
最后，来了山本和狱寺。
山本武和川合有栖击拳：“又来打扰了。”
川合有栖手忙脚乱地迎上，让两人成功碰拳：“欢迎随时来！”
狱寺隼人说：“你这破房子，挤得要死，人都塞不下了，叫我我也懒得来。”
川合有栖悲伤：“让你看到穷鬼真是不好意思，我会马上离开……”一直在上学的缘故她没有空打工，而且性格原因也不允许。
狱寺隼人直接甩过来一串钥匙：“你和十代目以后住这里去，里面已经安排后勤部装修好了。”
接住钥匙的川合有栖：“？”
啊？原来穷鬼有这个福利待遇吗？
你要不再看看我的钱包，再打点钱来好不好啊狱寺大少爷！
川合有栖把钥匙拆了一串给身边的男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钥匙给你……”
沢田纲吉微笑：“我有。”
川合有栖：“？”
又是你计划好的吧！
你这家伙早就想和我搬出去了。
沢田纲吉：“这里隔音太差了，我们搬出去，你上学我接送你就是了。”
川合有栖受不了了的捂脸：“你真的好急……”
沢田纲吉不否认，问她：“那你愿意吗？”
“愿意吧。”川合有栖红着脸笑了，“那你帮我和房东说一下，把我的保证金要回来……我不好意思说。”
“当然可以。”沢田纲吉答应。
他们讨论着未来，梦想着一起住的房子，也走向了客厅。
她的眼睛里，是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而踏入的房间冰冷，里面是残酷的现实。
没过多久，最后的几位来了。
“这房子竟然没有电梯吗？”
“拉尔，我扶着你。”
“Boss已经进去了吗？”
……
几个从低处传来的声音，就像是白雪公主童话里经常有的那样，几个矮小的婴儿来了。
无疑例外，他们的脸色都惨白。
川合有栖情不自禁地蹲下：“你们……”
怎么会这样？
明明在游戏里的时候，我看到的都是活蹦乱跳的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很健康，看起来长命百岁。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眼眶湿了，差点要流下眼泪。
Reborn阻止了她，给了她脑袋一下，并不重：“我们还不需要你一个小孩子来操心，别露出那种表情。”
其他几个人也是：“喂喂喂，别做出我们快死了一样的表情好吗，我们现在可活蹦乱跳了。”
“我们的出场费贵着呢，可不是为了看你这种表情来的！”
沢田纲吉擦了擦她的眼角，摇摇头：
“这已经是他们比较好的状态了。”
“进去吧，让我们将这一切终结。”
他们迈出脚步。
*
众人坐下后。
瓦利安先说话：“终于到了这一步吗？”
沢田纲吉：“嗯，经过考虑，我决定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迪诺：“这一天终于是来了……”
Xanxus打断：“别废话了，开始吧。”
沢田纲吉：“好的，这不仅是给有栖的说明，也是让我们之间的情报再次整理共享。”
“有栖，你先问。”Reborn说。
我想问的话？
第一个问题的话，应该是这个吧……
川合有栖：
“彩虹之子们，是发生了什么原因变成这样的？是有什么意外吗，还是说自然界产生了奇怪的射线之类的……”
她思考了什么，想不到是什么可以打败这些最强的婴儿。
一定是什么天灾人祸吧？
“——并没有。”拉尔沉稳地回答，“什么都没有，只是时间到了而已。”
“随着时间过去，彩虹之子都会逐渐虚弱。”
时间。
川合有栖仿佛懂了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但又只差一点。
于是她问：
“那、那个……”
面对这么多人，女生显得还是有点瑟缩：“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变得虚弱的彩虹之子，那样的话，沢田纲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询问身边的男人。
沢田纲吉又不是彩虹之子。
“有栖，你知道七的三次方吗？尤尼找过你，有说过吗？”
川合有栖摇摇头，因为新名词而额角抽动，脑子里有些混乱：“不是很清楚……”
沢田纲吉观察她的表情，然后解释：
“我们手上的彭格列指环、白兰和尤尼背后家族手上的玛雷指环、还有彩虹之子身上的彩虹奶嘴——这三组‘7’，分别代表天空、海洋与大地的力量。”
“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他们的作用，只知道和世界有关，是非常古老的力量。”
【世界】。
这个词汇让川合有栖的大脑刺痛，近期频发的自然灾害、还有游戏里21人的任务，答案就在眼前。
全都是七的三次方。
沢田纲吉：“总的来说，我
成为替代彩虹之子的原因，是因为——【彩虹之子】们的身体撑不住了。”
“按照之前的经验，他们应该在十年前就被更替下一批，但却没有。他们硬撑到了今天。”
Reborn虚弱的身体，之前的信息中频频失踪、隐退的彩虹之子，都是这样原因。
“特别是尤尼，她几乎快要死了，所以我和威尔第做计划，以我自己的身体为人体实验，将奶嘴的力量分割，我承受一半，尤尼承受一半。”
“因为我也是七的三次方中的大空，所以可以分担。白兰倒是也想帮忙，但我提前一步接受了手术，然后我们发现。”
他低垂眉眼：“这行不通，只是治标不治本。”
“尤尼没有变好，只有我变得虚弱了，经常性不受控地缩小身体。”
川合有栖的手不禁收紧了。
“这不是分担的人数不够的问题，就算白兰也做手术，帮尤尼分担彩虹奶嘴需要的火焰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之前造成的伤害已经没办法弥补了，在原本的身体状况已经是负数的情况下，缓慢减弱的速度也是没用的。”
“我们的这个方向是错误的，他们的虚弱无法逆转。所以我就停了所有的实验，其他想要帮助彩虹之人分担的人，都不允许接受手术，徒增一个受害者。”
“人为分割奶嘴的力量是无用功，我们不该继续了。”
沢田纲吉简单地话语让房间里鸦雀无声。
所以你，沢田纲吉，你是唯一的牺牲品吗？
这是多么符合沢田纲吉性格的事情啊，奉献、牺牲、担当。
川合有栖说不出话，嘴唇颤抖，她的脑海已经不知道是为了谁的受伤而感到刺痛。
沢田纲吉没有停，继续说：“接下来，是彩虹之子的绝密情报。”
“也是彩虹之子诞生、死亡的全部原因。”
Reborn接上了学生的话：
“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希望停止彩虹之子的继承，终止无辜者的增加。”
“我们这一代的七个人，我、可乐尼罗、风、玛蒙、威尔第、尤尼、跑腿的……会成为最后的彩虹之子。”
以下的消息，来自白兰多个平行世界的情报、尤尼的预言……还有彩虹之子这十年间的积累，他们从各方都打听到了消息，整理出了前几任彩虹之子的传言。
彩虹之子几乎没有活着的上一任，流言来自于其他目击证人，无法保证正确性，所拼凑的真相如下：
要说明这个事，就不得不从多年前的【命运之日】说起。
Reborn站了出来，讲述他的故事。
*
优雅的男人穿着空荡荡的西装，说：
彩虹之子，并不是只是特有的七个人，从很久以前开始，每一个时代，都存在着最强的七个阿尔克巴雷诺。
先从我们的故事开始讲起吧。
在成为彩虹之子之前，我们都是各个领域的奇才，直到那个男人找上门。
——“Checkersface”，伽卡菲斯，西洋棋格子脸。这是我们对他的称呼。
他不透露任何信息，神出鬼没，戴着铁帽子，看不清面孔，脸上有着怪异的纹身，就像是西洋棋盘格，所以这样称呼他。
一开始，是委托我们七个人的团队做事，彼此不认识的人集合在伽卡菲斯指定的位置，接着将第一个任务委托交给我们。
那时候的我们，还不是现在婴儿样子，我们还是七个成年人的形态。任务不难，而他给出的酬劳却非常的丰厚，数以万计。
伽卡菲斯给钱大气不啰嗦，是个“好委托人”，我们不抗拒他这次的工作。接着，伽卡菲斯又以更高的酬劳交代了下一个新任务。
我们的实力能够轻松解决他提出了各种任务，但那时候的我们重视的并不是他给出的巨额报酬，而是觉得能够七个人这样聚在一起，与世界最顶尖的伙伴共事非常有趣，每个人的化学反应都能带来新体验。
任务的内容五花八门：有保护重要的人物不受暗杀，还有窃取军事机密，每一个都足够刺激，从不会无趣。
我们的小团队聚在一起，形成了强力的团队合作，七个人在一起时几乎所向披靡，伽卡菲斯不断地抛出新的任务，给出高昂的报酬，一切都很顺利。
然而，在我们经历了众多极其困难的任务之后，伽卡菲斯给出了最后一项任务：
【登山寻宝】。
这个任务不算简单，寻找的宝藏线索稀少，但几乎没有危险，所以不是最难的一个任务，没人会对这种寻宝活动警惕。
大家毫无防备地到了线索指向的山上，那里是有一个平台，就在我们以为平台里面就是宝藏的时候。
结果没想到，他要寻找的【宝物】，就是我们。
上当了。
等我们七个人来到山顶附近时，突然就遭到了神秘光线的照射，受到了诅咒，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这副婴儿的体型，脖子上挂着这个奶嘴。
直到这一刻，我们才发现原来我们被骗了。
从一开始，所有的委托，都是让我们放松警惕，为了这一刻将诅咒施加给我们。
我们本是各个领域的最强，却变成了这幅模样。身体乃至身份，全都失去了。
只留下几个被诅咒的婴儿。
*
“到底为什么是我们？！”斯卡鲁忍不住激动地说，“我的工作还有粉丝都被这个莫名其妙的诅咒影响了！”
就连一直温和的风也低头不语，表情凝重：“……”
拉尔和可乐尼洛坐在一起，从互相依靠着的腿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虚弱的玛蒙咬牙：“可恶的格子脸……”
科学狂人威尔第说：“这不是科学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要将彩虹之子变成婴儿的体型，这使用的是什么力量能够让我们停止生长？就算注射了生长激素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就是单纯的诅咒。”
Reborn控住了场子，他用枪托敲击墙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砰！”
众人安静下来。
冷酷优雅的杀手说：
“别太着急了，这都是我们知道的过去的事情，生气也没有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来继续说。”
*
Reborn继续讲述：
我们当然有想着找他算账，但除了第一次之外，他都是用信件来进行任务委托非常狡猾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简直就像没有这个人一样，我们根本找不到他。
可乐尼诺，他是一个意外，他当时并不算是被选上的人，但他一直偷偷地跟着我们在遭到诅咒的时候为了保护拉尔，替拉尔挡住了大部分的诅咒光线，变成了彩虹之子。
而拉尔因为只受到了部分的光照，所以她的诅咒只有一半。
以上便是【命运之日】。
——这就是我们这幅滑稽身体的缘来。
变成彩虹之子，除了失去了以往的身体之外，别的负面影响也在岁月中逐渐显露。
我们的能力都被压制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身体，后来才发现是因为奶嘴。
奶嘴在吸收我们的能力。
它在持续地吸收我们的火焰。
并且，随着时间流逝，我们意识到：成为彩虹之子不是永远的事，我们的身体会先一步吃不消。不断被奶嘴吸收走火焰，我们的身体就像一个消耗品一样，终究会有承受不住了一天。
这就是我们变虚弱的真相。
没有任何原因，没有别人干扰，只是因为，时间到了。
这不是一件可以永远承担的事，我也不直到这份诅咒拥有期限，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之，因为【命运之日】被欺骗的我们，终于是到了结束的这一天了。
*
Reborn的讲述突然停顿了，眉间蹙起，看向不远处：“……你。”
因为川合有栖在流鼻血。
“怎么了？”她身边的沢田纲吉问。
川合有栖摇摇头：“没事，不用管我。你之前就看到了吧，我比较容易流鼻血，和前几次一样的，不是什么大事。”
“这些话会给你很大压力吗？”
川合有栖没接话，按了按痛得快要裂开的头，她的脑子里几乎是在被砸开，每一个字都让本就破碎的冰川更加碎裂，露出里面的物质，一直流淌、流淌，直到大脑无法承受，高压之下血液流出鼻腔。
尤尼拿了一张纸巾给她，小心地给她擦脸，女孩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怕伤到她。
当她抬眼时，看到川合有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仿佛是裂开的鲜血冰面。
然而川合有栖镇定地、状若无物地露出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轻声问尤尼：
“你的奶嘴，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我想仔细看看。”
尤尼给了她，奶嘴可以被短暂拿下来，如果长时期脱离的话会让彩虹之子的身体虚弱，这是机制决定的，为了不让彩虹之子背离自己的使命。
她又对沢田纲吉说：“还有你的，让我看看好吗？”
沢田纲吉递给了她。
两个，几乎一样的奶嘴，但当川合有栖触碰到尤尼的奶嘴时，不一样的感觉传来。
她又问了其他的彩虹之子、包括不大熟悉的玛蒙，要来了他们的奶嘴 ，由于游戏中有过短暂的接触，再加上对其人品的信任，他们都愿意满足这个小小的请求。
“请继续讲吧。”川合有栖说。
*
Reborn继续讲述：
除此之外，成为彩虹之子的方式，还有【彩虹代理人战】。
【彩虹代理人战】，在宣传的版本时这样：
每个彩虹之子都可以拉人组成一个队伍，七个彩虹之子的队伍之间开展各式各样的决斗，战斗由彩虹之子选择的队员，也就是战斗员来负责，而最终的优胜者，可以取消诅咒，成为一般人，卸下彩虹之子的任务，重新回到原来的模样，和原来的生活中。
为了获胜，最强的七位彩虹之子一定会召集身边最强大的人，进行激烈的战斗。
发现问题所在了吗？
和命运之日一样，这都是为了【召集世界上最强的“被选中的七人”而开展的行动】。
结论可想而知不是吗？
这个战斗的目的不是释放以为彩虹之子，而是选出新的“受害者”们，这同样是一个骗局。
新一届的七人，便是如此选出来的。
一切都是欺骗。
伽卡菲斯并不是个蠢人，他知道一直用同一种方式欺骗是不能持之以恒的，这会让剩下的人警觉。
一直使用【命运之日】这招常用的话一定会出现纰漏，所以，他会交叉地进行【彩虹代理人战斗】，简称代理人战。
是否会有人好奇，伽卡菲斯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彩虹之子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也是我们彩虹之子们的疑惑，我们无从得知，想要找前任的彩虹之子了解，也无人可问。
因为卸任的彩虹之子们，据我们大家的了解，无一例外几乎全部都死了。
伽卡菲斯从来没有解除过任何一个彩虹之子的诅咒，【彩虹代理战】虽然打着这样的幌子，但只是为了尽可能地召集所有的强者而做的骗局擂台赛，胜利的彩虹之子一样会死。
很多彩虹之子，以及他们背后的朋友们，都一直试图追杀伽卡菲斯，但就算费尽全力也没办法捕捉到他的行程，伽卡菲斯仿佛不存在之人，可以让自己消失，无论怎么寻找都不会有结果，唯一出现的瞬间就是代理战优胜时的几秒。
据此，我们想好了目标，要在代理战时制定计划，抓住伽卡菲斯，问出原因打倒他，没有成功的话，就死在真相之下。
彩虹之子们已经达成了协议，进行了合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伽卡菲斯这一次。
——没有召开代理人战。
他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今天，也没有。
*
大部分的稀碎情报，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通过书面的方式传递给了众人，但这是第一次，如此庞大的信息量，由当事人讲述出来。
就算Reborn已经非常克制、语气几乎没有感情，但听闻彩虹之子的经历后，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被欺骗，被剥夺一切，他们却没有放弃，而是重新开始生活，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挫折。
而伽卡菲斯对他们的诅咒竟然还不止这些，所有彩虹之子都要不得善终。
如今更是卡在一个几乎诡异的位置上，伽卡菲斯可以来杀了他们，但他没有出现；他可以解除诅咒，但他也没有出现。只是留下了一堆人在原地苟延残喘，甚至到了七的三次方已经发生了动摇，地球上开始出现各种自然灾害的程度。
每个人都在心里发问：
伽卡菲斯他为什么，不选择新的继承，而是放任不管，看着彩虹之子等死呢？
难道他怕了？害怕出现会被彩虹之子抓住反击？
不可能。
即使是该时代最强、最厉害的杀手Reborn，都承认伽卡菲斯是个难对付的对手，并且他非常自信，他有一种坚定的信念感，这种人不像是这种会因为害怕而躲起来的人。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
握着几个奶嘴的手越来越用力，川合有栖的脸色惨白，鼻血依旧在流，血液在她的脸上，这幅画面就像是活生生割开了她的脸一样，形成一种诡异的端丽。
血液滴到地板上，沢田纲吉才发现这次的时间已经比上次超出了很久，而川合有栖一直没有停下流血的迹象。
沢田纲吉担心地问：
“有栖，你确认你还好吗？”
她眯着眼无力地笑，声音很虚弱，强撑一个笑容：“从没这么好过，我的脑子很清醒。”
沢田纲吉关切地问：“要不你休息一下？”
“不，继续。”她坚定地说，“我现在就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那双眼睛里有着不同的情感。
她向来固执，而今天更是，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坚毅，是沉淀了多年的感情。
叹气，沢田纲吉无奈地答应：“如果你撑不住，随时告诉我。”
川合有栖笑着点点头，沢田纲吉握住她的手，试图给他力量。
——
抬手，金发女生悄悄抹掉鼻腔下流出的鲜血。
手腕上，被调整成静音模式的手表在疯狂颤动，发出身体状况红色警告。
她的手表显示：
【心率急速升高！！！请及时处理！请及时处理！】
【若达到极限情况，将联系“紧急联系人”！】
【“紧急联系人”电话：XXX-XXXXX。】
*
伽卡菲斯没有召开代理人战，但彩虹之子的身体依旧受着诅咒，日况愈下。
一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每个人都不得不隐退休养，尤尼的身体最虚弱，多次晕倒，而被卷入其中的沢田纲吉也被影响了身体状况，受波及的人越来越多。
这似乎变成了一个死局，除非伽卡菲斯主动登场，不然无人能找到他。
到底为什么，难道他死了吗？Reborn这样问过自己。
不会的，伽卡菲斯狡猾，并且神出鬼没，他的传闻在各个时代都有，他的寿命无法估计。
而且，他们虽然没有正面打斗过，但都能感受出来，伽卡菲斯非常强大，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停手了？
*
人群中央的沢田纲吉说：
“所以，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伽卡菲斯停止了彩虹之子的更替。”
“而这一定并非出自他的本意，因为伽卡菲斯已经坚持了上百年维持彩虹之子的秩序，他没有原因突然放弃。”
“我们分析力很多种可能，第一种，也许是他受了伤，导致休眠，可据我们所知，伽卡菲斯很神秘，几乎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也没有人能伤害他。”
“第二种，他缺少了介质。”
“将七个最强转换成彩虹之子的婴儿体型，并且将奶嘴绑定，这其中他需要用到很多手段和工具。”
“这几种答案都只有含糊的预测，没有根据，我们问了白兰的意见，他通识所有平行时空，或许会有答案。”
沢田纲吉看向了川合有栖：“而白兰指了你，有栖。”
“他说，你会和这些事情有关。”
“具体是什么关联，他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因为平行世界中也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法出现，他的情报也因为不明原因被模糊了很多，这大概是伽卡菲斯的力量。我们没有可以参考的东西。我们只是知道需要靠近你，你能带来一线转机。”
“而你一直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你不见任何现实世界里没必要的人，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和陌生人交流，所以白兰做了这个游戏，让我们通过游戏和你接触。”
“里面的所有NPC，都是上传了我们十年前的记忆和意识后模拟出来的AI，他们的反应和我们本人几乎一致，并且这些记忆也在你退出游戏后同步到了我们的
大脑里。”
“有栖，你有什么线索吗？”沢田纲吉问，“不仅仅是尤尼的身体，其他阿尔克巴雷诺也是，他们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我们需要找到Checkersface，我们要和他交涉，让他解放彩虹之子的诅咒。”
川合有栖反应慢了半拍，她低着头，沉默半刹：“……”
在她抬起头，面上的表情负责，像是泫然又像是空荡荡，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
“我……”
“彭——！！”
突然，大门被打开了，那扇只有川合有栖有钥匙的门被强硬破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高大的身材、奇异的铁帽子，看不清表情的面孔，还有盛气凌人的步伐。
彩虹之子们瞬间摆出了战斗的姿势，叫出来了他的名字：
“伽卡菲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
伽卡菲斯！！！
那是十年前就该出现，却一直失踪的伽卡菲斯！！！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明明之前完全找不到踪迹！
格子脸男人和之前任何出现的样子都不一样，不再是【命运之日】前，那副没有情感波动，永远冷静的样子，这是彩虹之子们第一次看到有变化的表情。
他大跨步地想要走向人群中间的金发少女，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做出攻击姿态对准他。
沢田纲吉首先站出来：“伽卡菲斯，你要做什么！”
伽卡菲斯没有说话，而是同样做出攻击的姿态，他一声不吭，就如同往常一样高高在上，释放出了火焰镇压，任何人的实力在他面前都像一只蚂蚁一样。
他身上只是一个呼吸爆发出的火焰，就比在场所有人加在一起都要多。
恐怖的火焰让房间的人都震惊了。
那些火焰仿佛有实体，压在他们肩头，让他们不得动弹。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头冒冷汗，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了：如果伽卡菲斯想要动手，他们将没有抵抗之力。
就算听闻了他非凡的实力，知道的这一刻还是令人感到窒息，实力的差距几乎是无法消除了。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要如何阻止这个男人，他神秘、强大，所有的能力都未知，他们能做的只有放手一搏，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真相之下。
双方之间一触即发，彼此之间做出了战斗的姿势，就在即将爆发出战斗的狼火之时——
伽卡菲斯的动作停住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沢田纲吉身边，流着鼻血的川合有栖伸出一只手，做出制止的手势。
——她轻松制止了伽卡菲斯。
那不是暴力也不是请求，只是平静地抬起手，伽卡菲斯就听了她的动作。
川合有栖垂着头，擦着自己脸上的血迹，鼻血已经停了，伽卡菲斯一直看着她，目光不是敌视而是一种……
担忧？
所有人看着他们诡异的互动，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告。
然后，川合有栖伸出右手，直接把自己戴着的手表摘掉，扔给了伽卡菲斯。
检测心率的手表表盘上写着：
【已拨打紧急联系人电话，并发送定位！】
【联系人将赶往你的定位！】
“只是听了些过去的事情，有点情绪激动，没有生病或者出事，不用担心。”川合有栖看着自己的手腕，低声说到，“你不信的话就看上面的记录，我没事的。”
她这段话后，又是一阵沉默。
沢田纲吉才意识到她在和伽卡菲斯说话。
他们认识？！
有栖的状态很奇怪！
摇摇晃晃的，川合有栖站起来。
她还在是双眼发黑，但没有之前严重了，脑压和心率逐渐降低，她被封锁的“记忆”，因为刚才的刺激，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沢田纲吉的直觉闪过，他问：
“你恢复记忆了吗？”
异常的气质从她身上传来，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
转向沢田纲吉时，脸上带上了熟悉的微笑，沢田纲吉非常熟悉，那是小学时期的川合有栖，经常露出的表情。
仿佛破茧而出，她身体内的本质被唤醒了。
“对不起，纲吉同学，让你辛苦讲解的白费了。”川合有栖愧疚地露出落寞的表情。
“你所说的【命运之日】和【代理人之战】，我全都是知道的。包括原因和目的，我也知道。”她低着头，回忆大脑里杂乱的记忆，“因为我也对此有责任。”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几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或者说，我也参与了一部分。”
“之所以不再进行了，也是因为我。”
川合有栖依旧是一副失神的状态讲话，她擦掉流到嘴唇上的鼻血，看向彩虹之子。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导致你们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是我逃避太久了。”
“而现在，彩虹之子的诅咒可以迎来一个了结。”
川合有栖对伽尔菲斯喊，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是吧，爸爸？”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见面方式。”
伽卡菲斯脸色铁青，川合有栖脸上是要哭出来一样的笑容。
手表显示：
【已紧急呼叫用户紧急联系人：“爸爸” 。】
*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伽卡菲斯愤怒地问，“你的记忆不会被恢复，除了你受了巨大的、长久的刺激！”
他生气了，巨大的火焰从身上冒出，几乎压住了所有人。
“这些人在利用你？！”他质问，火焰变得更加压迫。
“放过他们吧，是我自己要求的。”川合有栖声音很轻，但还是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爸爸，这是我的请求，不要迁怒他们。”
伽卡菲斯：“……我没有打算让你恢复记忆，你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的心理还不能承受过去，你不应该任由他们刺激你！这只会让情况更糟糕”
摇摇头，金发女生却有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我做好准备了，所以我选择听下去。”川合有栖说，“你对我过度保护了，你的继承者就像像你一样坚强，不是吗？”
“我承受得起这一点的痛苦。”
每一个字单拎出来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确实完全混乱的话语。
为什么格子脸会来呢，他逃避了那么久【命运之日】和【彩虹代理人战】，现在却突然现身？！他为什么会插手？！
沢田纲吉的双眼里，倒映着她和他看上去毫无关联的面容。可那双眼睛，是那么相似。
精致的眉眼，秀气的东方皮相。
一瞬间，电流击过大脑。
相似的容貌重叠在一切，语言中的含义也变得清晰。
这很明显不是吗？
川合有栖就是伽卡菲斯的继承人。
他唯一的、女儿。
也是命中注定，要杀死彩虹之子的监督人。
第144章 第144章“我要救彩虹之子”……
*
小时候有一天，川平突然对川合有栖说：
“事发突然，但我打算把我们家族的事业传给你了。”
年幼的川合有栖仰着头，看她老爸这么多年都不长一点岁月痕迹的脸：
“真的假的，你要退休了吗？你看你还没秃顶啊。”
川平大叔无语：“你爸我没有秃顶基因。”
“不好说，不好说。”川合有栖从小就体现出了嘴欠的基因，“反正传男不传女，不会遗传给我，你寿命又那么长，谁能知道呢。”
“只是长，并不是永恒。”川平和她开玩笑，“爸爸我年纪到了，也想要退休了啊。”
“……”女孩子问，“还有多久呢？”
“爸爸，你要活久一点，我一个人做不好的。”她小心地牵住爸爸的手，幼小又成熟的心灵，正在因为爸爸的举措而变得不安。
她知道爸爸一直在做危险的事情，现在提到传承给她，是为了给自己提早选好一个继承人。
爸爸很早的时候就有考虑过这些事，现在终于到了合适的年纪。
提到了寿命后，她爸爸的手缩紧，扣住了她。
川平蹲下来，圆框眼镜后眼睛慈爱地看着女儿：
“还有时间的，你不要太紧张。”
“没事，直到你能够独当一面，爸爸都会陪着你的。就算是死神来了，爸爸也会把他击退。”
“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你越早知道越好。”
当你的三观已经被人类社会完全同化后，选择就会变得困难。越小的孩子越能接受新鲜的观点。
前期的准备都已经到位，历经数年，他的生命已经感到了衰老，不知道何时会结束，如果真有意外，留下孤单的川合有栖，那样的场景他不敢相信。现在是最佳时刻。
“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背后，一旦你觉得痛苦，我就会帮你停下来，好吗？”
川合有栖乖巧地点头，她爸爸的手摸过她的长发，头发扫过，露出头发遮住的，非人的尖耳朵。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父亲，唯有的标志。
*
名字。是人类被赋予的社会属性，当一个人处于不同的社交圈，就会有多个名字。
比如说：
川合有栖，“河流汇集处之人”，【强大但即将决堤的】的古人类和【新生又弱小】的人类交合后的混血。
川平，“河畔的平地”，监控河流流动之人。
玩家，继承人，艾莉丝……
伽卡菲斯，川平，西洋棋格子脸……
拥有众多的名字和复杂的过去，在不同的人类社会之间摇摆，抽离在外，旁观他人，仿佛另一个种族一样的单独个体。
接下来开启的，是这对父女的故事。
*
“我和身边的人，同学、老师、门卫叔叔、邻居阿姨，包括已经和爸爸离婚分居的妈妈，都是不一样的种族。”
这是川合有栖很小就知道的事情。
这个地球上，存在着两个种族。
是[现在的人类]和[最开始的人类]。
父亲的种族人丁凋零，现在仅剩下爸爸、我、还有另一个女孩子。而我们的种族，在现在的人类种族之前就诞生了，准确地说父亲——川平的种族才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但就像“小熊猫”的名字被“熊猫”抢走了一样，现在说到[人类]，更多指的是地球上的80亿人。
所以就把这个仅剩2.5人的种族，易名叫做[古人类]吧。
用川合有栖的话说，[人类]和[古人类]的差别，打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的话，就是《指环王》里的精灵族和人类。
[古人类]长得和[人类]很相似，除了耳朵会更尖一些。此外，几乎每个人都有异能力和特殊性，有的是预言的巫女，有的是强大的能力，无法简单概括。[古人类]人数少、天生有异能、不怎么繁衍后代、天生就火焰充沛，是人类的上万倍。
[人类]则是人丁兴旺，虽然大部分是平平无奇之才，但情感更丰富、更擅长团结的他们聚在一起，能爆发出奇迹般的力量，让人感叹其无限的创造力。
强大、美丽又缺乏情感的[古人类]，他们的种族，就像是即将决堤的河水一样，人员不断减少。
充满多样性，闪耀着光辉的[人类]，他们的种族便是新生的、但还处于成长期的弱小河流。
两条河流交汇的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
…………
【古人类]】比【人类】先出现在了地球，并找到了7颗玉石，他们发现，这个星球上的玉石可以维系住地球的运转，哺育出生命。【古人类】很重视这个美丽的蓝色星球，也喜欢地球上的生物，他们希望这个星球可以持续运行下去，所以以保护玉石运行为自己的使命。
这7颗玉石，就是7的3次方的原型，是还没有切割为现在奶嘴、彭格列指环、玛雷戒指21个个体时的原始样子。
在古人类们还有十多人时，光靠古人类就可以点燃玉石，修正地球的生命均衡。
【古人类】光是呼吸就可以吸收空气中的微型火焰粒子，生来就有强大的能力，即使是需要巨量火焰的玉石，他们也能支撑。他们呼吸间吐出的火焰就是【人类】最强者的巅峰之合。
但是，随着时间流转，【古人类】逐渐死去了，他们的生命很长，但并不是永久的，而且地球的火焰粒子因为新人类和工业化等原因逐渐降低，族人无法适应低灵力的环境，尤尼的祖先塞皮拉身体逐渐虚弱，出现了短寿的现象。
人数逐渐减少，在【古人类】只剩下5个人时，他们的力量无法支撑玉石，七的三次方失去了平衡，地球的秩序发生混乱，天灾人祸频频发生……
川平小时候当做睡前故事一样，给川合有栖讲了他们的种族来到地球的故事。
最开始大家都在，人数从十几人，逐渐变成了五个人，于是，危机也来了，地球开始发生自然灾害……
“然后呢，叔叔阿姨都去世了之后呢？”
川合有栖不安地问：“地球还好吗？”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说：
“先睡吧。”
“等到之后，我会带你去现场见证这个故事。”
*
这个睡前故事的结尾，延续到了多年后的一天上
演。
他们确实去了现场了解情况。
如果【命运之日】的意思是给你施加诅咒的日子，那这一天就是川合有栖的【命运之日】。
川平带着女儿来到了西西里。
他们没坐飞机，也不是私人直升机，直接是飞的。
川平抓着川合有栖，两个人直接飞上天，前面是火焰的屏障，下方的以火焰为主的动力，这样大的火焰消耗量，对别人来说已经是致死的程度，但对川平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毫不费劲的程度。
他的火焰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毫不夸张的说，把地球上所有人加在一起才能和他差不多。
可能还比不赢他。
川合有栖见多识广，并不觉得神奇，她老爸一向万能如超人，上能打架下能修改人类记忆，除了搞不定小学家政课要求的缝纫作业外全都完美。
在她爸的火焰屏障里平静地看着对流层里的其他云朵和飞鸟，川合有栖伸出手，赶了赶不远处的鸟，上课刚学过了“飞机一般在对流层运行”的知识，电视上看到过，如果发生飞机事故的话，会有很多家庭因此覆灭。她希望小鸟不会再撞到飞机，出现灾祸，小鸟自己也会因此身亡。
川平低头看到她的手势，就知道了她在做什么。他的女儿被他教养得非常好，光明磊落到比课本里的小孩还出色，同时礼貌又善良，能力强大，会是最好的救世继承人。
她理性、又富有同理心，成为一个人的同时也能做好监督的工作，维持整个世界的平衡。
必须要拥有神性和人性两面的人才能胜任这个工作，不被任何的利益动摇，愿意奉献自己给这份没有人知道的责任。
“小鸟，快飞回家吧。”川合有栖轻声说，“小心点。”
那只小鸟完全不怕人，看到川合有栖的手势后，竟然往她手里飞，缩在她的掌心休息。
毛茸茸的触感，是一只活生生的小鸟。
“哎呀，它怎么飞向我了？”川合有栖很惊讶。
川平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川合有栖想了想，试探的问：“我能带着他一起走吗，爸爸？”
“只要你想、并且你有能力，那就可以。”就是他爸爸经常对她说的话，他从来不会限制她做什么事，鼓励她多方面发展，但女孩需要自己为自己想做的事情负责。
“我会的，我一定会负责任的。”说着，川合有栖便把小鸟揣在兜里，她打算把小鸟在安全的地方放生，如果小鸟要走，她也不会拦着，而小鸟应该是有人培育过的，所以很亲人。
“这是鸽子吗？”她问。
她爸什么都懂：“是，信鸽。”
信鸽很厉害，他们的记性很好，方向感也是一绝，仿佛又内置导航，不用担心它会找不到自己的家。
他们很快到了西西里岛，川合有栖其实不是很清楚她爸爸干嘛要带她来，她心里把这当成和去游乐园一样，就当是亲子时间吧，爸爸工作很忙，一有机会就会陪自己，带自己出去玩，他们关系很好。
到西西里岛后，川合有栖就想要把那只鸽子放了，但鸽子窝在她的口袋里，竟然不愿意走。
川合有栖奇怪地问：“怎么了？受伤了吗？”
川平：“不像是，你先带着。”
可能就是一个亲人的品种吧，暖暖的一小团，小女孩谨慎地托着它，没让它受伤。
川合有栖和鸽子，跟着爸爸的身影在西西里岛逛，很悠哉，川平带她去吃了超级正宗的意大利冰淇淋，并且冒着被枪杀的风险给她在番茄一面上加了番茄酱，旁边的意大利人震怒，举着十字架就冲了过来。
无辜的川合有栖不懂意大利人对美食的执著，她是黑暗料理狂热粉，吃饺子都会沾番茄酱，并且认为甚是美味，在得罪了西西里之后还得罪了某个东方大国。
川平无语地问：“你挑嘴又口味奇特这点是遗传谁的？”
川合有栖：“基因突变吧。”
他们只有眉眼的部分长得像，川合有栖的生母是外国人，古人类和人类奇异的混血之下诞生了她，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双眼，除去尖锐的耳朵，没有人看得出她和普通人类的区别。
想起来川合有栖之前还问过，会有生殖隔离吗？爸爸说不会，你看你不是体检都很正常。
川合有栖还问妈妈知道你们不是一个种族吗？是因为这个和你离婚的吗？
爸爸说不知道的。我们分开是因为我经常消失不见去处理工作。
我的身份招人怨恨，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是唯一的。
唯一的。
爸爸只能靠我了。
川合有栖深深感到了自己和他身上的联系，同时还有必须继承父亲责任的使命感。
爸爸牵着她的手，继续在西西里岛上参观，他们请假的理由是出门玩了，确实是真话。
路上看了切法路的沙滩和中世界风貌沿海小镇，诺曼建筑风格的切法卢大教堂让她瞠目结舌，和日式庙宇的建筑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海滨长廊上的海风湿湿的，就像被海水舔了脸。
再接着去看了埃特纳火山，坐的是吉普车，川合有栖兴奋地一直探着头想要看火山口，但那里是限制区域，不给靠近，搞得她很遗憾。
叹一口，川平答应她，等人少了的时候，他偷偷带她飞到火山口里面看，他会用【雨属性】火焰防身，很安全。川合有栖顿时就好了，眼睛亮晶晶的。
好厉害的风景，好厉害的爸爸！
我竟然看到了这么厉害的风景！
川合有栖对她爸的崇拜可见一斑，我爸爸太帅了，我的老爸是个神话，刀剑不入绝代风华，除了不会做饭老点拉面外卖之外没有缺点。
她非常地崇拜川平，从子女的角度，继承人的角度都是，她一直觉得爸爸的一切行为都是正确的，因为目前为止，确实是这样，川平的能力足以摆平一切困难，而他本人总是理性地判断局势，不会随波逐流，只做他认为正确的事，维护更多人的利益。
“一切都是为了地球。”
他是这样说。
川合有栖就是在这样的话术下被养大的，她觉得世界上有很多人需要的帮助，那我就需要不断地变强去帮他们，所以她对于川平给自己下达的严格的目标，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我希望能够成为像爸爸那样优秀的人，维持世界的运行，帮助大家。
再辛苦也是应该的，因为这是为了大家。
这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使命没有之一，值得我付出一切。
幼小的她一直都想这个记在心里，列为此生的目标。
过了埃特纳火山，终于到了一块海滨。
也是今天的最终的目的地。
这个地方人烟稀少，川合有栖也不知道川平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们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个角落，就像在小岛上被人遗忘了一样，没有经历过任何人的开发。
这才发现海滨的另一边就是高山，挡住了这边的视线。
“我们先去那边的山洞。”川平说。
女孩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川平站在七块石柱面前，手中燃起火焰，石柱感受到特殊的火焰气质之后，识别出了他的身份，自动往四周散开，让出来一条路。
“老爸，你做了什么？这是芝麻开门吗？”
“这个地方会承认我们种族的人，你要记得。”
记住，记什么。
不是很懂，先背了吧。
她一定不知道会在多年后的游戏里，遇到一样的场景。只是当时的她已经忘了此时的记忆。
川合有栖有时候太过信任父亲，这不是好事，但还没有挫折让她认识到这一点。
他们走进了山洞里，外面就是大海，但这里很黑暗，还有一种奇怪的静谧，几乎是诡异的。
“啊，这是什么，鬼火吗？”川合有栖惊讶地看着山洞里一些奇怪的火焰。
“不是鬼火，但也是差不多的东西。”川平解释，“我之前不是就和你说过了吗？如果带着很大的执念的话，死去的时候就会留下强大的火焰，执念越深，燃烧的时间越久，像这些，他们是从几个世纪前点燃的，到现在都没消失，之后也不会。”
“他们有很深的执念吗？是没有和家人道别就去世了吗？”
川平想了想：“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吧，但更多应该是被欺骗的愤怒。”
“诶？”
川合有栖没有听懂，她长这么大都很少有过愤怒，被欺骗的经历也少，就算生气，只要好好道歉了，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会有，这么生气的吗？直到死了都无法忘记，甚至会持续到这个世界毁灭。
她不知道是什么，目光转移，又被这个山洞中其他神奇的风景吸引走。
山洞里的石壁上，画着很多小人。
“这些是什么？”
“是故事的后半段。”
川平坐下，开始和她聊天：“那现在，我们来讲【古人类】之后的故事。”
*
人数逐渐减少，在【古人类】只剩下5个人时，他们的力量无法支撑玉石。
5个人的火焰属性无法覆盖，于是，【古人类】做出了决定，他们将【新人类】拉入了这个计划里。
他们将玉石分切割，7块玉石都切割了一半做成了永远无法摘下的奶嘴，由川平带头，找到了【新人类】“帮忙”支撑7的运转。】
【人类】戴上奶嘴后，就可以提供剩下的火焰。
接着，【古人类】继续减少，人数从5锐减到了2，只剩下川平的尤尼的祖先塞皮拉。
他们2人无法支撑起剩下的一半玉石，再一次选择了分割拉入【人类】参与。
他们把剩下的一半玉石做成了彭格列戒指和玛雷指环，因为尤尼祖先的坚持，这次的设计不需要牺牲，是可以摘掉的指环款式，减少了佩戴者的负担。
这两样传给了彭格列家族和尤尼的家族，7的三次方就此诞生。
川平和尤尼的祖先起了争执，他们对于7的三次方有不同的理解，对新人类的态度也截然不同，大吵后分道扬镳，一个留在西西里，另一个开始全世界地游荡。
川平选择了作为7的3次方的监管者，他与人类社会保持距离，只有在奶嘴继承是才会现身，监督其正常的运行。
他始终都提醒着自己和他的孩子，他们和人类不是同一种族，他们对人类有监管的作用和巨大的使命，你要爱他们，爱护地球，但同时你要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你有不一样的责任。
尤尼的祖先则是隐藏了这一点，她不希望子孙后代有这种分割的意识，打心底里希望和人类共处下去，让后代融入人类社会，虽然没有见过，但她的子孙可能到今日都不知道，她其实是异族人。
*
川合有栖：“原来这就是爸爸你说的七的三次方，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分割才变成这样的21个个体。”
她拉了拉父亲的手：“其他的叔叔阿姨都死了，爸爸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川平解释：“这算是我特殊的基因吧，适应力强，也遗传给了你，就算在这种不利的环境里，也可以生存下去。”
“如果不是这些年一直在维系彩虹之子的运行，我大概还能再活几百年。”能多陪伴你，但都无法回头了。
“你的寿命也很长，比地球上的人都长，我们可以活几千年，身边的人会不断地离开，一开始你会难过，但逐渐地，你会习惯这一点。”
我会习惯吗？川合有栖想，光是想象身边的人会离开自己，她就觉得好难过，被留下的人才是最可怜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逝去，我真的能够习惯吗？
就算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会感到孤独。
好希望自己和普通人一样，拥有正常的寿命，不用看着别人离开的背影。
……但和爸爸说的话，他会很为难吧，好不容易有了我这个继承人，他会没办法安心的。
川合有栖有些逃避这个念头，于是转移话题问了爸爸：
“这个是什么？”
墙上还画着一个奇怪的火焰，和常见的七属性火焰都不一样。
“啊，这个。”爸爸简单地解释了几句，“是第八种火焰，有个彩虹之子因为怨恨我诞生了，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挺麻烦的，你如果遇到了要小心点。”
怨恨爸爸？
是吵架了吗？怎么回事？老爸给他拉面里加大蒜汁了吗？我早就说了那个超级难吃。
川合有栖想问的，但川平接着讲了别的。
“火焰是非常重要的能力，艾莉丝，你现在已经都能使用了是吗？”
川合有栖认真点头：“是的爸爸，我每天都有训练，我做得很好。”
“好孩子。”川平夸赞，“火焰还有一个特性，我曾经被阴过，就是加速了之后，能量会强大很多，上面的那个第八种火焰就可以加速再让别人的火焰加强，你要小心点。”
川合有栖点点头：“我会的，打架我不会输！我很努力训练了。”
墙上还有各种的墙画，川平都一一介绍过去，听了这些之后，川合有栖觉得自己对父亲的责任更了解了，内心也更加坚定，要努力做好这些事，前面那么多叔叔阿姨都为了今天付出了这么多努力，我不能让他们的成绩辜负。
她坚定地想。
我一定会继承这份使命，不让前人的努力白费。
*
窗外的光影越来越暗，似乎是要变天了，西西里的天气就是这样，万能如川平也预计不到下一场雨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他对女儿细致地讲述了【命运之日】和【彩虹代理战】的流程，墙壁上的图画就是记载，川平告诉她：“等你做好准备后，我的工作就会交给你。”
川平拿出两个道具：“这个是可以修改你面孔的面具，对你来说还有些大了，我会再制作一个给你。”
川合有栖点点头，在小时候爸爸出门工作的时候就看到过好多次这个面具了，戴上之后连身形都会改变。
“还有这个，是地狱指环。可以隐藏你的气息，不被别人发现。”
不能被发现吗？
我以为彩虹之子是我们统一战线的朋友呢，看来古人类的身份还是不能透露给任何人，那我戴着面具的时候可以和他们玩吗？大家一起作为伙伴努力吧。
川合有栖接过，放在了手心。
川平：“那我现在把【施加彩虹之子诅咒】能力也给你，可以吗？”
川合有栖：“给了我之后，你就没有了吗？”
川平：“对，这不是能多得的能力，因为很危险，容易伤到别人。”
川平碰了碰川合有栖的手，她感觉身体被火焰烧了一下，不痛，但有些烫烫的。
“这样我就是继承了吗？”
“是的，艾莉丝，你便拥有了我的能力。”
她有些紧张，深刻认识到自己确实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责任扎实落在肩头，这一点川平也看出来了。
“不会很难得，我们先来试验一次，怎么样？”好老师这样说。
川平用幻术捏造了一次【命运之日】的场景。
面前时几个成年人的背影，他们对危险一无所知。
川平让川合有栖释放能力，微弱的白光在她手中逐渐变强，笼罩了所有人。
眼前是白光，高个子的成年人们经历后，全都晕倒了，变成了小婴儿倒在地上。
阴森森的山洞里，并排躺着七个婴儿，他们仿佛被夺走了呼吸一样。
“好了，那现在。”川平笑着看她，“给他们戴上奶嘴吧，戴上了之后，【命运之日】的仪式就结束了。”
于是川合有栖又像小时候玩过家家游戏一样，一个个都认真地给他们带上奶嘴。
这比她想象的简单多了，让所有人睡着了戴上奶嘴就好，他们看起来也不痛，真是太好了。
“老爸，这个带上去之后他们会怎么样啊？”
川平：“他们醒来后，就会成为人柱力，能够保护这个地球的安全。”
“天呐，那真酷。”有救世主崇拜的川合有栖佩服地说，“我也想像他们那样，能够奉献自己的力量。”
作为守护地球的卫士，太伟大了。
是不是像假面超人那样，戴着奶嘴时就会战斗，摘下时就会恢复正常人，然后一边保护家庭一边保护大家？
川平：“暂时不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职责，你扮演的角色是监视他们，并且维持这个循环，找到合适的信任，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你也为世界付出了很多。”
川合有栖迷茫：“我好像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拿到了奶嘴之后不会一直属于他们是吗？”
“是的，你真聪明。”川平摸了摸她的脑袋，“每几十年都需要换人。”
“为什么呢？”川合有栖不解地问，“这么频繁地重新选人和换人很麻烦吧，这个时间的话，人类的壮年期都还没结束呀。”
窗外有雷电闪过。
川合有栖天真地想：是因为太累了，所以让他们提早退休吗？爸爸心肠真好啊……
“因为他们死了呀。”川平平静地看着她，“戴上奶嘴的人，活不过多久。”
雨越下越大了，闪电从天降下惩罚，巨大的轰鸣声如雷贯耳。
之前依偎着川合有栖的小鸟，从她的肩膀振翅飞走，宁愿飞入雨中。
再也没有回来。
川合有栖：“……诶？”
她就像被刺中一样，强撑笑脸，想看看爸
爸是不是开玩笑的。
并不是。
川平是认真的表情。
*
让我们继续来讲【古人类】和【人类】的故事。
在发现七的三次方无法运行后，由川平带头，找到了【新人类】“帮忙”支撑7的运转。
说是“帮忙”，其实完全是强迫无辜被骗的彩虹之子，用各种借口骗他们来，然后直接弄晕了施加诅咒。
为了防止意外发声，甚至没告诉他们原因。他们只是醒来后突然发现自己上当了，变成了婴儿，在诅咒中挣扎着想要解除，然后在被抛弃中结束一生。
彩虹之子成为了人柱力，因为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而献上一生，直到换届时死去。
这样的故事一代一代发生。
彩虹之子是被牺牲的人，他们被奶嘴束缚，几千年来没有一个人成功逃脱阿尔克巴雷诺的悲剧。
为了“众人的利益”，“少数人的利益”被牺牲了。
就像川合有栖第一次登上西西里岛时遇到的情况是一样的。
她面前有7个玉石，但只有5个石柱，如果想要支撑，就必须牺牲掉什么。
毁掉就好了。
把少数的物品牺牲掉。
这是大多数人认同的想法，无关人性之类的高尚，这只是简单的数学题对比后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没什么好批判的，他们并不是坏人。
但川合有栖还是觉得，不可以这样选。
——因为那些不是物品。
他们是人啊。
人类的生命不可以这样选择的。
我不管别人怎么做，但如果这辆电车一定要开过来，那我就挡在他面前。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牺牲。
因为我从小就是这样被教育的。
要做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帮助别人的人。
不要因为自己的能力而骄傲，你要善待别人。
是爸爸说的，爸爸也是这样做的，他是我的榜样。
明明就是你对我说的？为什么你先变了呢？
*
知道彩虹之子真相的那一天，川平父女发生了很严重的争执。
可能吵架了吗？也可能没有，不记得了。
川平应该没有说“因为他们都死了呀”那么残忍的话，川合有栖也记不清楚了。
可能是因为痛苦，所以记忆就会变得模糊，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自己。
但总归就是那么个意思，川平说了很多，他娓娓道来，一点一滴地把事情的经过都讲清楚，把自己的考虑和计划都全盘倒出。
川合有栖的表情从一开始天真的笑容逐渐熄灭，然后意识到自己在听一个多么恐怖的事实。
“什么意思？我、我们要杀了他们？我刚才做的事情会让他们死掉吗？”她紧张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川平看出了她的心惊胆颤，温柔地说：“我知道你不想，但这是必须的，因为如果他们不死，其他所有人都要死。你的朋友，你的老师，还有每天和你打招呼的门卫叔叔，包括他们自己——每个人都活不了。”
选择一个如何告诉女孩的时机，让他考虑了很久。太小的时候，她无法认识到人类的宝贵性，如果年纪太大了，观念又难以改变。
你要爱他们，你要无私地奉献自己的一生用于监督和被人怨恨，而你同时要理性到克制自己的情感，这个时机很难把握，而现在是川平认为最恰当的时机。
——但目前看来，只是他认为而已。
“可、可是，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呀。”川合有栖愣住了，只能麻木地说。
川平又纠正了她刚才的问题：“哦，对，并不是我们，之后这件事情由你来做了。”
“下一次的彩虹之子代理人战，也就是彩虹之子更新换代的时候，将会由你来主持，你已经拿走了我的能力，我只能旁观你。”
“那时候你差不多也是青少年了，爸爸会陪着你的，你一定能做好。”他想，活到那个时候应该不难，不至于出意外。
川平的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一瞬间，有一种神奇的感觉贯穿全身，川合有栖感到仿佛有沉重的责任压到了肩头。
看着父亲表情坚定的脸，川合有栖的眼睛不断睁大，因为恐惧还有震惊，她的双唇不断颤抖，根本说不出话，颤抖的手就像是快要迸发的火山口。
这竟然是真的，爸爸真的在做这种事。
川平对女儿很有耐心，温和地蹲下身和她说话：
“不要紧张，大概还要10年吧，在这期间我会一直陪着你，告诉你怎么做的。就像你玩的游戏一样，不怕，乖。”
他想摸一摸女儿的头发，却被激动地躲开了。
“可是这不是游戏！”川合有栖厉声喊道，“他们是真的会死！不能这样做！”
“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川合有栖的泪水滚落，“我不会接受你的继承的！我不会让彩虹之子再继续无辜地死去！！！”
手上的美杜莎之发戒指脱离了手指。
川合有栖她摘掉了川平给的戒指，扔了出去，戒指一直滚落，直到沉入海底，成为只有【通晓所有世界知识之人】才能找到的道具。
川平看着他，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相当的平静，那种平静令人害怕，因为会让人觉得，现在所有的反应也全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冷静到极致地说：“我最开始发现只有这个办法时，也是你这个样子，不愿意下手，不愿意接受事实。”
“而我最后接受了，你也会的。”
*
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第一次在学校里一个人发生矛盾的时候，是因为看到有男生欺负别的同学站出来反击，结果被男生的家长告了。
被叫家长的时候川合有栖很紧张，跟川平说了事情之后，他却告诉川合有栖：
“这有什么要紧张的，你做的是对的，只要你做的是对的事情，那爸爸永远支持你。”
“你阻止了一场恶行，保护了更多人的利益，你是正确的。”
川合有栖的心被雀跃包裹，她知道自己有了最坚强的后盾和引导。
果然！爸爸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认为正义的事情，爸爸也会认同！
【爸爸永远是对的。】
【爸爸会站在我这一边。】
【我以后要成为他这样的人，保护大家。】
这曾经是她根深蒂固的想法。
而这样的想法在她发现父亲对彩虹之子做出的事后毁掉了。
为什么可以这样残酷地对待别人呢？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令我觉得残酷无理的人？
明明是你告诉我不能做这些事的！
川平和她的想法出现了巨大的分割，川合有栖坚决不同意继续进行彩虹之子人柱力的做法，这会在每一个时代都牺牲无辜的七个人。
她急切地想要解决这件事，但她却发现自己也无法做到，这世界上一切的办法，无论她提出哪一个，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
川平早就试过了，这是死局。
彩虹之子必死。
这已经是多方均衡后损失最少的方法。
“把奶嘴重新切割，做成彭格列和玛雷指环的那种构造……”
川平：“没办法逆转。”
“放弃这个，重新制造新的秩序……”
川平：“那现在所有人都会死。”
【彩虹之子是为了保护奶嘴而被伽卡菲斯选出的人柱力，奶嘴是不能被破坏的被诅咒的宝物，彩虹之子以性命来交换守护它的光辉。但彩虹之子是无法一直当下去的，当时间流逝身体不堪诅咒负荷的时候就会对奶嘴产生不好的影响，这时候就需要更换下一代彩虹，原来的彩虹之子就会被抛弃，只能迎来死亡或凭借复仇的强烈执念在诅咒中活着。*】
这已经是父亲和其他族人，多年来尝试后得到了牺牲最少的结果了。
直到回日本，川合有栖也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把自己关起来，吸收川平说的这些事实，然后掐着自己胳膊，彻夜彻夜的睡不着，想要找到一个办法。
没有办法，没有任何能起作用的办法。
川合有栖崩溃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大概世界上所有的牛长角都是为了让她钻牛角尖用的，她没办法放过自己，脑子一睁开就是彩虹之子、7的3次方、人柱力、无辜者的牺牲……
凄惨的画面在面前一遍遍地刷新。
这几乎和她所有的认识和三观都产生了巨大的分割。
她想，老爸训练我，培养我，为的就是希望我能够变成更好的人，去帮助别人的。
我一直都希望我能用我的能力去创建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我一直都觉得只要能够让世界变得更好，那么就算我自己牺牲什么，那也是可以的。
川合有栖一直都是这样做，就像她割掉自己的头发给别人，就像她愿意接受和成绩最差的同学做同桌。【愿意】的背后是因为敬爱的长辈的教诲，还有她对未来美好的畅想。
这是一个年轻的理想主义者。
可是现在，这个想象崩塌了。
我选择的路是错误的，不应该这样做。
如果为了其他人的生存，必须要这样持之以恒地牺牲七个无辜的人，那这条路一定是错误的。
川合有栖认为这是错的，可是她又找不出任何其她合理的办法。川平希望她理解，冷静地讲述了所有被否定的方案，让她自己想清楚。
毕竟他当年也痛苦过，他以为川合有栖会走出来。
川平用过来人的语气地
告诉她：
当你站在这里，当你发现你的能力随手就比其他所有人都强大，那你知道，你的责任也必须比所有人都重。
被怨恨、被辱骂都无所谓，复仇的怒火烧穿我的手掌，只要我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那就没有东西可以灼伤我。
保护更多人，是我们必须做的责任。
*
川平原本以为，这会像是川合有栖之前每一次遇到挑战的时候一样，她可能会觉得有些棘手，她最开始应该会向别人求救，但到最后她都会克服过去。
因为这是我最优秀的继承人，她是我最骄傲的孩子，她有着最强的能力和最善良的品质。她会像当年的我一样撑过来。
但事与愿违，事情并不是这样发展
川合有栖先是压抑，试图用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顺便找到解决的办法，在发现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之后，她开始了长时间的崩溃，与川平吵架，希望在言语上战胜父亲。
一直以来，川合有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和老爸吵过架，一直都以父亲的教诲为自己的人生指导方向，他们吵架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发泄情绪，而是有理有据的打辩论，川合有栖无法胜过社会经验更加丰富的父亲。
他们的争执从来都没有停下来过。
这样的时间大概持续了有两个星期，但这不是最糟的。
更糟的事情来了。
川合有栖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症状。
她会在愤怒或者流泪的时候，突然之间呆住，然后整个人就像空白了一样，突然一转神情，简直和一个机器人似的，眼泪断掉、愤怒熄灭，忽然就变成了很冷静的样子，像是火山喷发到一半被盖上了盖子。
但她并不是火山，她的体内没有永不熄灭的岩浆。沉寂之后，她的内心变得空荡荡。
最开始，川平以为这是件好事，说明她变得冷静了。
但后来这个情况发生的越来越多，她不仅仅是在生气，愤怒的时候变得这样，有时候是在其他正常的情况下。只是在和刚认识的小孩子温和地说话中，川合有栖突然就表情一变，好像断了线一样，冷淡着脸，不顾他人的看法，自顾自地开始对着空气发呆，不搭理任何人。
之后，川平才知道她这是出现了心理问题。
【解离症】，一种精神问题。
解离是一种防御机制，当个体在面对超出自身存在上限的情感时，意识会发生现实性断裂的现象。
这种现象大部分出自于经历了严重创伤性事件后，大脑采取的自我保护机制，她会自动切断一个人精神与身体的连接时，大脑的意识从身体里抽离精癌减少痛苦，防止更严重的创伤。
她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精神与现实世界分离，只有通过这种方法，她才能不再钻牛角尖，摆脱痛苦。
知道哦这一刻川平才感到自己弄砸了。
川合有栖挺不过去，她自己先一步崩了。
川平给她办理了休学，带她去了医院，尽职尽责的全程陪伴，希望医生能够救救自己的女儿。
就像之前说的，钻牛角尖是这家人的家族传统，这不仅体现在女儿的身上，父亲身上也是。
川合有栖不愿意后退，川平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但不愿意在最核心的、关于地球上7，000，000，000人生命的问题让步。
只要他们的核心矛盾没有解决，关于彩虹之子传承的问题没让川合有栖信服，那川合有栖的精神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肉眼可见变得虚弱。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川平选择修改了川合有栖的意识。
他有着【修改认识】这样的能力，对单独一个人操作并不难，在之前的时候，他也曾经操作过很多人的意识，为了让他们不发现7的3次方的奥秘，为了守护世界。
可这一次是他最痛苦的一次。
他发自内心的珍爱自己的女儿，他也发自内心的热爱人类、热爱地球。
当他不得不在7，000，000，000人和七个生命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他也同样痛苦。
而现在他又不得不在全地球人生命的压力下，选择对自己的女儿做出残忍的事情。
——如果可以，那我宁愿牺牲是我自己、痛苦的是我自己。
川平几乎无所不能，他有着最强大的火焰，仅仅是呼吸爆发的火焰就是地球人的数十倍，他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外貌，不用地狱指环时都能隐藏自己的气息，寿命长到几乎可以当所有人的祖宗，知识博学无所不知，还有着【读取记忆】【改变认识】【操作记忆】等等数不尽的能力，这个世界上没有事情可以难倒他。
但他没办法解决自己女儿的精神问题。
这是他一手养出来的孩子。
他最清楚，川合有栖是个多么温柔的孩子，也是个多么执着的人。
彩虹之子这件事就是一个死结，无论两方往哪个方向拉，都只会让结越来越紧，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两个人都把此事搁置，川合有栖不愿意，那就让她暂时忘记。
也许是因为血缘的作用，也可能是因为川合有栖执念太深，【修改认知】异能在她身上的效果很脆弱，如果被身边的人提醒，或者她想起了相关的事情，那就会找回原本的记忆。
一旦有刺激性的事情发生，她就会想起一切。
如果有认识的人和她提起，让她发现不对劲，那她就会发现真相。
为此，川平不得不又给她加了【心理暗示】，修改川合有栖的认知，让她变得社恐，不爱出门，减少和外界的交流。这也导致了川合有栖甚至不和他交流，一个人搬了出去独居。
这件事让川平非常愧疚，他认为这夺走了她的学生时光，所以他几乎会满足川合有栖所有的要求，无论她要做多离谱的事情，他都会兜底。其余时间就在世界各地寻找新的手段，他希望自己能强撑这个地球的运行再多几年，用了各种方法希望维护地球的运行，希望用这个时间来让川合有栖恢复。
川合有栖本来应该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的。
——直到她的病例被一个白毛少年偷走。她的存在和一个棕发少年又有了交汇。
一切开始改变。
*
川合有栖已经想起了一切。
在沢田纲吉讲述的时候，那些记忆就被刺激得从脑海深层涌现了。
这几年间，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失去了一份记忆，性格变得古怪，和爸爸之间好像也吵了架。
心里怀疑过很多次，但都觉得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把她困在这间房间里，不想出门和别人社交，也不想探索之前的过去，只想呆在原地。
“你被困在这里，不要试图去改变，否则只会伤害到你自己。”
那是心理暗示的作用，没有完整记忆的她无法打破，便一直混沌过日，封闭自我。
“——命运之日。”
而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大脑突然之间颤动起来。
就像是火山之下的岩浆，又沸腾起来。
正如我之前想的一样，沢田纲吉是来救我的。
他就像之前的游戏里一样，他会打破常规，突破不可能，带来奇迹。
我感到痛苦。
而是是活着的象征。
她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假装自己并不痛苦，忍受的大脑中不断喷涌出的记忆，还有**上超载的疼痛，安静的听完了全程。
在爸爸出现的那一刻，她的记忆也全部归档。
直到这一刻才知道，我那些被可以压制的心率，就是爸爸为了防止我恢复记忆做出傻事才干的。
如今站在这里已经是完整的川合有栖。
她不在恐惧外界，她不在迷茫，她的心中有一个清晰的方向。
川合有栖看着爸爸的脸，心想已经多久没有见面了？
为了防止刺激到他的记忆，爸爸也可以和他保持距离，只是通过手表上的身体数据以及时不时的在外观察，来保证她的安全。
他明明很关心我，却不得不隔开自己，寻找能够
解决当前情况的办法。
我们的见面仪式也是有够别开生面的。
她知道的，爸爸没有错，他不是因为一己私欲做这种事，伤害别人他心里很难过，他只是在全球七十亿人和七个人之间，选择了牺牲七个人而已。
爸爸已经很厉害了，救下了七十亿人，是全世界的救世主。
但我要做七十亿加七个人的救世主。
我要救彩虹之子。
就像那个男生曾经说过的一样：
“——既然是错的，那就由我全部毁掉。”
第145章 第145章76亿人比7个人重要……
*
场景回到现在。
川合有栖的公寓里。
静默，巨大的信息量让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川合有栖看起来很疲惫，她捂着脑袋了甩甩头发，鼻血已经不再流了，在脸上留下痕迹，就像是受伤了一样。
完整的记忆回来了。
她的大脑里，最新和最初的记忆混杂在一起，构建出了全新的领域，思维在碰撞，杂乱的神经网路在大脑里疯长，连接上了四肢。
如同新生，也仿佛是回到了最初。
“……”
沢田纲吉最初做出了反应，他直接走向川合有栖：“有栖，你不要被他所欺骗——”
下一秒，巨大的火焰席卷而来，无尽的压力就像扼住喉咙一样让他的话语打断。
“我在和我女儿说话。”格子脸面无表情，“轮不到你们插嘴。”
恐怖的火焰。
火焰就像是一只手掌一样，压在了众人的背上，让他们停在原地无法动弹，几乎连出声都变得困难。
这是人类会释放出来的吗？简直是异次元的存在，他不是人！
川合有栖疏淡地说：“放开他，爸爸。”
“不然我会生气的。”她的声音平淡，但很有效果。
川平停手了，沢田纲吉的脸色变好。
面对继承人时，他就和一个慈父一样，会听取建议，不做让人讨厌的事。
而面对众人时，他又变回了冷酷无情的伽卡菲斯。
他突然伸出手，碰到了沢田纲吉的头，轻轻一瞬间，就读取了他的记忆。
所有的计划，都被他读取。无所不能的异能者，操作记忆也是他能力的一环，之前能够修改川合有栖的记忆，现在则是读取了他们的记忆。
他冷笑：
“你们自以为聪明，背后做了很多手段，我纵容你们是因为你们做的一切都掀不起风浪，我不在乎。”
“但你们竟然把她牵扯进来。”
他气极反笑：“是那个玛雷小鬼干的？他虚构出那么多假料，就是为了掩盖你们正在操作的真相——让我的继承者和你们玩游戏，欺骗她的感情！”
白兰之所以选择线上、还有游戏的手段，而不是正面和川合有栖认识，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开她爸爸的监控。
虽然白兰不知道川合有栖的父亲到底是谁，但他知道有这个人存在：并且这个人的眼线遍布天下，只有转移到虚拟的加密网络中才能避开。如果正面和川合有栖接触，不出三天他们就全都大脑记忆清空各自回家了，能够撑到今天已经是意外。
谁能想到一个游戏，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川合有栖叹了一口气：
“爸爸，他们没能骗我，他们的情报还没有我多，到现在为止，他们什么都没从我身上获取到，不要对别人妄下判断。”
“而且，【别人的行为是我们无法掌控的，我们要做的是自己做好严密的计划】，这不是你教我的吗？你不该迁怒给他们，你欺骗了他们，那他们愤怒、反击、报复，都是计算之内的。”
川合有栖垂着长长的睫毛：“我想起来了。”
“在西西里的时候，你和我说过的话，我全都记起来了。”
“那时候你说过，【力量需要人柱力】，彩虹之子是被选中的牺牲者。他们以婴儿之躯承受诅咒，用灵魂作为燃料，维持这个系统的运转，这是‘必要的恶’。没办法的事。”
川合有栖向彩虹之子们解释道：
“你们被选中，并不是你们的错误。”
“只是因为为了维护七的三次方，每个时代都必须献祭出七个人，充当人柱力。而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
“若是七的三次方缺少了，地球就会陷入困境，无法进行循环，就像近几年的新闻上，频发的自然灾害那样，就是因为彩虹之子变虚弱了，世界的秩序在龟裂。”
Reborn：“……”他的表情看不出是意料之内还是之外。
史卡鲁：“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就要我们去死吗？！”
“没错。”
伽卡菲斯无情地说：“这是必要的，如果不牺牲彩虹之子，那地球就会毁灭，你们照样会死。”
“一切都是为了这颗美好的星球。”
他残酷地问：
“全地球的人和七个人相比，谁都清楚哪边重要，我只是做了我
应该做的，我拉下了电车难题的拉杆。”
“你们要恨就恨我，没必要牵扯我的继承者！”
伽卡菲斯身上的火焰变大，就像泥浆笼罩，其他人不仅无法移动，近乎无法呼吸了。
突然，一阵温暖的火焰传来。
那火焰来自川合有栖，是她身上燃烧起的晴属性火焰，保护了众人。
“他们没有对我出手，直到刚才，他们才知道我是你的继承人。”
“你误会了。”
伽卡菲斯的面前，川合有栖突然微笑起来，看向父亲：
“爸爸，你说得对。”
“国小一年级的算术题而已，很简单。地球上的76亿人比7个人更重要。”
沢田纲吉惊讶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话是她说出口的。
川平看着她，欣慰于她终于清醒。
川合有栖仰头，她的双眸因坚定而变得明亮，随着话语，逐步点亮：“多简单啊，76亿大于7，而7，又大于1。
“我想明白了，牺牲少数人就好。”
川合有栖向前走，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所以，选择我。”
“我自愿代替彩虹之子。”
“一个人没有七个人重要，是吧，爸爸？”
她平静地看着川平。
爸爸，你最满意的继承人，你唯一的孩子，将会为了你所坚持的理念赴死。
这就是我想出的，最好的结局。
*
川合有栖提出代替彩虹之子成为人柱力。
这段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的意思是牺牲自己取代其他人吗？
“没用的。”川平冷静地打断，“如果牺牲一个我们的族人就能停止彩虹之子的命运，我早就不会再这里。”
“我第一个就会选择牺牲自己。”
“但就算我的火焰比他们强大几十倍，但结果就是不行，必须要7个人柱力。”
川平说：“而且，如果你要一个人承受七份的压力，你的身体会撑不住……！”
“我就是这个意思。”
川合有栖冷静地说：“毁掉就好了。”
川合有栖：“【一个人无法支持下去】，那是爸爸你以为的吧，你想象的，还是用人的**来支撑。”
“而我找到了新的办法——【若遇到苦难，就跳出身体的束缚，用灵魂来思考】。”
“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讲过的吗？若一个人死去的时候有着巨大的执念，那就会留下永不熄灭的火焰。”
她捧着手心，刚才要来的8个奶嘴：“灵魂是多么神奇的东西啊，当我碰到他们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办法是行得通的。”
“奶嘴需要火焰，他们也许会撕碎我的身体，而这更好了，因为痛苦之后，我留下的火焰会一直燃烧，直到世界的尽头。”
川平：“你要将自己变成奶嘴的奴隶吗？”
“你知道这样，你会送死……”
川合有栖坚定地点头：“我知道。”
她再次说：“我早就知道了，这样做我必死无疑。”
“无论是当场还是之后，我都会献出生命，而这是我愿意的选择。”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西西里的那一次吗，这件事没有告诉你，我接受不了彩虹之子的真相，在在西西里岛哭了。”
“那时候海风好大啊。”她用怀念的语气说。
【——“我一定会救你！我发誓，用我的名字起誓！我一定会回到这里！”】
【——“等我！！等着我！！”】
在游戏里出现的，那个声音不是别人。
就是过去的我。
我发誓了，我一定要救彩虹之子，也要救我自己。
白兰的偷的病历本里，直接模拟了川合有栖整个大脑，包括了她的潜意识。
那个愿意相信她的人，不是别人，不是神明。
是我自己。
是内心深处，一直不愿意放弃的我自己。
而现在，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刻了。
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我重叠在一切
川合有栖再一次说：
“爸爸，牺牲我吧。”
“让这一切结束。”
*
阿尔科巴雷诺，即彩虹之子的真相是：所有人都是伽卡菲斯为了保护奶嘴，而创造出来的人柱力。
奶嘴是最重要的，它绝不可以遭到破坏，并且需要不断地往其中注入火焰。彩虹之子只是用性命作为代价来保护奶嘴存在的牺牲品而已。
之所以要选择最强的七人，是因为奶嘴需要很强大的火焰，并且伽卡菲斯要求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彩虹之子都能够保护奶嘴。
但是彩虹之子是不能永远当下去的，随着时间的过去身体会无法承受，诅咒奶嘴带来的坏处也越发明显，所以没有办法，伽卡菲斯就只能在每一次彩虹之子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就选出新的牺牲品。
这已经是维持了上千年的秩序，如今却有人站了出来，喊着“牺牲我吧”来打破。
简直不可理喻。
川平感到愤怒：“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经历了这么多后，你还没能成长吗！”
“我教育你不是为了让你得出这样一个不顾及自己的结果！”
“因为七的三次方是我的朋友！”川合有栖同样怒吼回去，“我没办法看着这样的命运降落在现在的阿尔克巴雷诺，未来的沢田纲吉身上却什么都不做！”
“如果一定要牺牲一个人，那个人只会是我！”
所有人都被她的话震撼住了。
川合有栖学着之前川平说服她时候的样子，一字一句缓缓地说：
“爸爸，7，700，000，000人和7个人比，应该牺牲哪个？”
川合有栖伸出手说着又接着摆出了两个数字：
“爸爸，7个人和1个人比，应该牺牲哪个？”
川平的眼皮直跳。
“很简单不是吗。”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选我吧。”
“牺牲我，放过彩虹之子。”
*
当少女站出来选择牺牲自己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们认识到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有栖，你在说什么……？”
“喂，你冷静点，你别做出傻事！！”
尤尼咳嗽着大喊：
“不、艾莉丝小姐，我对你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是让你牺牲自己的灵魂！”
川合有栖超然地回头看她：“啊，我知道。”
“你是想牺牲你自己的灵魂吧。”
她一语道破了尤尼当时的想法：
“我爸爸以前和我说过的，彩虹之子的大空可以牺牲自己，复活其他的彩虹之子。你是希望通过牺牲自己、献出自己灵魂的手段，来给大家续命吧。”
站在尤尼身边的高大男人：“公主！”
尤尼没有反驳。
川合有栖无奈地笑了：“你果然是这样的孩子。”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会这样。”
“所以我也愿意保护你。”
尤尼：“不可以！”
川合有栖笑了：“尤尼，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你，你一定会同意的不是吗？”
“你才是拥有着最纯粹，也是最傻的奉献精神。你的年纪还这么小，我起码活的日子比你久了，所以我来。”
狭小的客厅里，众人都想要挣扎，阻止川合有栖的行为，但川平的火焰依旧压制着众人。
所有人中，只有川合有栖和川平面对面站着。
而川合有栖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走到自己的父亲面前。
川平冷静地开口，如果不是看到他颤抖的嘴唇，一定看不出他内心的触动：“……我不会接受这个建议。你顶多只能救一个人，只能替代一个人，那这就是没有必要的……”
“我会代替他们所有人。”川合有栖与他相似的面孔养了起来，直直的看着父亲的脸。
“你之后没在我身边，所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能熟练使用七种火焰，比小时候好多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身上就会燃起不同颜色的火焰。
调节的大空、分解的岚、镇静的雨、硬化的雷、增值的云，活性的晴，构筑的雾……
橙色，红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
七种颜色强大又美丽的火焰笼罩了她的全身，每一个都无比强大。
“玩游戏的时候，我把能力都找回来了。”
感谢白兰的脑神经游戏，在游戏里她习得的技能，会通过脑神经同样反射到她自己身上。
川合有栖歪着头笑了：“我很感谢你教育我，让我变强，所以我每一种火焰都玩得很好，就像彩虹之子的奶嘴需要的，一样好。”
“你也不需要担心后继无人的事，我想，我死后的执念足以支撑火焰永远燃烧，「7枚彩虹之子的奶嘴」将不需要有人接替，而其他的彭格列指环和玛雷指环，本来也不需要干涉。”
她诚恳地说：“选我吧，这绝对是值得的。”
“1，比n个7，绝对是更小的那一个，对吧？”
川平的脸色铁青，一直都以高傲的审判者状态出现的男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崩溃：
“艾莉丝，你是在报复我吗？”
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彩虹之子的监视者，只是一个父亲，他几近卑微的说：“是爸爸错了，你不要赌气，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不是的，爸爸。”川合有栖露出感恩的笑容，“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就算我们之前有过矛盾，但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我一直认为你是全世界最厉害、最坚强的人，你是我的榜样，我非常爱你。”
“而现在可以让我来了，你所肩负的使命终于可以放下了。”
川合有栖的两只手都放在自己的胸前，她像是要献祭自己的生命一样。
“爸爸，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很辛苦，你需要调节那么多彩虹之子的事务，平衡7的3次方背后的势力斗争，躲避复仇者对你的追杀，还有彩虹之子对你的怨恨——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让我看到这些，但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我是你教导出来的，你和我都一样，当我们被人怨恨时，总是没有办法地感到痛心。”
“一直以来，你都辛苦了。”
“选我吧。只要选了我，这下子不仅是彩虹之子的诅咒，围绕着最后的古人类，【川平】的诅咒也即将接触。”
“我是自愿的，为了你们。”
只要牺牲我一个，就可以拯救所有人。
这不是很好吗？
川平试图
最后说服她：
“你还不够成熟，你不知道，在你几千年的寿命里，个体都是过眼云烟，当你最后回头，会发现这是沧海一粟。唯有整个地球的命运值得你牺牲……”
川合有栖微笑：“我从来就没打算活那么久过，无限延长的生命只是负担。”
“最起码，在现在，在此时此刻。我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他们。”
“我不会改变我的主意，我会说服你。”
川平忍不住大喊：“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要牺牲自己一个人满足我们所有人？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种做事办法！！”
“自我牺牲是最愚蠢的行为！你要知道你真的很重要，不仅是对、对我……”
“这不是你教我的，不要自责。”川合有栖温和地看着父亲变红的眼睛，“而且我不认为这是牺牲，这也是我自己的意愿。”
说到这句时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早就看彩虹之子的机制不顺眼，想把它毁了的。”
“与其让我看着父亲做出让我失望的事，看着我的朋友接二连三地死去，而我却要在自己漫长的寿命中不断反刍这些痛苦，不如让我去死。”
川合有栖微笑：
“我也考虑到了自己的，这就是我目前最好的结局。”
“现在，没必要的闹剧会在我手上迎来结局。”
川合有栖拿出了刚才要来的奶嘴，放在手上。
集齐了，“七个”奶嘴。
还有口袋中，“你”给我的，锦囊妙计。
【地狱戒指——美杜莎之发。】
这是你作为开发者，给我的礼物。
她微笑，看向父亲：“这次的见面比我想的还要短。”
川合有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那是美杜莎之发的能力，戒指来自白兰，使用的诀窍来自弗兰。
那时候，小青蛙凑在她耳边说的便是这个。
“只要下定必死的决心，就可以使用地狱指环，不被控制了。”
川合有栖感到释然。
原来是这么简单啊。在游戏里的时候，我只是当做玩闹，没办法驾驭它，而现在的我，没有人可以动摇我的精神。
疼痛不会让我摇摆、死亡不会令我畏惧，就算是感情，也得后退一步。
她的眼睛看过那个小孩，小孩已经吓傻了，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和难过的神情。
“我……！”
“不是你的错。”川合有栖轻声说，“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知道的，别自责。”
她戴上了是游戏里就出现过的美杜莎之发地狱指环。
隐藏气息，就连死神都无法找到。
“我只是通知你们，并不是在商量。这是我的决定。”川合有栖的身体正在点燃火焰，“而据我们所知，我下定决心的事，没有人可以让我改变。”
“再见。”
川平失去了所有力量，火焰熄灭，施加在众人头上的千斤顶卸去。
一瞬间，所有人暴起。
*
首先一个想要阻止川合有栖的是Reborn。
最强的杀手，就算虚弱了也不失当年的风度，直接瞄准了川合有栖想给她注射麻醉药。
“我看你是晕头了，说出这种话来。”
“我不同意我身边有做出这种蠢事的家伙存在。”
麻醉剂射出，川合有栖歪头轻易躲开，未触及丝毫：“老师，枪法有所退步，请多加休息。”
突然感到手指一痛。
原来刚才的只是幌子，Reborn还发射了一枪麻醉了她的手指，让她无法当下就使用美杜莎戒指消失不见。
“我就算在临死前一秒开枪，都不会射偏哪怕一微米。”Reborn说。
看来是想要拖时间，老师对局面的判断很正确呢。
川合有栖看向自己的手，正打算换一个手指，又一个人来了。
“啊，云雀学长。”
川合有栖对他点头示意：“想起来了，其实我们小学就见过面，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我是A班的学生，那时候你好像就是风纪委员长了，这么多年都没升学吗？”
云雀对她挥出浮萍拐：“你的行为违反了校规，咬杀。”
川合有栖直接单手接住，她的手掌稳稳地抵抗了攻击，轻而易举：“我现在毕业了，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了，你没有执法权。”
“还有，你打不过我的。”
一样凶猛的火焰从她身上燃烧，直接烧断了武器的连接处。
“准确说，你们都打不过我，加一起也是一样。”
云雀不爽地换了手攻击：“废话很多嘛小动物。”
他们再次交手，川合有栖无意纠缠，灵巧地跳到另一边，更多的人冲上来想要阻止她，她一一闪开，并和对方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都卷入了这些事里，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我能够善后。”
“善你个头！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狱寺隼人的C.A.I系统精准地瞄准了她，发射攻击。
而川合有栖只是抬起手，正面袭来巨大的火焰墙，就将对方的火焰吞下。
在绝对的数值面前，所有的计谋都变得无用。
这家伙的火焰就和那个男人一样看不到底，她只要简单抬手就能把一切攻击吞噬。
还真给她说对了。
“请冷静一点。”女生保持着端丽的微笑，“我没有和你们打架浪费时间的计划。”
“说真的，我觉得现在的斗殴是没有必要的，我挺着急着走的……啊呀。”
侧身，躲过两位剑客的攻击，女孩子露出困扰的表情：
“话都不让我说完吗？”
银发剑客说：“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自说自话的人，我们Boss都比你更有团队意识！”
金发少女笑容满面地抬起手，在火焰的承载下武器无法近身，火焰喷涌反击回去：“我的荣幸。”
身后传来黑发剑客的声音：“你需要好好冷静。”
川合有栖躲开他：“阿武，我非常冷静。”
“你们才是安静一点吧，剑气都乱了，全是破绽。”她压制住对方的攻击，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趁着山本武牵制她的瞬间，更多人加入，狭小的空间是看不清楚的攻击。
混乱的战斗让她的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川合
有栖的眼光扫过，叹一口气，然后，更加强大的火焰从她身上涌出，压制在了众人肩头。
“一开始我不想用这么粗暴的手段，但考虑到你们人多势众，所以只能狠一点了。”
和刚才的伽卡菲斯一样，他们认真时释放的巨大火焰仿佛有实体一般，能够压在众人肩上让人无法动弹。
“可恶……！”
“居然都站不起来了……”
这样做了，差不多解决了吧，本想要和平地离开的。
川合有栖回头，发现还有一个男人站着。
所有人中，唯有他一人。
她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仿佛故友重逢：
“只有你还可以坚持啊。”
“沢田纲吉。”
用自身的火焰作为防护，他勉强站住了。
沢田纲吉拥有这些人之中最坚定的信念，支撑着火焰包裹自己，他对川合有栖不顾一切地说：
“我不会同意你做出这种计划！”
川合有栖的笑颜一点未变：“我早有料到。”
她冷静又温和地说：“而这对我的决定没有影响，我们要用现状来谈判，你能说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她稍微放松了一点给其他人的压力，让他们能够说话：
“有任何人可以说出一个比我提出的计划，牺牲更小、见效更快、不会让现在的7个……不对，满打满算9个彩虹之子都死的方案吗？”
清亮的声音回荡在破损的房间里。
“……”
川合有栖斩钉截铁道：“没有，一个都没有。”
“这就是最后的办法。”
沢田纲吉的双眼燃烧着融金的颜色，他眼里有痛惜和愤怒：“人的生命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不是数字！”
“你不应该把他们放在天平上比较，伽卡菲斯在，你也在，我们没必要内斗，应该一起找出办法而不是随便就做一个决策让你送死！”
“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你不能这么快就否定，只有还有一线希望，那就算花费几百年我也愿意！”
川合有栖叹一口气，沉默后，看向他的双眼里终于染上了人的色彩：
“唉。”
“你，在强撑什么？”
悲伤的、不忍的声音说：
“明明你的身体就快撑不住了。”
再这样拖下去，第一个撑不住的就是你自己。
就像是一语成谶一样，忽然，仿佛被枪击中，沢田纲吉猝然捂住胸口。
砭骨的刺痛穿过。
为什么，偏偏、偏偏是这个时候发作了。
他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单膝跪在地上，拼命想要站起来却无济于事。
川合有栖怜悯地碰了碰他的脸：“你不该这样对自己，你的生命不比别人值得放弃，这样的手术对你自己没有一点好处，只是在伤害自己。”
沢田纲吉只想把这句话还给她。
“是你的存在，你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转身，又一个人出现。
是另一个大空。
白兰抵御这样的火焰，看起来比沢田纲吉更要费劲，但作为7^3大空的一员，他也勉强挡住了川合有栖的路。
看到他，川合有栖微笑。
“白兰。”麻痹的作用已经过去了，川合有栖戴上戒指，“谢谢你，这正是我此时最需要的锦囊妙计。说服大家太难了，还是让时间给出答案吧。”
“你们迟早会清楚我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她温和又冷淡的一面，和尖锐的耳朵一样，充满了非人感。
白兰费劲地喊道：“不！那不是给你这个时候用的！”
“我希望你能解脱！！！我得知的消息是这样可以帮助你解决心理问题，我以为这样做可以让你脱离这个房间！”
“这不是你应该走向的结局，艾莉丝！你不可以这样做！这不是解脱！”
“这就是。”川合有栖高兴地笑，“我被困在这里太久了，这就是我的心甘情愿。”
“你知道西西里的时候，那段剧情是什么吗？”
“你一直在看，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一段你压根不知道的剧情吧。”
川合有栖坚定地说：“因为那不是任何一个NPC，是我的潜意识在和我自己说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得起我自己。”
“我愿意这样做，我也想要，这就是我的答案。”
白兰：
“不、那一枚戒指，我不是为了让你牺牲自己才给你的！我是希望你拿到他之后，如果你想逃避，那可以隐藏起来，躲避自己的责任！”
这枚戒指，是多年前的川合有栖，拒绝川平给的责任时，扔向了西西里岛群附近的海水里的。
这枚本应该找不到了，是白兰用平行世界的各方面信息差找到的，他选择了送给川合有栖。
“艾莉丝！不一定只有正面对抗才是正确的！这是你的后路！”
“逃走吧，不要选这条路！”
白兰奋力挣脱，到了川合有栖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他身体不适却坚定地挡在了面前，誓死不愿让开。
川合有栖没有推开他，没有打斗，只是轻声问：
“哥，现在，连你都不理解我吗？”
白兰表情僵硬，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这种时候叫哥，艾莉丝也太狡猾了。”
“可是我真的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同伴。”川合有栖说，“我们的痛苦那么相似，我以为你会懂的。”
“你明明知道别的世界的事吧。”川合有栖的表情泫然，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她重新降临，质问白兰。
“我有哪一个世界，比现在快乐吗？”
“我有哪一个结局，比现在更好吗？”
“……”
其他世界的记忆在大脑里流出，他的表情变得迷茫。
随后，退开一步，白兰让开了。
川合有栖上前，拥抱了他：“再见，哥哥。”
“我会一直记住你，在和平的世界里。”
*
“不行！不要！”
沢田纲吉还忍受着变小的痛楚，但他拼尽了全力抵御痛苦，此时的他什么都不要，身体也罢疼痛也好，全都毁掉也无所谓，我只要留下她！
他成功了，他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在火焰和疼痛下急速奔跑，想要抓住她，留住她。
但身影已经在逐渐模糊。
“再见，大家。”
川合有栖看向背后飞奔向自己的沢田纲吉：“再见，纲吉同学。”
“不好意思，说好要谈一场不会分手的恋爱的，看来还是要道别了。”她努力笑起来，美丽的脸庞刻入他的双眼留下泪痕，“之后，就算你忘掉我，我也不会生气的。”
“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我爸爸帮忙，他很擅长修改人的记忆，看我就知道了。”
“我很喜欢你，我希望你幸福。我会守护好这个有你的世界。”
“再见。”
美杜莎之发包完全裹住了手指，她消失了。
沢田纲吉扑了一个空，她已经变成了没有人能看到的，完全隐蔽气息的存在。
*
川合有栖走了。
她创造了第二个道路，第二个可以维持七的三次方的路。
用她自己的灵魂为代价。
川平几乎要瘫倒在地上，为什么，他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是正确的吗？
长久以来，我一直都坚持着牺牲最少人数的原则。
我也是这样告诉她、逼迫她的。
而现在，她也这样对自己了。
过去的回忆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她从幼儿到现在一幕幕画面仿佛走马灯走过。
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她，我还没有弥补她的遗憾。
而现在都要消失了。
如果她死亡，古人类的血脉也该断了。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会
陪着你一起。
伽卡菲斯启用了幻术，同样消失。
他会追随女儿的脚步。
*
沢田纲吉没有变成小孩。
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自从手术后，这是他第一次抗住了这种不受控的力量，在川合有栖亲眼消失在她面前后。
“她去了哪里！”沢田纲吉逼问现场的白兰。
“美杜莎之发使用后，没有人可以找到她。”
沢田纲吉气得第一次露出了发狠的表情，他质问：
“她想要继承奶嘴的话，她要怎么做才能完成这个仪式？！她会去西西里？我们现在就出发！”
“不需要，之前彩虹之子更替的时候，重要的不是场景，而是伽尔菲斯在场。”
Reborn站在一个桌子上，碰了碰他的肩膀安抚：“冷静。你想一想，之前的仪式都需要古人类在场，而川合有栖自己就是古人类，她拿走了奶嘴，她自己就可以进行仪式。”
“你们还没懂吗，为什么伽卡菲斯这些年都不进行彩虹之子的继承。”
“因为他已经把权利让渡给川合有栖了，监管者是川合有栖，只能让川合有栖来做。”
“像这类献祭的仪式，一定会需要一个祭祀，之前是川平，现在是川合有栖。”
彩虹奶嘴的监督者，已经转给了她。
七的三次方已经承认了她，只要她想，就没有人能阻止。
沢田纲吉忍不住捶打墙壁：
难道真的没办法阻止了？！
*
Reborn问了一个同样重要的问题：“她的火焰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强大……？明明之前的时候她还还没表现出这些能力……”
按照川平的说法，他应该是同时封锁了女儿的记忆，还有力量，而川合有栖的力量明显比他们想象中的都要强大。
“是我帮她的哦。”一个白毛脑袋举起了手，“在我给爱丽丝玩的游戏里面，她只要获得足够多的好感度，就可以恢复自己的火焰。”
“这是有原因的，记忆的封锁和能力的封锁是不一样的，能力就像心中的觉悟一样，无法干净地压抑下去，只要和强大属性的人产生共鸣，就能唤醒能力。”
“你们要感谢自己都对她产生了10颗心的好感，这也是她结束游戏的条件之一。”
沢田纲吉的表情几乎在颤抖，他问：
“白兰，你早就知道他是川平的女儿吗？”
他拥有平行世界，自己的记忆几乎全知全能的，这一点应该是知道的。
白兰否认：“我并不知道。”
“我没有撒谎，我得到的信息就是之前告诉你们的那些。”
他再次重复，语气诡异到几乎是在麻痹自己，也像是对自己施加鞭刑：
“我们要感谢自己，是因为我们都和她投缘，才能和她成为朋友，让她也喜欢上我们。所以她才能恢复现在这个样子，保护我们。”
“所以要‘感谢’我们自己。”
这几乎挑衅的话语，让沢田纲吉的愤怒汹涌。
“白兰！”沢田纲吉无法克制手上的力度，抓住他的领子，“你刚才明明可以拦住她的。”
“那你为什么让开了，她是要牺牲自己，她做错了什么你这样恨她？！”
白兰看像沢田纲吉她的眼神中是一种近乎与同情的感情：“你说错了，我完全不恨她，正是因为我理解她，我才会选择实现她的愿望。”
“艾莉丝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看到了就没办法放着不管，就像她当时对你一样，在知道了彩虹之子真相的，她只有解决问题才会放过自己。她已经逃避了太久了，这一天是她早就预料好、并且愿意接受的最好结果。”
“沢田纲吉，你也要学会理解她。”
“你所说的压根就不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事情！”沢田纲吉愤怒不堪，“你应该救她，而不是袖手旁观！”
“我只是做了艾莉丝希望我做的事情。”
他们争吵起来，完全不能理解彼此，两个曾经化干戈为玉帛的人有大吵特吵，沢田纲吉不能接受白兰的处事风格，他正要发狠，话语停下了。
因为突然发现白兰的表情变化了。
他精致的脸庞变得无情，如果不是有泪珠滚落，就像假人一样。
“我在她身边最久，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舍得她？”
沢田纲吉：“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她想要。”
“纲吉君，我死过一次了，你是最知道的吧。生不如死比死亡更可怕，其他世界的艾莉丝，会是怎样的结局，你想过吗？”
“全都不得善终。”
“她没有一个世界愿意和解，她就是到死都不肯放过自己，只要一恢复记忆，她就会拼了命想要改变这个机制，我以为这会是最好的世界，我以为会的……但是……”
他不忍地扭过头，入江正一站在他身边，也默不作声。
沢田纲吉强压下下自己心中同样的悲伤和不安，他坚定地重振旗鼓说：
“你没说错，这会是最好的世界。”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就她，不对的秩序就由我全部毁掉再新建，新的彭格列不需要无辜的牺牲者，彩虹之子不会，她也不会。”
“我会改变7^3的秩序。”
白兰说：“她已经走了。”
“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沢田纲吉拿出了奶嘴，众人的双眼逐渐被点亮了光芒：“刚才最后的时候，她靠近我，我拿到的。”
那是他的奶嘴，是尤尼大空奶嘴的另一半。
“尤尼的奶嘴不是完整的，她想要救所有彩虹之子，就必须得到我的这个奶嘴。”
“她会回来。”
沢田纲吉冷峻着脸说：“她一定要经过我才行，她马上就该发现了。”
“而她回来之后，我不会再放手。”
第146章 第146章亲爱的，我们一样疯……
*
随着两位古人类的消失，大家逐渐恢复了身体了。
尤尼头痛地捂着脑袋，身为巫女，除了刚才川平和川合有栖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她在冥冥之中看到了很多。
川合有栖和川平的记忆都传输给了尤尼，同族的三人有了一样的脑电波。
尤尼不禁流下眼泪：川合有栖，她的过去，她曾经的抵抗，还有现在的释然，全都是有原因的……
得知这一切后，尤尼告诉了众人。
“……她之前，经历过这些，所以才会这样着急，都是有原因的。”
听完的众人露出了五颜六色的表情，川合有栖会如此冲动，和她之前就迫切找到答案的原因是一样的。因为她已经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
狱寺表示要把川合有栖逮回来抽脑袋：
“她突然之间认什么亲！脑子有病吗！那个理论是纯粹的狗屁一通！”
“突然之间和变了一个人一样，死混蛋金毛到底有几副面孔啊！”
山本武没有微笑：“她不应该直接下了定论，就算现在没有方法，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的。”
其他人与川合有栖不熟，不知道她的一切往事，经过尤尼的解释，他们也得知了真相。
川合有栖，就是川平（伽卡菲斯）的女儿，他的继承人。
这十年间停止的原因是：主持彩虹之子人员更换的人选已经变更给了川合有栖，她才是现任拥有更换彩虹之子人员能力的人。
作为继承人的川合有栖，坚决反对代理人战，她不希望彩虹之子的悲剧继续下去，甚至因此生了病，川平不得不分了很多精神和时间在关心女儿的精神状况上，不敢轻举妄动让女儿更崩溃，只能等待时机让川合有栖恢复再进行【代理人战】。
同时，川平其实也在思考，有没有办法可以改变彩虹之子的更换。
迂腐的大人也为她改变。
然而。
答案
没有变，还是没有办法。
没有彩虹之子作为人柱力，七的三次方无法维持，所有人会死。
川平有想过把奶嘴再一次分割，做成彭格列指环和玛雷戒指的样式，七的三次方中，贝与海都不会夺走生命，是因为他们分到的晶石部分更少，设置为可拆卸的戒指也不会汲取太多生命。
但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奶嘴不能改造。
那怎么办？
川合有栖抱住自己的脑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川合有栖的心声不仅传达给了川平，也传达给了尤尼。其中的痛苦真切得仿佛在切肤。
——我不想他们死，但我也不想地球毁灭；我理解爸爸的做法，我不赞同爸爸的理念；我想要做救世主，但我救不了所有人……
她的脑子混乱到几乎没办法平静，睁开眼，便是同样的问题一直绕在头顶。
川合有栖是最优秀的孩子，她善良、有共情力、能力出力，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好。
而这件事，她最想做好的事，偏偏是她唯一无法做好的事。
残忍的命运将她卷入旋涡，直到精神崩溃，直接休学住进医院。
精神病医生也解决不了她的问题，因为她没有心理上的疾病，她只是无法解决眼前这个问题，她想要的也只是解决这个问题。
最终，她的父亲川平做出了决定——改变她的认知，消除掉她关于彩虹之子、七的三次方、西西里的所有记忆，并且封印了她的能力，让她变回最开始的普通孩子。
这样，才勉强让川合有栖的精神状态稳定下来，她不再日夜不休地钻研解救彩虹之子的方法，不再损害自己的生命。
她终于变回了不知道真相前的平和样子。
可现在，一切回到原点，她又得知了真相。
正如川平想的差不多，她第一时间选择牺牲自己。
即使怨恨川平，但看到川平为了川合有栖而动摇的样子，还是会生起悲伤。
川合有栖决定用自己的灵魂保护七个奶嘴，用自己一死换彩虹之子的诅咒停止。
她甚至都没有选择“一个人继承七个奶嘴直到生命尽头换人”这个方法，因为这不是可持续的，奶嘴吸取她的生命，让她虚弱，这几百年间也许是和平了，可之后呢？
在川平和川合有栖都死了之后呢？
就放着不管吗？
让之后的人全都去死吗？
没有办法了，只有让她的火焰永生永世燃烧才行。
狱寺隼人咬牙，一拳敲击墙壁：“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谁同意她一个人冒险了！”
“十代目，你有什么办法……？”
沢田纲吉强迫自己沉稳：“她还不能献祭，因为尤尼的奶嘴有一半在我这里。”
“十代目，你绝对不能给她！”
“我会的，而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她主动出现。”
“她一定会来找我要奶嘴。”
沢田纲吉笑起来，双眼里没有笑意：“到那个时候，我会把她关起来，让她重新想想清楚。”
看向身边人时，他有些担忧：“Reborn，你……”
Reborn毫不犹豫地说：“就按你的办。”
“我们还没有沦落到牺牲一个小孩来换自己活下去的程度。”
弗兰支持：“抓到她，然后敲她的脑袋。”
云雀恭弥：“这在并盛，属于违反风纪，咬杀。”
六道骸：“竟然让我可爱的库洛姆伤心，真是罪孽深重，我不允许她这么轻松地死去。”
Reborn递给沢田纲吉一副手铐：“你拿去把她拷起来好了。”
原本以为沢田纲吉会害羞，结果他很自然地收下了：“有再坚固一点的吗？”
白兰抽离地看着这一幕发生，仿佛在看结局前的序幕，他微笑：
艾莉丝，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是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双向的。
他们对你产生感情的同时，你也对他们产生影响。
你的结局，一定不会止步于此。
究竟会变成怎样。真令人期待。
*
川合有栖会去哪里？
这个问题让沢田纲吉思考了很久。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做好了准备：
首先，是让白兰和尤尼、彩虹之子一起，检查目前的线索，查看还有没有方法可以改变彩虹之子的命运。
其次，他让威尔第和彭格列技术组联手，给自己注射了药物，短时间内不会再发生变小的事。
第三，就是大家团结在一起，找到川合有栖，说服她。
不管她怎么打算的，都要说服她，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跪下求她，总之不能让她去送死。
Reborn的身体虚弱，但精神很好，对沢田纲吉说：“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无论如何，现在7^3中的21个人都站在你这边，我们还没那么脆弱，不至于马上死掉，你的决策是对的。”
沢田纲吉也是这样想的。
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为了别人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就是不对。
可是，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的话，就算找到了川合有栖也是没用的，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加一起都打不过现在的川合有栖，他们人种的火焰含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川合有栖之前都压根没有认真和他们打，只是在放水。
方法、方法……可恶！为什么我们的火焰不能和他们一样强大呢！如果有足够强大的火焰就可以了，起码可以分担她的痛苦。
沢田纲吉狠下心想：……如果真的想不出办法，那也可以先缓兵之计，让我来继承大空解放尤尼，其他的彩虹之子再坚持一会，等我找到最终的办法。
眼下，最先需要做的是找到那个使用了美杜莎之发地狱戒指失踪的人。
在使用了戒指后，没有人能找到她，她大概会想要来我身边偷走奶嘴，但我已经把奶嘴放在了最安全的地方，我找了一个保险箱放在地下室，上了多道保险，除了暴力破解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开那个保险柜，她想要就必须现身。
他心中的不安让他不断地捏动骨节，发出骨节碰撞、令人肉麻的声音。
“咔嚓、咔嚓”……
川合有栖会去哪里？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
代入她的角度看的话，走向必死结局前的人，会做什么？
大概是和众人告别吧。
沢田纲吉让手下去关注她的人际圈，有没有突然出现的信件或者礼物，那可能就是川合有栖给的。
除此之外，她能去的地方还有很
多，比如西西里岛上古人类的遗址、川平神秘的住处……这些都是可能的。
沢田纲吉的大脑告诉分析着：
她一直都是那么擅长逃跑，她会躲到哪里去呢？在地狱戒指的作用下，无法通过寻常的手段找到川合有栖。联络所有人，建立信息网络，再问同样身为地狱指环拥有者的骸和弗兰，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能放弃任何线索和希望，我绝对会坚持到她现身的那一刻……
“嗨。”
熟悉的声音传来。
沢田纲吉错了。
川合有栖总是意料之外。
拥有完整记忆的她，不会躲避，也不会害怕，她将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川合有栖正坐在他面前。
她高高在上地坐在窗台上，小腿晃荡，仿佛等候多时一般，对着即将回家的沢田纲吉打招呼：
“一天没见，就和隔了半辈子一样。”
金色的头发就像流淌的金子，发梢随着晚风轻轻摆动，披在身后闪烁出冷冽的光芒。
这个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人微笑地说：
“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吧？”
*
金发、蓝眼睛，一模一样的相貌。
但只是通过表情都能够知道她的精神发生了变化。
这既不是游戏中的川合有栖，也不是之前缺少记忆畏惧人群的她，这是一个完整的人格，是古人类与人类混血的她。
最相似的，应该是她小学的时候。
川合有栖灵巧地跳下窗台，她的面容更加生动了，站在沢田纲吉面前说：
“我们单刀直入？”
“我要你那一半的奶嘴，给我。”
简单、干脆利落。
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复杂：
“你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生气还是发笑。
川合有栖歪头，看他的样子就看看一个解不出题目的同学：“你还没有想清楚吗？”
沢田纲吉感到喉咙发痒：“我要想清楚什么？”
“你要救哪一边。”川合有栖冷静地问，“我认为这还是很好判断的，人多的一方更值得拯救。”
沢田纲吉生气地说：“人的生命是可以这样计算的吗？你这样子的话和伽卡菲斯有什么区别？！”
“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区别。”川合有栖温柔地蹙着眉，双眼带着一种忧愁，“我是他的女儿，他伤害过你们，所以我来赎罪，希望你们不要再恨他了。”
“我对伽卡菲斯的感情和你现在的决定根本没有关系！”
沢田纲吉悲痛：
“有栖，当你说出‘牺牲我’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你一刻都没有在乎过我吗？”
川合有栖微笑着看着他，眼睛里充盈的爱意，就像星星一样闪亮：“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如果你不是首选的彩虹之子候选人的话，我想我当时没办法那么快下决定。”
她的大脑里回忆着说：“我一定还会再迷茫很多吧，我会想着能不能再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和你在一起多呆一会儿，我还很年轻，我第一次遇到了喜欢的人。”
“我想要和你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做很多事，去外面旅游，去跳伞。”
“可惜来不及了，是我躲避了太多年，让彩虹之子空受折磨。”
“——但既然你注定要死，还是我来吧。”
她说出的话比诅咒更伤人：“起码牺牲我的话，还可以拯救更多人不是吗？”
沢田纲吉几乎说不出话。
川合有栖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就像落下咒语：
“我也没有想到，你会为了别人主动承受诅咒，看到你分担了尤尼一半的诅咒，这才让我确信了你一定会成为下一任彩虹之子的大空。”
她微笑，歪着头凑近沢田纲吉，贴近颤抖的脸颊，声音传入沢田纲吉的耳朵：
“亲爱的，你和我一样疯狂，拥有英雄主义的自我牺牲精神，只是这次，我的赌注比你大。”
“会是我赢。”
*
这段话不是第一次听了。
那时候，就有人说过。
白兰笑意盈盈地看着沢田纲吉：
“纲吉君，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不正是因为她不接受的话你也会死，她才接受那么快吗？”
“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啦，我只是提醒你。”
“你要知道你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的，因为你爱我，所以你才会在最后看向我。
而我同样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
“你死的话，我第二天也会跟着来。”
沢田纲吉双眼紧紧看着川合有栖，笃定地说：“你舍得吗？”
他毫不犹豫地拿枪对准自己。
“你死了的话，我活着也只是忍耐而已。”
“你知道我说到做到，从不骗你。”
他早就做好了为川合有栖付出一切的准备。
面前，川合有栖淡然的反应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我会让我爸爸帮忙扭曲你的记忆。”川合有栖平静地微笑，“我会帮大家都安排好一起的，没有一个人会记得我，你们都会得到解脱。”
“你、会安稳地成为彭格列的新一世，维持‘贝’的秩序，至于其他被盯上的那几位候选人，山本武、狱寺隼人、云雀恭弥、六道骸……他们也会平安无事，没有人的未来会有影响。”
她说：“我已经和爸爸说过了哦，爸爸很痛苦，他没有给我答复，但我会让他同意的。”
她歪头：“因为，我们不可能，在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之后，现在才来叫停这个机制吧？”
“既然牺牲七个人可以，牺牲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呢？”
温柔的话语，仿佛在娓娓道来一般，而不是在诉说上“自我牺牲”这种事。
川合有栖非常笃定，她会让川平同意的，如果川平不同意，那说明他之前的理念是错误的，这和守护地球的核心要义违背。
沢田纲吉怒吼：“伽卡菲斯的想法是错误的！他错误的教育会害死你！”
“他没有害我，我是自愿的。”川合有栖重复，“就算我不是他的女儿，知道这个选择后，只要我还是我，都会这样做。”
“最开始，等我发现爸爸隐藏了这么多事的时候，我确实有埋怨过他。”
“但我不恨爸爸。”川合有栖垂着眼，“我知道他费了这么大精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这个继承人，为了整个地球。他其实，很早开始就已经身体不好了，他并不是永生的，坚持到现在，只是因为放心不下这个地球。”
沢田纲吉说：“……你既然不恨他，那你怎么舍得让他送你去死？”
他质问：“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他会怨恨自己吗？”
“没办法的事情呢。”
川合有栖就像当初的川平一样理性：
“当我们试过了所有的办法之后，只能选择牺牲少数的人，这是大家不得不接受的结果。”
“你们可能发现了，白兰的游戏里，我爸爸也在的，但他没有参加游戏，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给我下的心理暗示费了太多的精神力，医院扫描我的脑子的时候把他残留的部分也扫了进去，白兰模拟时用到了我病例里的设备。所以他在游戏里也一直陪着我，就像在外面的时候一样。”
“在给我下了精神暗示后，他几乎失去了自己的生活，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保护我，纵容我做出出格的事，帮我向身边的邻居和街坊打招呼，拜托他们照顾我。”
“我知道的，他其实真的没有错，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了。”
“但我还是会站在他的对立面，我会用上一切，只为了找了一个新的七的三次方维持方法。”
“我会救所有人。”
沢田纲吉几乎是乞求了，如果求她就可以的话他愿意跪下：“我们可以再缓缓，再思考新的方案，我们现在又有了你和伽卡菲斯的情报，所有都不一样了，还来得及，求求你，有栖……！”
川合有栖温和地看过
他依旧不适的身体：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其他彩虹之子早就撑不了几天了吗？”
“越拖着只会有更多的考虑和估量，没有必要。”
“没有更好的方案，这是几千年来都没改变的既定事实。”
川合有栖压下心头的想法，瞬间摆出了战斗准备，身上燃起强烈的火焰，正如她的决心。
她伸出手：
“沢田纲吉，把你的奶嘴给我。”
“如果我不做的话，尤尼会活不下去的，你的老师会死，你自己也是。”
她目空一切，只有目的：
“如果你不听我的，那我会打败你，直到你听话。”
沢田纲吉意识到了，乞求是没有用，她会像之前一样，温柔地亲吻我然后就不管不顾地离开。
只有赢了她才行。
我要打败她，让她听我说话。
目光相接，他们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
橙色的火焰在沢田纲吉的拳头上跃动，映照着他那双坚定而温和的眼睛。
眸子里映照着恋人的面容，还有她身上几乎见不到底的火焰。
川合有栖的火焰很强大，毋庸置疑，只靠火焰数值对抗的话，沢田纲吉没有胜算。
要靠其他的计谋和战略，沢田纲吉咬牙，退出几步先拉开安全距离。
川合有栖的动作很快，沢田纲吉的速度也不容小觑。天空的七属性火焰具备【加速超过一定的速度之后就能够强化能量】的特征，在沢田纲吉利用大空火焰加速助推下，火焰被强化，更是加快了速度。
可还是敌不过川合有栖的七重火焰追踪，她几乎只是站着不动，抬手间毁灭一切的力量就袭来。
她也是战斗的天才。
“XBurner超集中！”
橙与红的火焰在空中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剧烈的冲击波。私人楼房的玻璃全部震碎，屋顶的砖瓦被掀飞。空中弥漫起了巨大的烟雾。
沢田纲吉一眨眼，出现在眼前的就是川合有栖的火焰。
他被击中了。
川合有栖的岚火焰拆解了他，然后发起了攻击，这简直无人可挡。
金发女子站在了沢田纲吉面前。
“你打不过我的，因为我更坚定。”川合有栖说，“觉悟就是这种东西，信念更坚定的人才可以爆发，你也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不是吗？”
她的神情悲悯天人：
“就算拖着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无辜的彩虹之子牺牲数量增多。而你太善良了，你不忍心看着其他无辜的人接着死去的。”
不、不是的。
我爱你胜过一切，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不要这样说。
我无法下死手，只是因为我狠不下心来。
我没办法对着你下手。
金发少女高高在上地对他伸出手：“给我吧。”
沢田纲吉咬牙，对她露出一个狠厉的笑容：“我死都不会给你，你要下地狱就得带上我！我绝对不会对你放手！”
川合有栖叹一口气，想要将沢田纲吉扶起来然后挟持，挟持了首领后，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会听话帮她找到最后的奶嘴，她无意纠缠，威胁下面的人更管用。
但沢田纲吉挣扎着起身，再次发起攻击。
火焰袭来。
“唉。”她挥手，便将对方的火焰吞噬到零，“就当是最后的道别吧，我给你十分钟。”
“时间到了，我们就结束。”
*
他们的战斗中，沢田纲吉节节败退。
这是人种之间无法磨灭的差异，沢田纲吉已经是同时代之中，拥有最强大火焰的人，他在战略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但是。
当数值差异大到这种地步，所有计谋都变得不重要了。
川合有栖要做的只有抬手，放出火焰，吞噬，然后发起攻击。
沢田纲吉汗流浃背，而她甚至没在喘气，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放水的程度。
川合有栖没有认真打，她只是希望沢田纲吉能通过发泄情绪后冷静一下。
沢田纲吉的情绪没有平静，但他身体里的火焰几乎被掏空了。
为了挡住这种量级的火焰，他只能一次次使用出“XXBURNER”和“XBURNER”级别的超爆发火焰，他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的眼中，不仅由原本的爆发，逐渐染上绝望：
我爱的人要死了。
都是因为我太无力了，是我不过聪明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全都是我的错！
这一切就要发生在我面前，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
绝望的情绪第一次侵占了他的身体，在空荡荡的、失去火焰的体内，涌上来黑色的淤泥。
又是一击，沢田纲吉被打中，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面上。
“哈、哈。”他靠在地上，努力凝结手心的火焰，“Xburn……”
“别做了。”川合有栖跪坐在他身边，一把按住了他无力的手，十指紧扣，“你这样几乎是在折自己寿，我不忍心看你这样对自己。”
沢田纲吉的眼泪都要流出来：“那你又为什么忍心让我看着你这样对自己？！”
“你对我就能狠下心吗？！”
川合有栖摸过他的眼睛，盖上流泪的双眼，同时施加了火焰的压力令他动弹不得，呼吸都变得吃力。
随即，她的另一只手伸向了沢田纲吉的口袋里。
她碰到了熟悉的触感。
“我就知道，刚才突然想到了，虽然听到了你设立很多保险箱的消息，但你最放心的，只有自己身边。”
“这种重要的东西，你肯定是会放在自己身上的。”
那是奶嘴。
沢田纲吉想要伸手抢回来，可无力的双手已经使不上力气。
手中拿着奶嘴，川合有栖捧在心口，感到那种汲取自己火焰的痛楚，是真货没错。
“最后一个了。”
她低头，看到沢田纲吉瞬间绝望的神色，眼底翻涌的绝望取代了美丽的金色。
她了解他，正如他对她一般，他们对彼此设下再多的障碍，都会因为彼此而化解。
最后的时间到了。
川合有栖缓缓低下头，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皮肤温热，却在她的触碰下微微颤抖，低下头，呼吸拂过鼻尖，冰凉的双唇触碰。
她亲吻沢田纲吉，两人的嘴唇贴到一起，就像第一次亲吻时一样，青涩又温情，却多了一丝诀别的意味。
至少在接吻时，我们都确定，你最爱我。
他们亲吻彼此，不再是要拼命赢过对方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的相爱。
而这转瞬即逝。
川合有栖很快挪开了嘴唇。
她的声音像落在寂静的湖面：
“再见，我爸爸会帮忙消除你的记忆。”
“你将作为人类活下去，而我会作为世界守护你，我的记忆与你永在。”
“我并不是死去，我的灵魂永远在你身边。”
川合有栖站了起来。
沢田纲吉的双手微微颤抖，指尖曾经跃动的橙色火苗如今只剩下冰冷的余温。
他用力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仿佛这样就能重新唤醒那早已枯竭的力量，但什么都没有了。
他体内，所有的火焰都燃尽了，那片曾经炽热燃烧的火海，如今只剩下一片荒芜的灰烬。人种与人种之间的差异残忍无比，古人类的呼吸就比人类爆发出来的还要强。
她要走了。
她要死了。
她即将消失成为历史，我们的一切未来都不见了。
一切都是黑暗，所有都结束了，没有意义了。
手心的火焰，逐渐熄灭。
他站在这里，渺小如尘埃，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崩塌，他第一次感到绝望是黑色的，因为他的双眼甚至无法看清川合有栖的背影，仿佛戏剧的最后一幕，爱人消失，帷幕缓缓落下。
——结束了。
——我输了。
然而，就在所有火焰彻底熄灭的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雷霆击穿了沢田纲吉的胸膛。
是绝望。
这种绝望，仿佛深渊爬出来的怪兽，它比死亡还冰冷，在体内横行。它像那些被欺骗后抛弃的彩虹之子一样，深不见底，永无止境。在这片无尽的黑暗里，某种新的东西悄然滋生。
然后，燃烧。
漆黑的火焰，宛如从绝望中诞生的吞噬之物，无声无息地在沢田纲吉的头顶点燃。那不是温暖的、照亮前路的光，而是吞噬一切的虚无之火。
传说中的[夜之炎]——诞生于绝望深渊的力量，此时此刻，降临于绝望之人身上。
沢田纲吉睁开眼，双眼中瞬间闪过了金光，是拼死也不放弃的绝望怒火！
川合有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她刹那回头。
火焰燃烧，汹涌得仿佛一个屏障，他穿过其中，瞬间移动到了川合有栖的面前——这是绝望的火焰，[夜之炎]的新功能！空间移动！
“不许走！”沢田纲吉大喊，“我拼死也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死掉！”
川合有栖歪头，看到他死灰复燃的火焰表示惊讶：
“在这种情况下，诞生了……新的能力吗？”
她想起来，壁画上有写过，川平也和她讲过，这是第八属性的火焰，夜之炎。
会在绝望的人身上诞生，之前怨恨爸爸的彩虹之子身上也有过，在耗尽火焰和心声绝望的瞬间，会诞生的火焰。
她有些明白了：它的空间移动能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可以在空间里制造出多个虫洞进行穿梭，沢田纲吉就仿佛拥有了瞬间移动的能力
一样。
川合有栖没有任何动摇，她伸出手，想要像之前一样持续攻击：“这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无论你们谁在这里，拥有几种火焰，你们都是打不过我的。”
“我没有认真和你们打过。”
沢田纲吉挡在她的面前开始思考着对策：这个新出现的火焰[夜之炎]拥有奇怪的特性，但如果还是暴力对抗的话，没有人能够赢川合有栖，我要想出它的使用方法。
[夜之炎]看起来拥有空间移动的能力，那么只要我多次使用[夜之炎]的特性，就可以提高我的速度，实现猝不及防的一击；还有别的更多的使用方法，譬如再多次加速，火焰就可以通过或加速变得更加强大，减少我的火焰与有栖之间的差距……
突然，有神奇的想法穿梭过沢田纲吉的脑海。
加速、强化、融合……
等等。
是不是可以这样做？
我找到了！我找到方法了！这就是最后的方法！
他的大脑灵光一闪，有微弱的灵感闪过，马上就要连点成线。
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启发，我马上就要想出来了！
沢田纲吉还想要拖延时间的时候，川合有栖看了看他的身体，确定这不是适合打架的状态，便已经决定跑了。
——她本来就没有打架的欲望，只是来拿东西的。
她深知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彩虹之子的身体迟早撑不住，她已经拿到了最后的奶嘴，留下来没有必要。
越是纠缠，就是不舍，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了，那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戴上地狱指环，川合有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沢田纲吉赶紧大喊：
“等等！用这个火焰的话，也许可以不用牺牲你！”
“川合有栖，你停住！你不是说我是来救你的吗！我找到了解决办法！！”
“不要走！”
她已经戴上戒指，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到了此刻，她并不会相信这种说法，认为只是沢田纲吉拖延的手段，我的爱人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他不舍得任何人的无辜的牺牲。
幸好，这些“牺牲”从今天起也不会有了。
沢田纲吉拼命想要抓住川合有栖，可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去哪了？！她去哪里了？！
“有栖，有栖！”沢田纲吉拼命喊着川合有栖的名字，希望她能够停下来，同时喊出了他在刚才的刺激下灵光一现想出的方法，“只要使用[夜之炎]加速，那就可以把普通的火焰加强特质，让它们供应奶嘴，我们可以制作一个设备让[夜之炎]加速七种火焰的速度再强化！这样就解决问题了！从今天起，再也不需要人人柱力。”
川合有栖没有出现。
她已经消失。
但那个男人出现了。
一直使用幻术焰隐藏自己的伽卡菲斯，他露出了真容，显然已经在一旁观察许久。
他也听到了刚才的话，川平大声喊着：“回来！艾莉丝！”
“他说的是对的！”
“你相信一次我……不，你相信一次他们！不要走！”
他用上了火焰，整个空间都能听到扩大的声音。
*
空气中显示一阵寂寥。
随后，川合有栖的身影出现了。
她的表情有点惊诧：
“爸爸，你怎么在这……”
川平握住川合有栖的手：“艾莉丝，你可以不用相信我的话，但你相信一次‘贝’刚才说的吧，他的方案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川合有栖安抚地拍了拍父亲的手背：“好的，我会听的，你们不用那么着急，我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啊。”
“如果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那我肯定会选的。”
“别紧张，你们说就是了。”
沢田纲吉上前，手上出现了刚才的[夜之炎]，他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虫洞一样。
“我想出了一个装置，一个办法。”沢田纲吉解释，“之前的我就有想过，奶嘴为什么一定要用人呢？为什么不可以用一个仪器，这样大家都可以自己解放了，但当时的我没有找到办法，现在，[夜之炎]的出现给了我最后的希望。”
沢田纲吉克制情绪，冷静的将计划和盘托出。
“天空的七属性火焰具备加速，超过一定的速度之后就能够强化能量的特征。那么，只要让具有穿越时空能力的夜之炎，制造出多个虫洞，就可以做成火焰的加速器，那这就像永动机一样不停运转，里面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火焰来替代原本的彩虹之子。”
“如果我们能制造出一个容器，里面有我点燃的夜之炎，还有有栖你强大的七属性火焰，那就可以制造出一个几乎永久的强大火焰装置！”
“再将奶嘴放入，就可以不用人柱力，而是用一个仪器来维持奶嘴。”
川合有栖皱眉：“这需要非常精密的仪器才行……”
“我的人可以。”沢田纲吉坚定地说，“塔尔波，这是曾经帮我们修彭格列指环的工匠，他对七的三次方也有了解，绝对可以做到。还有其他的技术人员像是入江正一和机械师斯帕纳，他们会解决技术上的问题。”
“相信我，我绝对可以。”
对上了沢田纲吉的目光，川合有栖犹豫，随后，她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方案听起来有可能性。”
“我当然会相信你的，我加入你的计划。”
“看来，我们一个人都不需要牺牲了。”
*
根据沢田纲吉提出的办法，困扰了世界几千年的诅咒，终于可以叫停了。
伽卡菲斯不禁反思：“原来关键在于[夜之炎]，我之前就知道他的存在，但我以为这只是绝望的人复仇的怒火，没有想到它可以带来新生。”
也许，他应该换一个方式和人类进行相处了，一味地分割两方会让技术无法进度。
另一边，沢田纲吉看着川合有栖的脸，她还是一样的平静，仿佛流淌的溪水永不断流，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
他再也无法克制，用力地拥抱着她：
“你不用死了，你不会离开我了……”
他的声音全都是哭腔，川合有栖同样热泪盈眶，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
“没事的，你看现在解决了不就好了吗？”
沢田纲吉更加大力地抱住她，想要把她融入到血肉之中：
“我要把你关起来，我要关你一辈子，我要让你永远没办法离开我，我再也无法承受你做出这样危险的事！”
“你总是对我特别残忍，我再也不会给你退开我的机会。”
他的声音痛苦不堪。
川合有栖什么都没说，只有双手不断地温柔着摸着他的头发，给予安慰。
“没事的，问题会解决的。”
这不仅仅是救了川合有栖一个人，更是救了沢田纲吉。
他无法承受被断崖式分手第三次的后果。
她安抚了沢田纲吉很久的情绪，他才不再抱她抱得和沙袋一样用力，握着她的手委委屈屈地流眼泪，高大的男人哭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怜兮兮。
川合有栖任由他死死拉着自己的手，问：
“有一个问题。”
“在我了解到的情况，[夜之炎]的诞生非常苛刻，并不只有感到绝望就可以诞生，你是怎么觉醒这个火焰的？”
沢田纲吉擦一把泪，腼腆一笑：“当时，我的体内已经无法点燃火焰了，已经到了濒临晕厥的程度，但我还是不断地操作全身的力量，想让火焰出现，我想就算我会死也无所谓，我就要火焰再次爆发。”
“我当时只是想着，如果你要走的话，那我就死在你面前，让你回头，只有能让你回心转意，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双眼里充满疯狂：“我赌了一把你不忍心的。”
“你一定会回头看我。”
在最后，她确实回头了。
川合有栖头疼又无奈地说：“你真的是个可怕的赌徒。”
沢田纲吉再次抱著她，仿佛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还好，我每次都是赢家。”
“从争夺指环到拯救世界，每一次，我都赢了。”
“世界会站在我这一边。”
“我想这次也一定。”
没有人可以将我爱的人从我手中夺走。
第147章 第147章救世主结算画面
*
回到彭格列的基地之后，塔尔波以及彭格列技术组，制作出了沢田纲吉所要求的容器。
仪器设备的精良程度和耗费之大，令人瞠目结舌，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设备被拿到了众人面前，那是一个圆球型的东西，里面需要放入彩虹之子的奶嘴以及作为火种的强大火焰。
要启动这个设备并且运行奶嘴，它需要奇迹一般的夜之炎，还需要强大得无与伦比的火种，在设备启动时，往其中所灌注的七大火焰必须无比强大。
——而恰好的是，以上两样，我们都有。
并且他们愿意携手。
川合有栖、沢田纲吉、川平带着仪器去了西西里岛，他们计划将这个设备放在【命运之日】发生的地方进行，因为那里有只有古人类血脉才能进入的一个石阵，只要将仪器放入那边，就可以将它完美的保护起来。
他们出发，前往西西里。
*
直升机上，三个人坐着，大家都没有说话。
伽卡菲斯摘掉了面具，沢田纲吉这才发现，他其实拥有着普通人的脸，之前都是戴着改变脸型和身型的道具，直到现在，他才露出自己真实的面孔。
只从外表看的话，几乎就和人类一模一样。
“我竟然从来没觉得你们
的耳朵奇怪过。“沢田纲吉说。
川平：“当然没有人会觉得奇怪，我一开始就做过手脚了。”
他又操作了众人的认知吧。
能力简直深不见底。
川合有栖坐在身边并不惊讶，看来对此早有了解。
川平和川合有栖二人，长相不算很相似，川合有栖明艳而川平内敛。只有眉眼的秀气骨相能看出来相近的部分。不过他们不说话的时候，微笑的表情都带着疏离，一样看起来充满距离感。
川合有栖比亲爸好一些，她的入世程度更深，所以人性的部分比较明显，遇事会更加心软，也更愿意接受新事物。
她之所以会靠近人类社会，是因为爸爸希望她能真心地热爱自己的使命，喜欢地球和人类，把无限的生命用在并不光彩的任务上。
看起来程度太深了。
川合有栖和大多数人的区别在此，她珍惜抽象概念的人，但更爱具体的个体。
这一点和沢田纲吉是一致的，他们也同样不循规蹈矩，敢于去毁掉曾经安稳的东西寻找新的可能。
她是川平的继承人，但真正理念相契合的人，是沢田纲吉。
在沢田纲吉提出新的理论来解决彩虹之子的问题后，川合有栖看起来没有之前那样紧绷了，她甚至剪了个头发，过长的刘海都剪掉了。
琉璃蓝色的眼睛露出来，直视别人时，不再躲开，而是给予回应，当沢田纲吉看向她时，她会露出一个笑容。
就和最开始的一样。
安定的精神状态，是可靠又成熟的那一类。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沢田纲吉提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向死而生，从绝望中诞生的夜之炎，竟然成为了带来最后希望的潘多拉魔盒。
这是可行的方案，理论上完全可以解释，实施的过程，有了彭格列那边优秀的工匠塔尔波完善设备，也能将理论实现成现实。
这是可以实现的。
所有人都不用牺牲。
川合有栖觉得，事到如今应该可以安心了吧，可内心深处却一直还有一个不安的想法。
……还有一件事没能完全解决。
这是最后、最后的问题了。
并且这也不是一个“问题”，它只关系到我本人，对其他人没有影响。在这种阖家欢乐的时刻，我不是很适合将这些话脱口而出，毕竟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川合有栖犹豫着是否要提出，垂下双眼，纤长的睫毛就像是鸦羽。
余光看向父亲的时候忍不住想：
你在经历前面几次失败的婚姻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
一阵回想中，沢田纲吉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有栖，你还好吗？”男人担心地问。
“没事。”她欢快地露一个微笑。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没有必要现在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担心难过。这是我们种族才应该考虑的问题。
事实上，此刻的她也确实是高兴大于担心的，是很久没有过的如释重负。
多亏了沢田纲吉的存在。
川合有栖怀念地看向窗外：“我还是第一次和你一起来西西里，还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坠机了，遇到了弗兰。”
沢田纲吉回想起来：“哈哈，那次真的很惊险，在我经历里也算前几麻烦。”
金发女生调侃：“会吗？你不应该习惯了这种生活了，从遇到Reborn开始就没平静过吧。”
她调笑的眼神带着亲昵。
沢田纲吉表情无奈又怀念：“没有你存在的那些时候，也不知道算是更平静还是更惊险了。”
川合有栖也忍不住畅想：“如果我小时候真的在你身边的话，应该会蛮好玩的。我会一边装好学生，一边和你们玩得很开心吧。”
沢田纲吉：“我也很怀念好学生状态的你了，虽然你们本质都是喜欢恶作剧的家伙。”
她笑着眼睛都弯了：“现在才发现是不是迟了？”
他们说说笑笑，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身边的川平出现了。
“注入火焰的时候需要我加入吗？”他问川合有栖。
金发摇摆，她在摇头：“不用，我来做比较稳妥，你是单属性的，一种火焰加入太多，会导致里面不平衡出故障。”
确实如此，只由川合有栖一个人注入更好控制量。
根据计划来看，以她的能力不会有问题。
川合有栖对男人确认：“爸爸，等我们把这个解决了之后，你会帮忙解除彩虹之子的诅咒，并且修复他们的身体吧。”她当年只学了如何施加诅咒，不会解除的手段。
川平：“伤害的修复让那个玛雷小鬼去，他的知识更适合这种事。至于诅咒的解除我会负责。”
“谢谢彭格列的大空了。”川平说，“尤尼的祖先，如果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也会很欣慰的。”
“你自己和他说啦。”川合有栖讲，“这样的话，你也能够安心退休了。”
川平岔开话题，和她开玩笑：“那我就有精力开始管你的婚恋问题了。”
川合有栖笑：“你当然可以管啊，但我可不是会完全听你话的小孩。”
她永远是这样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人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改变。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改变世界，这个世界的秩序都随之调整，川平知道，这个世界需要川合有栖和沢田纲吉这样的人，他们永远倔强，永远都只会坚守自己坚持的正义，不妥协，不放弃，而在最后，胜利女神也朝他们微笑。
这个地球终于迎来了好转。
*
他们一起到了西西里。
直到下飞机，川合有栖才发现所有人都来了。
她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也来了？不是有我了吗？”
原本只打算让她和沢田纲吉来的，因为人多的话就怕这些人又关心则乱吵起来。她认为自己的力量足够摆平。
山本武说：“就算你的火焰再怎么强大，多个人总是多份力。我们来帮你。”
狱寺隼人看起来怒火中烧，很生气地一直瞪她，嘴唇很小幅度但高频率地一直抖动，仿佛在快速低声咒骂，大概是录制后放给小猫听收获一堆破防声音的程度。
川合有栖微笑地流下冷汗。
云雀恭弥跃跃欲试地想要上来抽川合有栖教育她，给她重上一课生命教育，迪诺在一旁拦着他，被云雀踹了好几脚。
“别妨碍我，跳马。”
“冷静点啊
恭弥！有栖小姐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云雀又踹了他一脚。
“……”川合有栖默默挪开一步，避免被误伤。
一挪就到了新的修罗场里。
不知道为什么，瓦利安对川合有栖也很生气的样子，那个叫Xanxus的老大在用脸骂人，川合有栖感觉自己被复杂的眼神看着。
斯夸罗真诚又气愤地对沢田纲吉发出建议：
“你应该把她关起来，你女人太疯了，没见过这么喜欢找死的。”
沢田纲吉点点头：“我有在考虑。”
川合有栖：“……”
这个暴躁的剑客银色的长发乱甩，恶狠狠地说：“你要多珍惜自己的命！！真是太天真了！再有这种事——你就真的完了！小心点啊混蛋！！”
他用左手剑比了一个威胁的手势，眼神凶的像仙人掌发射刺针在刀人。
川合有栖：“啊？哦、哦。”
虽然很凶，但这人说的话竟然都挺关心人的，充满人性的关怀。
她惊叹：原来瓦利安有正常人啊。
她以为都是后面那个“嘻嘻嘻”笑的疯狂王子那种家伙。
弗兰冒出一个头来，面无表情地装委屈：
“大姐，me伤心了，me差点以为自己成为了杀人犯，要是我不教你怎么用地狱指环就好了，起码你不能逃走。”
川合有栖道歉：“怎么能怪你呢，谁这么说了？”
苹果：“没人说，me自己觉得。”
“弗兰，你要知道你不告诉我，到了那种时刻我也会领悟的。所以不要在意，这和你没有关系，不用自责，但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会自责这件事我很抱歉，请原谅我。”
弗兰：“装哭装哭，大姐让大姐夫给我me升职补偿我，我要当篡笨蛋长毛队长的位置。”
斯夸罗：“你不要趁乱瞎提要求！！”
贝尔：“xixixi，你们都死了我就可以上位了。”
玛蒙：“之后我就恢复身体的话，雾守应该怎么分配？”
这问题倒是关键。
斯夸罗提议：“那我们把弗兰还给六道骸吧！”
瓦利安众：“支持！”
“第一次支持长毛队长的话！”
列维看起来很感动，仿佛走的不是他的队友而是心头扎人的疙瘩：
“终于有这天了，Boss！什么时候打包他？”
“把他打包送给六道骸！”
肉身出场的六道骸难得流下冷汗反应激烈地说：“kufufu，既然你们这么说了……那我告诉你们我的答案：我不要，他已经入职你们了！是你们的人！”
瓦利安：“你是他师父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的优先级更高！”
六道骸：“入职了就好好负责到底好吗，有点契约精神行不行。”
“我们又没签合同！”
两边人就因为弗兰的归属权吵起来，互相推让，一开始还装一下理中客各种引经据典，吵到后面已经直接退拒起来。
被推来推去的弗兰乐在其中，很享受这种仅仅只是存在就让两边人都破防的感觉。
弗兰：“（面无表情的笑容）”
沢田纲吉、川合有栖：“（冷汗）。”
幸好弗兰没把他的大姐和大姐夫拉进去，不用也加入这场抚养权争夺战。
另一边，彩虹之子在畅销未来：
斯卡鲁：“我恢复身体之后，要拍哪些电影呢？”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恢复身份做出一番事业了。
可乐尼洛：“拉尔，恢复了之后，我、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拉尔：“可乐尼洛，我也是。”
两个人含情脉脉，明眼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威尔第充满希望，他终于可以为了科学继续奉献终生：“什么时候结束？我有很多实验想做。”
尤尼露出明媚的笑容：“能够找到这个方法，两位，我真为你们高兴……”
伽马紧张地劝告：“公主，之后请别再有这种危险的想法！请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Reborn看着众人，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带着轻松。
所有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
一阵闹剧般的喜剧之后，正式的火焰注入仪式开始。
中央摆放着偌大的设备，奶嘴赫然摆放其中，闪烁着光明，周围的人围绕着沢田纲吉、川合有栖二人，看他们二人，往之中之中注入火焰。
两边的火焰都注入设备，两个人身上的巨火直冲天际。
每个人都在心中感叹：
这两个火焰操作强大的[怪物]。
无论是想出这个办法的沢田纲吉，还是拥有惊人火焰的川合有栖，幸好，他们都有着正直的人品和重视生命特点的人，不然地球的未来将会多么的绝望。
如果这两个家伙是反派，那这个世界的结局一定会是灰暗了。
万幸的是他们选择了救世这一方。
火焰从全身燃起，再顺着手臂，源源不断地流入设备里。
他们两人谨慎地往仪器中注入火焰，一切正在按照计划运行，接下来只要量足够了就可以关上仪器的窗口，忽然，却有一种神奇的感觉出来。
就像是剧变一样，原本冷静的二人都突然变了脸色。【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