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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狗胆包天画只鳖

作者:万物苏spring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47:


    在苏更阑的印象里,他只短暂离开越城两天、离开显阳一周多。而在赵仵作眼里,却是焦躁不安了两个多月。


    因着前头有苏更阑冒死挡马蹄一事,所以赵仵作扑地拜倒一声哽咽:“一谢苏先生搭救在下,二谢苏东家为宁安旧事奔波。”咬字清晰,情感充沛,哪里还有初见时故作失心疯的样子?


    苏更阑真是怕了动不动就下跪的礼节,连忙双手把赵仵作扶起来,“我知道我说了也没用,但我还是想说。赵大哥,众生平等,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肉体凡胎之间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所以往后不要给我行如此大礼了,我苏某人愧不敢当啊。”


    “苏先生曾背靠富商宁家,后创办寂声楼,现如今有了将军府撑腰,本可风光无忧地度过余生,此时却肯屈尊怜悯潦倒布衣。赵窄愿披肝沥胆,毫无隐瞒。”


    苏更阑一瞥那后颈露出的暗红色狰狞疤痕,心想这大概是逃亡途中受的伤,不禁悚然动容,“仵作大哥隐姓埋名多年不曾暴露,堪称英雄!”


    一听这话,赵窄又要下跪,但被苏更阑连忙制止了,“不许跪了!”


    仵作对此不解,“此乃---”


    苏更阑看出他想解释,不愿较繁文缛节这个真,“我懂我懂,那往后在将军府里不必如此,在外面该怎么着怎么着,你就当为了让我,咱们各退一步?”


    “……那便听苏先生的。”赵仵作这才起身。


    苏更阑拉着他坐下,“快说说当年究竟有何隐情。”转身一挥手,两名侍女先后捧着茶具进入小亭,在旁边案上煮茶并摆好点心。


    须臾茶水斟来,苏更阑亲自给赵仵作捧了一盏,两人以茶代酒共饮片刻,渐渐平静下来。


    春日和煦,在流光中消散了日暮日出,苏更阑与赵仵作不知疲倦地谈话,总算听他将往事倾吐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赵仵作早在大火之前就发现了异样。


    苏更阑是这么理解的:


    赵窄身为法医小助理,经常被上级呼来喝去,整理卷宗和处理尸骨等琐事导致他披星戴月。有一日夜间,他到司法鉴定所加了个班,结果不巧偷听到顶头上司和公安局局长密谋篡改卷宗的事。


    说篡改都不合适,因为那时宁安根本没出事呢,所以更贴切的说法是编造。提前编造一套完整的办案记录,等完事之后迅速上报以便速速结案。


    没家世背景但善良的小助理心慌意乱,最后偷偷给影响力最大的富商宁家写了匿名信,请求他们提前搬家或者做些预防措施。但坏就坏在宁家也是幕后黑手之一,很快就查到了赵窄头上。


    犯罪团伙用高官厚禄勾引赵窄,还用他年迈父母和赵宽的酒楼威胁,赵窄被迫加入了他们,甚至成为亲手编造卷宗的主笔。


    可是赵窄终归良心未泯,抱着真卷宗逃跑了,期望有朝一日能还逝者一个真相,也还自己一个心安。


    “那真卷宗呢?”苏更阑急切地问。


    “被我藏起来了。”赵仵作说。


    “我遇袭多次,那东西两次险些被夺走,而我自己也差一点就……”他叹了口气,“当我听闻那抓桩案子已然偃旗息鼓时,就明白我手中之物根本毫无用处,为了保命,便假装烧毁,然后扮成失心疯流浪,这才慢慢使他们放松警惕,直至被遗忘。”


    “你是被陆公子带回来的,我记得他那天说从你手中获得有关宁安火葬书卷的事……那陆公子手里的东西是?”


    “那的的确确是一份真卷宗,但并非卷宗的全部,余下卷宗我藏在了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赵仵作说:“我被陆公子救下时便明白了,这一遭我无论如何都躲不掉。”


    “本意是继续装疯卖傻,想着这世上没人会信一个傻子的疯言疯语,即使我无法抗争他们,不能翻案,但他们也休想对我威逼利诱。不瞒您说,我已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了。”


    赵窄的行为看似一直在消极逃避,不是逃跑就是装疯,但作为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何尝敢和特权阶级叫板?就连苏更阑这种能和世家高官稍微说上点话的人都得打迂回战术。


    蜉蝣撼动大树?


    未免太理想主义。


    流离失所几年,整个人被磨的形如枯槁,仅仅是固守本心、没有同流合污就已经足够足够难得。


    苏更阑叹服,“真乃英雄气概也。”


    赵仵作诚恳道:“可上苍让我我遇见您了,您让我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让我奢望起自己或许能过上安稳日子,侍奉父母左右。”赵仵作再度湿了眼眶。


    ……


    余下卷宗被藏在了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地方,寂声楼,不过是越城的寂声楼。


    苏更阑让侍女先带赵仵作回房休息,有新消息后自会寻他,自己一个人慢慢踱步到主院内。他习惯于独立思考。


    越城,宁宅,寂声楼;


    宁安城,环首刀,受伤的万尧清;


    验尸卷宗,城防图;陆、家、松。


    苏更阑抱着自己的头蹲下,蹲在一池鱼儿面前,像是高三文科生看着政治卷子上的哲学大题发蒙,看不懂材料,但必须写下答案,于是在迷茫中写下一个“答”,和“:”


    鱼儿游来游去,盘活了池子里的水,似乎也游开了苏更阑脑子里某团乱麻,他抽丝剥茧着逼自己串联各种碎片信息。


    当年老丞相要害万尧清这个新锐,所以买通了宁家后代潜伏于军营伺机下手,可万尧清福大命大居然活了下来,而且后来被擢升二品镇西将军;


    班师回朝途径宁安城时第二次遭到陆家陷害,这回倒是差点成功,但意外被我给救了。纵火与投毒这种事,除非是对古城环境特别熟的人才能做到,所以宁家在其中必有牵涉。


    是了!


    那日只有宁家人不在城中,宁谦在江湖上当大侠,老爹去旅游了,而我被老爹安排到显阳城的北街书阁张罗事!


    苏更阑后知后觉的冒出冷汗。


    我是曾经的苏阑,后转世成为苏更阑,本不应该再被卷入纷争,但一幅暗藏玄机的银杏古画关联了所有人的因果...那我是来干嘛的呢?苏更阑不禁产生疑惑。


    搞手语?


    当军师?


    藏宝图的主人?


    藏宝图已经交付给万尧清,这事可以撂下了。如果说后续陆家松要跟万尧清争,那也不是他能拦住的,人家神仙打架,他一个凡人能作甚?


    苏更阑闻着自己满身的铜臭味,断定自己肯定当不了军师,他已经不是苏阑了,但好像能在战术手语上帮点忙。


    所有角色里,唯一能掌控的依然是当好苏东家。


    其实开连锁酒楼并非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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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小苏同学很清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且经济和教育往往是不分彼此的,人才强国战略可不是白喊的口号。


    所以,通过连锁酒楼衍生出寂声学堂才是他的志向。


    可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政治经济一脉同根。万尧清那边不稳定,他这边的事业就无法开展。


    城防图,兵器库,得帮他把兵器都运到边境,打一场浩浩荡荡的胜仗,然后镇压住暗暗骚动的丞相府,后面才能把学堂正经开起来。


    思绪似乎变得清明不少,苏更阑郁结的情绪总算消散一些。


    他想起身却忘记蹲太久腿麻,故而一个踉跄差点栽进池塘和鱼一起游,幸好有一只手及时抓住了他的小臂。


    苏更阑一扭头,开心地唤了一声“小津!”


    “苏先生。”小津傻乎乎地笑。


    苏更阑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津,“看起来精气神还不错,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再乖乖休养些时日,等你彻底痊愈了再来当我的近身侍卫。”边说边拍了拍年青人的肩。


    小津含蓄地低下头,“都怪我没保护好苏先生,害您现在才回来。”


    苏更阑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苏先生您是怎么回来的,这段日子您去哪里了,我们把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个遍,您究竟藏在哪里了,为何不早日回府呢?”小津很少这么絮絮叨叨,“您都不知道,将军近日都瘦了。”


    呃...他没瘦。


    苏更阑默默腹诽,不仅没瘦,昨天摸腹肌好像还比以前更结实了。


    “对了,你能带我去见一下宁叔和宁谦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他们。”一提起这两个人,苏更阑的眉眼便挂上了忧愁,打心眼里还是很不相信宁家会是敌国细作。


    小津说这得征求将军意见,苏更阑哪里敢去找万尧清,干脆对着小津软磨硬泡了半晌,可死脑筋侍卫偏偏刚正不阿,就是不肯答应。


    天下事就是怪,说曹操曹操到---卧房门不知何时被从里面打开了。


    万尧清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苏更阑和小津拉拉扯扯的样子,他还未开口,那俩人就静止不动了,而且同时露出了一脸惊恐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将军一贯爱冷脸。


    苏更阑张了张口,吓得不敢吱声,“练、练武呢......”


    “一个玉面书生,一个瘸子,你们谁当谁的师父?”将军迈下一级石阶,不太留情地嘲讽了一句。


    此时正好阿炎从偏院回来,“将军您醒了,您怎么---”怔住,盯着将军的脸不敢眨眼。


    小津默默揪住苏更阑的袖子,咬住牙关问:“将军脸上的墨汁是您的手笔?”


    苏更阑低声策反道:“你不觉得他很可恶吗?我只画鳖都是手下留情了!”


    “愣着做什么?想挨军法?”将军审视着最得力的属下。


    欲哭无泪的阿炎语无伦次,“将军,我,您...我这就吩咐侍女,哦不不不,我亲自打水为您净面!”


    主仆俩没说两句话呢,原本站在池塘边的另一对主仆已经相互搀扶着、连蹦带跳地跑远了。


    将军似有所感,大步走到池水边,清澈的水镜中映出将军的脸,以及一只丑陋的王八。


    “呵。”


    “苏-更!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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