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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云行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来了月事?卫栩眸色一沉,他身边从无女子侍奉,没有处理过这种棘手麻烦。


    而徐妙宜已血色尽失,身形摇摇晃晃。


    从前她也会难受,可那时有傅嬷嬷和青霜照顾,尚能忍耐。


    这次不同,或许是连日赶路受冻,在益水郡时又病了场,疼得比以往要剧烈许多,像是被重物狠狠锤击,不得喘息。


    可眼下,她只能依靠自己。


    徐妙宜眸中漫开水意,咬了咬唇瓣,正欲开口,忽然双足腾空,被卫栩打横抱起。


    男人下颌线英气凌厉,薄唇紧抿,昭示他今日心情不太佳。


    徐妙宜冷汗涔涔,十指死死揪着衣袖,指节泛白,稍稍喘了口气,她疼到快要哭了。


    “主上,娘子,饭菜来了。”郭恒提着食盒进门,被眼前一幕吓到,“娘子这是什么了?”


    徐妙宜有气无力伏在卫栩怀里,莹润小脸苍白如雪,碎发被冷汗打湿,湿漉漉贴着光洁如玉的额头,她不想让外人瞧见自己难堪,勉力挤出一句:“我没事。”


    卫栩将她放到床上,沉声吩咐:“叫老孙过来,你去买点东西。”


    一想到要让他们帮忙买这些女儿家的贴身物件,徐妙宜羞赧欲死,双颊染绯,意识模模糊糊,竟痛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穿的衣裳已经换成男子胡服,身子舒爽干净,并未有想象中的黏腻潮湿。


    “娘子可算醒了,先把药喝了吧,温经止痛。”孙大夫递来碗热腾腾汤药,解释道,“娘子且放心,是请客栈掌柜的夫人帮你梳洗换的衣裳。”


    竟要这样麻烦他们,徐妙宜很不好意思,“多谢您。”


    孙大夫和善一笑:“娘子出门在外,定要留心女儿家的小日子。不过话说起来,以前我家阿囡也是粗心不注意,瞎吃冰酥酪,闹得肚子疼到打滚。”


    商队之中,孙大夫对她照顾颇多,是以徐妙宜对他最为信任,乖巧喝完汤药,身子慢慢暖和起来。


    孙大夫又给了她两盒脂膏,一副麂皮手衣,以及一个小包裹。


    “主上吩咐阿恒给娘子买的,娘子需要的东西都住在里头。擦了脂膏后记得戴上手衣防寒保暖,不出几日,冻疮便能好起来。”


    他居然会额外给她买副手衣?何时变得这般好心了?徐妙宜心中生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对了,主上见娘子身子不舒坦,还让阿恒找附近人家买了辆车。”孙大夫捋胡须,“托娘子的福,我这把老骨头终于不用挨冻了。”


    徐妙宜明白他们要赶路,耽误不得,歇息片刻后便随孙大夫下楼。


    郭恒已经套好马,见徐妙宜与孙大夫一前一后行来,她虽换上胡服做男子装扮,但难掩姝丽绝色,一看便惹人心旌摇荡。


    也不怨方才客栈那群镖师惹怒了主上。


    “娘子快上车吧。”


    郭恒热络地扶徐妙宜登上车辕,她掀开布帘,赫然望见男人魁伟英岸的身影。


    卫栩随意坐着,双手握拳搭膝,那柄常用的横刀支在脚边。


    徐妙宜倏然一惊,他也要一起坐车吗?怎么不骑马了呢。


    看到徐妙宜,他微微抬头,“因为你,已经耽误了一个时辰。”


    听这语气,似是责备。


    客栈那碗汤本就惹他不悦,加上她腹痛难忍耽误了众人出发的时辰,他不责备她才怪了。


    徐妙宜落下车帘,挑了处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诚挚道歉:“郎君,我知道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宽宥我这一回。”


    又故意错开话题:“郎君还让郭大哥帮我买了手衣,真的很感谢郎君,您是个大好人。”


    “不必,都走你的账。”卫栩道,“还有这辆车。”


    什么?徐妙宜睁大双眸难以置信,旁的她都认,分明这辆车他也在坐,怎么就走她的账了?


    “也不用担心还不起。”卫栩目光扫过她的脸庞,“如果你有命活着,再还也不迟。”


    马车使动,微微颠簸,徐妙宜双手撑住身形,因他一番话激得后背生寒,“郎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顾娘子,你知道什么叫药引吗?”


    “所谓药引,是以药人之血为引,而炼制药人,须以汤药精心浇灌,施以金针辅之。”卫栩挑眉,“你当不会真以为我是什么善心人吧。”


    徐妙宜没忘记自己答应了给他做药引这茬事,“那要喝多久的药,取多少血,需要天天取吗?”


    “短则一月,长则半年,但你放心,我等不了那么久,会给你用最快的法子。”卫栩道,“取心头血一盅,为药引。”


    一盅心头血!徐妙宜大惊失色。


    取心头血,听着就很恐怖,她怕痛,也怕死,难道别的部位的血就不行了吗。


    “顾娘子,好生养着。”卫栩低笑,“你这条命,很珍贵。”


    他等待解毒的机会,已经等了很多年。


    而第一次毒发,是十三年前。


    庆历十五年,老英国公病故,他们母子三人被赶出国公府,母亲带他和胞弟卫珩北上故乡凉州谋生,夜遇流匪。


    流匪不图财,直取他和胞弟的性命。


    为保护他们,母亲被流匪当场捅死,他的心脏一阵绞痛,像是活生生被人用刀子剜肉,痛苦到蜷缩在地上,却还是在刀锋即将砍向年幼的胞弟时,拼着一口气捡回横刀,杀了那八个流匪。


    虽侥幸捡回一条命,但自那时起,他每夜都被噬心之痛折磨,后来遇到一位好心游医看诊,说他中了南疆奇毒隐月,但解毒之法早已失传。


    再后来,孙大夫用药物调理,才渐渐将他的毒发频率减至每月两三日,并告诉他万春谷帮忙找到了几幅药方,或许可以解毒,但需从南疆寻觅灵蛊,用人试药,再以药人心头血精心喂养,制为药引。


    他此次回京,一来是觐见天子明晰朝堂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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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来,也是为了接应灵蛊,将其送到万春谷精心饲养。


    至于药人,万春谷主曾有交待,挑选身娇体弱的最适宜,能最直观显现出药方是否有误。


    而眼下,正巧有个现成的小娘子,他为何不用?


    徐氏所求之事,他都做到了,那么她是否也该兑现承诺,以身试药。


    至于恻隐之心,他从来不需要对谁有恻隐怜悯。


    卫栩闭眸,不再看小娘子那惊恐的面容。


    **


    得知炼药之法,徐妙宜彻夜未眠,翻来覆去思索对策。


    这胡商要拿她试药取心头血,万一没能撑过去,岂不是见不着外祖父和舅舅了。


    或者,能否找到机会脱身呢?


    徐妙宜想了想,又打消念头。


    一来,她既答应对方,便要履行承诺;二来,商队里各个会武,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身无分文,能跑到哪里去。


    忧思过重,行路奔波,翌日徐妙宜便着了风寒,烧得头疼脑热,起不来身。


    孙大夫给她开了点药缓解症状,徐妙宜思来想去,趁他们不备,悄悄倒掉。


    她不想这么快死,能拖一时,便是一时。


    卫栩并未拆穿,只告诉她,到定州之前必须康复。


    徐妙宜不清楚他去定州有什么要紧事,思忖之下觉得自己有什么小伎俩都瞒不过,索性见招拆招,开始吃药,省得身子难受。


    病去如抽丝,她的咳疾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孙大夫说需要重新配一副方子。


    卫栩过来看了看。


    徐妙宜拥着氅衣,咳得一张小脸绯红,小心翼翼避着他,活生生像只待宰的小兽。


    卫栩神色淡漠,琉璃瞳深不见底,如一方寒池。


    徐妙宜不敢揣度他的想法,依稀听到他临走前对孙大夫说,等到定州,先给她调理调理身子。


    言下之意,似乎是别让她就这么病死。


    徐妙宜浅浅松了口气。


    随后,郭恒给商队每个人都发了张人/皮/面具,说是快要到定州了,易容行事方便。


    听起来像是去办什么大事,徐妙宜没有多问,一切按他们要求来。


    抵达定州城这天,难得出了日头,暖和了些。


    除了洛京,徐妙宜生平只在淮州和凉州待过,难免觉得新奇,悄悄掀开布帘一角,打量窗外街景。


    定州看起来远不如凉州繁华,两旁小摊小贩不多,集市也不怎么热闹。


    她正要落下帘角,忽见马车停在一座酒楼前,一个容貌清俊,微微有些跛脚,做文人打扮的年轻男子带着随从等候。


    这厢,卫栩勒停青骢,翻身下马,那男子迫不及待一瘸一拐迎上前,冲他拱手行礼。


    徐妙宜正看着,孙大夫提醒:“娘子,该下车了。”


    这句话惊动了那年轻郎君,他噙着笑与卫栩寒暄,“五爷怎么还驾了车,可是藏了什么金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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