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对着她一顿冷嘲热讽后转身离开。
桑碧浆洗着衣裙,像是无事人一般,数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今日皇宫御宴,招待北晔使臣、皇子公主。
其实目的很明显,顾名思义便是两国联姻、和亲。
殿中管乐声声,宫廷中的舞娘阿娜多姿,衣带飘飘,乐声是平缓舒畅的,十几种乐器敲击着,很是动听。
昭文帝挥挥手,让舞娘和乐声退场。
北晔一共来了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均样貌不凡,尤其是公主生的十分明艳动人。
席间的裴时薇看向对面的三位,视线落在其中一位男子身上。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件水墨色的长袍,长相偏向于英气那一类。
他恰好也注意到了这位蔺朝公主的目光,朝着她微微颔首。
其它二人显然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看过去。
分别是北晔三皇子——宁樾,北晔小公主——宁笙,坐在裴时薇对面的是大皇子——宁漓。
宁樾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将目光转投在右侧矜贵不凡的男子身上。
太子和九公主一母同胞,是皇后的孩子。另名下还有位过继过来的十一皇子,因是早逝的宠妃所生,所以很是看重。
北晔使臣:“蔺朝的皇子、公主个个不凡,颇有皇上年轻时的风范.......”
话题就在北晔使臣的一句话展开,皇帝附和着,只是三两句话就扯到了正题上。
“早就听闻,九公主是皇上和皇后的掌上明珠,姿容出挑,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此话一落,裴时薇有些紧张的看向王座之上的皇帝,纤纤玉指攥在案几角。
皇帝:“朕有四个女儿,个个都是朕的掌上明珠,贵使此番话该惹朕的其它三个女儿吃醋了”
北晔使臣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蔺朝皇帝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在这里和他拐弯抹角,难道是舍不得公主。
“是臣失言了。”北晔使臣大方的笑,进入正题,“皇帝陛下,我北晔公主能歌善舞,今日愿献丑一舞”
皇帝大手一挥,准许。
北晔公主走出来对着皇帝委了委身然后准备去了。
不多时,从外面走进来一道翩跹的身影;一身红绿交织的舞裙,宫绦上金色流苏垂下,长长的水袖,舞衣多以轻盈质地的纱质,而她身上这件则是流光纱的料子制成的。
女子脚底踩踏着盘鼓,扭动着纤细腰身,甩着长长的水袖,身姿轻盈。
一颦一笑满是明艳和张扬。
“皇兄~”一道略带青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裴颂侧目,对上裴言徽黑葡萄般大的眼睛,带着稚嫩。
“说——”
裴言徽盯着前方翩翩起舞的女子,不由得提起,“先前庆功宴时,宫中那位舞娘领舞,皇兄觉得这二人相比如何?”
听见他这话裴颂不禁回想起那日来,那女子一袭蓝衣,舞姿上乘出挑,一颦一笑满是灵气。这北晔公主和她相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北晔公主身上。
身上满是活泼、明艳,脸上满是张扬缤纷的色彩。
罗裙翩跹若燕,翘袖折腰之姿。
轻盈曼妙,身姿尽显柔美。
两人形鲜明的对比,而庆功宴上,她一身蓝衣水袖,尽显柔婉。腰如束素,纤手若婉,袖如素霓;如果说北晔公主宁笙是明艳瑰丽的,她则是温婉清雅,气质冷清。
那女子神秘,自此消失不见。
他可以肯定的是,那日跳舞的和舞娘不是同一人。
然,那舞娘入宫后并未有何动作,只是皇帝后宫佳丽的其中之一,争宠。
但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人.......
裴颂:“你觉得呢?”
裴言徽:“自是那舞娘跳的好”
一舞结束。
“不愧是北晔的公主,能歌善舞........”皇对她好一顿夸奖,言语间满是满意。
蔺朝几位公主也施展了才艺,大殿之中弦乐悠扬,伴随着琴音,颇有高山流水之意。
酒过三巡后,北晔使臣扬言:“蔺朝的皇帝陛下,此次我们奉我国陛下的意,促进两国和平,有联姻之意.......”
皇帝讪讪的笑笑。
“此事朕已知晓,此事倒是不必太过于着急,贵使还未看过我蔺朝的风光....”昭文帝一番言语后,将注意力放在宁笙身上言,提出,“今日,我蔺朝皇子皆在此,不知公主可有看上我哪位儿子?”
宁笙离席,行的是北晔的礼,女子身姿窈窕,珠翠罗绮。
面带一丝含羞却满是大胆的意味看向对面席位上的矜贵男子,指着他对着皇帝说:“我喜欢太子殿下,殿下名声传遍六国,先前早有听闻,所以心生恋慕!”
在场之人皆看向,裴颂。
他本人倒是,一脸平静,镇定的很。
只因方才跳舞时,看到裴颂多看了她跳舞,便以为他对她也是喜欢的。
蔺朝女子大都娴静温婉,不似她这般将喜欢一个男子宣之于口。
皇帝出声,“公主真是好眼光,我这皇儿在众兄弟中最是出众拔尖,不过此事还有待商榷,公主是第一次来我蔺朝,这几日便让太子好好接待公主,领略一番我蔺朝风光”
皇帝开口,裴颂自是没有拒绝的余地。
皇宫御宴结束,东宫。
银辉洒落在琉璃瓦上,月上梢头,静谧。
殿内花窗支着,裴颂端坐在宝座上,周身萦绕着酒气,那双修长的手撑着脑袋,眸子低垂着。
小桉子端上来一碗解酒汤,佝偻着身子唤着:“殿下,把解酒汤喝了吧。”
裴颂从托盘端起,一饮而尽,把那只碗重新放了回去。
“殿下,您真要招待北晔公主?”小桉子试探性的询问。
裴颂脸上透着微醺之意,抬头,“既是父皇的命令,本宫自是不得怠慢。”
小桉子懂了的点头,正准备转身下去。
裴颂喊住他,询问:“转眼一月有余,那婢子到了浣房,现下情况如何?”
小桉子愣怔了一下,才反应慢半拍的说:“殿下说的是桑碧姑娘啊,奴才前些日子还见到了,瞧着像是病了似的脸色苍白的很,病怏怏的,想是知道错了的.....”
想到什么他连忙说,“桑碧姑娘以前在泊华殿伺候,突然被贬到那种地方去,少不了有踩高捧低的玩意,更何况...更何况良娣身边的宁钰总去找她麻烦”
“那她呢?”
“桑碧姑娘没少被欺负,”桑碧救过他的命,小桉子早就不似从前了,再说同时在太子身边伺候的,也算是惺惺相惜了,他自是希望桑碧能重新回来的。听见裴颂的话便知道有戏,“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殿下可要把她唤回来?”
裴颂淡淡的扫过去,,“我有说要把她召回来?”
小桉子打了打嘴巴,怯怯,“是,奴才说错话了。”
小桉子自小便跟着裴颂了,又怎会不了解他,自打他开口询问桑碧的情况便知晓,殿下恐怕对桑碧有点不一样的情感。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的喜欢。
·········
第二日,北晔公主来到东宫。
“公主奴才是小桉子,太子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桉子嗓音细尖,身子佝偻着。
宁笙摆手让他起身,“太子殿下呢?”
小桉子道:“此刻正在书房,公主殿下可以直接去。”
这几日裴颂可以说是闲赋在东宫,因为皇帝让大臣的折子都送到了皇宫,只为让他好好接待北晔公主。
“太子殿下——”
“嗯。”
宁笙跑到他身边去,脸上满是少女的含羞。视线往他那里落,他正练着书法,下笔如有神,字体遒劲有力,握笔的那只手大而修长,骨感手背没有一丝赘肉。
似有若无的檀香涌入呼吸里,男性气息浓郁,她收回目光。脸不争气的红了。
蔺朝太子果然绝。
以前只觉得,自己兄长是天下间最好看的男子。
现在他得禅位了,裴颂在她这里排了第一。
“太子殿下,以前早就听闻您文韬武略,今日一见果然不得了,”宁笙说,“您能教我书法吗?”
“公主书画如何?”
“书画倒是一般,歌舞不错”
小桉子奉上两杯茶水,放在案几上,说道:“殿下,公主请用茶!”
裴颂撂下手中的紫毫,点头应下答应教北晔公主书法。
一待就是大半天!
皇宫——
裴时薇看着宝座上的皇帝,眼眶微微泛红,颇为可怜。
昭文帝有意让她和亲,她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是蔺朝最尊贵的公主,北晔使臣和皇子属意她。
“朕并没有让你马上和亲,北晔的两位皇子均才貌双全,这两日你先接触看看”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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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只不过话说的好听,用着一种哄着她的语气。
裴时薇拭着眼角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声音哽咽:“我是您的女儿,我蔺朝兵强马壮,为何还要附从北晔,用一位公主和亲,来巩固地位?”
“混账——”昭文帝一拍桌子。
他厉声呵斥,“这是你和父亲说的话吗?平日里的教养规矩呢?”
他现在俨然一个不可忤逆的威严帝王!
“我知道一位父亲应是爱护儿女,不是将自己的儿女推出去。”裴时薇一口气说完,然后挑起珠帘伤心的跑了出去。
珠帘在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碰撞着,晃晃荡荡。
老太监连忙出声抚慰皇帝:“皇上您莫要生气,其实您换在公主的角度想想,北晔山迢路远,和蔺朝习俗风格完全不一样,我蔺朝国力强盛,北晔不如蔺朝,公主不愿也属实正常。”
昭文帝:“朕换在她的角度想,她怎么不换朕的角度想想....”
老太监垂首,未发一言。
好半天他唉声叹气一声,脸上满是无奈:“纵使我蔺朝国力强盛,但北晔实力不可小觑,皆是精兵壮马,如能和亲,蔺朝只会如虎添翼。北晔公主是北晔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姿色出众,朕瞧着不错。”
老太监扫向他满是市侩的面容,想到九公主有些愁。
-
宁笙回到住处,脸色瞧着不像是欢喜模样。
两位兄长连忙上前来询问:“皇妹今日去东宫如何了?”
“好啊。”
宁樾打开折扇摇了摇,一脸幸灾乐祸:“我瞧着皇妹这模样不太像——好的样子。”
宁漓也挤眉弄眼,颇有调侃的滋味。
宁笙看着两人如火上浇油,哗啦——站起身。
“和皇兄说说今日在东宫做什么了?”
做什么?
蔺朝太子说了要教她书画,她以为是手把手的教,男女共处一室也能擦出点火花来,可裴颂说她书法太差,要她从最基础的练起。她坐了一下午,手也酸,腰也疼。
宁笙坐在紫檀椅子上,暗下决心。
她可是北晔的公主,生的这么美,朝夕相处就不信拿不下蔺朝太子,除非他是个和尚。
朝夕-相处,也得有这个机会。
接连三日,宁笙都去东宫找裴颂,她放弃了书法,两人下棋对弈。
宁笙对棋艺一窍不通。
一男一女对立而坐,支着的窗棂外清风吹来,殿内燃着好闻的熏香,空气中青烟游荡。
宁笙有些坐不住,黛眉中压着不耐。
裴颂落下一子,挑眼扫向对面的女子。
“公主可是又不想学了,再三半途而废,如何能学好?”裴颂言语中带着指责,俨然是一个严师,言语上和气势上给人浓浓的压迫。
先前自己想学书法,放弃了。
现在......
宁笙气闷的落下一子,随即被裴颂吃了两子,宁笙目瞪口呆。
“本公主又不精通棋艺,和太子殿下您如何能比?”她努力的辩驳,气的脸颊鼓鼓。
裴颂直接道,一针见血:“不要为自己找借口”
男子声音淡淡,没什么温度:“该公主落子了。”
宁笙捻着一枚黑子,黛眉深深的拧着,不知道该下到何处。
他脑中出现和女子下棋的画面,她两指捻着黑子,衬得手如玉般,不知落在何处;精致的桃花眼微翘,透着灵气,青丝后的发带被风带起,起起落落。
裴颂让小桉子去浣房。
昨日回来将桑碧的话传达:奴婢自知犯下大错,不愿奢求太子殿下的原谅,只想赎罪,无颜见殿下和侧妃。
裴颂给了个台阶,谁料她不顺着台阶下。
小桉子着急的劝着她,“是殿下让我来的,你同我去见殿下,认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
桑碧还是方才那副态度。
一盘棋结束,宁笙想要离开了,裴颂一点留她的意思都没有。
她打算在东宫逛逛,泊华殿的一名小太监跟在她身后。
半个时辰过去,竟到了浣房外院,碰上了刚送衣裳回来的桑碧,六目相对。
小太监对她说:“这位是北晔公主。”
桑碧连忙跪地伏拜,声线清润,“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你起来。”宁笙朝着她走过去,站在她跟前,两人四目相对。
在她身上扫荡着,啧啧称赞,“东宫的奴婢都生的这样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