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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惩罚

作者:青子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几乎是邵临话音刚落的瞬间,殿外云祎带着侍女赶过来。


    云祎气色不错,面色红润,走路带风。她先是看了眼躺在地面上的粗衫褴褛的女子,手臂还渗着血,然后暗自收回了目光,朝着他委了委身。


    裴颂显然看出了她的来意,只是淡淡的收回目光。


    态度有些不冷不热。


    云祎却并不在意,直接开口道明来意。以前两人中间隔着一层纱,他们之间有着体面却在随着桑碧的到来被捅破,更加真实。


    其实,两人都足够了解对方。


    “殿下我知道桑碧此举犯了规矩和您的禁忌,但您看在她以往尽心伺候的份上还请宽恕她这一次,”云祎的语气很软几乎带着恳求,“她也不算逃跑,更何况也吃了一番苦”


    这算是云祎第二次向他求情,她犯的错误一次比一次严重。然而——裴颂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一方面自我“私心”的想要饶恕她,一方面却碍于不容挑战的权威和死板的规矩。


    裴颂未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云祎。


    云祎和他相处多年,他神色如何是能分辨其中的意思的。


    “本宫记得上一次,你也是这般求着”


    云祎身旁的绿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这时候最妥当的便是明哲保身啊,绿幺恨不得能当场把自家主子给拉走,但是显然是妄想。


    云祎跪在地上,“云祎求您,求殿下看在我的面子宽恕她,看在我们之间的情分上”


    她为了替她求情,连他们之间不言于口的情分都扯了出来,一时间又复盘着两人的关系,桑碧对她的重要。


    “你们相识不过半年之久,你就这么看重她?”裴颂问出了自己的疑虑,掀开眼皮,“她对你就这么重要?”


    云祎听完面容淡然平静,坦诚相告,目光真诚,“桑碧对我的确一直用心,我始终相信人和人之间有一种缘分,会打破桎梏和枷锁,没有束缚,就是很简单、干净单纯。很奇怪我第一次见她就喜欢她,后来逐渐被她所吸引,当你喜欢一个人或物,会想要不怕繁琐的向她靠近,去了解她。”


    裴颂说,“这些年你一直深居简出,不曾和人接触,就连京中贵女想要结交之人也不作理会。”


    他继续,“她是你这些年第一个愿意接触之人。”


    云祎脸上满是坦然。


    裴颂从她这里要走桑碧,当时可能是存了些试探、怀疑的心思,但是现在呢!


    “是的。”她很喜欢桑碧,甚至考虑过她的将来。云祎此刻存了些试探的心思,说道,“我很喜欢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为她择一门好亲事,只盼殿下能应允。一个女子最宝贵的年华也就那么几年,青春易逝!”


    裴颂声音淡淡,“你倒是为她考虑。”


    云祎眼底攒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倒是没有为桑碧择婿的打算,存了试探裴颂的心思。女子青春宝贵易逝,事先丢出了这句话来堵他,他很难不松口。


    也或许他是不是存了些心思呢。


    裴颂:“如果我不答应呢?”


    云祎:“我知道这让殿下有些为难,但还是想求您,宽恕她这一次,妾身愿意长跪不起。”


    “侧妃,您的身体怎么行......”绿幺着急的开口,眉眼都挤在了一起。


    “将人带下去,罚俸一年,贬至浣房洗衣”裴颂说。


    两名太监将桑碧抬了下去。


    其实这个惩罚并不重,云祎的目的达到了。


    **


    云祎赶到桑碧的房中帮她上药。


    “奴婢自己来就好,怎敢劳烦您”桑碧半个身子支起来,撑在床上。


    “上个药而已,你安心躺好就行。”云祎看她一副抗拒的模样,“难不成要绿幺把你摁住才好。”


    这上药期间她并未吭声。


    云祎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问道:“我总感觉这不太像你会做出的事,冲动、糊涂。”


    桑碧问,“那侧妃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她说:“至少不像现在这样。”


    “当日的确是一时害怕做了件糊涂事,也受到了惩罚,劳烦侧妃帮奴婢求情,您的大恩奴婢人微言轻恐怕无以为报”桑碧说。


    “何须你报恩。”云祎能明显感受到裴颂的态度,忍不住说,“再有一次我不一定能保下你.....”


    她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那再有下一次侧妃还会为我请求吗?”


    云祎几乎没有犹豫的说:“会~”


    绿幺上前来对着桑碧直言不讳,“你还想有下一次,这次侧妃可是和太子殿下直言拉出两人的情分替你求情,两人之间又生隔阂,你要是真为侧妃考虑是否要收敛一二”


    云祎瞪了她一眼。


    绿幺有些不满的回,“本来就是嘛,您刚刚说的那些话,我真怕您被波及到”


    “闭嘴”


    桑碧听着两人的对话,她十分肯定的说:“这是最后一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脸上泛着淡淡的苍白之色,有几分孱弱,眼神澄澈清明:“倘若,再有下一次奴婢犯了什么错事,不必替我求情,奴婢承了侧妃两次天大的恩情,不想拖累侧妃。”


    云祎愣了片刻,点点头。


    桑碧被贬到了浣房洗衣,这也算熟悉了。毕竟从刚进入东宫就来的此地,她后来混的好,先是成了云祎的贴身婢女,后来又到了裴颂身侧伺候。


    自然落了些不一样的目光,零落成泥。


    桑碧钱财多,为了能好过点打点了不少。


    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第二天夜间,东宫的线人传来消息,传唤她到邬宫见宫主。


    乔姒陪她一起去的,路上还说因为她救纪衍之事,险些打乱他的计划,引起裴颂的怀疑。


    邬宫地处山支险阻,两人站在洞口前,摁了一下机关。


    两人都再过熟悉,取下壁边的火把,一路畅行无阻,流通的空气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很快到了大殿。


    首座之上坐了位带着饕餮面具的男人,一身阴翳的气息森然。


    乔姒和桑碧跪在地上。


    栩风也被召了回来,一身黑色衣袍,站在一边像一尊雕塑。


    邬宫宫主声音沉稳带着些苍老,缓缓走过来朝着她们一步一步,靴子踩踏在地面上发出摩擦的声音。


    “你可知你差点坏了我的计划?”


    桑碧低头,“我知错了。”


    宫主手中攥着鞭子捏在手心,听着她认错却没半分诚恳,脸上满是冷然。


    他直接一鞭子抽在她身上,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趴在地上死咬着牙,宫主冷笑着反手又是一鞭子抽上去,她身子蠕动蜷缩着。


    “错了,我看你一点都不知道错。”男人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鹰隼的眸子定在她身上,“为了一个男人,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你对得起我对你的栽培吗?”


    又是一鞭子要下去,乔姒抓住他要落下去的鞭子,恳切的求饶,“宫主,她知道错了,求您停手吧!”


    男子手中一抽,她手心传来疼痛,一鞭子落在她的身上。


    她跌在一边。


    邬宫宫主沉声,“滚~”


    接连两鞭子落在桑碧的身上,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在地上翻滚,捂着身躯可怜的在地上颤抖,原本受伤的手臂又加深了伤口,正渗着血。


    “你知错吗?”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回应着她的是一鞭子。


    桑碧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栩风拧着眉忍不住开口:“宫主不能再打下去了,要不然她会没命的。”


    宫主丢下手中的鞭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成器的东西,我养她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栩风说:“宫主也知,小师妹和那纪世子之间的情分,情有可原,也没有酿成什么大错,何必动怒。更何况,东宫还需要小师妹!”


    邬宫宫主摆了摆手。


    邬宫宫主对栩风交代:“让宫里那位开始行动,倘若她有异心不服从便.......”


    栩风:“明白!”


    疗养室中,侍医正在帮桑碧治伤,后背血痕累累。


    桑碧缓缓转醒,一动身上疼痛不已,狠狠的拧着黛眉咬着朱唇。


    侍医是个中年女人,一身白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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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带着纱巾,像是习以为常即使这样的场面,依旧眼都不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别动~”


    两刻钟后,桑碧身上的疼痛减缓。


    侍医走了出去,室内只剩下两人,她平静的躺着。


    乔姒:“宫主要你尽快回到裴颂身边去。”


    桑碧虚弱的说,“知道了!”


    “你下次不要和宫主犟,要不然吃苦的只会更多,大家都是顺着他的来。”乔姒很是担心她劝慰着她,刚才的场景依旧惊心动魄,“知道吗?”


    桑碧点头。


    这时候疗养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女子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瓶白色瓷瓶。


    两人几乎同时看过去。


    女子来到跟前了,拿着白色瓷瓶在她眼前晃了晃,“宫主说这是对你的惩罚,每半月会给一枚解药,我看着你吃下去。”


    桑碧知道自己这次惹恼了他,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是躲不过去的。她伸手接过来红色的药丸,没有犹豫的送入口中,吞咽下去。


    此毒名为碧落,有碧落黄泉之意。


    生不得,死不得。


    每每毒性发作便有钻心刻骨的痛意,是邬宫的独门毒药,其毒性刁钻至今还没人能解的出来此毒,死在此毒邬宫众人不在少数。


    女人完成任务后,转身离开。


    “宫主未免太过于狠心”


    桑碧眼底平静,像是一潭死水,“是我犯了他的忌讳,我认!”


    栩风从外面走进来,拍了拍手颇有些吊儿郎当,“不愧是我小师妹,不是孬种。”


    她眼眸一转,往他身上落,“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说风凉话的?”


    栩风摸了摸鼻子,双手抱臂倚靠在一边的墙壁没有正形的靠着:“看你笑话,有没有良心,倘若不是师兄我为你说话,你恐怕现在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桑碧有些不信的看向乔姒,她连忙点头。


    她语气温和了些,“谢谢师兄。”


    “嗯,这样才可爱。”栩风从怀中掏出一罐药放在案几上,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有缓和气氛的意思,想让她开心,“这是你师兄从皇宫中偷出来的,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


    桑碧还能开玩笑,硬生生的挤出一抹笑意来,“师兄,真是难为你了,又当太监又当贼的。”


    栩风脸黑了黑,却并未生气。


    他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其实就是来送药的。


    寅时,两人回到东宫。


    前几日,桑碧几乎是强撑着的,但因为提前贿赂过都有人帮衬,只是脸色苍白的很。


    不知情的人家,便道她娇气。


    转眼间半月过去,她一直是平静安稳的,每日便是洗衣。


    宁钰一直对她心怀不满,正找不到她出气,迟迟不来找她麻烦还是上回怕了,这眼巴巴的观望了半个月,泊华殿那边没有动静。


    这日,宁钰抱着一大堆的衣裳来到浣局找。


    出来接待的是一位嬷嬷,点头哈腰,“宁姑娘~”


    她很是凶悍,明显是来找事,把衣裳往地上一丢,双手环抱,“这衣裳是谁洗的?”


    嬷嬷讪讪的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桑碧。


    宁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女子往日光彩不再,被摧残的没有人样,面容消瘦苍白,整个人仿佛风一吹就倒。


    她一脚踢翻盆子,水泼了桑碧一身,脸上也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口中。


    “你怎么洗衣裳的?”宁钰走过去拾起地上的衣裙砸在她身上,训斥,“我们良娣穿了你洗的衣裳,身上奇痒无比”


    “我们良娣身体娇贵,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贱婢能负责吗?”


    她转而又道,视线轻蔑的在她上下扫视着,“干活都干不好,真当你还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认清现实行不行?”


    宁钰对她一顿羞辱。


    像是要把之前受的气都要找补回来,针对性很强,像个有怨气的女鬼。


    桑碧抬头看着她,目光清凌凌的。


    宁钰挑了挑眉眼,颇有些得意。


    桑碧认错态度诚恳,“姑娘教训的是,奴婢这就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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