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行粲试探失败,还不轻不重吃了个软钉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傅文回头看他,很是不明所以:“曹同窗又怎么了?这是吃了炮仗?”
杜青棠避重就轻,睁眼说瞎话:“我向曹同窗道谢,曹同窗接受了我的道谢,同时向我宣战,势必要让我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傅文闻言,决定收回之前关于曹行粲人还不错的评价:“他对第一名的执念是有多深?”
杜青棠却能理解曹行粲争强好胜的心理。
生在曹氏,上有优秀的嫡兄,下有虎视眈眈的庶出兄弟,如果曹行粲不够优秀,迟早会被其他人取代,最后沦为弃子。
而事实正是如此。
前世,曹行粲乡试落第,从此寂寂无闻,多年后成为替罪羊,被凌迟处死。
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一只可怜虫罢了。
所以即便曹行粲目中无人,行事张狂,想到他没几年好活,杜青棠勉强可以容忍他几分。
但也只是几分。
“阿文,你会骑马吗?”杜青棠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傅文挠挠被枣红马舔过的脸颊,痒乎乎的:“没有,但是我骑过牛,还骑过驴。”
杜青棠:“......无妨,教谕说他稍后会手把手教我们。”
傅文心下大定,两人牵着小马驹,与丁班的同窗汇合。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老生们策马驰骋,新生们在钱教谕的指点下颤巍巍爬上马背,颤巍巍抱着马脖子不撒手,然后在钱教谕一甩马鞭,骏马飞驰之际颤巍巍直呼救命。
围观众人见状,笑得前仰后合,站都站不稳。
杜青棠会骑马,但是为了保持人设,一开始她表现得非常生疏,在骑射场上走了两圈,这才停止做戏,逆着风纵情驰骋。
鸦羽般的黑发飞舞,蓝白骑装猎猎作响,恣意又潇洒。
“你们快看,杜同窗她骑得可真好!”
众人循声望去,因杜青棠在马背上的英姿连声喝彩。
傅文羡慕不已:“青棠你学什么都快,我能有你一半的天赋就好了。”
曹行粲策马路过,发出不冷不热的嗤笑。
傅文:“他这是在嘲笑我吗?”
杜青棠:“不是,他在嫉妒你。”
曹行粲触电般回过头,大喝:“......杜青棠,你大胆!”
杜青棠面无表情:“我不是你的奴才。”可以动辄训斥。
曹行粲喉咙一哽,一抖缰绳跑远了。
......
虽说傅文不如杜青棠“天赋异禀”,但其实她学东西的速度不算慢。
半个时辰之后,傅文已经可以独立骑行了。
“今天的骑射课就到这里,诸位的表现都很不错,望继续保持。”钱教谕看向谢光,“其他人可以直接离开,谢光留下打扫骑射场。”
众人看着满地的马粪:“噗——”
谢光脸色铁青,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去捡马粪。
傅文将枣红马送回马厩,恋恋不舍地和它分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下次骑射课我还选它。”
杜青棠没有说话,只是轻抚小白马的鬃毛,用她优越的记忆力记下它的模样,好在下次重逢之际一眼认出它。
离开骑射场的时候,杜青棠遇见谢光。
谢光背着竹篓,臭着脸捡马粪。
所有人都避开他,仿佛他是个比马粪还要恶臭的东西。
杜青棠收回视线,迎着冬日的夕阳前往饭堂。
骑射课上运动量大,杜青棠又正在长身体,饿得很快,骑马的时候肚子就咕噜噜响个不停。
这天晚上,她吃了两碗粥和一块饼才停下,傅文也是。
回到寝舍之后,杜青棠和往常一样,先完成教谕布置的课业,然后刷两道刘童生的试题,和傅文互相交换着批阅,在旁边写下个人见解。
做完这一切,两人又画了一幅插图,这才结伴去水房打来热水,洗漱歇下。
一夜好眠。
翌日,杜青棠卯时睁开眼,发现两条胳膊又酸又痛,抬都抬不起来。
这是练箭的后遗症,前世杜青棠也有过,过个三五天就好了。
傅文的胳膊也疼,穿衣服时龇牙咧嘴,不住地抽气。
杜青棠道:“这两天不晨练了,只读书。”
傅文笑道:“我正有此意。”
两人简单拾掇一下,拿上书本离开寝舍,在孔夫子雕像下放声朗读。
身着褐色短衫的男子和往常一样小跑路过,向她们展露和蔼笑容。
杜青棠通常会颔首示意,傅文则回以柴犬一般纯良无害的微笑。
读了半个时辰的书,回寝舍洗漱,然后去饭堂吃饭,奔赴课室。
又是一个忙碌而又充实的早晨。
-
却说那天元平因为假银票惨遭赌坊打手的群殴,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还掉了两颗牙。
赌坊的管事让他签下欠条,还说如果五天之内他还不上三百两,就会砍了他的手。
元平当场吓尿,连滚带爬地逃出赌坊。
回到桃源村,元平翻出私房钱,发现剩下的一千两银票也是假的,那些碎银子更是成了一堆破石头!
元平第一反应是朱氏偷换了他的钱,气得吐血三升,马不停蹄地赶往元盛所在的大河镇。
见到朱氏,元平上去就是一巴掌:“贱人,你把我的钱藏哪儿了?”
朱氏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什么钱?”
元平气笑了:“你还装傻?就是我藏在鸡棚里的钱!”
朱氏瞪眼:“你背着老娘藏私房钱?”
都要被砍手了,元平哪里还会怕这个婆娘:“是又如何?赶紧把钱拿出来,我还要还赌债。”
“所以你不仅藏私房钱,还欠了赌坊的钱?”见元平点头,朱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个混账,看老娘不打死你!”
两口子扭打在一起,你挠我一下,我给你一拳,打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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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交,屋子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砸了一地,惹得周围人翘首围观,看足了笑话。
元盛从私塾回来,看到鼻青脸肿的爹娘,屋子里的一地狼藉和左邻右舍看热闹的眼神,强忍怒火问及缘由。
“所以,爹在赌坊赢的一千二百两被人换成了假的?”
元平点头,嘴里骂骂咧咧:“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做的,我打不死他!”
元盛:“娘您并不知道这一千二百两的存在,对吗?”
朱氏点头,还是气不过,踹了元平屁股一脚。
元盛沉吟片刻:“会不会村里人偷换了银票?”
他也气元平瞒着他们藏钱,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追回失窃的银票。
元平眼珠子滴溜转,忽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我之前把钱藏在鸡棚里,盛哥儿你把房子抵给杜家,我去拿钱正好碰上杜家那几个赔钱货。”
朱氏拍桌:“肯定是杜青棠那个死丫头,她一肚子坏水,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这么缺德的人!”
元平跳下炕:“不行,我得把钱要回来,赌坊只给了我五天期限,要是还不上钱,他们就要砍了我的手。”
朱氏大惊:“砍了你的手?这可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眼看要冲出门,却被元盛叫住:“爹,娘,你们有证据证明是杜青棠偷换了银票吗?”
自然没有。
“杜青棠为人谨慎狡猾,绝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和把柄,便是告到官府,县令大人也只会认为你们痴人说梦,无中生有,最后没能惩治杜青棠,说不定还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被关进大牢。”
元平吓得两股战战,面无人色,扶着墙才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那、那咋办?这可是我辛苦攒了十几年的私房钱!”
朱氏瞪他:“你个死货,老娘真想抽死你!你要是不藏着掖着,咱家早就搬到县城去了,到时候做点营生,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府城当富贵老爷夫人了!”
元平缩脖子,小声咕哝:“这年头哪个男人手里没点钱?”
朱氏恨得牙痒痒,踹他一脚,问元盛:“盛哥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元盛来回踱步,半晌后开口:“她不承认,咱们拿她没办法,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元平:“啥意思?”
元盛眯眼:“胡家不是在找人配阴婚?”
朱氏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胡家就住在这条胡同里,前阵子他家那又瘸又瞎的小儿子染病死了,胡老娘不忍他年过四十,到死都还是个光棍,咬牙拿出这些年的私房钱,说是要给死去的小儿子找个媳妇。
她还不要死人配阴婚,指明了要活着的。
可就算聘礼高达一百两,也没人把自家姑娘往火坑里推。
眼看过了头七,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胡老娘这些天急得到处乱窜,却仍是一无所获。
元盛表情阴冷,像是草丛里嘶嘶吐信子的毒蛇:“女债母偿,姑母八字极好,就让她嫁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