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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27

作者:栗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就是她?”


    “没错,她就是杜青棠。”


    “十二岁便可倒背四书五经,看来她很快就能跟我们成为同窗了。”


    “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故作玄虚,哗众取宠罢了。”


    杜青棠出现在启蒙班前面的长廊上,瞬间引来各班学生的注意。


    他们自以为小声地交谈,不时向她投来钦佩或不屑的目光。


    杜青棠曾三次登上金銮殿,多次与庆元帝促膝长谈,后来还因为女子身份暴露遭受千夫所指,那些文官的嘴皮子利索得很,骂人不带脏字,又怎会被这些好坏掺半的言论影响到。


    只见杜青棠面无表情,一口吞下半个包子。


    “这人好生粗鄙,简直有辱斯文!”


    傅文走在杜青棠身侧,感受着身后似要将她凿个洞的视线,不由得感慨:“这大概就是出名的烦恼吧。”


    一言一行都在大众的注视之下,动辄引发争议。


    杜青棠调侃:“傅同窗与我同进同出,怕是也要跟着出名了。”


    傅文连连摆手:“青棠你快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出名。”


    杜青棠沉默须臾:“抱歉,我似乎连累到你了。”


    傅文一怔,忙摇头:“青棠助我良多,我感激还来不及,何来连累一说?况且你从始至终未做错什么,昨日你若认输服软,谢光往后只会变本加厉地针对你。”


    傅文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杜青棠对她的好,她全都记在心里,来日定会报答。


    杜青棠眸中笑意涌动,她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就好。”


    傅文见她笑,也跟着笑。


    交谈间,谢光走进杜青棠面前,从书袋里掏出一块砚台:“喏,赔你的。”


    正欲扔下走人,杜青棠出言提醒:“谢同窗当心些,这砚台可经不起摔。”


    谢光喉头一哽,把砚台放到桌上:“你满意了?”


    “谢同窗言而有信,赔偿了砚台,杜某当然满意。”杜青棠表情真诚,“对了,那本《孟子》你可以慢慢抄,若是为了赶速度而导致错字漏字,谢同窗还要重抄一份,数日努力付之一炬,那就得不偿失了。”


    谢光:“......”


    他面沉如水,语气生硬:“我已经在抄了,过几日就给你。”


    其实不然。


    谢光原本打算将杜青棠的《孟子》留到最后,先抄写孙教谕的五遍四书五经,可谁让杜青棠太不要脸,看似体贴,实则催促他赶紧抄书,他只好更改计划,以免杜青棠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杜青棠见他颈侧暴起青筋,又添一把火:“多谢谢同窗,你真是个好人。”


    傅文:“......”


    谢光:“......”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好人”这个词,就好比吃了一颗表面完好,实际上已经腐烂的果子,吐不掉又咽不下,可把他恶心得不轻。


    谢光紧咬牙关,攥紧蠢蠢欲动的手指,不让自己一拳砸上去。


    只恨杜青棠此人阴险狡诈,昨日害他狠狠摔个跟头,在找到合适的机会之前,不宜再与其发生冲突。


    谢光愤而离去,傅文忍俊不禁:“谢同窗怕是气坏了。”


    从开课第一天到现在,谢光看似咄咄逼人,处处占上风,实则从未赢过,还丢尽了脸面。


    傅文算是看明白了,谢光这个人是典型的外强中干,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


    就像她以前的同窗,她越是忍气吞声,他们就越发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可在村塾先生面前,那些人比谁都要乖觉,说话轻声细语,唯恐声音大了惹来先生训斥。


    傅文想,如果她当初能像杜青棠这样,态度强硬一点,懂得变通一点,是不是就不用遭受那么长时间的欺凌和戏弄。


    “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杜青棠拿起砚台,仔细端详,“还是一块歙(she,四声)砚。”


    傅文道:“若不赔你一块好砚,又如何能堵住悠悠之口?”


    余光中,丁班的学生向她们这边翘首以望,显然是好奇谢光赔了杜青棠什么样儿的砚台。


    杜青棠不予理会,把砚台放进书袋,打算回去开砚之后再用。


    不多时,孙教谕来了。


    “昨日考校了诸位背诵和默写,总体还不错,今天继续上课。”孙教谕翻开书本,“上次我们讲到《中庸》的第十七章,今天讲第十八章。”


    “韩坚,你来读一下第十八章。”


    名为韩坚的学生起身,捧书朗读:“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


    杜青棠蹭傅文的砚台,一边认真听讲,一边在笔记本上做记录。


    笔记本是她自制的,五十张宣纸用针线缝在一起,翻页的时候小心一点,可以保存很久。


    孙教谕在上面讲课,过程中不乏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凡是杜青棠觉得有用的东西,一律记录下来,等一节课结束,竟记了满满一页。


    伴随着放课的锣声,孙教谕布置课业,以《中庸》第十八章中的某一句写一篇四书文。


    孙教谕离开之后,傅文身体倾斜过来,一脸好奇:“青棠,这是什么?”


    杜青棠放下毛笔,轻揉手腕,写得太快有些酸胀:“笔记本,用于课堂记录。”


    傅文双眼一亮:“我可以仿照它做一本吗?”


    杜青棠颔首:“当然可以。”


    傅文喜上眉梢:“多谢青棠,你真是个好人!”


    杜青棠:“......”


    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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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旋镖的滋味不太好受。


    -


    今天只有两节课,一节是孙教谕的国学课,另一节则是礼仪课。


    礼是君子六艺之一,涵盖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和嘉礼。


    启蒙班的学生目前只学习吉礼、凶礼和嘉礼,即祭祀、丧葬和日常生活中的礼仪。


    今天启蒙丁班要学的是嘉礼。


    负责教授这一门课程的刘教谕体型清瘦,面容和蔼可亲,课上全程以身示范,还随机挑选学生检查教学成果。


    一节课结束,所有人累得满头大汗,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


    小歇片刻后,杜青棠和傅文出发去饭堂,吃饱喝足后回寝舍午睡。


    清苑书院的学习强度高,必须保证充分的睡眠和精力,否则很容易事倍功半,止步不前。


    浅睡半个时辰,杜青棠准时醒来,发现傅文早就起来了。


    她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根绣花针,低头缝制笔记本。


    余光瞥见杜青棠从床帐里冒出个脑袋,傅文停下手中的事情,转头问道:“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自己醒来的。”杜青棠下床,“做得如何了?”


    傅文把笔记本给她看,已经快做好了:“青棠,我打算出去一趟,需要我帮你买什么东西吗?”


    杜青棠以指为梳,理顺长发:“宣纸快用完了,需要补齐。”


    傅文:“哪一档的宣纸?买几刀?”


    杜青棠:“我和你一起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营生。”


    她兜里有钱,但是来历不明,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找兼职迫在眉睫。


    不仅她,杜家的姑娘们也需要一份正经营生。


    女子嫁得再好,不如自个儿有钱。


    傅文迟疑一瞬:“不瞒你说,我在清苑书斋找到一份营生。”


    杜青棠挑眉,洗耳恭听。


    “书斋的东家名下有一间印刷坊,其中一些书需要插图,恰好我有几分绘画天赋,偶然得知这一消息,便尝试去争取,没想到竟入选了。”傅文从书箱中翻出一叠画纸,“如果你擅长绘画,我可以带你去见东家。”


    杜青棠接过画纸翻看,有梅兰竹菊四君子,有千篇一律的山水画,还有涉及才子佳人、男欢女爱之类的。


    “阿文画技精湛,杜某自愧不如。”


    傅文见杜青棠的视线停在那张男女痴缠的画上,有些脸热,声如蚊蝇:“我只是按照东家的要求作画,并非......并非......”


    “凭本事挣钱,没什么好羞耻的。”杜青棠归还画纸,向她作了一揖,“那就劳烦阿文将我引荐给那位东家了。”


    傅文笑吟吟:“青棠无需言谢,我乐意之至。”


    两人整理好衣物,这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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