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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作者:雨沉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是怎么了?”


    赵岐云见小姑子正步履匆匆地往回走,往日总是温柔带笑的脸此刻冷若冰霜,两眼微红,眼尾晕着浅浅红痕,似乎刚才哭过似得。


    难道是被人欺负了不成?


    趁母亲到处寒暄,下楼四处闲逛的赵岐云连忙迎了上去。


    徐若依抬头,看见兄嫂一脸关切地望着她,下意识举袖掩住了自己的脸,闷声道:


    “不过是江边风大,一不小心迷了眼睛,过一会便好了。”


    兄嫂这一年多难得有机会出门踏青,她不想提及这等烂污事惹她不快,替自己烦忧。


    “难得出来,我陪嫂子去江边走走,那边有些小摊,卖一些时兴吃食的。”徐若依放下帏帽,指着远处人潮熙攘的食摊处,轻声道,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


    “好啊,看上什么我给你买。”赵岐云笑道,难得出府,她倒是真有些想念府外的小吃。


    江边,此刻竞渡早已结束,游人却迟迟未散去。摊位前,有卖彩色丝线的,有卖香囊香包的,木推车上还有卖自己做的各色粽子和菖蒲酒的,以及一些瓷哨、陶哨、不倒翁和木偶之类,供幼童摆弄的玩具。


    “你先挑,我去那边看看。”见有一高鼻深目的胡人正在前面卖胡饼,油酥香扑面而来,赵岐云咽了咽口水,回头说道。


    徐若依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挑着给潜儿玩的小哨子。


    “徐娘子。”身后有人唤住了她。


    徐若依转头,果不其然见到了沈将军。


    见他着深紫常服,束墨玉冠,腰佩横刀,昂首阔步,面带笑意地穿行过人群,向她走来。


    徐若依注意到他的腰间今日并没有佩戴金鱼袋。


    “沈郎君好。”徐若依掀开帏帽,弯腰福了一福。


    虽只是一句寻常寒暄,沈戍却一下觉察出她话语中的低落。


    刚才发生了什么?


    沈戍不动神色的上前,语气不知不觉的柔和了下来,他看向摊铺:“徐娘子,这是在挑给家中稚子的玩具?”


    徐若依点了点头,闷闷应了一声。随后掏出了她阿兄誊抄的养花要点,交予了沈郎君手中。


    “沈将军,这是养金龙腾云菊的一些注意事项,也没什么特别的,只要保证它在通风透光,光照充足的环境下就行。”


    沈戍笑着接过,放进了胸口衣襟处,又煞有其事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夫子教导,晚生一定照办。”


    徐若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写的不过是一些极寻常的话了,倒引得沈将军行这么大的礼数,刚才胸中的憋闷此刻一扫而空。


    同样身为男子,沈将军可比卢三郎好的不止一星半点,不仅待人接物皆彬彬有礼,而且从不以身居高位目下无人,反倒是平易近人的有些过分,总让人忘了他的身份。


    沈戍见对面佳人此刻眉眼带笑,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扭头看向摊位,大手一挥道:“这些都一并包起来吧。”


    身后的随从立马上前付钱。


    徐若依愣了一下,连忙开口道:“沈将军,不必买这么多,潜儿还小,玩不了这些的。”


    沈戍负手笑道:“娘子无需客气,拢共加起来也不值几个钱,不必放在心上。”


    徐若依低头看了一下一扫而空的摊位,微微躬身时,帏帽被风吹开些许,左耳边的鎏金耳铛也随之晃悠了一下。


    沈戍顿了顿,用手虚指了一下,犹豫道:“徐娘子,你的耳铛...”


    徐若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却发现此刻自己的右耳上空空如也。


    右耳上的鎏金耳铛不见了。


    赵岐云买好了胡饼,转身往卖陶哨的摊位走,却看见自家女郎此刻脸色煞白,唇无血色,等看见了她,一脸无助地张望了过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立即晕过去一般。


    ...


    垂柳曳地,杨花漫天,江边下起了蒙蒙细雨。


    “沈将军,下雨了,还请用伞。”周顺慈打开车窗,掀开竹帘,递了一把伞出去,随车同行的沈戍道了一声谢,笑着接了过来。


    周顺慈回头,便看见面色苍白的女儿,还有坐在一旁一脸忧色的岐云。


    周顺慈用力握了握女儿冰冷的手,轻声安慰道:“许是今晨出去的匆忙,便只带了一只耳铛,十有八九落在了家里。”


    他们刚才派人去芙蓉阁细细寻过了,又去杏花林那边仔细搜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


    徐若依望向母亲,嘴唇嗫嚅了两下,并没有说话。


    “娘说的对,肯定是丢在了家里,这也是常有的事,我之前也时常只戴一只便出门了,等回了家,另一只好好的在妆台上摆着呢。”赵岐云努力宽慰道。


    徐若依喉头一哽,忍不住扑在自己母亲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将刚才杏花林外和卢三郎相遇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戍听见马车内传来了极细微的哭泣声,不由得扭头望向了竹帘。


    “这等没人伦的混账东西!败天理的畜生驴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行径,当真是让人不堪!亏的自己阿耶在朝中做礼部侍郎,倒教出这么个不仁不义的打脊贼徒出来!”赵岐云听完,脸色涨红,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周顺慈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只一遍遍地抚摸着女儿的发顶,察觉到女儿在怀里哭的厉害,又轻轻扶起,掏出巾帕温柔地拭去柔滑脸庞上的泪珠,柔声道:“刚已经留下人去搜寻了,未必就是被他拿去。”


    她深呼吸了一口,平缓下胸中怒气,继续说道:“就算被他拿走了,毕竟他阿耶在朝为官,料他也是个人前装作正人君子的小郎君,不会私下作出什么下作事来,若是真的找不到,让你阿爹亲自去一趟卢府,送些礼物拿回来就是了。”


    说完,周顺慈又心疼地擦了擦女儿的泪眼,此刻肿得都快和核桃仁般大了。


    “阿娘,你不怨我吗?”徐若依泪眼朦胧得望向自己母亲。


    周顺慈看着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女儿,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女儿的脸,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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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女郎无罪,怀璧其罪,我家女郎长的这般美丽,被人钦慕也是寻常事,你院中被花香所吸引来的,除了蜜蜂,不是还有令人讨厌的蚊蝇,难道我们还要怪鲜花自身太过馥郁了吗?”


    徐若依缓缓点了点头,慢慢停止了抽噎。


    赵岐云心疼地摸了摸小姑子的背,轻声道:“估计我们到了家,你阿兄也领完东西回来了,若是真的没寻到,到时候再支会他,自会有办法的。”


    等入了巷口,徐家人一行人下了马车,周顺慈对沈戍行礼道:“今日倒是多谢沈郎君护送了,不如一同进府吃盏茶?”


    沈戍笑道:“多谢夫人好意,我也是有事要回趟张老将军府上,顺路而已,我与子直一见如故,互为知己,夫人不必这般客气。”


    说罢,他又顿了顿,轻咳一声,张口问道:“刚才听见小娘子的哭声,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周顺慈抬眸,见马车上人高马大的男人面容刚毅,一脸正直,极为认真询问道,仿佛此刻只是关心好友家人的长辈一般,语气诚恳。


    她摇了摇头:“不过是女儿家丢了心爱的物件罢了,有些闹脾气,过一会就好了。”


    沈戍笑了笑,拱手告别。


    等他入了室内,踢扔了长靴,斜靠在榻上,一条长腿伸直而卧,一条长腿散漫不羁地曲立了起来,慢慢打开了怀中的信件,虽一路上下着小雨,因他颇为珍惜地将信件放在了胸口,所以半分雨都未淋到。


    等他满怀期待地打开了信件,入目是铁画银钩,入木三分的行书,再看到尾处的徐应安敬上时,沈戍刹时黑了脸。


    ...


    晚间,徐应安听见今日曲江畔杏花林边发生的事,他脸色瞬间铁青,握紧拳头,过了好半天才运过气来,往日一向平静自持的他狠狠骂了一句脏话。


    “去寻的人可有什么进展?”他抬眸望向自己妻子,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杯热茶。


    赵岐云面露忧色:“等回了府上,母亲又打发了一些人去寻,除了芙蓉阁和杏花林外,沿着曲江沿岸都寻了一番,还是没有找到。”


    徐应安仰头喝了茶,只觉得热茶难消胸中怒气,他看向一脸忧虑的妻子,出言安慰道:“今日前去观赏竞渡的人多,许是有人贪财,捡回去卖钱了也不一定。”


    赵岐云叹了一口道:“但愿如此吧,若是被那没天良的卢三郎捡去,此人话里话外都极为阴毒,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你晚间见若依面上如何?可还在哭吗?”徐应安问道。


    “没有。”赵岐云摇了摇头,小姑子在马车上哭过一场后,倒面色平静了下来,反过来劝慰起他们了,让他们不必替她担心。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亮,卢三郎便登门拜访了。


    “今日特来问卜,贸然前来,还望宽宥。”


    他身着麻衣白袍,头戴乌纱幞头,腰间系碧鞓腰带,俨然一副饱读诗书的书生模样,不顾对面脸色铁青的徐家人,彬彬有礼地行了一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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