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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作者:雨沉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黄罗银泥裙丰润飘逸,单丝红地银泥帔长坠于地,铜镜前的女郎抬起手臂斜插珠钗,长袖滑落,露出一截圆润饱满的藕臂,五色丝缠绕蜿蜒向上,雪白嫩肉微微凸出,被勒出浅浅红痕。


    梅清一时贪看住了,贴花钿的呵胶粘连在了手上也未曾发觉。


    “怎么了?”徐若依见她迟迟未动,回头笑问道。


    柳眉微弯,星眸潋滟,美人如画。


    梅清回神,转身又洗了手回来,重新取了呵胶给娘子贴了花钿。


    “娘子可要贴额黄?”梅清试探的问道,如今京中女子极易时兴此妆。


    徐若依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从妆台中取了阿兄送她的那对鎏金耳铛戴上。


    珠履掩盖在黄泥裙下,走动时,若隐若现。


    “好俊的小娘子,今日可要随小爷一同游玩?”赵岐云笑着迎了上了,今日她换了一身极利落的胡装,头发高高竖起,洒金扇一摇,倒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味道。


    徐若依抿嘴笑道:“这个打扮,倒和阿兄不做夫妻做兄弟了。”


    赵岐云笑着挽过她的胳膊,今日她也极为高兴,这还是怀了潜儿以后第一次出门,她特意挑了未出阁前最喜欢的一套胡装,还好还能穿得上。


    “母亲在等着我们用膳呢。”


    “那快些走,别让阿娘等急了。”


    一进了正堂,周顺慈见女儿今日这般打扮,美的像朵娇滴滴的花朵似得,满意地点了点头:“快些过来用饭了。”


    端午的朝食自然有所不同,粽子自不必说,还有槐叶冷淘和几碟时兴蔬菜,这也又叫“尝新”,端午这天尝新,一年都可远离邪祟。


    因都是女眷,朝食便没有让人摆上菖蒲酒。


    徐若依掰了一个粽子,先递给阿娘,自己又剥了一个,咬了下去,香甜软腻的糯米在齿间微微化开,舌尖尝到了甘甜滋味。


    她忍不住连吃了三个。


    “好了,吃多了积食,我们也快出发吧,一会路上只怕会堵车。”周顺慈看了一眼天色,轻声说道。


    “阿爹和阿兄呢?”徐若依好奇问道。


    “宫中有赏赐下来,他们便亲自去取了,今日估计是要留宴。”赵岐云擦了擦手,继续说道:“我阿耶一向喜静不喜闹,更不必叫他了。”


    徐家一行女眷用完饭后便出了门。


    等到了曲江边,果然热闹非凡,竞渡尚未开始,两边就已经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周顺慈掀开帘子看了看,咋舌道:“还好提前定了芙蓉阁的位置。”


    徐若依也偷偷掀开竹帘张望,远远的只能看见江边有些许龙舟停泊,各色彩旗迎风招展。


    等终于挪到了芙蓉阁,上楼进了定好的房间,这才来得及松了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汗。


    周顺慈上来时,看见了几家相熟的夫人,都是与徐父同在朝中做官的,还未来得及坐下歇息,便拉着女儿儿媳一同前去打招呼了。


    “小娘子倒是出落的越发标致了,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对面的贵妇言笑晏晏道。


    徐若依只是红着脸面带微笑回应。未出嫁的小娘子少言语些,并不会被说,反而会被赞端方持重,是未来做当家主母的样儿。


    其实她只是嘴笨不会接话而已。


    贵妇客气完后,又拉着赵岐云的手,“云娘今日这身打扮,倒是别致。”


    赵岐云笑着接受完长辈的夸赞,又大赞贵妇今日的装束,夸的她眉开眼笑,捂着帕子笑得合不拢嘴。


    贵妇转头对周顺慈点头道:“应安倒给你娶了个好儿媳回来。”


    周顺慈笑着点点头,她自然早就知道了。


    等一番寒暄后,徐家人回了包房,竞渡也快开始了。


    “曲江的龙舟虽然声势浩大,但也是远远及不上我们荆楚之地的竞渡。”荆南节度使颇有些自傲,随后又眉飞色舞地对着周遭官员讲起了自己家乡的端午风俗。


    沈戍眯了眯眼,今日天气晴朗,江面波光粼粼,远处临江而建的酒楼窗边,早已挤满了前来观赛的女眷,鬓发间的云钗在阳光下如同霜刀一般闪耀。


    隔着万顷碧波,隔着阜盛人烟,他一眼就望见了对面江边酒楼上的徐娘子 。


    此刻她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窗边,把弄着帔巾,雪白的藕臂露出了一小节,两臂交迭,搭在木窗边,白的发光,她捂住口鼻,慢慢打了个哈欠。


    是觉得有些无聊吗?


    额头似乎贴了什么东西,好像是叫作花钿之类的饰品,京中女子颇为盛行,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打扮,更趁得她眉眼如画。


    “要开始了。”赵阳冰在主君耳边说道,北地并不流行赛龙舟,他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因此今日倒颇有些兴奋。


    沈戍回神,望向江面。


    在震天撼地的鼓声中,竞渡开始了。


    红旗开处,十几艘龙舟如剑破竹般冲了出去,似灵蛇般灵活游动在江面上,两岸喊声如潮,船上号子声响整齐划一,口号声几欲被两岸的欢呼声,四处的鼓声所淹灭。


    “咚”一声,听见声响,众人皆伸脖子张望,原来是有两艘船的船头撞到一处了。


    “扑通扑通”舟夫一个个如同鸭子跳水一般,排着队被撞进了江里,在水里扑腾了好些下,只得一个个再排着队爬进舟里。


    江边众人皆笑作了一团,声浪一浪盖过一浪,此刻已经没有人关注比赛的输赢了。


    芙蓉阁上也是传来了一阵笑闹声。


    徐若依回头向阿娘请示道:“我想下楼沿着河岸走走。”她也有一个月未出府看看风景了。


    周顺慈点头同意后,让她带上春桃和几名仆从护身,又嘱咐她戴好帏帽。


    徐若依刚一下楼,便看见岸边人头窜动,都聚在一处,她想了想,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前面她记得有一处杏花林,风景极佳,也不知道进了五月,花还开着没有。


    她又摸了摸胸口处阿兄替她眷抄的信件,四处张望了一下,今日河岸边人这么多,哪里就能碰上沈将军了,许是北人并不清楚每逢端午时曲江边的盛况吧。


    她还是等回去后,托人送至沈将军府上好了。


    刚没走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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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充满惊喜的声音,叫住了她。


    “徐娘子,真是好久不见。”


    徐若依愣住,她此刻万分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兴起下楼散心的决定,她僵硬地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卢三郎面带红光的上前一步,自从兴福寺一别,他便好久都没遇上徐娘子了,今日他特意早早到来,避开家人,连竞渡都一眼没看,只顾着找徐娘子了。


    他今日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的一番心意。


    徐若依福了一福道:“见过卢郎君。”


    卢三郎忍不住咧开了嘴:“今日怎的只有徐娘子一人来看龙舟,伯母未曾一同前来吗?”


    徐若依不想和他多说自己的家人,只应付道:“他们还在楼上。”


    卢三郎心不在焉的听着,等他瞥见徐娘子皓腕间缠绕的五色丝,心潮澎湃,他从怀中掏出自己几日编好的绳结递了过去,低声道:


    “这是我前几日为你编好的长命缕,希望徐娘子此生安康,长命百岁。”


    这是做什么?徐若依心下一跳,想也不想的张口拒绝道:“我已有了,卢郎君自己留着用吧。”


    卢三郎的声音更低了:“徐娘子,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自从我与你第一次在曲江相逢,那时我就已经心……”


    “卢郎君慎言!”徐若依冷声道,他这般行径,岂不是要与她私相授受,传出去以后,受人戳脊梁骨的也只会是她徐家女眷。


    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段风流韵事罢了。


    “不!我今日就要让你知晓!我对徐娘子的心意已非一日两日了!”他望着帷幔下影影绰绰的身影,心潮澎湃,又上前一步道。


    徐若依不想再听了,拉着春桃转身就要离去。


    卢三郎见佳人就要远去,自己的心意尚未传达,更何况他今日还准备了一首情诗,还没来得及念呢,情急之下,他上前一步,拽住了徐娘子的衣袖。


    “啪!”徐若依猛的甩开,她忍了忍,还是没有反手打到他的脸上。


    春桃见此情状,连忙上前一步,护在自家娘子面前。


    徐若依素手掀开帷幔,脸色冰冷,往日柔和带笑的双眸此刻仿佛带着寒冰一般,逼视着对面的男子:“卢三郎这是做什么?”


    卢三郎见在徐娘子居然在仆从面前让他这般没脸,心下也是怒火中烧,可当他看见对面美人冷冰冰的俏脸,勉强按下胸中怒火:“徐娘子,为何不听我把话说完?无端生气打人做什么?”


    徐若依冷声道:“许是我之前过于客气了,才让卢三郎有所误会,我对卢三郎并无半分男女私情,您的话也不必再说下去了,还是请回吧。”


    不过一介盛京末官人家的女子也敢拂他当朝礼部侍郎家嫡子的心意?他看得上是她的此生的莫大荣幸,区区女郎还敢在奴才面前给他甩脸?


    原本在胸中百转千回的情话顷刻间被怒火焚烧殆尽,此刻只余羞愤,卢三郎盯着对面的徐娘子,一字一句道:“徐娘子,日后莫要后悔今日这般行径。”


    他爹教过他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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