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首席大臣一拍自己面前的桌子,对卢森说,“大人,您听见她刚才说什么了吗?”
卢森看都没看他:“她说如果她是邪恶的,我们早该死了。”
“首席大人,”莱克西走上前,手中魔杖自然下垂,并没有要抬起来的征兆,“既然都求我给你们办事了,那就没必要还犹犹豫豫的了吧?”
“你就不怕——”
“不怕。”莱克西又上前一步,“把我关回去当然可以,就是到时候看你们灭不灭国了,反正凭我自己肯定能保证我活下来。”
首席大臣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白,被莱克西噎得说不出话。
莱克西知道,她也是在赌——凭她的魔法实力,根本不可能在残酷的战争打到中心城的时候活下来。她就是在赌,赌他们两个人之间谁先害怕。
结果是,她赌对了。
首席大臣后背紧紧贴着椅背,不再说话。
艾罗和伊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在旁边的座位,两位没有穿深色衣服在这一堆人里特别显眼。
卢森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就按照斯杜普斯说的做,任何人有异议就去河里找鳄鱼问它的意见。”
在场的人皆是抖了一抖,塔楼旁边就是卢森居住的城堡,城堡的护城河里养了鳄鱼。
这位氏族长有多么杀伐果断,大家这么多年有目共睹,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莱克西继续指着地图:“下面我们可以在波利和他们交一次锋,这样就会有两个结果,第一个结果,他们输了,走了;第二个结果,我们输了,继续后撤到重要关卡鲁伯特。”
“为了防止第二个结果出现,”莱克西转向卢森,“我想申请亲自上前线。”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倒抽一口凉气。
前线有多么凶险她不是不知道,而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已知她会在紧张的情况下施展出魔法,那么以此类推,只有在最紧张的环境下她才能施展出最强大的魔法。
如果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她就需要强大的魔法,强大的魔法同样可以帮助她获释。
顺便可以借助一些吸血鬼的行为来完善她的手册。
卢森沉默了一会,整个大殿都跟着他沉默了一会。
莱克西的视线扫过黑压压的人群,眼神对上艾罗的,对方的眼睛里满是意外。
不过莱克西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的眼里现在只有获释和手册,如果还要加上一点就是强大。他们沉默了,就代表他们在思考,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这种思考只是耗费一段时间,莱克西非常确信他们最后会同意的,任何人都休想扰乱她达到目标的节奏。
身上穿着这件裙子被门缝里吹进来的风卷得微微浮动,穿着衣服的感觉很早就不再存在于她身上,好像一个人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忘记身上的一切。
莱克西,你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就修理你!艾伦经常这么对她说,当时她也是这种感觉,不过那时候她的注意力放在逃跑上。
她本来可以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但是很遗憾,苏珊·斯杜普斯带着孩子一起进棺材了,从此以后莱克西就成为了苏珊的替代品。说替代品可能有些欠考虑,但确实她继承了苏珊所有的家务。
如果她在早餐把牛奶多倒了一点,或者艾伦回家的时候饭菜是冷的,再比如脏衣服没有在两天之内处理掉,她就会被艾伦以家法处置,大多数时候就是擀面杖和巴掌,有时是筷子——艾伦有一段时间热衷中餐,不过当热情退去的时候,筷子就变成了他敲她的头的工具。
“很好。”卢森的一句话叫醒了她,“你明天就出发。”
莱克西正要点头,就听见身后还有一个声音紧随其后:“大人,我申请陪同。”
艾罗还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脸上的表情稀少,如果不是对这个声音比较熟悉,莱克西还真不敢咬定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理由?”
“斯杜普斯现在比较虚弱。”艾罗简单陈述,“我们需要保证她不在前线死亡。”
卢森垂着的眼睛从桌上的纸张上移开:“我们有优秀的骑士,他们会保护好斯杜普斯。”
“我不敢担保,大人。”艾罗面不改色,“因为传言。”
莱克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又是传言。
诺曼传言最重的时候是一位年轻人闯入了一所小学,对所有学生进行无差别攻击,最后导致一名学生和两名老师死亡,多名师生受伤。当时大家都害怕极了,生怕再来一个那样的人闯进自己家,艾伦为此还买了一把锁——正常情况下他们家都不锁门。
“这是一把完美的锁。”艾伦拍了拍垂下来的大锁,“能有效防止小偷和强盗的锁不多了。”
莱克西觉得小偷和强盗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她没有说。
可惜的是,就在艾伦买完这把锁的第二周,他们家就被偷了,艾伦为此干了十八罐啤酒,倒在自己的床上。
“莱克西……去给我切个桃!”莱克西清晰地记得她听见了这句话,然后艾伦就来了她的卧室。
她先是挨了一巴掌,然后是被当成鞭子使的数据线,还有牙线的尖头。艾伦不知道从哪找到这种工具的,可能是在他看来,惩罚的目的是羞辱,让这个女人记住他的威严。
那时候她还没戒烟,挨完这顿打她一个人跑到户外去抽了一根。
莱克西清晰地记得这顿打,因为她是从这里开始彻底痛恨亲子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叫家|暴的暴力的。
如果一个丈夫打了自己妻子,可能他会遭到惩罚。可如果一个父亲打了自己的女儿,他甚至可能会被说成是一个懂教育的好爸爸。
多荒谬。
同样都是暴力,孩子连基本的尊严都没有。
传言对于一个人来讲,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暴力。
“大人,”在和周围几个大臣说完之后,首席大臣发话了,“我们觉得不应该让斯杜普斯这样一个人类去前线。”他顿了一下,“她会不会帮助另一边我们都不知道。”
卢森刚要说话,就被莱克西打断了:“抱歉。”她说,“但传言不是你们以最大恶意揣测我的理由。”
“大人——”
莱克西直接打断:“我不认为我做的事情是对伏沙氏族不好的,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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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氏族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
“你——”
“你行你来。”莱克西后退一步,“你来给大家讲讲你的想法,就知道反驳我有什么意思。”
在大学里,她在领导小组作业的时候面对这种组员,从来都是这种话术。
她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对他们任何人的恐惧,她的恐惧都是对于即将要上前线,她此时明明不应该怕这个,这个应该留到明天再怕……
看着她的神情,首席大臣好像被噎住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我认为应该直接在赛特进行反击……”
“罗根,你现在需要的是闭嘴。”卢森幽幽地说,语气不容反驳。
首席大臣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位族长可以说是非常没有礼貌的那一个类型,相比起他的哥哥,他简直是粗鲁至极,如果是西蒙在这里,他们应该还有的谈,但现在坐在族长位子上的是卢森。
这个氏族长根本就不会听任何人的建议,这么说有些绝对,但他确实只听自己想听的,意外地把氏族治理得很好——只是意外。
老实来讲,西蒙被放逐这件事,有卢森的一份责任在。
如果不是卢森被要挟,西蒙就会留下来,成为下一任族长。
可惜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们将会非常开心你能回来。”首席大臣曾经拜托人给西蒙写信的时候说,让那人用英语把文字写在纸上,“我们受到你弟弟的压迫已经很久了。”
西蒙的回信也在三个月之后到达了他的手里,是一只蝎子送来的。
在信里,西蒙大致陈述了自己在布莱因德——一个小镇——的一些事情,比如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随从,他们一起开了一家书店,他过得很好,并且不打算回来。
整个氏族的人都知道,一旦被吸血鬼氏族放逐,姓氏就将不复存在,为了方便辨识谁是被放逐的,他们会把他的姓变成“德古拉”。
继承人已经不再是西蒙·伏沙,而是西蒙·德古拉。
首席大臣叹了口气:“如果您一定要。”他说。
“莱克西·斯杜普斯,”卢森的声音在整个安静的大殿里回响,“明天你将启程前往赛特镇,帮助疏散人民。”他看向艾罗的位置,“莫尔顿副首席陪同。”
卢森最后会答应艾罗的陪同,是莱克西没有想到的,她以为艾罗被拒绝定了。
“散会。”卢森最后宣布。
往外走的时候,莱克西被伊安追了上来。
“莱克西小姐,”他那种担心的神情再次破土而出,“你疯了!”
“她没疯。”艾罗跟在后面平静地说,“这是正确的选择,就算她自己没提出来,我也会为她争取。”
“莱克西小姐才不需要你替她争取,艾罗。”伊安说。
莱克西无法更加赞成。她从来都不是需要依靠别人来争取机会的人,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那么,”伊安快走了两步,到了他们两个的前面,“今晚玫瑰园里,我会给莱克西小姐办一场送行舞会,咱们不见不散。”他朝莱克西眨了眨眼睛,“如果你记得为我预留一支舞,我将会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