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z市以后,迟意没有休息几天就继续上班。
何云煦任职的学校生源优秀,讲究素质教育,假期长,福利好。他一门心思全扑在新家的装修上,硬装已经完成,家具也渐渐地填充齐全。
一个温馨的家已经初具轮廓,用不了几个月,他们就能搬进去。
不过从城隍庙回来以后,他心里多少有了点不安,特地找风水先生看了房子的布局,确认无误后才确定摆设。
又找了其他的算命先生帮迟意看,各有不同的说法,也不知道该听谁,让他很郁闷。
相较之下,迟意似乎表现得太过平和,仿佛她并不是当事人。每天照常吃吃睡睡然后上班,家与公司两点一线,雷打不动。
然而实际上,迟意没有和何云煦讲,返回工作没多久,她便被调职,调到了总经理助理这个岗位。
她接手了上一位助理的工作,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适应新的工作角色、新的工作内容,以及新的人际关系,还有周遭种种变化。
这种岗位很适合做晋升的跳板,一堆人虎视眈眈、趋之若鹜。
以前迟意也一直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想法,然而对现在的她而言,这并不是个好的时机,她目前已无心在事业上谋求进一步发展,而调任的初衷也与她当时以为的背道而驰,可以说让她措手不及。
她现在忙得顾不着家,一回家倒床便睡,连饭都吃不好。
何云煦很担心她,她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些,人也变得精神萎靡,面容总是苍白的,带着沉思的神色,哪怕在家里,哪怕近在咫尺,两人也说不上几句话。
他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
月的光华透过薄云的夜晚。
何云煦帮迟意涂妊娠油,四个月的孕肚弧度微小,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来,他有时候甚至会去怀疑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宝宝了。
只是她精力下降、日渐嗜睡,似乎都在证明,宝宝还在好好长大。
他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撑着手肘,靠在她旁边和她说话,柔声下气。
“最近工作很忙吗?”
迟意眯着眼睛,身体极为疲惫,但是精神如一根紧绷的琴弦,能听见意识外的声音。
她微张唇回应:“嗯。”
何云煦伸手摸着她身上的骨头,过年涨的一点肉又见轻减。
他半开玩笑道:“公司是救过你命吗,这么拼命?”
迟意扭过头,不满地轻哼一声。
何云煦说:“周三请个假休息休息吧,我们又不是缺钱,你累病了就不好了。”
迟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好。”
何云煦接着说:“我那天课少,正好带你出去转转,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买东西吗?虽然你好像不太喜欢,但是我喜欢,我们可以去买小满的小衣服、洗澡玩具,还有婴儿车。再给你□□天的裙子,你衣柜里那些黑色白色的衣服太沉闷了,休息日不要再那么穿……”
迟意安安静静地听他说话,她不爱说话,他就好像连她那份一起说了,有说不完的话。
他声音磁性,语调带着暖融融的温度,很低很轻地在她耳边环绕,诱得她的耳廓痒痒的。
迟意又觉得好听,又觉得耳朵痒,一时不知道要不要阻止他说话,等反应过来,动作比意识更快一步,伸出掌心捂住他一直说个不停的嘴巴。
何云煦长长的睫毛不解地眨了眨,然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俯下身,隔着手掌亲吻她的嘴唇,伸出舌尖舔舐起她的掌心。
迟意飞速地收回自己的手,羞恼地望着他:“别闹。”
手掌抚摸过她的耻.骨,他低声问:“做不做?”
这句话最近迟意耳朵都要听出茧子,她摇摇头,用力地把半边被子从他身下扯出来,盖到身上道:“不想,你想就去看视频。”
何云煦知道她不喜欢小视频,冤枉地叹气,“我都没在看了,再说,那能一样吗?笨小壹,你真是什么都不明白。我不闹你了,你睡吧。”
他乖乖在她身侧躺下,没过一会儿,又使劲往她怀里钻。
那股熟悉温和的气息直往迟意的神经里钻,她眉头微微一松,伸手,摸着他后脑的软发睡觉。
***
十九中,教师办公室。
几个没有课的老师聚在一起闲聊。
最近学校又在招聘新老师,大量名校的学生前来应聘,简历都非常不错,他们便感慨现在年轻人找工作真不容易,语气真情实意,但是神情都格外松弛。
十九中没有坐班的规定,何云煦上完了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便拎好包,和办公室前辈道别。
“小何去接对象?”
“自从有了对象就是不一样,刚来那会儿没见这么早回去过。”
“这一看就没孩子呢,等有了孩子就不想着回去喽。”
何云煦好脾气地一个个回应过去,温声细语地对最后一个中年男老师道:“有了孩子也一样,总不能当了甩手掌柜还让孩子叫爸爸,这样没有责任心,不好。”
他怼得绵里藏针,周围的一些早看不惯人的老师捂着嘴偷偷地笑。
开车去迟意的公司要四十分钟,何云煦找了一个地方把车停好,然后望了望窗外,没到她下班的时间,公司门口的人倒是并不多。
楼下有一家新开的咖啡厅,他停好车就进去等。
点好餐品,他温和地向店员道了谢,端着自己饮料和甜品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顺便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迟意。
【何云煦:照片.jpg】
【何云煦:我已经在等你啦】
等了一会儿,手机没有任何回应。他知道迟意可能在忙,于是关上手机,专心享受自己的甜品。
门被叮铃地推开,进来了三个打扮光鲜亮丽的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坐在了他后面的卡座。
几个人的声音自以为压得很低,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何云煦听力又好,很悠闲地享受下午茶,顺便蹭听迟意公司的免费八卦。
“……小林,你知道的吧,今年的职位变化到底怎么回事,变动也太大了吧?”
“谁知道啊,听说肖燃差点被气死了,原本按照资历应该轮到他,结果还是比不过关系户。”
“听说对方背景大着呢,还跟卢文景是校友,这次卢升了正职,索性也不装了,赶紧把人提拔上来。”
“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点什么吧!”
“那肯定啊,整个公司都知道,反正肯定不清白,开个后门都不算什么。他们最近还时不时待在一个办公室,那么久,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三人越聊越起劲,何云煦听得也津津有味,后来逐渐意识到原来主人公是女性,他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又想到假如迟意升职肯定会和他讲,于是很快又轻松地吃起瓜,打算以后有空再问问迟意,这是何许人也。
几个女孩拿完咖啡就离开了。
何云煦支着脸,单手不断刷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满心期待地等待着迟意的回音。
*
另一边,卫生间内空无一人,浮动着消毒液的刺鼻气味。
迟意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吐了吐气。
镜子里的人皮肤苍白细腻,鼻尖稍带点红,五官精致优越,只是下巴瘦得尖尖的,看起来有几分羸弱。但是气质却是尖锐的、锋利的,闪烁着冷兵器的光,像是甜蜜的玫瑰长有带刺的荆棘,是很容易激发男人征服欲的长相。
从卫生间出来,迟意待人的神情越发疏淡,看了一眼手机,何云煦在二十分钟前发了消息,她简单地回了消息,告诉他自己马上过去。
到达咖啡厅,她推开门进去,门发出“叮铃”一声响,何云煦正巧在收银台取咖啡,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回头,正对上迟意的眼睛,弯唇笑了笑。
走过去,他把温热的纸杯放到她手心:“烤奶,甜的,我刚刚喝了一杯,很好喝。”
他手里还拎着一份打包好的甜品,他自己尝过不错的,也想让迟意尝尝。
迟意捧着杯子尝了一口,醇厚的香甜融化开舌尖积攒的苦涩,像盐融化雪。
“甜的东西会让人变开心的。”何云煦牵着她的手说。
“嗯。”这点迟意同意。
何云煦牵着她走到他惯常等她的位置,伸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让她上去,自己才绕到驾驶座。
车辆引擎发动。
路上,迟意安静地喝饮料。
何云煦随口扯话题:“今天在网上看到现在职场生存环境很糟糕呢。我在学校里感觉还行,你的公司怎么样?”
迟意心不在焉地回答:“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过我还能应付得来。”
何云煦想起今天听说的事,语重心长道:“遇到事情一定要和我讲,不要逞强。”
迟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比你大两岁。”
言下之意,她比他能行,不需要他管。
何云煦装委屈:“好过分,明明我在关心你。再说,两岁差别很大吗?细算起来,我只比你小一年零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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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意无奈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工作上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
何云煦不赞同:“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办法。”
他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什么是一家之计,于是费了一番口舌跟他讲夫妻同心的重要性,迟意“嗯嗯啊啊”地回应着,就差伸手捂住耳朵来敷衍他。
何云煦难得文艺忧郁了一回,“你不懂我的心。”
迟意宽慰:“我懂,我懂。”
……
车缓缓地停在了公寓的地下车库。
回到家里,迟意顺势将皮鞋踢到门边,好像它会自动摆好一样,何云煦弯腰把她的鞋子摆好,然后才换自己的鞋。
这种事情,以前他自己都不乐意做,但是现在却甘之如饴。再说,她现在弯腰不像以前方便,更是他应该的。
何云煦感动了自己,在心底悄悄给自己颁了一个“十佳好丈夫”奖杯。
迟意不知道他给自己加了那么多戏,倚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他买来成箱成柜的早教书。
时间还早,何云煦不急着做饭,而是坐在她旁边找她亲昵。
迟意翻了几页书,读着里面似是而非的内容,眼底渐渐浮现不耐。她比较喜欢看信息密集一点的书,这样可以省下翻书的力气。
“买这么多书,你能看的过来吗?”
何云煦道:“我当然……看不完,但是——”他信誓旦旦提议:“我看一半,你看一半,这样就能面面俱到,书也不算白买!”
迟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说‘夫妻同心’的意思?”
何云煦忍不住躺下大笑了两声,然后又强摆起严肃的脸:“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心痒难耐,搂住她的肩膀,低下头想亲她。
迟意手掌搭在肚子上,微微仰头别开脸,鼻尖猝不及防撞到了一块。
她摸了下鼻子,说:“大白天,亲什么?”
虽然她不排斥他的亲近,但是太亲密总会让她心底沉沉的,压着莫名的情绪。
何云煦低声道:“我想亲亲你,这还需要理由?给我亲一下,亲完我去做饭。”
迟意在他的纠缠下败阵,她伸手扯紧他的领口,抬眼注视他,淡声说:“就一下。”
何云煦欣然地笑,低下头索吻。
舌尖舔过她的唇缝,滑进去,缠住她的舌尖绞.紧,鼻尖蹭着她的脸颊肉。他吻得很深很用力,迟意渐渐招架不住,整个人软绵无力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攥紧他单薄的外衣,不自觉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何云煦掐着她的下巴亲,身体渐渐绷紧,他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带到自己身下。衣料已经被撑得紧绷到极致,沉甸甸一团,摸起来又烫又硬。
迟意额头上冒了一些汗,手指微颤,想缩回去,却无法撼动他的力气。
有点后悔轻易答应他,她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明明应该知道他贪得无厌的本性。
周遭的空气灼热稀薄,他强硬地握住她的手,动作近乎急躁地寻求舒缓的办法。她看了他亮得惊人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像是某种野兽,欲望像火焰一样跳动、燃烧,仿佛被凶悍的捕食者盯上。
迟意被他亲急了,用力咬了他一下。
何云煦猛的清醒,怔然地分开。
被她咬到的唇角倏然滚出一滴血珠,他似乎尝到了血腥味,伸出手指抹了一把,嘴唇染血更加殷红。
气氛如沸水冷却,迟意有些歉意,她开口解释:“我疼……”
何云煦缓下神情,柔声问:“哪里疼?”
迟意一伸腿。
他说:“我压疼了?对不起,刚才我有点上头。”
她最近太忙,他们好久没这么亲密过,他怕以后也没多少机会,所以心急。
她摇头:“你嘴唇……还好吗?”
迟意下意识舔了一下的自己的尖牙,没想到这么锋利。
何云煦没在意唇上的小伤,在她身旁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裤子脱了,我看看有没有被压坏。”
迟意如一只警惕的猫看着他。
何云煦无奈:“相信我。”
“只是有一点点疼,没必要太在意。”
他温和地看着她:“小壹,快点。”
迟意不再执著,褪去长裤,露出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只是美中不足,左膝盖瓷白的皮肤上,缀着一大片乌紫的淤青。
她一愣,下意识地想把裤子重新套上。
何云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语气微沉:“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