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反应?
要说什么话?
自己明明在飞速思考,脑袋里的念头转着转着竟结成一团,毛线般杂乱不堪,连解开都万分艰难。
偏偏与她相拥的男人仍毫无所觉,在快雨想要使劲推开他时,反而顺着她的力道退开些许,然后愈发主动倚靠过来。
两人紧紧贴近,对方的气息似乎特意因此放得轻而缓,可喷洒在颈项间的那股温热始终挥之不去。
其中暗含的隐秘战栗,使得正被围困在羞恼中的快雨无暇顾及。
于是,指节顿松,花枝坠地。
窸窣的声响惊起短促提醒,快雨终于借此找到一个来之不易的借口,憋出干巴巴的一句:“花,掉了!”
“嗯。”五十弦闷闷应了声,却没有要立即松手的意思。
“……”真拿她当抱枕了吗?
快雨索性强硬一点儿,挣扎着后倾,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迫使五十弦和自己面对面,“我说,你啊……啊……”
现在,看到他的表情,反而如鲠在喉——
手心底下,一片滚烫。
连同五十弦的耳尖,红得滴血。
头转不动,他的目光便不得已和快雨对视一会儿,倏尔,又忽闪着移开,鬼鬼祟祟,一副做了什么坏事的心虚表情。
“你……没喝醉?”快雨试探发问。
他绷着笔直的唇线,缄默无言。又歪歪头,不知是有意无意,使得软和的脸颊肉更加深陷手心。
他蹭了蹭。
像是一套小动物用以显示自己无辜无害的刻意讨好。
快雨却明白,这便是默认了。
“……”气不打一处来,她手劲加重许多,咬牙切齿笑嘻嘻,“骗我,是吧?”
“这个嘛,是想着逗逗你来着。”五十弦被掐着脸,左眼不由紧闭,他说话含混,断断续续讨饶,“那什么,我错了……”
快雨懒得理会。
疼痛继续拉扯两边面颊,泪水情不自禁浮现,在五十弦的眼眶里打转,覆上一层朦胧薄雾。
……相比从前受过的劫难来说,其实这点儿小打小闹完全造不成什么足以令他哭泣的重伤。
只是,心痒难耐而已。
疼痛仿佛散发着某种特殊的药力,加剧心跳,炙烤血液。
他想遵从本能碰触,循着她身上丝丝缕缕游离的香气再次凑拢。
五十弦竭尽全力仰起下颌。
她在操纵,她在惩罚?
……不。
她在抚摸,她在奖赏。
然而,颤巍巍的唇瓣被快雨手疾眼快地拦截。
她还以为五十弦忍不住想要痛呼出声,再从自己手底下挣脱,所以语气不由缓和许多:“现在知道疼了?”
五十弦轻喘着气,说不出话。
柔软的指腹早堵住了全部回答。
疼痛的余韵尚还四处奔走,他被迫留下红痕,相比之下,皮肤上正当燃烧的艳色似乎也逊及三分。
少女的眸光垂落下来,清冽得如同即将从天而降的甘霖。
而他则是徒穿大漠之人,喉咙干涸之际,为无法食髓知味而心焦不已。
心焦如焚。
他出神地凝视那双眼睛,暗自咬了下舌尖,竟升腾起两分诡异的渴求与向往。
直到快雨拍拍肩膀:“放我下来!你不累吗?”
五十弦这才悚然一惊,他微垂睫羽,慌乱地压下翻滚的情绪:“好。”
脚底落在实处,快雨安心不少。
她俯身把花枝捡起,拍拍裙摆,漫不经心拨弄沾染尘屑的花瓣:“你怎么来这里的?”
五十弦想了想,如此认真玩笑道:“当然是走来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快雨瞪他,“……我方才好像听你说,是孟公子请你来的?”
五十弦点头承认:“对啊。”
快雨一扬眉梢。
居然还真是……他跟孟晚钟有这么熟?
五十弦大概看出了快雨的疑惑:“他付我报酬,来帮一点忙,演一场戏。”
*
“……什么啊。”
女子压低音量,声线略沉,似在竭力平息怒火,“你倒是自觉,下次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这么自觉?”
“那我走?”男子无奈,更多的却是浑不在意,“不过走之前,让我把饭吃完如何?”
“……”
行至一假山处,快雨无意间听到这场交谈,遂止住脚步,试探呼唤:“孟小姐?”
闻言,两人的争执一瞬止息。
见没动静了,快雨忙接着补充道:“是我,快雨。除我以外,旁边没别的人。”
听了这句,很快,他们一前一后迈出阴影,显现身形。
孟落英一脸愠怒,跟在其后的杜瓴则面无表情,他看到快雨的那刻,倒是一下子灿烂起来:“又是你啊,咱俩再来赌一把?”
话音刚落,便收获了孟落英一记眼刀:“你们见过?那看来不用我介绍了。”
“……不小心撞见的。”快雨解释,“本来想着回去跟你说一声,结果没想到,你已经发现他了。”
孟落英冷哼:“……如果可以,我想让时间倒退回发现他之前。”
要不是厨房的备菜莫名其妙少得太快,下人跑来禀告,她又怎会特地出来看一眼到底因何?
一路上,孟落英甚至想过有恶鬼作祟的可能性,结果倒好,确实没辜负她费尽心思的猜想,居然真的有鬼作祟。
哦,只不过是“饿”鬼。
关于此事,孟落英自以为给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解决方案:“总之,放心吧,快雨。以后,我会在孟府大门口贴一个,杜瓴与狗不得入内。”
快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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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放什么心?
杜瓴跟快雨一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回怼:“欸,你做任务拖后腿找我帮忙的时候,怎么不说把我赶出去?”
孟落英抱臂,单手点点下颌,笑意盈盈地温柔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忍你这个绝望的文盲很久了?”
“哈??你再说一遍?”
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着两个人的唇枪舌战愈发激烈,快雨夹在中间,连忙叫停:“你们不要再打、咳,不要再吵了!”
“谁的声音?”
远远传来一声严肃的质询,三人言行齐齐一顿,跟被浇了盆冷水般偃旗息鼓。
孟落英斜眼一望来人轮廓,脸色瞬间难看,没有过多解释,她忙催促两人躲起来。
快雨满心疑惑,却还是推着杜瓴藏到了假山的阴影之下。
“落英?”
刚躲好,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就逼近了,陌生人再度开口,“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是的。我在这里……”面对此人,孟落英完全没有方才张扬的怒气,她迟疑片刻,似绞尽脑汁,“背书。”
稍微偏过脑袋,快雨小心翼翼露出眼睛观察——只见打扮端庄盘发的妇人停在孟落英面前,一双疏离锐利的眼睛投之以威严。
再细看,便能琢磨出妇人与孟落英的五官至少存着三分相似。
不用想也知道她究竟是谁。
恭敬的侍从伴随孟母左右,她一挥手,打发身边仆人离去,随即又缓和语气吩咐,“今日晚钟生辰,休息便好,明天再学。”
然而,孟落英没说话,亦没挪动步伐。
孟母疑惑:“怎么不走?”
孟落英轻声回应:“我还是待在这里,我想待在这里。”
“平常倒不见你有这么努力。”孟母的话未免有些不留情面,不如说,正因为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女,她才不会客气。
血亲之言,一字亦诛心。
所以,孟落英藏在袖中的手指蜷紧了:“因为我努力的时候,您根本看不见我。”
孟母一怔,没料想到孟落英敢还嘴,于是冷笑反问:“你说什么?”
孟落英再不肯答。她倔强地杵在原地,不动一步。
由是如此,孟母才继续道:“既如此,上回那本书的第三章你应该背完了吧?考考你?”
那边孟落英还没说话,靠着假山昏昏欲睡的杜瓴闻言竟然先坐直身子,眸底发亮:“烤扇贝?什么烤扇贝?哪里?”
……什么耳朵?
快雨一把揪住杜瓴的后领,把他往阴影深处塞,压低声音警告:“馋死你算了!闭嘴!”
好在孟家母女并没有在意这边两人的交流,因为已经了一件远比他们更为急切的事情——
一个侍女急切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颤声禀报。
“夫人,二公子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