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研究袜子,其实就是偷看系统学习专区针织视频教程。
金手指,别人也看不见,她只管盯着铜针发呆就完了。
许是她发呆的时间太长,红妆犹豫着说:“奴才还没想到如何织出袜子,但您所说的圆筒,奴才倒有几分头绪。”
魏敏回神,抬起眼皮看她:“是吗?你织给我看看。”
红妆照旧坐在她脚边,拿起铜针,拈出一根棉线:“首先,需要四根铜针,然后在三根铜针上挨个打结,打出一样的数目,这样三根铜针就能交叉一个圈,再用第四根铜针,穿过第一根铜针上的结,绕线,勾针,这样织上一圈,下面的自然而然就连成一个圆筒了。”
红妆思路清晰,动作麻利,很快便织了四五圈,织出一个短短的圆筒。
魏敏看了看,高兴道:“还真是,那样袜筒的部分我们就解决了。”
红妆抿嘴一笑:“是。最难的是脚的部分,主子希望袜子尽量与脚贴合,那就要织出脚的形状,脚跟,脚掌,还有脚趾部分如何收口?奴才暂时还没有头绪。”
魏敏刚刚看教程,倒是有了点思路。她跟红妆讲了讲,红妆一下子就通了,拿着几根铜针织一织拆一拆,沉迷的样子比她刻意打造出来的人设真实多了。
魏敏纵容一笑。
这样也好,以后无论她想研究什么,身边都有人帮忙。若真做出了东西,她问皇上讨到的赏,也分她们一份。
胭脂道:“主子,大厨房把晚饭送来了,摆膳吗?”
魏敏仍然不想穿外衣,道:“就在这里摆,把外头的桌子搬进来,我就在这屋里吃饭。”
虽然不合规矩,但她是西配殿最大的主子,她想怎么做自然就怎么做咯,没有谁不识相地劝她。
魏敏嘿嘿一笑。
她早就说过了:规矩,那是约束下面人的;对上面的人来说,规矩就是一面子工程,只要没人戳破,没有传到外面去,那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红妆琢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很兴奋地对魏敏说:“主子,奴才知道怎么织了!只是还需要内务府打造一根棉线缝针,袜趾处需要收口,非需要这根缝针不可。”
魏敏拿过来看,果然袜跟,袜背,袜掌,还有袜趾部分都织出来了,前面有个很大的豁口,用几根铜针穿着,等待最后的收口。
魏敏让留喜拿银子去内务府打造棉线缝针。
到了下午,红妆便织出了第一只棉线袜子。
魏敏穿上那只绿色袜子,几个宫女都围在她的脚边,好奇地看来看去:“真的没有接缝耶,有脚跟的形状,还有脚背的形状,好神奇!”
红妆仔细地观察:“这只袜子还是做大了,如果事先量过主子脚的尺寸,知道主子脚的形状,可以做得更贴合。”
魏敏放下脚,在屋里走来走去,又穿上鞋子走来走去,赞同道:“这袜子确实做大了,穿上鞋子还是会踩下来。”
她脱掉袜子,报出嘉妃的尺寸,吩咐红妆:“你给嘉妃姐姐织一双袜子,织的时候教我,我给我自己也做一双。”
红妆爽快笑道:“不必劳烦主子,奴才可以两双都织了,很快的。”
魏敏摇摇头:“我在皇上面前承诺过,要给皇上做一双更贴合脚的袜子。若都让你代劳了,我不知其中诀窍,将来皇上问起来,我如何回答?”
红妆一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跪下:“奴才逾矩了,请主子恕罪。”
“起来吧。”魏敏垂眸看她,温和道,“一点小事,我没怪你,不用战战兢兢的。”
“是。”红妆起身,拿来线卷和铜针,坐在魏敏脚边,认真地示范起来。
真人一对一教学,比自己看视频学习效率高多了,更何况魏敏已经学了一点,某些关键地方的处理,还是她告诉红妆的。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到了晚上,就做出了两双完美的袜子。
魏敏拿起新做的袜子,卷开袜筒,套到脚趾上,捏住袜筒往上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脚趾撑开袜子内部的空间,抵达袜趾处,然后脚背脚掌脚跟处的皮肤就紧密地贴上一层棉,半点儿冗余都没有。
“哇~太神奇!太漂亮了!”
几个宫女围着她的脚赞叹,云裳激动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袜子看着简单,却给我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在主子想出这个主意之前,我从没想过袜子还能这么做!”
魏敏感受到那种独一无二的贴合,心里也很感慨。
多少年了啊,她终于又穿到了上辈子才有的袜子。
她在屋里走了好几圈,直到脚热乎乎的全身都开始出汗,才坐下来准备脱掉袜子。
魏敏扯下袜筒,褪下袜子整理,突然咦了一声。
红妆最为关心,凑过来问:“主子,怎么了?”
魏敏微怔,拿起袜子翻来覆去地看:“这袜子不回弹!”
她轻轻抠动袜背处的针织纹理:“这个地方,撑大就撑大了,它不缩回去。”
红妆听不明白:“怎么缩回去?主子,这不是活的,是死物呀。”
魏敏无奈:“我是说,像牛筋一样。”
红妆恍然:“哦哦。”
红妆:“这就是最普通的棉线啊,怎么可能像牛筋一样呢?”
是啊,魏敏一直没有意识到,为什么清代没有毛衣,没有袜子,没有针织技术?真的是因为针织技术太难,古人学不会吗?不是的,是材料限制。
现在的棉线并不等同于她上辈子现代社会的毛线,即使使用针织,可以获得一定的弹性,但它的回弹太差了,针织出来的料子又粗,还不如织布再缝制。
魏敏拿起线卷,拈起一根棉线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样突破材料限制。
算了,突破不了就算了。现代工业化是整个社会所有人类合作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将世界改天换地。她一个人,能做什么?
魏敏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那穿上鞋子后,袜跟依然会被踩下去。我们得加长袜筒,让袜筒没过小腿,到达膝盖下方,再在袜筒最上面加两根系带,在膝盖下方缠绕系紧。小腿粗,袜筒系紧之后被小腿阻挡,就可以对抗走路时脚跟踩下袜子的力道。”
魏敏讲得很明白。红妆一下子就听懂了,又连夜做了两双长筒棉袜。魏敏试过,觉得很不错,第二天请安之后,便单独求见嘉妃。
嘉妃拿出匣子里那一双红色长筒袜,嫌弃道:“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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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敏嘴角一抽,只是给你看看阶段性成果,难道还要在上面雕花吗?
嘉妃神情虽然嫌弃,却拿着袜子翻来覆去地看,似乎很有兴趣。
“姐姐要试穿一下吗?”
魏敏见她意动,便笑盈盈地凑过去,蹲在她的脚边亲自给她脱鞋、穿袜子,态度柔顺得不得了。
嘉妃看着她年轻娇嫩的脸庞,嘴角微扬。那笑容意味特别复杂,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满足的得意,提防的审视以及自以为看透的清醒。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袜子上,从未有过的贴肤感让她眼前一亮。
她站起来,踩着地板走了两步,赞道:“你还真是有几分奇思妙想。这袜子虽丑,质地也过于粗糙,但冬天睡觉穿脚上肯定暖和舒服。”
不愧是嘉妃,这么快就get到了睡袜的用法。
魏敏微笑:“可惜这袜子不回弹,最多穿两三回便彻底松垮了。”
嘉妃顿时轻嗤一声。
魏敏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嘉妃觉得有些好笑:“我从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天真质朴,你以为皇上脚上的袜子能穿几回?难道和穷苦人家一样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穿一年吗?”
“尤其蚕丝制品水洗易褪色,最多也就是两三回。”她斜睨魏敏一眼,“你的担忧,根本不存在。”
魏敏恍然。
以天下奉养一人,绝不是说说而已。皇上甚至有一个专门管理衣裳的部门,叫四执库,脚上的袜子穿两三回便扔,也不是稀奇事。
所以,别看她们后妃过得很富足,其实皇上过得比她们奢侈多了,只是没人说而已。
魏敏越发觉得,皇上与后妃之间的地位差距与现代社会男女之间的差距绝对不能同日而语,它更像是现代社会富人与家养猫狗之间的差距——别看那些猫狗吃得比普通人还好,其实它有什么?它在主人家的别墅里,就只有几件漂亮衣服和几个小饭盆。
从嘉妃处回来,魏敏拿出剩下的75两银子,叫留喜去内务府买品质最好的蚕丝,以及再打造十根更细更短的铜针。
蚕丝比棉线细多了,需要更细一些的铜针。而且虽然已经知道针织手法,但能不能用蚕丝织成,也还是个未知数。
魏敏红妆两个人闷头干了九天,干废了两双,才织出一双精美的、轻薄的、没有一丝接缝的长筒蚕丝袜。
云裳曾经在内务府做绣娘,对于衣物,她最有发言权。
她仔细审视那一双蚕丝长筒袜,说:“非常漂亮,恍若天衣无缝,但是太素了,奴才建议在上面绣点儿花纹。”
魏敏心有疑虑:“这双袜子是紧贴皮肤的,绣花纹不硌脚吗?”
云裳道:“不会的,奴才会一种绣法,可以绣得很薄,仿佛织上去的一样,摸着一点儿都不硌手,而且只在脚踝上方的袜筒处刺绣,不涉及下面脚的部分。”
魏敏点头:“这袜子已经织成,你能绣吗?”
云裳十分自信:“能绣。”
于是又过了五天,一双明黄色二龙抢珠长筒蚕丝袜做成了,无论谁来看,都称赞不已。
魏敏充满了信心,打算找个日子,将这双袜子送到御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