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求饶声此起彼伏,柏贵人似乎再也受不了了,突然大喊:“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皇上在忙,没有工夫见你。”富察皇后冷冷道,“来人,带柏贵人回风回殿。”
柏贵人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在太监的手底下拼命扭动:“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风回殿大门打开,又轰然关上。
柏贵人怔怔坐在梳妆台前,半明半昏的镜面倒映出她清纯含媚的容颜,三分落寞,三分凄凉。
翠儿点起了宫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主子,回床上歇息去吧,您的身体尚未康复,千万要当心呐。”
柏贵人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带上了几分癫狂。
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原来,他只有拿我放松的时候,才是个男人啊。其余时候,我不过就是一个贵人,一个奴才,一个低贱的通房丫头。”
翠儿大惊失色,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砰砰磕头:“主子,求您别说了,求求您!主子,这是怨怼之言呐!”
柏贵人眼皮一扫,冷笑道:“行了,瞧你那吓破胆的样子,我不说就是了。”
翠儿松了一口气,又一瘸一拐地端来热水:“主子,您擦擦脸吧,奴才替您敷一敷眼睛,免得眼睛肿了……”
……
同是禁足,富察皇后对待柏贵人和对待嘉嫔的态度截然不同,她允许嘉嫔自行回天然图画,回去之后叫人给她报个信儿就行。
短短半天,嘉嫔应对了许多事,又去慈云普护,又去曲院风荷,精神气都耗光了,便坐在肩舆上假寐,任由奴才们抬着她回去。
魏敏跟在旁边,戳了戳银珠,压低音量悄悄问:“柏贵人是不是把皇后娘娘得罪狠了?”
银珠冷哼:“那当然,后宫妃嫔争执这等小事,她直接越过皇后找皇上,就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若后宫妃嫔争相效仿,那皇后娘娘的尊严何在?”
赵总管听见她们的议论,轻咳一声:“肃静。”
他回头看她们一眼,低声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魏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微微一蹲,笑道:“多谢总管提点。”
银珠十分看不惯,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哈巴狗似的。”
魏敏听见了,却仿佛没听见一样,既不生气,连脸色都不曾变一变。
回到天然图画,遣太监去皇后那儿报信,一宫自己人关了门说话。
银珠抱怨道:“皇上也太偏心了,明明是柏贵人的错,却还要罚嘉主子您禁足一个月。”
丽娜眉头微蹙:“主子您惩诫柏贵人的手段已经够柔和了,皇上却还是不满意,这柏贵人实在深得皇上的心。”
丽妍严肃道:“主子,咱们不得不防。”
嘉嫔半躺半倚在美人榻上,继续闭目养神:“防?如何防?皇上喜欢谁,要宠谁,本宫哪里拦得住?”
丽妍:“柏贵人如此嚣张,视宫规如无物,皇后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吗?还有贵妃、娴妃、纯妃……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到帮手?”
嘉嫔摇摇头:“皇后心里或许有想法,但她一向以贤德自居,事夫如事天,轻易不肯违逆皇上的意愿。贵妃,她身体不好,又一心求子,现在这个时间,说不定她看本宫更碍眼。娴妃,她性子太安静了,寡言少语的,本宫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纯妃,哼,她和柏贵人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狐媚子,比本宫更能忍更会做表面工夫,她才不会和柏贵人对上。”
她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本宫位分太低了,才会被别人盯上,柏贵人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银珠苦思片刻,忽然灵机一动:“既然那些高位嫔妃指望不上,那低位的呢?奴才记得宫里有好些贵人吧。柏贵人如此轻狂,连主子您都敢挑衅,在别的贵人面前,岂不是更嚣张?大家都是贵人,心里岂能没有怨愤?”
嘉嫔睁开眼睛,身体坐正了看向银珠,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有点儿意思,继续说。”
银珠嘿嘿一笑:“柏贵人禁足三个月,足足九十天见不到皇上,您虽然也禁足了,却只有一个月,而且您身怀龙裔,皇上隔三差五就会来看您,您不如挑选一两位信得过的贵人,邀请她们过来玩,分一分柏贵人的宠,她们斗起来了,您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丽妍眉头紧皱,冷声道:“馊主意,那是分柏贵人的宠吗?那是分咱们嘉主子的宠!”
嘉嫔抬起手,制止道:“丽妍,她说得有道理。”
丽妍一脸着急,关切道:“主子……”
嘉嫔摇摇头。
从感情上,她当然不愿意别的女人来分她的宠,更何况她现在怀孕了,对皇上的依赖之情加重,恨不得皇上时时刻刻都陪着自己。让她给皇上介绍别的女人,跟剜她的肉没有区别。
可是这后宫,就是时不时剜一回自己的肉才能活下去。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性,那个感情用事的小姑娘了。
她必须把柏贵人压下去,不然柏贵人跟蟑螂似的,接二连三往她脸上跳,她就是再无辜,别人也要怀疑她有问题了。
她不能露出一丁点儿颓势,更不能让人觉得她是容易攻破的,不然全后宫都要闻着味儿化身秃鹫扑过来了。
反正现在她也伺候不了皇上,分给别人又何妨?
嘉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银珠,你尽管拿个章程出来,本宫乏了,想去歇一歇。”
银珠响亮地哎了一声,忙不迭凑过去:“主子可是头晕?奴才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可以帮助放松入眠,主子可要试试?”
“哦?”嘉嫔懒懒地看她一眼,“你左手不是骨折了吗,也能按摩?”
银珠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奴才只是胳膊不能使劲,手指头却是能用的。”
嘉嫔道:“那就试试吧。”
银珠应了一声,挤开丽妍,跪在床头,为嘉嫔认真按摩起脑袋上的穴位。
丽妍被迫后退两步,盯着她殷勤的背影,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魏敏站在槅扇门旁边,一声不吭,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柱子。
计划没有想象中顺利,银珠还在挑选人选,嘉嫔还在等待皇上来看她的时机,碧桐书院便传出消息。
说柏贵人不眠不休把宫规抄了一百遍,派人送给皇上,皇上竟然真的去风回殿看她了。
两人一见面,柏贵人又是哭又是认错,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上竟然原谅了她,又开始召她伴驾了。
如此一来,柏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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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禁足令便形同虚设,风回殿如烈火烹油,成了整个后宫最炙手可热的地方。
这天下午,魏敏值夜补觉刚起,跟着丽娜走进湛静斋正殿,便见嘉嫔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地看着铜镜里的人像。
“丽妍你说,本宫真的老了吗?”
“主子不老,主子正是最美丽最有魅力的时候,任何男人瞧见了您,都不可能不动心。”
“可是本宫的眼角长了好多细纹,眼周都凹进去了,像死鱼眼睛。”她指着自己的颧骨,“你看,你看!本宫还长了斑,好多好多黄褐斑!”
“主子,这些都是暂时的,等您生下皇嗣,太医会帮您调理好的。”
“不,这些不是暂时的。”嘉嫔摇摇头,凄哀道,“本宫老了,比不上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本宫只会一天比一天更老,而她却会一天比一天更漂亮。”
丽娜走过去,加入安慰的行列:“主子,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您有皇嗣,她再漂亮也越不过您去。”
嘉嫔冷哼:“她又不是不能怀,照这个势头,她怀孕是迟早的事。”
“若她真的生下一位皇子。”她恨恨咬牙,“也许本宫就要叫她姐姐了。”
丽娜大惊失色:“主子,您千万不要这么想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丽妍冷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不就是年轻漂亮有性格的女人吗?咱们天然图画又不是没有。”
丽娜猛然抬头:“丽妍!”
丽妍不理她,吐字又快又清晰,仿佛已经思考了很久:“主子,皇上也是男人,男人就喜欢年轻漂亮有性格的女人,咱们把皇上的注意力夺回来就是了。与其分宠给别的贵人,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如将银珠推荐给皇上,她是您的奴才,您可以将她完全攥在手心,不怕她背叛您!”
丽娜蹲下道:“主子,您别听丽妍的,她脑子进水了,在胡说八道。”
丽妍差点儿气死:“丽娜,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为一个银珠竟然这么骂我?”
丽娜不理她,回身命令金珠和魏敏:“你们两个都出去,把门关上。刚才听到的话,谁都不许说出去,更不许告诉银珠。如有违背,宫规处置!明白吗?”
魏敏金珠两人蹲身:“明白。”
两个人起身退出里间,出了湛静斋,一左一右关上大门。
小慧站在门口:“怎么了?屋里隐隐约约似乎有争吵声。”
魏敏没过脑子,脱口而出:“没事,她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吵架,多正常。”
金珠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异色。
两个人干站在门口,气氛有些尴尬。
金珠道:“小慧,你去小厨房看看,催促烧水太监备好茶,主子这边随时可能要上茶,让他多准备几杯,最好是一大壶。再让张师傅准备好点心,主子这边也随时可能要用。”
小慧应了一声,跑走了。
魏敏看看小慧的背影,再看看金珠:“姑姑支走小慧,是有话对我说?”
金珠微微一笑:“你很聪明。”
魏敏低头:“谢谢姑姑夸奖。”
金珠话音一转:“可是银珠就很蠢了。”
魏敏:“?”
金珠打量她:“怎么,你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