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弟莫要说笑。”顾赟川制止了对方不断夸奖的举动。
在他看来,虽然自己确实很厉害没错,可顾询墨的夸奖还是太过夸张了些,听得他羞的慌。
他便只能将话题引了二人共同的外祖父林青烈身上。
“十弟回来已有两日,可曾去过外祖父那里看看他?”
顾赟川这话题转的略显生硬,但顾询墨也能明白他话中之意。
顾询墨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顾赟川拉拢她无非是看中了她治水的能力,再加上她又是母家无依的状态。
拉拢她入场不仅能彰显出他的友善,以此让她更死心塌地为他效力,又能通过此举助长他的自己的势力。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毕竟,她不过是个势单力薄毫无根基的皇子,哪比得上顾赟川呢?
他出生显赫,母亲是贵妃,外祖又是自他从小便带在身边培养,自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如今与她交好,也带着些命令式的意味。
单纯却又强势,这两种毫不相干的性格夹杂在一起,令顾赟川此人看上去充满了矛盾。
可这人却毫无察觉,依旧眼神无辜地看着她。
顾询墨心中无奈。
顾赟川问她近日是否去看过林青烈,可他不知道,她的生母只是府中庶女,如今又是早亡多年,与将军府哪还有联系呢?
顾赟川问这话也并非随口一提,他确实需要顾询墨的结盟。
林青烈作为举国皆知的大将军,常年征战北境,为虞国的百姓守住了国土,给边境的百姓提供了安稳祥和的生活。
可近些年来,北境蛮民侵犯边境的次数愈发频繁,可林青烈已然年老,朝中年轻武将又是良莠不齐、难当大任。
林青烈苦寻多年,也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接班人。
待今年过去,林青烈便正式迈入花甲之龄。
无奈康元帝也找不到合适的年轻将领,只能让他继续守着北境。
可终有一天,林青烈会被年轻人替代,若真到了那日,兵权一交,顾赟川便再无助力。
顾赟川虽单纯,但也知道自己的外祖也撑不了太久了。
若他仍立不住,不仅自己与皇位无缘。日后新皇上位后,他也难逃清算。不论是毒酒一杯赴黄泉,亦或是终生被囚皇子府,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身后站着的是将军府,所以他必须为了自己,为了将军府的安危,去谋夺帝位。
在他看来,他与顾询墨到底有着血缘上的羁绊,比之其他皇子,两人关系自然更胜一筹。
再者,顾询墨这次治水之行办事滴水不漏,而顾询墨本人在朝中又是孤立无援,若他愿意施以援手,两人合作,争夺皇位的胜算,便更大一分……
大不了到时他登上帝位后,便如康元帝一般,赐顾询墨个闲散王爷的称号好了!
顾赟川心中算盘打的响亮,也将事情考虑的太过理想化。
到底是常年被蜜糖浸泡长大的皇子,他虽有城府却也不多。
此刻他更是在将顾询墨拉入自己阵营后,便自顾自替她做起了打算,却丝毫没考虑过顾询墨到底会怎么想。
“还没。”顾询墨摇了摇头,张口仿佛欲说些什么,可踟蹰良久后,她还是选择了闭嘴。
顾赟川是个急性子,见她这般犹豫,耐不住性子便急问道:“十弟是有何顾虑?说出来,五哥替你解决!”
“多谢五哥,只是……”顾询墨眉头紧皱,却仍是未将心底疑虑说出。
顾赟川跟在林青烈身边多年,在军营中生活过的他,性子也急躁。
眼见顾询墨吞吞吐吐就是不愿说出,他只能面带微笑,恳切地看着对方,试图用眼神鼓励对方说出心中所想。
果然,顾询墨见他真诚的目光,仿佛瞬间生出了勇气,开口道:“只是……我与外祖父接触甚少,不知他喜好,怕……惹恼了外祖父。”
“不用担心,外祖父平日里很好相处的!他可疼我们这些小辈了!”顾赟川哎呦一声,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北境战事吃紧,外祖父过两日又要去北境了,我们到时一同为他饯行,如何?”
“好……”顾询墨面上佯装憧憬,却还是没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五皇兄了。
明明这位皇兄也是话本中最终走入决赛圈的几人之一,但这样尔虞我诈的情况下,他竟还能保持着宛若稚童般的天真。
她记得,那话本中,三皇子顾卓诚便是仗着此人的天真,这才顺利使计,令顾赟川陷入了谋杀皇帝的阴谋之中。
康元帝受顾卓诚煽动,以为顾赟川真要谋反,登时勃然大怒,连解释都没听,便下令将顾赟川问斩。
又在下令后,听了皇后的建议,去了大将军府搜查。
康元帝本不愿如此折辱将军府,只想着搜查罪证后便将兵权收回。
而后走个流程,让林青烈能安享晚年。
所以他只将顾赟川问了斩,又将林贵妃贬为妃位,但对于林青烈的处置却不痛不痒,只让他当朝提出起骸骨之意。
可林青烈终究是名震虞国的大将军,他的突然退位令北境的动作愈发猖狂起来。
康元帝无奈,便只能听从了朝中保守派的意见,将林贵妃所出的二公主送去了北境和亲,以此换得短暂的安宁。
杀了北境许多将领的大将军退位,而他的外孙女又被派来和亲,不用想也知道,二公主会在北境受到什么样的磋磨。
康元帝本以为此事也就这么了了,谁料那日问斩前,林青烈竟偷梁换柱,借着送断头餐的时候,偷偷将顾赟川替换成了自己的亲孙。
犯人行刑前本该验明正身,但康元帝一时心软,想着这终究是自己的亲儿子,最终便稀里糊涂就这么行了刑。
众人都未曾料到大将军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蒙骗康元帝,而行刑后,康元帝立刻便安排了众人将“顾赟川”下葬。
这瞒天过海之计便十分顺利地完成了。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顾赟川躲躲藏藏数月后,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了。
事情败露,康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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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怒,直接将大将军府全府问斩,连带刚出生的稚儿,也被掐死在了襁褓中。
由此可见,林青烈对这位外孙的疼爱可见一斑。
……
顾赟川的邀请并不是做戏,林青烈出征前一天,顾赟川再次向她送了帖,邀请她去一同饯行。
其实相比其他几个兄弟,顾询墨更愿意与这位单纯的五皇兄接近,所以她并未推辞,很快便答应了他的邀约。
饯行那日,康元帝也来了大将军府参宴,宴会上他饮了数杯酒,又趁兴致上来,作诗给林青烈饯行。
一番热闹后,众人一同前往长亭送行。
秋日萧萧,长亭路冷。
康元帝远望着老臣的离去,心中溢满无奈。他这老臣已然年迈,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康元帝捏着袖中渗血的手帕,心中戚戚。
他过了今年,便也近知天命之年了……
想当年他的父皇便是在这个年岁因操劳过度引发了风寒离世,而他似乎也与走上了与他父皇一样的路。
近日来,他处理事务愈发力不从心。半年前,他染了风寒,如今虽已痊愈,可咳疾却愈发严重。
他今日只是长亭外吹了会儿风,竟咳出了鲜血!
想来他也快要去见父皇了……
康元帝挥退了众人,又在长亭坐了许久,望着落木萧萧,长风无边的景色,陡然便生出了一股退却之意。
或许……他也该让年轻人来坐这个帝位了……
康元帝那日在长亭待了许久,到底想了些什么顾询墨不知道,她只知道,自那日长亭送别后,康元帝回去便病倒了,此后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秋日一过,很快便至冬日,一年将逝,又近年关,府中众人也忙了起来。
春节的喜庆并未冲散康元帝的病气,可他却一反常态做出来了个大家都想不到的举动。
除夕那日,康元帝生平第一次,请了所有皇子进宫吃年夜饭。
众人虽不知康元帝到底有什么打算,却还是准时赴了约。
只是……
康元帝虽想着放权于年轻人,但到底舍不得攥在手里的权利,便想着用这样的方式,去唤醒儿子们的心中残留的情意。
可康元帝年纪大了,脑袋也混沌了。
他只想着挽回儿子们的感情,却不愿放出一丝实权,众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大家一个个表面恭敬,心里都转了千百个圈,“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一顿饭下来,康元帝是舒坦了,但众人却都是一副疲态,带着毫无所获的郁气回了府。
“哦?”季竹心听完描述,只觉得康元帝这人既要又要的嘴脸实在恶心,“年纪大了就该早点退位了,老呆在那位置上又不确定储君人选,不还是想着让自己的孩子们内斗吗?”
“就这还想要孩子们孝顺他?”季竹心嗤笑一声,得出结论,“痴人说梦啊……”
“就是。”顾询墨撇了撇嘴,“算了,不说这晦气的了,今年咱们的年夜饭呢?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