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 88 章 在权谋甜宠文里当养鱼达人(46)

作者:公子永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88章在权谋甜宠文里当养鱼达人(46)


    【是我四千年前的心上人。】


    塞外,圣城,草长莺飞时。


    男人登上了冰雪初融的神山,披着绛红色的厚袍,鹰骨哨横在唇边,吹得清烈无比。


    他久久眺望着天边,那个埋葬了他爱人的远方。


    白鹰在天穹飞旋着,雪山之下,世间万物纯净透彻,仿佛能将心胸都洗涤了一遍。


    “爹!爹爹!”


    男孩坐在战士的肩头,摇着手里的纸张,好似放着风筝。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贺若鸷有些无奈,拧着小儿的鼻子,“你这个小跟屁虫儿,真是半刻都不消停。”


    吉利扬着一张旧纸,“纸,纸,墨,墨!”


    吉利刚过周岁,正是牙牙学语,对万物都保持了旺盛的好奇心,年轻父亲就把他抱过来,耐心地说,“这是中原出产的洒金纸,很值钱的,不要乱玩——”


    贺若鸷把那皱巴巴的纸团揉开,又是一愣。


    那是他日日夜夜都曾写过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可它的末句,却是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爹……爹?”


    吉利歪着头,不知道他这天神般无所不能的父亲为何这一刻泪如雨下。


    “爹,不哭,羞羞!”


    吉利举着小貂袖给他擦泪,金瞳一派天真之色。


    “嗯,爹爹不哭。你看,那是琥珀关,你娘亲,还有祯祥妹妹就在那里。”贺若鸷抱起儿子,驮到肩头,领着他遥遥看着那个远方,他不敢触碰的故地。


    “娘亲,妹妹,吉利,要,要大抱抱!”


    年轻父亲抚摸着小孩的脑袋,“好,等你长大,做了王,爹爹就带你去,去见娘亲跟妹妹。”


    阿妻,你要我漠北王庭百年不起战事,要我终生都不得踏入你的国土一步,可百年之后,我的尸骨还能葬到你的身边吗?阿妻,吉利我有好好养大,教他打猎,驯鹰,读书,识字,或许我还有许多不足,但你梦里不要骂我好吗?


    今日,神山蓝透,我又想你三千六百八十次。


    我是粗人,蒙昧,无知,我的土地茹毛饮血,天性只爱掠夺,我学不会你们中原人的柔情百结,爱意含蓄。


    阿鸷此生只愿,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半年后,在某处偏僻小镇,传出了一则恋尸的骇人异闻。


    “那是我妻子,她只是睡着了,并没有死。”黑衣武士是这样对着邻居街坊解释着。


    “那你怎么天天背着她?还一动不动的,怪吓人的咧!”


    武士仍是不厌其烦回话,“我要做活,留她在家里


    ,她太貌美了,鬼看见了都动心,我不放心。”


    “人还能美成这样?”


    纵然他这样说,众人还是不信。


    这日,黑衣武士刚运完义庄的尸体,擦了擦汗,又把襁褓的背带解开,把她放到干净的被褥上,“大小姐,今天义庄有些腥臭,没熏着您吧?”


    大概是一年前,有个斗篷的高大怪人找到他,要他照看大小姐。


    慈满并不关心大小姐是怎么被他偷出来的,也不关心怪人是什么来历,他是蒙家男主人捡回来的,大小姐赏他一口饭吃,没让他在乱世饿死,他必定是要用毕生去回报她的,中途,慈满其实也察觉大小姐的异常,变得更加理智冷漠。


    但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仆随主,他不会去质疑她的任何决定。


    那时,在波神院,大小姐说,“满儿,以后逃命你就一手抱我,一手牵马,背上装一些金银财宝,咱们饿不死就行。”


    幸好,他还很年轻,身体很好,还能赚钱,省着点活,还可以再背大小姐七八十年。


    “大小姐,我要替您擦身了,得罪了。”


    要时常擦身,才不会生暗疮,慈满没有什么帮手,也怕泄露大小姐的行踪,只能亲力亲为。


    慈满双眼蒙上黑布,手法娴熟地擦拭这一具美人活尸,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心跳加快了一些?还有肌肤,好像比往日更有弹性,慈满鼻子也很灵敏,很敏感察觉到,那股幽冷的香味变得暖烈起来。


    倏忽,他被抱住,胸膛陷入一块水汪汪的羊脂玉。


    “——大小姐?t?!!!”


    大小姐还真的诈尸了?!


    慈满下意识去抽腰下的压衣刀,被那冰冷柔软的双臂挽住脖颈,“满儿,满儿,我饿。”


    是大小姐的声音,不过更加低冷,像是暗夜幽昙幽幽绽开在耳边。


    他动作顿住,颈后用黑带系着一把粗硬小狼尾被她拨开,尖齿深入血肉。血线顺着这一截坚韧脖颈滑落,大小姐也握住武士的压衣刀,将他抽出刀鞘,寒芒灼灼,凛冽无比。


    慈满闷哼一声,被她压倒,试图拼凑溃散的意志。


    他急促。


    “大小姐,不可以,满儿,满儿只是奴——”


    大小姐握住刀尖,血淋淋逼问他,“嗯?你的刀,可不是这样说的。”


    黑衣武士将脸主动埋进她的软臂,颈后已烧得火海连天,坚硬的刀器颤得不行,擦出了生涩的响声。


    蒙住双眼的绸带也已湿淋淋。


    “大小姐,求,求你。给我。”


    恍惚之间,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暖风又扫过了他,原来从那时起,他的情窦已经剥落。


    再然后,慈满做了大小姐的江湖人夫,颈后那


    一根小狼尾越留越长,直到散到腰间,可以如普通男子那般束起,融化了面庞棱角过硬的锐厉气息。他就如一把沉默又忠诚的刀器,严谨佩戴在主人身侧,随着她去雪原,荒漠,云山之巅,毫无怨言。


    他们偶尔也在人烟稠密的地方停留。


    这时黑衣武士就会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有关于新天子,有关于萧世子跟少将军,有关于射神国的情报。


    那是大小姐前半生打下来的半壁江山。


    那是慈满无法参与的,有关于她和他们的,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


    他个儿虽高,但容貌不显,家世就更可怜了,无父无母,只是个漂泊在世的孤儿,他嘴又笨拙,在大小姐的床上僵硬得像块木头,他没什么可报答大小姐的,只会蒙头,咣咣猛干,他身无长物,唯有一身还能过得去的武力。


    大小姐会嫌他闷吧?


    但他的顽固脾性跟经世之道早就养成,再怎么去学,都学不出那狐媚子的天赋。


    慈满变得更沉默了。


    “别担心,我不回去。”


    从射神到西境,贯通了数条通天彻地的茶马道,边境往来贸易很是频繁,此时大小姐正在一处本地的小摊前,给他挑发带。


    慈满面容冷肃,破天荒主动询问,“为什么?”


    “轻易得到的嘛,总是丧失几分快感,而且玩这些权势美人,要迷恋又不贪,才能抽身利落,不然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容薰给他挑了一条黑底水仙花的发带,缠在手里,将黑衣武士的发解了开来,耐心编织起来,“不过,青史一本正经,而我万世游戏,你不觉得很好玩儿吗?”


    慈满诚实摇头,“我不爱读书,我不懂,您说话应当是有您的道理。”


    “人生当山长水阔,我们怎么能被困在一个地方呢,唉,你根木头,卖力就行,不懂就不懂吧。”


    黑衣武士僵硬片刻,又涩声道,“那,那满儿今晚努力。”


    或许转换了某种身份,大小姐使用刀器总是很频繁,幸好他身怀罗刹武道,再应付个四五十年,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妇人们听得懂中原官话,躲在一旁挤眉弄眼,“哎唷,这小哥龙精虎猛的很呢,臀也很有劲儿啊。”


    这种风言风语,慈满就当没听见,而且这比起他之前恋尸的传闻,那更是不值一提。


    大小姐仿佛想起了什么,“满儿,你原本叫什么?”


    “满儿是弃婴,没有名姓。”


    黑衣武士淡淡地想,他武学天分极高,遗弃他的父母也应当是名动一方的,但慈满从来都没有认祖归宗的想法,他已经在这里扎根了,没有要回去的理由。


    “那我为你取一个可好?”


    黑衣武


    士顿时如小狗昂头,难得融化冷硬神色,眼眸亮晶晶瞧着她。


    “就叫却吧。她笑,脸庞在落日光线里熠熠生辉,“了却君王天下事,从此,此心只向天风。


    容薰系好发结,正要放手,被黑衣武士紧紧抓握在胸前,“……那却,却,跟大小姐姓吗?


    “……嗯?


    真意外,只是取个名而已,这木头心跳都快要震她脸上呢。


    西境风沙粗狂磨砺,黑衣武士围了一条棕褐色粗毛风领,瘦高又精悍,小麦皮,脸庞也硬朗,高眉锋下,眼皮刻着一道暗紫色的刀疤,不笑的时候就像是追债的凶恶打手,当然他高兴的时候也喜欢把她往死里顶。


    很凶,杀性重,爱恨又很分明。


    黑衣武士目光飘移,涩声道,“听说,听说,此地,此地流行冠妻姓,我们入乡随俗,会不会更好一点?


    妇人们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流行的,她们当地人怎么都不知道?不行,得回去问问男人!


    “好呀,那你就冠妻姓吧,容却?喜欢吗?


    “……嗯.。


    容却认真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晴朗得像是这**无云的天穹。


    他们在小摊卖完所需东西后,又翻身跃马,朝着大漠深处,那一处极为出名的落日神庙奔驰而去。


    大小姐突发奇想,说想要在那里看一看西境的日出。


    容却控着缰绳,始终落后大小姐一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卑贱家奴的目光才敢放肆贪婪描摹主人的俊逸身姿。


    她又何尝不是他的朝圣长旗,落日神庙呢?


    容却将发尾拨到胸前,粗糙指腹捻了捻那发带上的水仙花,却捻不熄他日夜难熄的欲望。


    大小姐说迷恋却不贪,他怎么能做到?


    这世间天之骄子那么多,为她万死不辞的都有,他只是她并不出众的爱慕者,若这把火光,能长久留在他的身边,便是将他焚烧致死,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是她的奴,是断了骨头也要爬回家的狗,他没有什么是不属于大小姐的。


    中土,射神国,踞极门前,紫光金阁里。


    “当啷——


    金杯被推到边厉扬的手边。


    “毒酒?给我的?


    他斜斜支起腿,撩开眼皮,文武袖的宽袖扬起,很是松散慵懒。


    “不然?上将军不敢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9657|1595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萧白堕似笑非笑。


    边厉扬屈指,摩挲过金杯,“我不喝,你让小祯祥来,她要我喝,我就喝。


    这一日还是要来了!


    随着西境臣服,南蛮归顺,东洋平定,战事已然平息,射神也一跃为天下共主。


    而他这靠着现代**,宛如妖孽般崛起,震慑四方的上将


    军,同样也是众国惧之畏之的对象,萧白堕这个阴险的家伙当然是要为他的小天子荡平障碍,包括除掉他这个从四千年来的妖孽。


    正如她说的,异类,总是最先死的。


    “把圣人抱来。”


    “是,大司马!”


    祯祥被宫人放下,很快跑过来,先是在萧白堕怀里撒了一把娇,又扑进边厉扬的怀里,高高昂着脑袋,“小爹!小爹!祯祥的马儿呢?”


    边厉扬折了响指,宫人就把那一匹汗血小母马牵来,祯祥绕着,高高兴兴转了几圈。


    什么小爹?萧白堕这个亲爹瞬间黑脸,捏碎了玉盏酒杯,“边!厉!扬!你都教了圣人什么?!”


    “反正是你这个鳏夫教不了的。”


    萧白堕:“?看来你找死的心是很强烈了。”


    “那可不,老子都快要被你们这群阴湿鳏夫憋**。”


    边厉扬逗弄小天子一阵,又端起那金杯,“祯祥,这杯酒是大司马给小爹倒的,你要小爹喝不喝?”


    祯祥歪头,随后伸长颈子,“好香,好甜,祯祥要喝!”


    她张嘴就要碰上。


    “祯祥!!!”


    萧白堕吓得魂飞魄散,“边厉扬你敢?!!!”


    哗啦!


    少年将军一饮而尽,如阵前宣誓摔碗一般利落!


    嘭!!!


    萧白堕抱住失而复得的小骨肉,愕然看他。


    “我本是为她而来,守的也是她的意志,既然你们这边不需要老子了,老子就先走一步!”边厉扬两指擦掉唇边酒液,很是桀骜不驯,“萧大司马,千年同事一场,你会给我收尸吧?当然,你不收,老子也无所谓。”


    银甲红袍的文武袖英武凛然,他起身推开紫光金阁的一扇天门。


    霎时,天光瀑洒下来,山玉兰又到了极盛的花期,狂风一阵阵袭来,花落如雪雨,“因为四千年后,麒麟天阁,唯有我的名姓,是与她连在一起的。”


    “这,怎么就不算永远在一起了呢?”


    边厉扬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却清朗笑着,从那权臣所在的金阁走出,走入那片洁白无t?瑕的山玉兰中。


    “啊,这天气真舒服,正适合睡个懒觉。”


    随后,少年将军慵懒抻了抻腰,那手掌高高扬起来,朝着后头的挥了挥手。


    潇洒又洒脱。


    “祯祥,好好吃饭,不要挑食,睡觉少踢被子!你爹是个老阴比,你也要防着他点,老子走了,去找你妈了,拜拜啦!”


    就像是跟初恋约会那样,少年将军卸下了肩头重担,吹着口哨,轻松愉快奔赴他的宿命。


    四千年,他没白来,这就足够了!


    边厉扬骑马回到了边府,屏退众人,衣袍也没有换,


    就这一身威风凛凛的少将军文武袍,睡在那一株结香树下。


    梦中仿佛还有她的香气。


    “醒醒!厉哥!醒醒啊!下课了都!别睡啦!”


    短发少年被同桌兼发小的陈哲旭叫醒。


    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陌生又熟悉的高中课堂,丑的一批的菜包色校服,还有发小那贱贱的笑容。


    “厉哥,你睡得这么熟,不会是春/梦吧?”


    “嘭!”


    他出拳迅速。


    “嗷?!!!”


    发小捂着鼻子狂跳,“厉哥,我知道你要考鹰扬军府,但**能不能别拿我练手啊?我可是要去紫光金阁的伟大的男人,那边的人很看脸的!!!”


    “抱歉,手有点痒,收不住。”


    边厉扬动了动指骨,“不过,你说什么军府呢?咱们不是要考大学吗?”


    “厉哥说什么呢?你做春/梦做傻了呀?”


    陈哲旭夸张,“咱们梁省可是天下枢机之地,当下最顶尖的大学就是武科的鹰扬军府,文科的紫光金阁,噢,对了,还有商科的经世致用,不过商科咱们还是别玩了,那玩意儿累**呀,天天到西境漠北出差直播卖货,小白脸儿都成黑马屁股!”


    边厉扬又梆梆给他一拳。


    陈哲旭是个耐揍且不怕死的,还凑过来问,“厉哥,你这梦有点后遗症啊,都梦到啥了呀?”


    “……梦?是梦吗?”


    历史书被窗边的风翻得哗啦作响,她与他的故事若隐若现,底楼载种着好几株结香树,似银白色的幽梦。沙场的狼烟,金戈,还有她,那一句句的誓言,一场场的天光,都还清晰地浮现在记忆里。


    “啊,是啊,我做了个,四千年前的梦。”


    少年对着天光,举起了他的手,臂上,缠着了半段袖蝶带,殷红如血,猎猎飞扬。


    “梦中,我变成了一只红色蝴蝶,在盛开的结香花下,邂逅了我四千年前的心上人。”


    四千年,隔着四十个世纪的光风冷雨,隔着四十个世纪的淤青记忆。


    我在公元后的盛夏,连为她撑伞都做不到。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