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渣女文里摆烂》
3. 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3)
容薰被传送回了特殊的时间节点。
男女主第三次见面定情,也是她一见钟情的起始。
容薰不着急,这天是周六,宿舍早就没人了,她打扮得明艳照人,挎了个老钱风托特包,施施然出门去做头发,庆祝她第一次表演的开机仪式,她可是个很有仪式感的好女人呢。
起先,好女人想染个绿的。
但系统严厉制止,说这太崩人设。
容薰只好遗憾放弃,对托尼小哥说,“那我就不挑了,随便染个能给垃圾上坟的颜色就行。”
系统:“?”
你还不如绿的呢。
在理发店里,容薰吃着托尼小哥殷勤送过来的西瓜签条,接收了剧情的后半段。
大概是喝过了农药,那痛苦等死的感觉反而激发了明薰骨子里的倔性。
人人都不看好她,她偏要自己争气!
明薰舍弃了最后的自尊,做了酒店招待,她抢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上了风流公子商鹤京的床。
她又一次挤入男主李崇善的上流圈子,这次是以他发小炮友的身份,人们提起她就发笑,说什么拜金女果然如此,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天性。
曾经风光无限的学院女神又怎样?
在金钱面前,她跟那些自甘堕落的妓女毫无区别!
明薰忍了屈辱,她曲意逢迎着圈子里傲慢的少爷小姐们,她对自己更下得了狠手,连睡觉都是带妆的,天还没亮就运动护肤,给商鹤京准备爱心早餐,替他周旋难缠客户,还能放低身段讨好他的母亲跟姐姐。
白天明薰是贤妻良母,精明秘书,到了夜晚她又化身欲望女神,她把他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闲余时间呢,明薰气都没喘匀,又报了烹饪,马术,小提琴班,她的付出有了回报,无论是见客户还是见朋友,她越来越拿得出手。
起先商鹤京因为被明薰算计,对她态度恶劣,常常在床事上折磨她,但日久天长,也被她这善解人意软化了态度,俩人度过一段异常甜蜜的时光。
明薰怀上了孩子。
她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修成正果,于是在商鹤京的呵护中放下了对男主的执念,一心一意要做他身后的好女人。
直到一次慈善晚会,钱呦呦因为不懂规矩,好奇心发作,毛手毛脚摔碎了一件颇有传承意义的古董,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错,还斥责慈善晚会是钓名沽誉,恰好有人经过听见,借此发泄闹大,钱呦呦首当其冲,把整个圈子都给得罪了。
至于结果?
结果不出容薰所料,天平又一次倾向了女主,因为众人都没看清脸,商鹤京索性把明薰送了出去给钱呦呦挡灾。
他是怎么说的呢?
“明薰,是我对不起你,但呦呦她天真善良,她承受不住这种非议责难,她会崩溃的,你就当为了我好不好?我会带你回家见爸妈的!以后我会是好丈夫,好爸爸,这不是你正期望的吗?”
在风口浪尖上,明薰的孩子流掉了。
商鹤京也履行承诺,真的就是花花公子一夜收心,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可就在这割裂又可笑的现实中,明薰疯癫大笑。
明薰从此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只是后来,有人隐约提起,有个落后小镇的瘸子收留了个漂亮的疯子,据说曾经还是个聪明的女大学生,她疯疯癫癫生了个孩子,又在清醒的时候掐死了它,连带瘸子也被她用菜刀劈成两半,还做成了宴席邀请村人品尝,残忍的案情震惊全国。
自那以后,老光棍们再怎么眼馋单身女性,也不敢随意收留她们了。
容薰:“这接收完都十级工伤了,鸦鸦,我不录了。”
系统:“……祖宗,别闹。”
午后,女生宿舍楼下,围观人群庞大热烈。
“钱呦呦,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再说一遍?”
夏日蝉鸣中,那少年身形高大挺直,容貌也漂亮得不可思议,他气急败坏扔掉了手中的一束玫瑰花。
“要我说一百遍都可以!李崇善,你虚伪,自私,独断专行,我钱呦呦就算是看上一头猪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就算全世界的女生死光了,也不会有人喜欢你这种虚伪的、可恶的、没有同情心的富家少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女生大声宣告,还将外卖保温箱掀开,扎了一桶奶茶泼过去,“滚啊臭虫!”
人群顿时发出好几声叫好。
“有骨气!好女孩儿就该这样!”
“就是!他以为他开跑车就了不起吗?还敢泡到我们圣地泡妞?”
“有几个臭钱罢了!他老子李崇良打下的江山他李崇善算什么?”
李崇善扭头盯去,目光阴寒,吓得涉世未深的学生们连忙散开。
面对钱呦呦那施倔强得不肯屈服的脸庞,李崇善心里更加烦躁,他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就伸手抓住了一个路过的女生,她戴着一顶哑光暗黑鸭舌帽,薄薄的耳廓被日光暴晒得沁出一抹柔软至极的香槟粉。
“喂,当我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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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怎么样?”
来了!
第一次剧情高潮爆点!
系统激动不已,“宿主,好机会,为了扭转男主对你拜金印象,你一定要拒绝,千万不能步原剧情的后尘!”
原剧情里的明薰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也表露了一些露骨勾引的意图。
或许是为了早早摆脱自己的穷酸学生身份,又或许是李崇善是她这一辈子能接触到最好的结婚对象,她实在太急了,急到不顾非议,借着钱呦呦舍友的身份,三番两次把这位少爷约出来暧昧。
殊不知她在李崇善的心中的评价一降再降,最后降到跟路边的小姐没什么差别。
在男女主又一次冲突之下,明薰抛掉矜持答应了李崇善的表白,当晚就跟他去开房,可拜金女配怎么能得到男主珍贵的第一次呢?明薰由此迎来了噩梦。
所以根据大数据算法,系统给出了当前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A.你手足无措,邻家少女般含羞带怯,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需要帮忙?”
“B.你双眼红成了兔子,倔强又不失尊严呵斥他,我,明薰,绝不接受真心的践踏!”
“C.你翻了个白眼,发动呵呵攻击,高贵冷艳地走过,以不变应万变!”
“D.你深受侮辱的样子,青出于女主而胜于女主,你将旁边的垃圾桶气愤扣他头上!”
容薰毫不犹豫按爆了D。
系统:“……对不起,系统发生故障,玩家超时未选。”
该死!它失策了!就知道宿主吃硬不吃软!
容薰:“啧,你真玩不起。”
系统装没听见。
李崇善等得心浮气躁,“喂,你哑巴了啊?怎么不说话?”
难不成真是哑巴?
他暗骂晦气,打脸还选了个废物,今天他做什么事都不顺!都怪钱呦呦这个贱民,犟种,迟早要让她见识本少爷的厉害!
李崇善正要走开,对方忽然抬起手,那雪地玫瑰般的,干净的,短薄的指甲搭在帽檐边缘,燥热空气里尘埃浮动,像金的细屑,粗糙,锋利,白金奶茶色的长发是闪烁的,通往繁星的光带,在他眼前心头,乍然轰烈亮起。
李崇善的喉结微微震动,热风似乎在血液里鼓噪。
她掀开了帽檐,双眸流波,美得如同恰如其分到来的命运。
“你好呀,我一见钟情的,男朋友。”
为我心动吧。
从你一见钟情的这天起,你就是我无可逃脱的猎物。
4. 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4)
李崇善没想到,自己随手拉来凑数的路人,居然是个气质上佳的美人?
她弯腰捡起那一束被他扔掉的玫瑰花,那只是他从路边花店随手买来的粉色泡芙,便宜得很,还不够他点一杯冰美式,可当她怜惜抚着那快要散瓣的花枝,身边的一切都虚化成无关的背景。
“男朋友,我喜欢黑巴克玫瑰,下次不要弄错了,好吗?”容薰抱着粉色泡芙,冲着他微微一笑,“今晚我有空,来接我玩。”
李崇善:“……”
她是不是太自来熟了点?搞得好像他们什么都做过了!就像已经交往了十年那样熟稔!
等等,难道他们真的交往了十年?不会连孩子都生出来了吧?
因为不确定,李崇善提肩撞了他旁边的狗腿周泰。
少爷迟疑地问,“我们是穿越到了十年后?”不然这个熟得好像见过双方家长谈婚论嫁还对他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的女朋友是哪里冒出来的?她表现得真的是太自然也太理所当然了!
周泰:“……”
周泰也小声道,“您等着,我去问问现在是第几年。”他也觉得很邪门!
容薰却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今天是我们定情的第一天,你叫什么?”
男生反射性回应,“……李崇善。”
“好,宝宝,我们今晚见。”
容薰踮起脚尖,指尖微微碰触男生的下颌,擦走奶茶的糖渍,柔软吻上他的皙白侧脸。
围观群众:“?”
不是,这就亲上了,你们是真没拿我们当外人啊?
系统:“?”
不是,这就亲上了,难道剧情线出现了差错,宿主其实穿越到了十年后?
周泰:“?”
不是,这就亲上了,难道少爷真的背着他生了私生女?!
钱呦呦更懵圈,这臭虫前一刻不是还对她表白吗?怎么下一刻就跟女孩子亲上了?她愤愤不平,果然这些有钱人嘴上说得好听,只会践踏她们的真心!
“喂,你们有完没完,大庭广众还玩亲亲,恶不恶心?!”
钱呦呦的气愤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学生们都疯了。
“我靠,我靠,明薰学姐,这,这就水灵灵眼都不眨就拿下了?学姐好牛!”
“我的妈只是个亲亲而已怎么感觉我在见证攻略神话?!”
“我承认我不干净了能不能多来点?”
“不愧是我们清雅美院有史以来最无可争议的校花!出手就是绝杀!”
“我的老天奶这种一击即中的恋爱到底是谁在谈啊?”
她就这么柔软,毫不设防依偎着他,玫瑰花的冷刺有一些扎肉,但她的指尖,手臂,胸脯,呼吸又足够的柔软细腻,像一棒蜜桃雪糕甜甜绵绵融化在他的皮肤里。
李崇善挺拔修长的身体僵硬成一座雕像。
少爷没由来得有一些后悔,他今天穿得很随意,只是一套日常户外运动服,跑鞋穿了第四回,也不是最好的,他没有戴腕表,也没有喷香水,他还被那个犟种泼了一桶冰奶茶,浑身都甜臭燥热!
这么想着,李崇善又想瞪钱呦呦了,但他的颈线刚偏移一侧,就被容薰拦下,那指腹仿佛都沾染瑰丽的玫瑰色,轻轻压住他的命脉。
“当我在你面前,专心注视我,好吗?”
她如此请求着,对男生柔软吐息,“宝宝,你太高了,我够不着,下次接吻,试着稍微蹲下来怎么样呢?我想舒服点。”
李崇善下意识就回,“……知道了。”
周泰瞪大眼,这还是他们桀骜不驯的太子爷吗?
他要是记忆没出错,前天在网球场,鹤京少爷带来的女生为了讨他欢心,也是娇嗲嗲揉着手腕,让太子爷稍稍放水,结果呢?太子爷讨厌她那发号施令的语气,非但没有怜香惜玉,强悍变态的运动神经又一次发挥到极致,生生打烂球网,把女生吓得直哭。
导致这周内太子爷身边连根雌性鸟毛都不敢插!
邪门!太邪门了!这一定是邪恶的女巫给他们的太子爷下了降头!
容薰又看向他的跟班,“开车小心,不要喝酒,准时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等人。”
周泰低眉顺眼,“知道了。”
完啦完啦他也被女巫连带下了降头呜呜!
钱呦呦掀起的风浪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李崇善走的时候压根没想起让他丢脸的这一号人。
男生三分恍惚三分迷离四分莫名其妙,他摸了摸脸颊,竟然摸出一道淡粉闪烁的唇脂,心悸更是来得莫名其妙,他还忍不住揪起周泰,“我们真的没有穿到十年后?那家伙啾啾我也太正常了吧?她根本都不带犹豫的!”
周泰:“……”
李崇善嫌弃推他,“别傻了,去查我的个人资料更新了没有,十年之后我可能隐婚了,要是未婚先孕的那种,记得先瞒住我爸,我暂时不想被打断腿。”
周泰:“……”
实不相瞒少爷,我觉得您先去看心理医生更加重要。
容薰这边也很热闹。
“明薰学姐,你认识李崇善吗?他老子是很有钱,他本人风评可不怎么好!”
“是啊,明薰姐,李崇善很花心的,附近有点名气的美女都被他追过,据说最短的交往时间连三天都不到!”
“而且脾气还很臭,我还看见过他当街骂哭他女朋友呢!”
“不过他分手费倒是很大方,跟过他的都开上跑车了,说不定学姐很快就要暴富了!”
在明薰还没有爆出大料之前,她在清雅美院的风评一向不错,偶尔有小部分的群众觉得她比较装。
那可太好了,论装谁有她拿手呢?这个新世界真是太棒太迷人了,谁说这是死亡游戏的?分明是她的极乐世界!
容薰也微笑,“那借你吉言,有机会带你们兜风。”
“哈哈,学姐可别骗我们!”
大家说说笑笑,冷不丁插入一句,“容薰都是豪门名媛,稀罕这臭虫几个钱啊?”
女生们只得尴尬附和。
容薰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放冷箭的是谁。
她抽出手抚了抚翩翩乱飞的长发,“恬恬,你真会开玩笑,我勤工俭学上的美院,哪里就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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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忘了我还跟你做模特兼职,顶着个大太阳晒到脱妆?噢,对不起,我忘了,你拍得跟僵尸他太奶一样,人家让你半路走了是吧?怪我,不该提这回事,你别放心上,其实你只是美得小众,总有人欣赏你的。”
要说明薰那宿舍,那真是一窝的牛鬼蛇神。
这程晓恬呢,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平日做点模特兼职,又喜欢炫耀装大方,就把她舍友也介绍摄影师,哪里想得到摄影师对明薰惊为天人,半点没给程晓恬留脸,当场就换了约拍对象。
“不过你老往外说我是名媛,别人当真了怎么办?谁让我天生丽质,披个麻袋都像高定呢,这也是没办法的是不是?”
洗白?对于曾是公关代表的容薰来说,那就是顺手的事儿。
容薰嗔笑,挽住程晓恬的手腕,“再这样造谣我,日后就不给你蹭我的神仙水了,那可是我半个月的兼职费用,三四千呢你也不心疼,平常你洒脸就跟浇花似的,亲爱的恬恬你也太调皮了!”
系统:“……”
它心情复杂,宿主的表演天赋是无师自通吗?它是捞了个表演狂魔进来?
女生们表情更加复杂,明薰学姐人也太好了吧?三四千的神仙水就这样给舍友浇花了?关键是她也没浇出容薰学姐这种惊为天人的剔透皮肤啊。
程晓恬有些狼狈推开了她,强行辩解,“谁蹭你那破水了?还不知道是不是真货呢。”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明薰是个绿茶?
倏忽,容薰表情收敛,眉梢眼尾的一缕春风化成冰棱,“程晓恬,你居然这样说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是我看走眼了,以后你不要借我化妆品跟衣服,我那营养品你要是再偷吃我就要告诉辅导员了!不报警是我对你最后的情分!”
程晓恬涨红了脸,“谁,谁偷吃你营养品了?!”
然而容薰已经转头,跟她的学妹们抱怨,随手就是一顿发挥。
“你们不知道,那家的红参可贵了,我的舍友说拿就拿,都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装了个摄像头,还不知道是她们吃的呢,虽然很贵,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是不是,说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很过分吗?害得我还以为宿舍进贼了,怕了好多天呢。”
什么?这绿茶居然偷拍?
程晓恬气得抓狂,揪起容薰的侧发,“明薰你个贱人你居然敢暗算我——”
“啪!”
凌厉的掌风袭来,程晓恬避无可避,被她掌了个狠耳光,她原地转了趔趄,摔倒在地,疼得泪花都飚出来。
周围人群寂静。
容薰将那缕散开的发施施然别回耳边,笑得如沐春风,“亲爱的,我脾气不好,建议不要在我面前狗吠,容易手痒。”
“毕竟姐姐我一向奉行的做人原则是——”
“众生平等,该扇就扇。”
系统语气绝望,“宿主,完啦完啦,男主没有走远,他从头到尾都目睹你的暴行!”
嘀!男主李崇善对您的好感值+25%+25%+25%!
系统:“?”
它天塌了啊,这他妈是什么抖m小牲口?
5.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5)
男主的好感值加持了一见钟情的滤镜,那恋爱的小马达轰炸炸的,正一路往85%狂飙。
系统:“……”
老子不敢吭声。
现在的人类癖好太奇怪了它有些看不懂了呜呜。
容薰扇完程晓恬,又跟没事人般同女生们探讨。
“那家红参是真不错,你们看我,以前跑个八百米都喘个不行,现在扇个巴掌脸不红气不喘,你们看看,我是不是气色红润容光焕发?”
女孩们有些怯生生被迫观赏着容薰的变脸艺术。
学姐,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你痛快运动后的容光焕发呢?
扇人谁不爽啊!
但还真别说,明薰学姐换了一头奶茶白金的灿亮发色后,肌肤的色调都仿佛涂成了粉橘色,嘴唇亲完少爷后也是鲜润殷红的,再有那弯弯清亮的笑眼,有一种淋漓尽致的元气健康,导致她们鬼使神差略过了崩溃的程晓恬,追着问容薰。
“学姐,你真的没擦粉啊?我摸摸,哇,好细腻,这气色真绝了!”
“薰学姐,你这红参哪里买的呀?贵不贵的?我也想要!”
“学姐,学姐,我也要,也给我个链接啊!”
“喂,你个男的你喝什么滋阴红参?走开走开,我要跟薰学姐贴贴。”
程晓恬被挤出人群圈外,气得抹泪就跑。
钱呦呦同样从全场瞩目的主角沦为了背景板,她感觉古怪又烦躁,仿佛人生正道脱了轨似的。
三分钟后,围在容薰身边的学妹们越来越多,钱呦呦自讨没趣,嘟囔几句后骑上小电驴飞奔出校道,保安在她身后狂追,“喂,你是那个学院的,说了多少次,这里不准骑车送外卖!”
倒是宿舍阿姨跑出来看了看,瞧见那一滩奶茶跟桶杯,很是心痛,“哎呦,哪个小兔崽子这么浪费,撒气也不能撒在食物上啊,真是造孽。”
宿舍阿姨拿出水桶跟拖把,任劳任怨拖起地来。
此时,草丛掩体里的李崇善跟周泰清晰目睹了这场兵不血刃的屠杀。
他们战术后仰,齐齐松了口气。
打了她,可就不能再打我们了啊。
李崇善抚着狂跳的心口,阴晴不定,“你再查一下,十年后我是不是做了开颅手术。”
周泰迟疑,“您是怀疑……?”
李崇善冷冷一笑,“除非我脑子被驴踢了,不然我绝无可能跟这种可怕的女人谈恋爱,生孩子,那巴掌狠得,能把我从床头扇到床尾再转一个圈,对这种女人你硬朗得起来?绝对是我老子的仇人对我设的局!”
此时少爷的嘴比钻石还硬朗。
周泰:“……少爷,我第一次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我这就去查!”
“查什么?”
灿白色的光芒射落下来,李崇善刚仰头,鼻尖就挨上了她的呼吸。他不由自主屏住鼻息,容薰将长发拨到胸前一侧,当她俯腰下来,像是贯通了整条星河的光带,丝丝缕缕在他眼睫荡开。
李崇善恨自己有些不争气,被她蛊惑了一瞬,慌不择路说,“哦,我让他查一下那红参哪家的,买给我妈……是吧?周泰?”
周泰屈辱背锅,“是的,少爷!”
还是我背负了所有!这降头真的太厉害了!看来不请厉害的大师出马是不行了!
“这样呀?今晚我给妈带点?”
李崇善本能反应,“那麻烦你了。”
等等,不对,她喊谁妈呢?!
李崇善无端觉得这夏季天气太过烦闷,他不自觉拧了拧领口,嘴唇都有些焦涩了,他抿了抿唇,随后脸颊又是一凉,飘来淡淡微腥的奶香。粉绿纸盒,草莓牛奶,也许是刚从冰柜拿出来,那附着的冰霜在烈日下迅速化成水珠,晶莹剔透在她指尖闪烁。
姐姐柔声,“我买了两盒,要喝不完了,给你好不好?”
不要!不好!本少爷才不要别人剩下的!还有这种语气又嗲又恶心!少爷最讨厌了!
容薰扬了扬手,“……嗯?不要吗?”
李崇善想到她那能把他从床头扇到床尾还转个托拉斯回旋的手劲,迫于生存压力,表情阴沉接了过来。
少爷刚在思索着是不是该报个拳击班,又被容薰捧起了脸,猝不及防啾了口鼻尖,“宝宝乖乖喝完,我们就今晚见。”
这女人怎么说啾他就啾他?通知宝宝了吗?给钱宝宝了吗?
宝宝可矜贵得很,啾啾的话双倍都不止!
算了,拳击班以后再报也不迟,万一肌肉练得太凶吓到了她怎么办!听说最近都流行纤细美型的漫画少年呢!
李崇善耳廓泛着粉,不自然扭头,“……宝宝,呸,我知道了,烦死了,啰嗦。”
周泰有些恨铁不成钢,少爷,你怎么可以被个小女生拿捏!这才第一天啊您就要做妻管严了吗?根据大数据可靠统计,这主夫职业是没前途的呀!周泰势必要让少爷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容薰又冲周泰微笑,温柔得很,“你要看着宝宝乖乖喝完,不要浪费,也不要乱泼,更不要让我有扇你的机会,好吗?”
周泰跪得更快,“好的,没问题,我会拍宝宝视频……”
周泰被少爷那阴森的目光钉着脸皮,飞快改口,“不是,是少爷视频给您检阅的!”
等容薰走后。
李崇善恶狠狠踹起一脚,“宝宝你个混球,你还记得你是谁的跟班吗?”
周泰:“少爷我也不想的,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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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吓人了,我不想被扇得单脚跳华尔兹啊,我都那么大个人了,丢不起这脸!”
俩人都深以为然。
“算了,这次原谅你。”
在不可力抗的因素之前,李崇善大发慈悲放过了他的跟班。
周泰也松了口气,“谢谢少爷!”他的面子保住了!
李崇善回到了超跑旁,将那盒草莓牛奶丢到驾驶座,又恢复了一贯的大少爷冷酷作风,他抱胸冷笑,“周泰,去查。”
周泰洗耳恭听,很是精干的小弟派头,“少爷,您说,查什么?”
少爷终于要出手对付那女人了吗?也是,他们少爷身在现代豪门,心可是修无情道的,女人那都是逢场作戏,影响少爷拔剑的速度!
周泰已经想好了一百种不动声色处理掉容薰的方法。
然后就听见他那英明神武冷酷手腕的少爷说,“我们一定穿到了十年后,那女人有恃无恐,肯定是用酒灌醉了我,她无耻得到了我纯洁的身体,这才有了我的私生女!对,这牛奶是暗示,她要么叫李草莓,要么叫李牛奶,嗯……还有可能叫李宝宝。”
周泰:“?”
少爷一副懊恼后深思、深思后笃定的样子,“你就从这附近的小学查起,一间都不要放过!”
周泰:“……”
呜呜大师快来!我们少爷宝宝快不行了!
当晚,在源光大学附近的Mangata酒吧里,李崇善坐在二楼的私人包厢里,瞪着面前的一盒草莓牛奶,它的冰珠早就消失不见,矮墩墩的身子更加明显,从小在名家作品中耳濡目染的大少爷养成了异常挑剔的审美,因而他迅速断定——
工业流水线生产的,廉价的,毫无营养的,丑东西!
李崇善是绝不会让这丑东西进入他珍贵的肠胃!
周泰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这种丑东西出现在少爷的面前?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善解人意了!他是不是想降薪了?!
此时善解人意的跟班在干什么?
周泰正勤勤恳恳指挥着摄影师们架起了三脚架,铺开特大柔光布跟柔光屏,啪的一声,特级光源在李崇善的头顶亮起,差点没闪瞎他的眼睛。
少爷被刺激得分泌生理性泪水,破口大骂,“周泰你有病啊?”
周泰躬着腰,“少爷你忍忍,交宝宝作业的时间快到了,您也不想被她从床头扇到床尾再转个圈吧?要是丑照流出,那可是会被大众取笑的!万一您形象不好影响到了集团股价怎么办?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崇建集团的伟大面子!也为了日后您能威风凛凛进入董事会,您就卖个身吧!”
李崇善:“……”
哼。宝宝就不卖身,她能拿宝宝怎么样?还能亲死宝宝不成?!
6.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6)
周泰异常善解人意,此时他就是天选跟班,他在少爷面前侃侃而谈。
“您放心,这是我从国业剧组挖来的骆冰海导演,拍摄正剧那叫一流棒,绝对能把您拍得凛然正气高大威猛正直勇敢!还有这位陈佳音小姐,她是骆导演的爱徒,您别看她是电影学院的新人,掌镜那可是广大网友都认证过的,对感情表现的细节最是细腻,是古希腊掌管氛围感的神哪!”
陈佳音被夸得不好意思,“哪里哪里,都是大家错爱,我专业水平还有待提高。”
周泰更是小跑到李崇善身边,小声地说,“经过陈小姐拍摄的男女主演桃花运都很盛,进展最快的那位都要生二胎了,有时候咱们也得信点玄学,您说呢?”
陈佳音:“……”原来是我妈祖错爱了。
李崇善哼了两声,“啰嗦,闭嘴,快拍!”
他心底却是很满意的,是时候给周泰提点薪了。
周泰对导演报告,“一切准备就绪,您可以开始了!”
李崇善双手僵硬圈起那盒草莓牛奶,周泰不停给他打手势,“宝宝,咳,少爷,少爷,吸管,吸管!”
……啧!
少爷我还不知道怎么喝牛奶吗?!
李崇善朝跟班翻了个白眼,他有些生涩拨起牛奶盒对折的尖角,张嘴撕开一小道口子,他眼睛一亮,顺势咬倒,很快就吸完整盒草莓牛奶。
感觉不坏。
骆导演负责把控流程,就把镜头交给了爱徒陈佳音。
他其实嘴角是有些抽搐的,这位太子爷兴师动众的,居然只是为了交一个男友作业供女友检阅!
桌台凌乱摆放着红酒,香薰,果盘,巧克力棒,还有折成兔子的毛巾,镜头就从那玻璃杯的斑斓色彩摇晃起来,在香薰烛火的映衬下,少爷垂下那波斯小黑马似的长睫毛,阴影卷卷细细投射在眼睑,明明是身架高峻凌然的男生,却长了一双极为美貌清澈的葡萄眼。
要命的是,它就恰恰好处在少年生长期,青涩中又掺了几分欲气。
这贵气少爷脸型小得秀气,连唇瓣也是粉粉润润的,被甜牛奶濡湿后还跟小猫似地舔了舔。
wakuwaku!
陈佳音心动了,难道妈祖也在保佑她今日桃花盛开?
拍摄人员都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生怕破坏半分。
然而这少年神明张嘴就是,“好恶心,好难喝,这是吃屎吗?那女人居然骗我吃屎,我饶不了她!”
陈佳音:“……”
陈佳音顿时打消讨要联系方式的念头。
好好的漂亮男孩,怎么就长了张嘴,跟淬了毒似的!
陈佳音不由得同情他的未来女友,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这还没上床都得被这臭小子骂哭个几轮。
周泰显然对他的少爷阴晴不定的行事作风了若指掌,还没等骆导演说话,他就扭头专业微笑,“请把一分钟前的材料都销毁,相信以各位专业的素质,我不会在任何渠道见到它的对吗?”
全体人员:“……”
周泰神通广大,早就要到了容薰的私人号,把男友作业发了过去。
李崇善不满踹他一脚,“你发这么快干什么?我有那么饥渴吗?”
“噔噔!”
消息泡泡连串冒起,那边很快回复,李崇善顿时敛声,捏着牛奶纸盒,装作不经意晃了眼。
[摸摸兔宝宝的头biubiu.gif]
[亲亲兔宝宝的脸dokidoki.gif]
[拍拍兔宝宝的屁股duangduang.gif]
表情包的主角是一只色眯眯的灰色秃毛狼,逮住只可爱的白兔子狂薅,兔子被亲得奶腮变形,眼泪委屈狂掉,满卡车的胡萝卜也掉得到处都是。
容薰还发来一张她双手的自拍照。
她故意模仿狼爪,用力弯曲手指,要吓唬她的兔宝宝。
大概是刚洗完澡,那手被浴室的热气蒸得粉红通透,指甲没有美饰,薄得像是透明冰晶,水珠如银线闪闪滴落。
她左手的无名指跟中指都戴了一圈戒指,一枚是幼兔骄傲昂头,威风凛凛拉着萝卜黄金战车,另一枚则是体型变得威峻的红眸兔子咬着绿汪汪的月亮,双脚憨态可掬地蹬起,连绒毛都刻画得清晰可见。
对此,系统是崩溃的。
这个败家女,才穿过来第一天,就做个头发的功夫,在贴子里高价收取了这两枚特定意义的生肖戒指,还把明薰积攒下来的四十万留学存款挥霍殆尽!
从小有积蓄重新变得一穷二白,它看她怎么混!它是很有原则的系统,是不会给她赊账的,哼!
“这……这……不知廉耻。”
李崇善揪住衣领,挡了挡微热的耳朵。
她的手怎么这么细长灵活?学雕塑艺术的都长这样漂亮吗?哼,比他还差了点!
周泰眼尖细节,“少爷,这两款戒指好眼熟啊!不对,这金兔战车好像是您出生时发行的一款限量黄金戒指?都下架那么多年了,这么短时间她哪弄来的?对,这兔子抱月我记得,是您成年的贺礼款,刚上架就抢光了,您还参与了设计,我给您交的稿,绝对不会看错!”
周泰忧心忡忡,“由此可见,少爷,她对您绝对是有备而来,是蓄谋已久,是觊觎多年,是垂涎您的美色!”
李崇善只觉身体更热了,小腹的肌肉猛地收缩太紧,绷得他有些疼,怎么会有这种奇怪又可恶的感觉,一定是那女人给他的草莓牛奶过了期,害得他肚子也吃坏了!
李崇善强行镇定,又是瞪了周泰,“你啰嗦了!不该说的话别说!我心里有数!”
周泰:“……”
苍天可鉴,他真的是为少爷着想!大师怎么还不出山?看来我得加钱催催了!
“噗嗤。”
头顶响起笑声,“崇善,这什么呀?儿童成长饮品?还强化钙铁锌?”
发小商鹤京信步闲庭,他端着杯摩卡星冰乐,在旁边沙发随意跨坐了下来,长腿搭着。
比起李崇善得天独厚的少年闪耀美貌,商鹤京偏向清秀斯文,戴着一副浅金丝细框,尾随其后的是高三在读的蒋书邈,他容色冷冷,嫌脏似扫了眼包厢,最后挑了个干净无人的角落。
染了一头粉毛的圣琪年级最幼,他刚上高一,成绩是全班的吊车尾,本人也吊儿郎当,抄着手好奇观望,“哥不是最讨厌喝奶的吗?”
李,商,蒋,圣四家,皆是北市资本庞然大物,从老爷子那辈算起,他们的商业项目就互相紧密交织,继承者们自然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商鹤京比李崇善大四岁,他长相俊秀,却喜欢找乐子,看热闹,这会就挑起战火,“怎么样,阿善,听说你在那个外卖小妹手里吃了瘪,还被个拜金女占了便宜,她们还是同宿舍的,不会是联起手来搞你的吧?这口恶气你居然咽得下去?”
清雅美院就在源光大学的对街,李崇善跟明薰又是各自专业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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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人物,稍有点动静就全校皆知,哪里瞒得住消息灵通的豪门阔少?
周泰眼皮跳了跳。
鹤京少爷只要张嘴,满城池鱼都得遭殃,就不能来个人把他的尊口给堵了吗?
不过周泰也只能想想,少爷们金尊玉贵,天性薄凉,只顾自己的玩乐,哪里会在乎普通人的死活?他总不能像小说那样,等待一个天降小太阳女主,用她的爱与温暖,把这群少爷们的毛病都给救赎治好了吧?
商鹤京奇异道,“阿善,看你这样子,不会吧,你还真没打算追究?你难道不知道,那些婊子都是冲着我们钱来的?就你前头那几个小女友,我只是花点小钱,她们就迫不及待脱光钻上我床,你都不知道她们能有多骚,啧,不说也罢,我可都是为你好,你年纪小,别再被骗了。”
李崇善捏紧牛奶盒子,他一言不发,但表情逐渐变得阴沉,先前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周泰更不敢往回劝。
发小摊手,“好吧,就知道你还怪我,这样,你把她叫来,让大家都开开眼,你就知道哥哥我说的对不对了。”
圣琪也随之附和,“是啊,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
有了这两位的带头,追随者们也跟着起哄。
“对啊,善少爷,你可千万别被这些婊子骗了!”
“善少爷,这个我可以坐证,她们表面装得比谁都纯,妈的,连处子膜都是假的,我看那校花明薰不知跟多少人睡过了!”
“嘭——”
变形的牛奶纸盒被精准扔进垃圾桶,但因为力度太重,垃圾桶被撞得东倒西歪,倒出了一些吃剩的甜品跟残破花束。
众人顿时噤声。
崇建集团的善少爷美貌在外,尽管有些废物纨绔,名声那可是很实在的血淋淋。
少年依然是清爽飘逸的黑短发,碎梢并不规则,稍稍遮瞳,高街风漆黑运动服,两条锋利白线顺着拉链顶到下颌,背靠着桃心绒,森白骨节微微弯曲,他挑起一只香薰蜡烛,手臂狠甩,砰的一声,烛火熄灭,膏体分尸,连带着玻璃桌都被砸得碎裂一地。
李崇善淡粉的嘴唇弯着笑,将那破碎的香薰膏体塞进了那对处子论侃侃而谈的男生嘴里,惹得后者一阵干呕反胃,看他的目光惊惧如仰看恶魔。
“少爷,少爷,呕……”
“是吗?多谢你提醒,少爷倒要试试,她那膜是真是假。但是你,你是第一天来我身边混吗?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说话这么不中听,就把这个吃了吧,熏熏口腔不是很好吗?”
“吃不完?“他愈发恶劣挑眉,”那你全家都去死吧。”
男生惊恐无比,“吃,吃的完,我会吃完的少爷,对不起少爷,是我说错话了!”
李崇善冷眼看着男生痛苦表情,这就是在他身边说错话的代价,真以为他的钱是那么好拿的,说几句马屁就大吉大利了?
况且,人人都知道,他李崇善的女友,只要最好的,最漂亮的,还要最纯,最干净的,他从不沾二手的脏货,他以为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女人是懂的,所以才敢撩他那么狠。
如果她敢骗他,他会让她后悔出生到这个世上。
“周泰,去接她。”
少年扬着漂亮眉眼,他施施然用湿纸巾擦拭掌心的黏腻膏体,如同冬日里毫无温度的太阳,华美,绚烂,天生一股傲慢薄凉。
“不是说要接她来玩吗?我的兄弟都在,整夜也够她玩个本儿了。”
7.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7)
周泰独自开车,他绕着清雅美院的小北门兜了好几圈,早就过了约定时间,少爷出门前给他的眼神,是让他接人呢,还是放鸽子呢?
绕到第八圈,周泰心不在焉停了下来,车窗被敲响。
他刚降下来,恰好是那张典雅美丽的女神脸,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就伸手进来,飘着股香风,快准狠赏了他个大耳刮子。
周泰:“?”
“守信准时是做人最基本的规矩,我说了,我脾气不好,不喜欢等人。”女神脸依旧高贵,“没有下次,开门。”
“……”
她好有道理,我无法反驳。
周泰乖乖照做,扶住车顶送容薰进去。
于是经理们目睹,眼高于顶的周太保恭恭敬敬请了人进来,那表情虔诚的,就像是供奉活佛。
人们的目光落到他脸上,容薰还给他找了个借口,“是装饰来的,对称艺术是不是很特别?”
他们:“?”
那巴掌对称得好新鲜,不像是假的。
容薰踏进包厢,里头混乱得不像样,尖叫,嬉笑,嘲讽,泼水声。
六个小时前还雄赳赳气昂昂拒绝了少爷表白的夏呦呦瘫软跌坐在地上,旁人扎开了奶茶盖,伴随着快活的笑声,一杯杯往她头上倒着,好像香槟色的奶茶瀑布,她动也不动,近乎绝望的凝固表情。那群富家子弟衣衫翩翩,光鲜亮丽坐在软座,笑看着这一场报复闹剧。
容薰一眼就看到李崇善,少年神明般容颜,哪怕在这种昏暗的,脏乱的,令人作呕的环境里,依然漂亮得不可方物。
她问周泰,“是你教唆宝宝做坏事的?”
周泰还试图从少爷那三份薄凉四分讥诮的眼神分析出作战意图,冷不防被提问,他发愣,“……啊?我不是……”
“狡辩。”
“啪。”
容薰眼皮都没抬,反手刮了他个耳光,其力度之狠,声音之清脆,周泰的脑瓜子嗡嗡的,两脚没站稳,还失去平衡绕了个圈,最后昏昏栽进了最近的沙发。
周泰:?呜呜呜我真没有教唆你宝宝啊你教训错人了啊!
整个包厢的动静都陷入了停滞,但这只是个开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容薰掌根扬起,从左边挑起,边走边扇,她单手挽着个鲜虾红的束口运动袋,步履平缓,偶尔抽手回时,还有余闲拨弄颈后落下的,让她发痒的几缕碎发。
周泰:这样千锤百炼的掌风!女巫这绝对是邪恶的女巫!
在李崇善的眼里,他的新女友身段高挑,风范从容,她从卡座骑到酒桌,那蓝红调的灯光错乱在她身上,呼吸半点不乱,掌心发力时连带着肩颈小腹都用力收紧,身体线条有着呼之欲出的野性的生命力。好奇怪,他小腹又有点疼了。
拿着奶茶泼人的跟班们被容薰扇了个遍,原地打起圈儿来。
这不速之客跟龙卷风似的,来得太快太猛,他们被扇完连续撞车,还没反应过来。
“你个贱人找死是吧?!”
他们刚想反击,容薰头都没回,反手又掌掴了他们。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那卫衣男生捂着脸,单脚跳起华尔兹,啜着泪花委屈至极,“姐,你扇错了,是左边的曜子要打你,我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啊!”
苍天姐姐我冤的哪。
容薰回头,顿感歉意,“是吗?真不好意思,那你扇回去好了,给你双倍补偿。”
男生咧嘴,倒是高兴了,勒着同伴的脖子去角落算账,“好的姐!你小子可算落我手里了!”
容薰轮完全场,越过浑身湿透的夏呦呦,走到软座中央,“怎么不说话了?是谁给我宝宝出的烂主意?”
商鹤京见这一群不敢吱声的孬种,感到好笑,这就被吓住了?他扶了扶金丝细框,打量着这名动美院的拜金校花。
高高揸起的粉亮白马尾,气色漂亮健康,桃红暗底的露脐系颈抹胸,黑色工装裤,漫溢多巴胺的超级美人氛围,“明薰是吧?学艺术的,身材气质倒是不错,难怪敢恃靓行凶,行,五十万,跟我去黑蜂号过一夜?阿善他可没我浪漫会疼人。”
李崇善表情愈发阴冷,熄了打火机。
商家以游轮发家,背地里有着航运王国之称,商鹤京是船王幼子,成年就收到了家族的第一份巨礼,是造价过亿的私人游轮,平常用来把妹十拿九稳,再清高的艺术校花在游轮面前,也能嗲得跟小水猫似的。
果然。
商鹤京见她伸出手,唇角也微微一翘,刚要捏住她手腕拉到腿上,那手径直错过他的肘臂,凌厉又笔直插进他的前额头皮,指骨突然撑起,薅住根发。
“我也很会疼人,你不如试试?”
他错愕:“……?”
遭受容薰暴风般摧残的小弟们下意识捂住耳朵,太好了太好了鹤京少爷也要挨揍了,这四舍五入下众生平等,他们就等于没吃亏!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商鹤京被她箍着前额,身体前倾,狠狠砸进面前的冰桶里,冰块坚固,酒瓶同样坚硬,那薄亮泛金的眼镜片当场破碎,细碎的屑扎进肉里,带来火辣辣的刺痛,那张俊脸也没逃得过天降浩劫,同样被砸得鼻青脸肿,酸涩痛感涌向天灵盖,淌出一管碧血。
“你他妈?!”
商鹤京凭借男性的强悍体能硬生生撑开了容薰的手臂,眼神阴鸷,正要一拳挥击过去,容薰叫了一声。
“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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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帮忙。”
大家还猜想这宝宝是何方人物,就惊悚看见他们的恶魔太子爷宛如黑池惊鹤,双脚优雅起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来,李崇善仗着身高腿长,远远伸手就掐住了他这小哥哥的肘臂,将他单臂高高举起。
商鹤京被迫架起半截身体,另一只手擦掉鼻血,阴阳怪调,“宝宝?阿善你是鬼上身了吧?”
于是容薰又是一个耳光掌掴过去,那本就惨遭蹂躏的金丝眼镜更是不堪重负,随着她的掌势跌出老远,当场报废。
她动手的幅度有些大,一不小心就跨越了国境,连带着旁边的圣琪都被掌风无辜波及。
“……嗷!”
这小子捂脸发出了可怜的猫叫声,“哥,嫂子家暴我,你也不管管!”
李崇善:“……”
宝宝能怎么办?宝宝也不想被打!宝宝只能含糊安抚,“那你忍忍。”
容薰环视全场,“有没有可爱诚实的弟弟来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被抡了好几掌,哪里还敢吭声呢?李崇善瞥了一眼周泰,显然是想要他来兜底。
周泰:“……”
跟班也是有脾气的!这次休想他再背锅!
周泰还拉了个人形挡箭牌遮住他,对不起,少爷宝宝,我今天已经完成了对称装饰艺术提前下班了!
这给少爷气的,周泰你小子胆子肥了是吧?!
那卫衣小子跳着脚过来,“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善哥前几天跟京哥打个赌,要在一周内追到你们宿舍那个,呃,送外卖的,这娘们,不是,是你的舍友,很不给善哥面子啦,第一次还把外卖倒扣善哥头上呢,她以为她是大爷呢,不许我们给差评,这口气爷们能忍吗?”
“所以?”
卫衣小子心虚低声,“所以,周哥查到你舍友有个住院的奶奶,善哥就说,泼一杯奶茶就给她一万块,泼到一百杯的话,还给她奶奶办转院手续。”
完了!这火还是要烧到宝宝头上!
李崇善眼皮一跳,岔开双腿就要转身。
“宝宝?你做了坏事,还坏得很蠢,你往哪里跑呢?”
容薰语调温柔。
李崇善僵硬回头,就见她扬起的手掌,手腕还套了个虾粉穗的小皮绳,很是灵动纤细的美感,他眼疾手快掐住她的手臂,可她的另一只手却神出鬼没,把他掴个正着。
啪!正中颊心!
宝宝被扇了?真的被扇了?是真的真的被扇了!
李崇善不可置信,身体一歪,摔进了旁边的桃心奶油软垫,他满脑子都是:
她打我?她打我?她竟敢打宝宝?打的还是他最漂亮的脸!她不喜欢宝宝了?!
可恶!宝宝不活了!
8.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8)
容薰双膝并拢,掐住担惊受怕磨砂面的腰身,“谁教你这样羞辱人的?你是要当不被我疼爱的坏宝宝吗?”
“谁,谁要你爱啊。”
少年咬紧齿关,不知怎么,那股委屈铺天盖地涌来,让他瞬间红了眼眶,小兽般怒吼,“你也是冲着我钱来的,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你个婊子,贱人——”
“宝宝嘴臭,讲脏话,不礼貌,向姐姐道歉,就现在!”
容薰又扇了他一掌。
她已经大四,李崇善还是大一,三岁的年龄差,叫一声姐姐不过分吧?
还扇!还扇!宝宝好痛!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宝宝好丢脸,宝宝不会哭!但宝宝要生气了!
“我不道歉!就不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样?”李崇善怒视着她,少年黑发凌乱,半张脸陷入软茸茸的桃粉垫子里,脸颊愈发粉嫩白皙,“臭,臭女人,你别太过分了,你再打我试试?宝宝也是会打女人的!”
他抡起了拳头,白皙冰冷的皮肉下筋骨混乱暴动,破坏了原本艺术品般的纤细易碎的美感。
“滴。”
轻微的声响,她脸颊的热潮汗珠顺着颈线滑落下来,滴在他的脸上。桃红方块黑巾包裹着她的婀娜,王朝般盛大华灿,他的视线涉过她的高峰,那一双少年生长期的兔耳朵霎时就变得粉扑扑的,拳头当然也丧失了威慑力,软绵绵锤在她的肩膀,“……滚开。”
“宝宝认不认错?下次宝宝还敢不敢这样欺负人?你还是不是我的乖宝宝了?”容薰道,“刚刚你乖乖喝奶我都夸了你,怎么过一会就变成这种讨厌的样子?宝宝你怎么能让我失望?”
李崇善很想说,明明是那送外卖的先欺负他!
第一次,他跟朋友用最新的平板玩着游戏呢,她说什么有钱了不起啊,莫名其妙就将那披萨倒在他头上!第二次明明是她送外卖迟了,还威胁他不准给差评,不然她就臭骂他是资本臭虫,他整死她都算便宜她!第三次她还泼他奶茶害他在大庭广众下丢脸!她干嘛要为这种刁蛮无理的家伙说话!
宝宝要气死了!
但他还是委委屈屈噘了嘴,“……宝宝认错还不行吗?对不起。”
“……嗯?这么小声谁听得见?”
“对!不!起!”
他冲着夏呦呦大声地吼,“是!我!的!错!行了吧?!”
她还凶宝宝!都怪这个贱民!
夏呦呦从这变故中回过神,被女神舍友撞见这一幕,她狼狈又难受,但自尊心作祟,她并没有领容薰的情,反而不客气道,“谁让你替我出头了?多管闲事!喂!臭虫,你们刚才泼了我十五杯奶茶,一杯一万,你不会赖账吧?”
李崇善恨得牙痒痒的,整死她的念头又一次在心头浮起,但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又被容薰捧起了脸。
“宝宝疼不疼?对不起,我也是爱你心切,不忍心你误入歧途,但你要相信,我最喜欢你,你看,他们都被我扇肿了,宝宝你只是稍微红了下脸,连皮都没破,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爱你吗?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商鹤京冷笑了声,这传销洗脑头子是吧。
系统:“……”
够了!不要祸害我男主了!
他的人设是恶劣美貌、残忍天真、最后被草根女主教会爱与怜悯的富家少爷,不是被你带入阴沟里的宝宝智障!
但李崇善巡视一圈,发现他的跟班小弟们躺的躺,肿脸的肿脸,往常最人模狗样的商鹤京哥哥抽起了两管纸巾,葱段般插着鼻子,后者还吊着眼睛不善盯着他,就算商父商母来了都不一定能认出他们的亲儿子,如此看来,嗯……
她果然最爱宝宝。
李崇善道歉道得更加真心诚意,“周泰,给她结账。”
周泰躺尸,“少爷,我提前下班了。”大师没来之前我是不会受虐的!
“给你算三倍工资,今年出国假期延长两个月。”
“少爷,我跟您什么交情,这话见外了不是!”
周泰马达加满,领着夏呦呦出去,同时让经理进来,暴风清理现场狼藉。
李崇善见事情恢复正轨,又对容薰别别扭扭道,“宝宝……宝宝知错了,你别生气,宝宝下次不会了。”
“嗯,宝宝真乖。”容薰毫不吝啬朝他绽开笑容,“既然你知道错了,也认错了,也收拾烂摊子了,做得这么棒,宝宝要什么奖励?”
李崇善失神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锁骨,那淡青色的血管附着还未蒸发的汗珠,仿佛会呼吸似的,随着灯管起伏,性感得实在无可救药,他还闻到了她那身体发出来的轻微腥甜的汗味,心想他要是说宝宝想埋胸,她会把宝宝的头给弄断吧?
毕竟才交往第一天呢,宝宝太色也不好。
李崇善犹豫许久,提出一个不过分又显得亲近的小要求,“……脸,疼疼,要呼呼。”
“要谁呼呼?”
他害羞红了耳尖,“要,要姐姐给宝宝呼呼。”
容薰从善如流抱起李崇善的脸庞,伏低眉眼,轻轻吹了下他左边的颊肉,嘴唇若即若离,欲碰未碰。
“是这里疼吗?”
她语气柔得如水边芦苇,轻轻拂过他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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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天性就是得寸进尺,李崇善毫不犹豫道,“宝宝右脸也疼。”
容薰同样照做。
“对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宝宝哪里还疼吗?我再给你呼呼。”
李崇善头一次被女孩子这样娇惯,兔子尾巴都藏不住招摇起来,“哼,你还说呢,我皮肤很嫩很敏感的,碰一碰就会发红出血,不信你问周泰,对不对周泰?”
奶茶撒得到处都是,周泰正招呼着那帮小弟跟经理一起拖地,再上一些女孩子适口的零食饮料哄那姑奶奶,他都忙飞了少爷还要硬塞狗粮,只得嘴角抽搐回道,“少爷皮肤的确容易过敏泛红,有时候打球膝盖碰一下都会淤青半个月。”
容薰半信半疑,“真的?你可是男孩子呢,怎么会?”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李崇善还手动捏了下自己的脖子,给她展示,“你看,是不是红了?是不是很像草莓?”他有时候无聊就捏着自己玩儿。
“宝宝,草莓不是这样种的。”
李崇善:“?”
温柔的猎食者将齿牙埋进他的脖颈血管,炙热的疼痛仿佛涨破了他的细胞,猎物似乎有些无措,短促惊叫一声,这变故并没有打扰主人进食的兴致,她单掌抚住他半边的颈,指尖抵着那软细的绒毛,咬破一颗颗青涩却饱满的草莓,微酸的水汽就迷了双眼。
李崇善有些惊慌,“等等,你在干……?”
什么啊?
鲨鱼已经潜伏了下去,她在暖水中自如游动,咬住她的蜜饵。
他呼吸急促,两手推着她的前额,但他只能看见她那海螺似的发旋,发尾波浪般起伏,那软热的指腹也从他的脸颊滑到胸膛前,那一道严密的拉链不知何时从顶峰跌落到山腰,他内套的白t恤被她掀了半边,小腹精瘦线条显露无疑。
李崇善擒住她的手,那葡萄眼早就水汽淋淋。
容薰人畜无害的表情,“怎么了?我教宝宝种草莓呢,这么短时间你就学会了吗?宝宝真棒。”
李崇善脸热无比,最后扭扭捏捏埋进女友的胸前,“……宝宝还没学会,姐姐再教宝宝好不好?”
[当前男主李崇善对您的好感值:94%]
“好啊,姐姐都会教你的。”
容薰的手指慢条斯理插入少年浓密的发间,略微热湿的触感,让我教你野心与疯狂,教你利益与爱情,再教你在我的狂热温柔中如何窒息着祈祷。情欲是最下等的裸露最好吃,而血肉模糊是最令你回味的不是吗?
她在他耳边熏着热气,“宝宝,快爱上我吧,我已等不及了。”
9.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9)
既然是夜场,少不了经典的牌桌玩乐戏份。
原剧情里,明薰被李崇善领着见他朋友发小跟小弟们,没有人认为她是真心的,少不了一阵刁难,男的呢就用有色眼光打量她,女的也没放过她,表面对她言笑晏晏,背地里早就把她传成了一脚踏多船的婊子。
而现在呢?
容薰抽开自己的束口运动袋,里头是好几排的龙珠软膏,消肿止痛的,她让周泰给发下去,“刚才是我太生气了,对大家下手重了些,我会反省自己的,希望大家原谅我,毕竟还要长时间相处的呢。”
周泰眼神怪异,您抽人还带药膏,人怪好的呢。
就连少爷的妈,都被容薰的红参礼盒关照到了,惹得他家少爷又是一顿扭捏,“这,是不是太快了?”
他都还没做好准备进入已婚身份!
商鹤京用冰块敷脸,一声哼笑,包厢气氛降至冰点。
李崇善还想说什么,容薰并不在意,她上了牌桌,熟练地洗着麻将,口吻更是漫不经心,“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纵容我宝宝做坏事。”
她柔声细语,”我会让你们的脸入围当代立体主义画派,清楚了吗?商少爷。”
商鹤京:“……”
她是真的不把他放在眼里吗?这是要把所有人都给得罪吧?他之所以没当场发作,是还没找到好时机。
商鹤京有些难以理解看向李崇善,这小子究竟看上她什么啊?残暴?狠毒?还是迷恋她扇人时巴掌挥出的残影?
不能想了,他脸又疼了。
平日里骄纵得不可一世的小子就像大型猫科动物,刚被她占了好大的便宜,却半点都不长记性,胸膛含抱住容薰的后背,怂恿她打牌。
“啊呀,小鸡不能打,容易出俩啊。”
“这不能拆的吧?宁舍东三省,不舍边三饼啊。”
“听我的,四三留三,手牌开花!”
连一向活跃场子的圣琪都受不了他哥这蜜蜂嗡嗡的围剿,“哥,你能不能消停点?”
李崇善对容薰委屈告小状,“他凶宝宝!”
圣琪:“……哥,我比你还小呢,要点脸吧!”
容薰有意纵着李崇善,下一把她就吃了圣琪的八万,“清一色,承让。”
李崇善得意挑眉。
圣琪:“……”这是欺负他未成年没有个逢赌必赢的女友吗?!
牌桌上的嘉宾还有商鹤京跟蒋书邈,出乎意料的是,后者冷冷清清不食烟火的性子,竟还跟容薰斗得不相上下。容薰意外瞧着那双仿佛浸了冰的手,他要什么就摸到什么,这小子不会是觉醒了什么心想事成的赌神天赋吧?
商鹤京仿佛知晓容薰的心思,轻哼了声,“书邈可不是死读书的呆子。”
容薰点头,“懂了,他跟我一样,都在出老千。”
商鹤京噎了下,你也知道你在出老千呢?商鹤京无语看向李崇善,“你威风够了吧?让周泰停了吧。”
这自动麻将桌是电脑远程操控的,想让谁赢轻而易举,他们爱玩的都知道里头的猫腻,用来吓唬圈子里的新人,如果不太对头,那他会在牌桌输得异常惨烈,有了少爷的偏爱,容薰这种就属于顶级待遇,被电脑追着喂饭。
李崇善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过犹不及,就冲着周泰点了头。
但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更让人猝不及防,原本蒋书邈凭借着过人的心算能力还能跟容薰分庭抗礼,但禁掉作弊机制后,容薰反而毫不留情,大杀四方。
“不好意思,我又大四喜。”
“截个发财,七星不靠,承让。”
“嗯?商少爷果然有容人之量,还追着喂饭呢,十三幺,国士无双。”容薰微微一笑,哗啦一声,清脆翻开牌面,“按照打赌,您已经输给我六百八十九杯星冰乐,明天记得到付我八号宿舍楼。”
商鹤京推开了尾牌,往座椅慵懒靠坐,“爷倒是可以给,不过你胃口这么大,阿善是不是没有喂饱你?我们兄弟一起上阵,恐怕你受不住呢。”
李崇善表情泛阴。
本是不好收场的局面,容薰则是望着他笑,“劳驾您担忧了,看在您是我理想型的份上,给您去个零头,六百八十好了。”
系统:“?”
我去,当着男主面你也敢说这种话?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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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理想型?
这一句话又是掀起惊天巨浪,局面更加混乱,商鹤京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鲨鱼,双眸灼灼有神朝她诱杀过去,“我是你理想型?怎么说?”他声息故意吞吐得暧昧,不怀好意掠向表情不善的李崇善。
容薰坦诚又大方地告知,“如果我不是对宝宝一见钟情,想必我已经爱上商少爷了。”
圣琪很不服气,他起身搓着商鹤京的脸庞,那眉骨的淤青还在呢,刚才真是揍得轻了。
“嫂子,你对这张猪头脸有意思?就这?”
要知道在他们四家继承者之中,鹤京哥最是斯文阴险,毒蛇一般蚕食着他们的圈子,面相英气不足,俊秀有余,戴起那一副金丝眼镜后更显阴柔女气,要不是用钱开道,以及他那极富技巧的蛊惑,鹤京哥才不受女生欢迎呢,来问他要联系方式的姐姐可是最多的!
商鹤京懒懒拍掉他的手,“臭小子会不会说话?”
“斯文,毒蛇,单眼皮,还是丹凤眼,戴眼镜,聪明,有点小坏,还爱咬尾巴,你不觉得,这很令人着迷吗?”
说这话时,容薰洗到一张春日花牌,夹在她两指之间,冰白翡翠的光泽闪耀,她的双眸仿佛穿透了形形色色的欲望与甜爱,就那样坐在牌桌的对面,干净而纯粹凝视着他,随着洗牌的熟练动作,那一座座翡翠高塔在她面前倾倒,匍匐,焚烧。
商鹤京胸腔莫名鼓噪,像是他那个早已记不清的盛夏,他在河边草丛里昏睡,初初醒来,视野失焦,狗尾巴草迎风意招摇,阳光闻起来都是野玫瑰酒的气味。
但他怎么会轻易上钩呢?
花花公子商鹤京很快平复自己的心态,摩挲着双唇,讥讽了她一句。
“看来在明薰小姐的爱情游戏里,我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容薰粲然一笑,她随手丢出一枚东风牌,恰好撞翻了牌桌的西风,凌厉吃掉商鹤京反败为胜的时机。
“如你所见,不管是在牌场还是情场,我都会是——”
当他们已感到夏日炙热,那是胜利女神在轻吻她额。
若向情场宣战,赢家只会是我。
10.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10)
“咚——”
麻将桌脚被人重重踢了,动荡倾斜,李崇善也没理容薰,烦躁插兜往外走。
容薰面不改色,“周泰,看好宝宝,不要让他为了气我,乱跟女孩子上床,之前有没有我管不着,但现在我会很生气的。”
周泰:“……”
这三倍的工资拿着果然烫手!他个打工仔哪里敢管少爷的恋爱经历啊!
李崇善很想扭头,冲她甩一句狠话,你都跟理想型惺惺相惜了,你管宝宝跟谁在一起呢?
周泰经过的时候,跟容薰小声说了句,“少爷没跟其他女孩子去过酒店呢。”
说完就被少爷狠狠踹了屁股,“你的嘴不想要可以扔垃圾桶!”
他走出一段距离,容薰还是没跟上来哄他,骄纵少爷又狠狠踢了脚门框,摔门而去,周泰不得不追上去安抚,“宝宝,少爷宝宝,您等等我!”
圣琪笑嘻嘻,“哥这样的很少见呢,嫂子真不去哄?”
容薰也是笑,稳坐中心位,“还玩吗?我宿舍十一点关门呢,还有时间。”
“玩玩玩!”
圣琪又提议换一种玩法,经理擦着汗送来了崭新的扑克牌,还更换了一副结构复杂的黑胡桃木牌桌,回头就对监控室的少爷殷勤说,“您放心,都安装到位了,我们这里有四十双眼睛看着呢,绝不会让明小姐有任何机会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出轨的!”
李崇善恶狠狠剜他一眼,“你说什么?她还会出轨?你凭什么这样说她?商鹤京算什么狗屁理想型,她对宝宝才是一见钟情的!”
经理被骂得狗血淋头,只能求助周泰。
周泰装没看见。
少爷宝宝本就是阴晴不定,配了姑奶奶那副蝴蝶地雷,真是随走随炸,他都尸骨无存好几回了,实在是没办法再捞人了!大家都自求多福吧!
此时系统也对容薰说,“你还是悠着点吧,男主监视着你呢,小心把他逼成病娇。”
容薰:“……嗯?那岂不是更刺激?”
系统回她一串无语的句号。
众人一直打牌到十点,从黑杰克玩到二十四点,最后还玩了一把鬼牌。蒋书邈跟圣琪毕竟是高中生,周末玩耍也会准时归家,商鹤京这个场合倒是举起了哥哥的招牌,招来司机送他们回去。
圣琪最先离开,留下蒋书邈,他竟主动对容薰道,“明小姐,可以陪我去一趟书店吗?我最近对雕塑艺术有些兴趣,想选一本入门的指导书看看。”
“当然,乐意至极。”
商鹤京也插了一脚,“那我送你们到最近的书店看看?”
至于李崇善少爷?
商鹤京很乐意撂下他,谁这小子见色忘友,做哥哥的可得给他上一课!
但谁都没想到,最终是那仙子佛子般冷寂淡然的蒋书邈给容薰上了一课。
夜晚的书店人流量稀缺,白炽光管冷清寥落,绕着几只飞蛾,背对着柜台的书架将光源挡了大半,蒋书邈黑发短碎得极为标准,领口严密贴合脖颈,是优等生的风范,性似白玉烧犹冷,他手指扶着书脊,血管淡得透明稀薄,苍白又脆弱,但他的眼神却泛着刀锋的寒。
“明小姐,你故意接近崇善哥,又勾引鹤京哥,你想做什么?让他们反目成仇?”
“还是恶趣味,想要把我们兄弟都变成你的裙下之臣,享受我们为你争风吃醋的快感?”
他双唇吐着无情刻薄的话,神色却似佛阁里的菩萨般悲悯。
“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明小姐,引火烧身,死无全尸的道理,我想你是懂的,我们身后站着的,从来都不是自己,我们各自家族最少也是六代起底,这种庞然大物要是全部集中到你身上,那代价想必你是付不起的。”
容薰饶有兴致听着。
原始剧情里这位可是女主钱呦呦最优质的备胎,喜好学术,惜字如金,高智商,冷感又理智,十八岁跳级读完大学,还创造出了一段优秀毕业生担任名誉校长的个人传奇,最后他终生未娶入了佛门,让世人都感叹他的绝对痴情,也为钱呦呦的情史添了一笔极为浮想联翩的暧昧。
飞蛾被灯管灼伤,摇摇坠坠落到蒋书邈的头顶,容薰伸手要捉走,被少年冷冷击开,优美薄唇吐字,“别碰我。”
“脏。”
蒋书邈以为就容薰的性格,他说出这一句话会勃然大怒地翻脸,像对付商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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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那样,直接掴他一掌。
如此一来,他就有发难的理由。
她跟李崇善交往过的女友都不同,性格张扬得近乎跋扈,但他观察她的处事手段,却发现实质并不是这样,她聪明,狡猾,心性又淡漠得残忍刻薄,她无时无刻都在夺掠他们的生存空间,或是肢体语言,或是心理暗示。
在航船触礁沉没之前,富有经验的掌舵者会调整航线,改变方向。
但天气说变就变,暴雪簌簌降临。
她倏忽凑近,蒋书邈身体抗拒,本能后退,脊背撞倒一本没有放好的厚线书,他侧身去捞,手背仿佛触碰到软热的蚌肉,她与他同时接住,她的手掌更薄,甚至是有些粗糙,蚌壳回缩,吸含住了他的手指,蒋书邈顿时受惊般摔开。
“你……?!”
“嘘。”
他的双唇也贴上了一张纸牌,蒋书邈瞪着清纯乌黑的瞳仁,他胸膛起伏,平稳的心境第一次因为她出现剧烈动荡。
“商少爷嫌我拜金,蒋少爷又觉得我脏,我这才见你们的第一面,什么坏事都没来得及做,真的好委屈的呀。”容薰指腹顶着那纸牌,压得那软唇水汪汪地下陷,她微笑,“不过我有很多种能让蒋少爷与我同流合污的方法,您要不要引诱我,出卖这肮脏的灵魂?”
“嘭——”
视野里她的脸庞跃起扑杀,蒋书邈直觉躲避危险,身体后退时重重撞上书架,他的后脑勺却垫着那本厚线书,并没有想象中那种血浆爆裂的痛意。
少年呼息紧促,热气黏在纸牌上。
“反应这么大,小观音,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吻你吧?”
蒋书邈大为窘迫,他性情高傲清冷,还鲜少有给他起外号的,尤其是这么个清圣又带着几分旖旎的小观音。
那是一张红心杰克的纸牌,似刀剑那般拨开他的领口,将少年那坠在雪白胸心的一尊白玉滴水观音请了出来。
“听说身上的旧物戴得久了,也就浸润了主人的皮脂,香气,体性,灵魂。”
容薰端详片刻,笑声带着点绵软的沙意,他听见她说。
“小观音,若我今夜吻着这滴水观音,那便也算吻了你吧?”
11.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11)
蒋书邈额头渗出细微的冷汗,他用肩膀撞开了容薰,还抽走那一张红心杰克纸牌,就听得她懒散地说。
“放心好了,我其实对您这种清白莲花,高岭严雪不感兴趣,我喜欢扣子半开的骚货,您这种每一颗都顶得严严实实的小处男观音,我可不敢招惹。”她很直白,“会跟牛皮糖一样甩不掉的,那多麻烦呢。”
“你在崇善哥面前敢这样说?”
“宝宝很纯情,我不对宝宝说脏话。”
那对我就可以说脏话了?
我就不纯情了?
还说我是小观音呢。
蒋书邈撕掉那张红心杰克,更掏出他的手帕,擦了擦指根,毫不犹豫扔进垃圾桶,走出书店。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跟她没有任何好说的!
商鹤京还颇为奇异,“怎么了?谁招你了?气得这么狠?”
蒋家供出来的这一尊,白瓷做的血肉,佛性重,欲性少,冰雪玫瑰般不可攀折,哪怕跟他们这一群魔王纨绔混着,也没沾染半分的不良习惯,自律洁癖得令人发指,他情绪管理得也很绝,商鹤京从没在他那张冷脸上看到厌恶,反感,憎恶等等浓烈情绪。
“你嘴唇怎么又红又湿?”
商鹤京猛地回头擒住容薰,“你是有病吧?高中生你也下手?你信不信他哥蒋书壁把你皮给剥了?”
容薰的唇色也是很透的,野玫瑰酒般惹眼,由不得商鹤京不多想,她当着那牌桌就敢说他是理想型,跟书邈独处时还能放过他?
坏女人就爱书邈这种纤尘不染的优等生调调呢!
商鹤京顿时懊悔,“是哥的错,就该陪着你进去!小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咱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容薰笑倒在商鹤京的身上,“看什么?看他的观音身还在不在?”
“什么观音身?”商鹤京狠瞪她一眼,“你还笑?你是真有种啊,阿善要是知道了,你这嘴得吞个一千根针!”
“那你替我瞒一下嘛。”
她笑得快滑下去,商鹤京不得不捞住她,这桃心方巾的抹胸不仅挑露肚脐,后背也是空荡荡的,他扶住的时候隐约触碰到了浅浅陷落的尤物圣涡。她似乎没有察觉他的越界,还往他边上靠了下,“你默认那就是同意了?要是事发,咱们得平分吞针。”
商鹤京顿觉烧手,她怎么这么没自觉的?
他刚抬眼就接到了蒋书邈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彻眼神,不自然咳了声,“怎么个平分?”
“我吞七百五十根,你吞二百五十根。”
商鹤京:“……你这拐着弯骂人呢?”
容薰:“商少爷竟有人类自知之明?实在难得呢。”
商鹤京:“……”
蒋书邈拉开车门,嘭的一声合盖,气浪冲了他们当面,商鹤京摸了摸鼻子,对容薰道,“行,你无罪释放了。”
容薰要真是对这蒋家小玉观音就地正法,现在她就该被蒋书壁大卸八块了,他道,“上去,清雅离得比较近,我先送你回去。”
等商鹤京将这两宗大小祖宗放归原位,司机又把一管止痛软膏给他,“是明薰小姐留下的。”
商鹤京才注意到脸上的伤势,他回过味来,“不对啊,她凭什么要爷给她吞针,爷今天没把她弄死就算她走运了!”
他当时没有立刻发作,是看在崇善的面子,打算事后算账,偏偏没找到好机会。
司机很淡定,“对了,明小姐还说,让您别忘了她那六百八十杯星冰乐。”
商鹤京:“你家少爷看起来很像不长记性的舔狗?”
司机诚实至极,“您难道没发现吗,您刚才在明薰小姐面前笑得一副爷不值钱的样子。”
商鹤京:“……”
胡说,爷值钱得很,他会让崇善见识到那女人美丽皮囊下那腐烂拜金的心脏!
次日清晨,清雅美院的八号院楼下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商鹤京兑现了他的承诺,包了四辆餐车,故意给容薰来了一手当场出餐,让她一杯杯来领,还用了广播通知,吵得整栋宿舍楼的女生被迫早醒,怨气十分深重。
“又是哪家的大少爷来玩校园恋综啊?”
“普通人就没有拒绝狗粮的人权吗?”
“啊啊啊,烦死了,恋爱脑要发颠去别的地方啊!”
“欸,你听见了没有?广播里叫的好像是雕塑系的明薰学姐啊?”
“难道是昨天的太子爷?哇趣,你们快来看,这又换了个姐夫啊,学姐拿的是校园万人迷的剧本吧?”
她们奔到阳台去看,是迥然不同的精英风范,墨镜,黑口罩,灰领黑裤的随意感,脖子随意结了一条蛇瞳桃心黑巾,又将时尚感拉满。
昨天容薰可谓是虎口夺食,传奇一战直接跃升全校顶流,论坛还飘着她零帧起手俘获隔壁豪族少爷的高清战绩,学弟学妹们逐帧分析,表示我们跟随学姐,熬夜学习!
有人羡慕,也有人嘟囔着。
“我承认学姐是很受欢迎啦,但老这样占用公共资源真的很烦好不好?”
容薰听到这些杂言碎语,挑了挑眉,这家伙在这里给她拉仇恨呢?
她拿了纸板下楼,挂到餐车旁,说她请全栋宿舍楼的女生赏夏天第一杯星冰乐。
随后商鹤京就见她将长发编结成一条柠檬泡泡辫,那小揪揪劲劲的,她将瑜伽垫在餐车旁铺开,沐浴着初曦的光线,优美舒展她的身腰,粉紫渐变的瑜伽服,背心是镂空的贝壳式样,将她的线条美感呈现极致。
有女生跟她搭着话,领了一杯星冰乐后,也抱着瑜伽垫噔噔下楼。
她们有样学样,很快餐车周围都成了校园瑜伽经典景点。
早起觅食的男生们经过,都忘记了自己饥肠辘辘,呼朋引友过来围观。
附近的男生宿舍群集体刷爆。
“孙子们别睡了!朝廷赈灾了!别怪爹没捞你们!”
“快来八号院!迟了就没眼福了!”
“八号院的瑜伽靓绝了!今天是女神降临日吧?”
这罪魁祸首边练瑜伽边说,“让我们深呼吸一口气,感谢商少爷的慷慨投喂,再让这份早夏甜蜜,深入我们的肺部,释放压力,缓和心境,来,我们一起欣赏商少爷的凤眼琥珀,唇珠樱桃——”
“唰唰唰!”
女孩们齐齐扭头,把倚在餐车旁的商鹤京吓了一跳。
容薰姿势标准,扬着劲劲的泡泡辫,又像是一条白金脊椎弯弯曲曲荡在她的裸背,她锁着腿,弯着笑眼,“迎着这初升的旭日,让商少爷这股暖流缓缓注入我们的全身,滋养我们的筋脉……”
商鹤京险些被香烟呛到。
那断掉的余灰他没躲开来,被烫出一道红印。
他不确定问着司机,“爷这是被整栋宿舍楼的女生调戏了?那女人是真的不怕我弄死她吗?”
他可是连夜查过了,明薰虽然长了张贵气美艳的脸,气场也冠绝全场,但她压根不是传闻里的名媛,如他所料不差,她营造的光鲜亮丽都是表象,她真正出身普通渺小,甚至还有一个拖她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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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庭,商鹤京轻松拿捏住她的把柄。
在他看来,明薰就是想通过攀附崇善来挤入他们的圈子,好实现阶级跃迁,他怎么会让这种捞女污染他们的圈子?
餐车忙得热火朝天的,司机还充当了援手,好在他早就训练出了目观四界耳听八方随叫随应的本领,“少爷,需要我提醒您吗?昨天您笑得很不值钱,今天您还直接变成倒贴了。”
“滚!”
商鹤京踹了司机一脚,大概是天气的缘故,他也有些心浮气躁,刻意避开了容薰的视线,转身回到了车座,旁边的药膏被挤了一小段,但他的脸还没消肿。
想想,这都是拜那女人所赐,还让他倒贴了六百八十多杯的Frappuccino,尽管这对商鹤京来说只是一把小钞,但他就是莫名不爽。
商鹤京又降下车窗,恨恨将药膏扔进最近的垃圾桶,抛物线精准又完美。
而容薰的钓钩同样是又精巧又完美——
司机收拾了餐车,回头就跟商鹤京说,“少爷,根据师傅统计,咱们一共出餐了五百二十份星冰乐,明薰小姐领的是最后一份摩卡星冰乐。”
商少爷嗜好甜品,尤其是奶油,摩卡星冰乐是他的最爱,他也就是昨晚带去了酒吧,都还没吃呢,就被她教训了一顿狠的,在那种对立冲突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记得他的口味?难道他真的是她的理想型,所以处处注意他的细节?
商鹤京:坏了!这把是冲爷来的!
“咚咚。”
他的车窗又被敲响,降下来,狭窄的窗口里映出她那张刚刚运动完的桃心脸,气血充足得嘴唇都鲜艳欲滴,是清晨伊甸园里那刚被摘下的红苹果,你咬一口都能听见那清脆缠绵的水响,她单手捧着最后那一杯摩卡星冰乐,正咬了口雪顶山尖。
“刚才怎么就走了?我们对商少爷祝福还没结束呢。”
商鹤京语气泛凉,“你那就跟吸血鬼的圣餐祈祷似的,就差把我卸了吃了,我敢留下来吗?”
容薰单指挤起上唇,露出她的一颗犬牙,“像这种进食餐具吗?”
她遗憾道,“它太浅,只适合种草莓,恐怕咬不开商少爷那无情无义的血管,您真是多虑了。”
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女孩子的手指保养得白皙透粉,又因为雕塑专业的缘故,手背总有一些浅淡的血痕磨刻,粉红蛛网似纵横其中,贪婪着守候着猎物,她就那样天真,姣媚,向他展示了女孩子最脆弱柔软的口腔,舌尖的水光若隐若现。
分明是那样窄窄小小的嘴唇,他却好像看见了渊深的巨口。
商鹤京自然而然回想起昨夜在桃心软座发生的一幕。
倏忽,他半截身体弹出车窗,指尖刮过她嘴角蹭到的一抹冰奶油,自己还低头尝了尝,路过的学生们不明所以,纷纷脸色爆红跑过。
商鹤京还听到行人的议论。
“我天,这车窗奶油间接接吻也太甜了吧?我们是不是闯进了什么拍摄现场?”
“俊男美女的好像壁纸啊,要是能拍下就好了!”
“……等等,那不是明薰学姐吗?少爷姐夫不是站在她后面吗?”
“我的妈?车窗里的又是谁?!”
“……好像是少爷姐夫的发小?”
他们:“嘶???”
而当事人商鹤京的口吻蛊惑又恶意,就如毒蛇抖动着他那引以为傲的毒囊,朝着容薰全方位喷射他致命的毒液。
“崇善,你女朋友的奶油真甜,哥哥尝一尝,你不介意吧?”
12.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12)
系统在容薰的脑内疯狂尖叫。
交往第二天就让男主目睹疑似出轨现场?
宿主这三心二意的标签跳进黄河都洗不白了!原剧情的明黛都没这么出格的!
当世界剧情完整合扣,就会启动结算程序,而成功结算的关键又少不了主要人物的评价!男主李崇善是眼里揉不得一粒砂砾的性子,他阴晴不定,又厌恶背叛,宿主这脑袋掉得跟走钢丝有什么分别!
商鹤京自觉扳回一城,浑身舒畅,幸灾乐祸道,“怎么办呢?你好像要倒大霉了。”
容薰的双眼同样含情脉脉,“给我五分钟,你会后悔你刚才做的。”
商鹤京淡淡嗤笑,让他后悔的家伙恐怕还没出生。
李崇善脸色难看至极,周泰则是默默后退一步,手里还拎着五六袋鼓囊囊的早餐,他们的太子爷生完整晚的闷气后,第二天起床发誓要让明薰小姐好看!
当时太子爷左脚刚刚踏出别墅,就收到了讯息。
信息发到周泰的账号。
那是一段很短的视频,镜头晃着,被人高举着,绕到后背,灿烂到近乎虚化的光线里,那一把白金长发柔和得仿佛一道奶油瀑布,手指灵活穿梭其中,颈后那水蜜桃软绒似的胎毛生长得稠密闪闪,两颗淡红色小痣分别点在肩胛骨中间的陷落处,热带蝴蝶眼带着风暴袭来,奇丽又神秘地狙击视野。
她头发是凌乱的,瑜伽服似乎也穿反了,导致她镜头翻过来时前边的风光都掩不住,对方短促笑了声,似乎被自己气笑了,有些无奈用掌根遮挡了下,很快就停止了录制。
配图的文字是,“姐姐好笨,不太会弄这些呢,聪明的宝宝能教我吗?”
周泰还没看到第二眼,就被李崇善夺走了手机。
少爷宝宝勒住他的脖子,气急败坏骂他,“还看?你还看?这是宝宝的福利!你给钱了吗?你敢给试试看?!”
周泰:“……”
他入行这么多年,头一次感到了生命的威胁。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幕。
第一分钟,这债主面无表情地盯着容薰,眼眸积聚着风暴,“奶油好吃吗?你更喜欢舔鹤京哥的奶油是吗?”
少爷一身克莱因蓝的高街棒球服,白线棒球帽压得很低,帽檐飘逸出碎软的黑发,是打理得纹丝不乱的贵气光泽感,那样秀气的、清纯的面孔,偏偏夹着几分阴雨晦暗的暴戾,修长优雅的身躯拔生起与生俱来的傲慢。
容薰当着他的面,唇微翘,又咬了口雪顶的奶油。
少年气到手背的血筋鼓爆,夺过她的咖啡杯,掐得塑料边沿都扭曲变形,砰的一声被他扔进垃圾桶。
冰块还溅了两块出来,凉气凛冽碎在石缝里。
李崇善的手指同样湿得黏糊,并且在下一刻掐住容薰的下颌,清晰分明的指骨如同蝴蝶刀,把她那坚韧柔软的颊肉都顶了起来,他恶意充沛,“骚啊,鹤京哥还在,你继续骚给我们看啊?要不要我哥俩都来伺候你啊?”
容薰垂眼,张嘴咬住他的虎口。
滋滋。
第二分钟,血珠争先恐后冒出来。
李崇善还未来得及多体验这一份灼热的恨意,她就松了唇,慢条斯理饮起他的腥血来,唇心被滋养得绝美。
他不自觉松了手劲,容薰同样转头,“商少爷,您搅黄我一个男朋友,是不是得等价交换,赔我一个活儿更好的?”她似乎半点都不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我不要这个凶的,嘴硬的,暴力的,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臭宝宝——”
李崇善:“?”
这是当着臭宝宝的面全国扩招男朋友呢?
她是不想活了!
第三分钟,李崇善勃然大怒,把容薰拦腰抱起,摔进了他今天特意开来的Apollo evo,少爷只顾得耍狠,却忘了车里为了讨她的欢心,备了万朵黑巴克玫瑰,水珠还没消散,盈盈颤动,当漆黑的玫瑰焰火绽放在她的白肌之下,如同一幕无与伦比的寂静神照。
容薰顺势仰躺,车窗敞开,灌进风,烈火烹油的艳,油彩般在她脸庞汩汩流动。
竟像个油润银亮的菩萨面。
容薰捞起一捧散开的,“宝宝给我准备的?看来有好好记住姐姐的喜好呢。”
李崇善恶声恶气,长腿爬行过来,将她压制住,“你的乖宝宝已经死了!不准叫我宝宝!”
然而这该死的女人依然笑得跟没骨头似的。
她舒展了个懒腰,那渐变粉的瑜伽服是长袖的,薄薄裹住手腕,还系着一根指环,慵懒的美感随意发挥,容薰指腹擦过脸颊,恰好抹开了一道奶油,热得融化了,被她随意涂抹在锁骨禁区。
她还该死涂了个兔耳朵的标志,又肥又厚,仿佛能钻进那迷乱的风景。
“宝宝过来。”她肩膀半仰在车窗,“姐姐向你道歉,姐姐不该受到坏男人引诱的,宝宝原谅我好不好?”
系统简直被她的敷衍借口震惊,她甚至懒得解释那是商鹤京的陷阱!
李崇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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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容薰又笑,“兔耳朵要融化了,宝宝不吃吗?”
可怜的兔宝宝,他还没开过荤,就被这坏女人玩弄在掌心之间,李崇善又急又气,又恨自己立场太软弱,竟没出息被她引诱,他尖牙咬住容薰的耳尖,放任恶兔横冲直撞,“你完了!你完了知不知道!你个水性杨花的……宝宝已经黑化了,宝宝不会放过你的!”
宝宝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宝宝就算做恨,也不会轻易屈服的!
第四分钟,容薰把想要做恨的兔宝宝的脑袋摁进了胸怀,起先还咋咋呼呼发誓要黑化全场的兔耳朵顿时软嗒嗒趴了下来。
……好香,好软,宝宝,宝宝坚持不住了!
与此同时,另一扇车窗咚咚咚激烈敲响。
“喂,李崇善,你别太——”
商鹤京被李崇善那算账的阵仗惊住,难得升起了一丝急躁,快步奔过来想要阻止。
别看李崇善这小子脸嫩,双眼也无辜水亮,像个精致秀气的贵公子,但他行事手段极为恶劣,连女生的面子都不给,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只是周泰给他收拾烂摊子,粉饰太平,这才让场面不至于那么难看。
可车窗降下。
没有血腥,只是懒懒横出两束纤细的脚踝。
商鹤京愣住。
那脚趾齐整修长,完美符合了希腊脚的黄金比例,指甲圆润如白鹅卵石,缚着一套古铜色的凉脚镯,那多层链子是蜘蛛张开的足肢,脚背贴着九枚薄薄太阳神的黄金战功勋章,亮澄澄地闪烁着,脚背那苍青色的血管渡过了硝烟,湿润的潮雨过后,某种古老禁忌纹路正在复苏。
少年蓬勃年轻的心跳在车内密集地响着,子弹般穿梭。
李崇善刚想抬头回应。
从商鹤京的视角看,李崇善背对着他。
少爷戴起一顶白网格棒球帽,帽檐冷环闪烁银光,长背脊似一座绷紧的弓弦,他埋在柔软的繁花草甸里,表情根本看不清,只有透过发茬那耳尖的粉红才能窥得半分动静,蓦地,后悔如打来的风雨,密密麻麻的酥痒袭击心脏。
第五分钟,容薰单手撑着脸,她笑吟吟望着神色昏暗的商鹤京,用她的甜言蜜语,柔情眼波,阴险狡诈,以及腹中小剂量的玫瑰的毒,饲养着她成长期的地狱犬。
“宝宝,你在分心什么?有好好舔干净吗?”
她微笑着,把李崇善昂起的脑袋压下去。
“在你鹤京哥哥面前,你要做得更好才是呢。”
13.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13)
周日晚,容薰在宿舍门禁的最后一秒抵达,只是钥匙开锁,插不进去。
隔壁宿舍的女生们欲言又止。
“那个,薰学姐,你们宿舍,下午换了锁。”
“是程晓恬学姐带头的。”
容薰那一顿星冰乐得到了回报,她收获了不少的善缘,路人缘更是直线提升,特别是下午,少爷为了宣誓主权,也给八号院大方订了蛋奶酥,势必要盖过商鹤京的风头。
容薰还给他提醒,说他可以搞起明日义肢免费试用名额的爱心活动,只要是八号院的女生家属都可报名。
周泰怪异瞅了容薰一眼。
明日义肢是崇建集团新投入的人工智能项目,少爷性格恶劣,风评也差,虽然靠着聪明的脑袋考上了全国第一的源光大学,但对家族生意兴致缺缺,爱吃喝玩乐,泡妞飙车,醉生梦死,董事长曾经想将这项目交给少爷,可是那天不巧,少爷凌晨宿醉回到老宅,自然得到了一顿骂,少爷就更不愿意回家了。
李崇善被容薰顺毛捋着,对她的话没有过多怀疑,只当是她想要风光名声,这又有什么难的?
于是少爷恩威并施,彻底坐实了八号院少爷姐夫的第一宝座。
“是吗?谢谢你们告知我。”
容薰当场给辅导员打了电话,说她被宿舍霸凌,给锁在门外。
退一步风平浪静?
报仇时限它就该在下一刻生效!
辅导员正跟女朋友约会呢,被连夜召回,多了几分怨气,一边让里头的女生开门,一边训斥容薰,“怎么别的不锁,就锁你啊?一定是你做错了什么,把她们给惹了!”他还多嘴了句,“你在学校里也别太高调了,那些富家子弟都是来玩玩的,你真以为能长久啊?”
这两天学院论坛飘的都是容薰的帖子,辅导员想不看见也难。
围在容薰身边的女生们表情微变,却不敢多说。
容薰就笑,“您说得对,我一定好好反省,并且转达给我的少爷,还是不要为了我给学校捐楼了,行事真的太高调了,学校不喜欢的呢。”
辅导员:“……”
他神色有些难看,她故意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万一传到学校领导那里,错失崇建集团的投资,岂不是他的过错?
我他妈惹这刺头干什么啊?
辅导员有些后悔,以前这明薰也没这么挑事啊?又听得她柔声说,“以后您要是在路上被敲了闷棍,断手断脚的,您可一定要好好反省您自己呀,一定是您做错了什么让他们生气了,他们打您可太正常了。”
辅导员:“……”
他更是悔得肠子青了,对开门的程晓恬等人也没有好脸,“都什么年纪了,还玩锁门这一套?写检讨去!”
容薰转头就谢了女生们。
等辅导员走后,程晓恬最先憋不住,“傍上了豪门阔少就是不一样啊,都能威胁辅导员了。”
旁边的周楚窈劝了句,“算了,恬恬你别跟她计较,咱们只是小人物,惹不起她的呀。”
程晓恬拍胸口,又抱住了钱呦呦,“诶呦,我好怕的,要说最倒霉的还是呦呦啊,人家太子爷明明是给呦呦表的白,有的人连吃带抢的,可了不起呢?”
钱呦呦刚从派出所回来,浑身疲惫,最可气竟然是女客人的投诉,她只是超时了半个小时,她把她训得跟孙子似的,钱呦呦气不过,就把外卖扣人头上了,那汤汤水水的溅了女生一身,这次她没有遇到对她感兴趣的少爷,下场自然也不同。
女生穿着的是刚买的小香风外套,多少还是个名牌,当场不干了,报警抓她,最后是钱呦呦赔了十五万,把淋奶茶刚赚的钱都赔了进去!
钱呦呦觉得那臭虫就是来克她的,包括他的女朋友!
钱呦呦对容薰也不客气,“贱人自有天收!”
容薰挑眉,也对钱呦呦笑下,“你说的不错,贱人是该收拾,特别是说话不经过脑的,她当人人都是她妈,要包容她耿直不做作的脾气?”
钱呦呦哪里还听不出这讽刺,她脾气爆,当场就拉了张椅子撞容薰的腰。
“——嘭!!!”
可她没料到容薰是个狠角,笑貌温柔,出手利落,她长腿折起,把那椅子踹了个翻天,钱呦呦躲闪不及,连带着椅子一起撞到书柜上,她摔出两管鼻血,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容薰握住椅子的手柄,卡住钱呦呦的脖子,她像干涸河床里的鱼儿挣脱不得。
程晓恬跟周楚窈吓得抱成一团。
容薰没理她们,又不紧不慢拨了个电话,这次接的更快,“宝宝睡了吗?有好好喝奶吗?”
李崇善秒答,“还没睡,你给的草莓牛奶,宝宝都喝光了,是不是很乖?”
惨叫声不时传出来,他心想,难道她在看恐怖片?这样都能想到给宝宝来电,她果然爱惨了宝宝!
少爷美滋滋得很,还无师自通了撒娇的天赋,“你要奖励宝宝。”
“啵啵。”
“不要啵啵,宝宝要啾啾。”少年有点害羞,“湿湿的那种最好听。”
容薰亲了亲手机屏幕,又话锋一转,“宝宝,你还记得是谁让你打赌,在一周内追到我舍友钱呦呦吗?”
不妙,秋后算账的来了,宝宝的兔屁股不会被抽烂吧?
少年咳嗽了声,虚弱道,“啊……这风好冷,宝宝被吹得头好痛,宝宝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周泰听得这娇嗲嗲软出水的语气,险些一脚踩空楼梯,被少爷撇嘴瞟了一眼,那无声的唇型分明就是废物。
他:“……”
周泰解开礼盒,把定制的塑胶模特头放到转台上,就见他家少爷宝宝小心翼翼捞起模特的头发,在北市首屈一指的发型师的指导下,准备通宵学习最新流行的女友发型风尚。
发型师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这位出手就是一套房的超级金主!
“宝宝要好好想起来呀。”容薰瞧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钱呦呦,语气轻飘飘的,“宝宝身子娇贵,居然被人两三次泼了外卖,你的朋友没有替你追回公道已经很该死了,竟然还怂恿宝宝去追求施暴者,把你的自尊踩在脚底,他敢这样玩宝宝,死一千遍都不足惜呢,你说是不是啊周泰?”
周泰望天,你们制造狗粮可以不把我弄进去的,真的。
容薰温柔道,“乖,宝宝,把他找出来,让他好好感受下人间正道。”
钱呦呦悚然一惊,浑身皮肤在这一瞬间冒起了鸡皮疙瘩,她涨红脸,“……喂,你想干什么?!”
容薰眼皮坠有一颗极淡的痣,随着她眉梢上挑,五官流动,也张扬起一股凌厉的,劲劲的魅惑,“宝宝,你要记住,法治社会,我们要学会,以理服人。”
姐姐下了最后通牒,“宝宝要听话,不要把他打死了,知道吗?周泰,好好看着宝宝,不要让他太乱来,好吗?”
周泰:“……”
半个小时后,张水棠被压着双肩,摔到了一双白球鞋前。
高帮经典蓝金菱形条球袜,裤脚走线整齐精致,对方抬高脚踝,轻搭着一侧的大腿,少年背靠着金属座椅,边缘泛起一圈薄薄的清冷的银光,他一根手指顶着棒球帽,漫不经心旋转着帽顶。
“你是张家的次子是吧?怂恿我朋友起哄,打赌我一周追到钱呦呦,谁给你出的主意?”
李崇善是个被宠坏的,被娇惯的,又被高高捧起的天之骄子,他追随本能的欲望,更像是一头横冲直撞的性能野兽,只顾着自己的兴头玩乐,但等他清醒过来,察觉对方愚弄自己,那就是另一场残酷的屠杀风暴。
这集团的太子爷就像是这冬日里的太阳,闪耀夺目,却毫无温度。
张水棠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挤出笑容。
“善少爷,是不是有人跟你说我的坏话了?我真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那送外卖的太嚣张了,她三番四次冒犯你,就该给她个教训,还有什么让她爱上你再把她狠狠甩掉更好的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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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是这样想的?”
李崇善垂下眼睫,给了张水棠一种乖巧安静的天使洋娃娃的错觉,“周泰,带下去,让他好好清醒。”
张水棠悚然,“你想干什么?!”
这天使面孔的家伙冲着他笑,“不要担心,宝宝答应了姐姐,要以理服人。”
周泰深深看了他家少爷。
两天前的少爷,还是个冲动,莽撞而狠辣不足的富家子弟,可这一刻的少爷,竟然学会了皮笑肉不笑的威胁阴招,该说是姑奶奶调教得好吗?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容薰的真正变脸,她往往是笑着就能把刀子插进去,现在少爷也学了这一招!
周泰叹了口气,大师怎么还不来?少爷已经没救了,他自个儿还能抢救抢救下!
钱呦呦是在凌晨接到的电话,“……呼哧……呼哧……”
是沉重的喘息,瓶器摔碎的声响,还隐隐夹着哭声。
“你看你养的好儿子!他得罪什么人不好,非得罪善少爷!这下我们家彻底完了!”
“不,不,老公,我们还有机会的,水棠,你快说啊,究竟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善少爷说了他会既往不咎的!”
“对不起,对不起,爸妈,是我不好,可是我不能把她拖进来……”
“什么她?那就个扫把星!你快说啊!快跟善少爷坦白!”
没错,张水棠跟钱呦呦是认识的,小时候还是邻居,后来张家起势,就搬离了嘈杂老旧的老街,但张水棠对玩伴还念念不忘,更惊喜的是他们长大之后还重逢了!
只是还没相认,钱呦呦送外卖还把外卖送到少爷头上,眼看着李崇善要到发飙边缘,张水棠急中生智,想出了打赌追人的主意,果然,游戏的兴趣消减了少爷的怒火。只是他怎么能想到,这把火还是个回旋镖,最终烧回到他的身上!
张水棠还有秘密,那就是——
他是系统玩家。
对钱呦呦的天生好感,让他毫不犹豫倒向了女主的阵营,他对父母说,“再忍忍!我们家不会这样倒的!”
可就在一夜之间,他们家的工人罢工,工厂停转,大客户们宁愿违约也要终止合约,盟友更是趁火打劫,他爸爸被气得心脏病发作,连夜送到了医院,妈妈本是要陪同的,可是爸爸出轨的证据被熟人交给了妈妈,妈妈怒火攻心,扔下离婚协议书就回了娘家。
另一方面,又有人揭发张水棠论文作假,是枪手代写,学校连夜把他召回来审问。
张水棠从来没被这么密集袭击过,得到系统之前他也只是个高中生,瞬间就绷不住了。
特别是——
[嘀!玩家张张爱钱进入结局,触发G444世界第1225条张水棠主线结算机制!正在为您结算……]
[结算响应中,结算中,结算中……]
[当前男主李崇善对您的好感值-16%,女主钱呦呦对您的好感值45%,女配明薰对您的好感值-89%……]
[您的个人剧情完整度3%,名望普及度1%,世界喜爱度2%……警告!警告!您的积分不足本次结算,24小时后,即将在您的母世界抹杀您的智慧主体!]
张水棠惊惧无比,“不!不!不要抹杀我主体!”
张水棠去哀求李崇善,他急需主角好感。
“善少爷,我说!我说!我是有意的,是想给钱呦呦解围!可您的女朋友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是故意煽动你来对付我……”想到那高到离谱的厌恶值,张水棠蓦然想到另一种可能,“对,那女人肯定也是玩家,她是攻略您,故意要除掉女主跟我!”
“——宿主闭嘴!!!”
张水棠的新手系统吓得魂飞魄散。
“……玩家?攻略我?”
少年略略动了眉梢,身在辉煌灿烂的厅堂,干净白冷的眼瞳却渗出了蜘蛛密网似的桃红血丝。
“是吗?姐姐也像你一样是攻略玩家,把宝宝骗得这么惨吗?”
14.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14)
“啪!啪!啪!啪!啪!”
草黄色的绒球被少年熟练地拍打在地。
白底金线的外套和清爽风格的polo衫,网格护腕,遮瞳的刘海被一条冰白运动发带弹性箍起,落下几绺碎发,他步调闲适优雅,如同漫步在自家的后花园。
与之相反的是对手的糟糕处境,那青年握着球拍,双手发抖,身体痉挛似颤动,他汗如雨下,脚下都形成了一滩乌黑的汗渍,是难堪的,狼狈的。
工作人员目不斜视,飞快过来更换新球网。
这已经是被善少爷打烂的第三张网了。
商鹤京拎了一杯苹果山楂洛神茶,单手环胸,远远正在观战,“周泰,这姓张的小子犯了什么天条?你家少爷这实施的都是顶格惩罚了吧?”
圣琪笑嘻嘻道,“好久没见哥大开杀戒了呢,真是好玩。我就说嘛,这些天哥都乖得我不认识了。”
商鹤京敲了他脑袋一把。
“你小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吧?逃课就为了来看这个?”
圣琪委屈噘嘴,顺势拉出挡箭牌,“书邈哥这样的年级第一都逃了,他还是高三生呢,我只是真诚跟随哥哥们的步伐罢辽!”
蒋书邈:“……”
蒋书邈接到商鹤京那玩味的眼神,清清淡淡来了一句,“鹤京哥第一次换口味呢,看来是洛神在心中。”
商鹤京:“……咳。”
他险些没被茶饮呛死。
俩人都是聪明人,对某些事情心知肚明。
商鹤京转移话题,“阿善这是第一次对家族企业下手吧?做得可真是狠啊,这姓张的走投无路,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他怎么想起来要揪出打赌的人?”要是按照甜文的发展情节,阿善这会该追到打赌的女孩子,开启追妻火葬场了,而不是反过头来,把怂恿打赌的赶尽杀绝。
周泰望天。
商鹤京:懂了,是绝对的天意是吧?
就如在牌桌上,那女人竟然大言不惭地说,无论赌桌还是情场,她都会是绝对赢家。
“杀人了!杀人了!”
撒泼的女声尖利响起,钱呦呦无视工作人员的阻拦,像一头小牛犊冲进了室外的网球场,还挡在张水棠的身前,她愤怒得头发凌乱,攥起拳头,“臭虫,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啊,欺负我小伙伴算什么男人!”
她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我钱呦呦就算死也看不上你这种垃圾!”
出乎意料的,这次骄纵任性的少爷没有气急败坏,他情绪外露吝啬,眼神冷冽阴寒得如同太平间。
“怎么,你要替张水棠还他家欠下的两千九百万?”
什么?两千九百万?天文数字陡然砸下来,钱呦呦顿时脑海空白。
张水棠心如死灰,“呦呦,你救不了我,你,你走吧。”
钱呦呦始终相信邪不压正,原本胆怯的心又燥热起来,“不!我会救你的!”
她挺着胸往前一步,“臭虫,你不就是想要我吗?”她咬咬牙,“我可以陪你一晚,但你要把水棠家的账给消了!”
李崇善:“?”
她在说什么玩意儿?
少年拥有着神明般绝对闪耀的美貌,阳光盈满他的纯黑发梢,淡粉如春樱的唇却淬了毒,“就你这胸前没有几两肉的玩意?一夜也值两千九百万?你也配伺候少爷?”
“你!”
钱呦呦被羞辱得脸色涨红,张嘴又是一顿垃圾输出,被张水棠惊惧捂住了嘴,他软弱哭泣,“别说了!别说了!呦呦!我求你了!不要再惹善少爷了!我们家得罪不起的啊!”
李崇善玩着网球拍的细格,漫不经心的语调,“不过呢,少爷今天玩得还不够爽,倒是可以陪你们玩玩,赢一局六百万,只要你们赢上一盘,我就替张家清债,相反,你们要是输了,债务翻倍——”
他还没说完,钱呦呦就脆声应下,张水棠都没来得及阻止。
李崇善轻蔑瞟她,这贱民连生存都困难,会玩网球吗她?
她应得实在太痛快了,仿佛给张水棠昏暗的前途照亮一丝光明,她是天选女主,她应该会有对付男主办法吧?怀着这样的希冀,张水棠走到场外观战。
钱呦呦拿起了网球拍,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应该跟打羽毛球差不多吧?”
什么?!
张水棠脸色倏变。
啪。
钱呦呦发球失误,她手忙脚乱去追球。
啪。
钱呦呦双发失误,她咒骂两声,将球拍狠狠摔到地上。
轮到李崇善发球,他嘴角咧开冷笑,毫不留情,直接上了一记ace,得分15。
这一局就在钱呦呦发球失败中快速度过,李崇善好整以暇,优雅启唇,“加六百万。”
张水棠的双眼逐渐爬上了绝望。
第二局,钱呦呦还在跟发球较劲儿,李崇善已施施然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弯着唇,“水棠,谢谢你,我的零用钱可以再加一千两百万。”
张水棠头皮悚然发寒,善少爷高高在上,又傲慢无礼,什么时候说过一声正儿八经的谢谢?
钱呦呦并未察觉危险笼罩,她还很不服输,“你就是欺负我不会网球呢,你追女孩子的手段也太老套了吧?喂,臭虫,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发球!”
“……呕,你是不是有病啊?谁追你啊?”
李崇善被钱呦呦的自作多情恶心到不行,当他想到自己还当初蠢得答应打赌追她,才给了她一种自己喜欢她的错觉,他更觉肠胃翻江倒海般难受,胆汁都吐了出来。
周泰大惊,“少爷你怎么了?!”
李崇善脱了外套,狠狠擦了擦嘴扔出场外,粉嫩的唇也被摩擦得疼痛滚烫。
他不暴杀她一顿还真给这贱民脸了!
钱呦呦只见这腐烂金钱王国堆砌出来的大少爷挑唇一笑,明明恶劣又阴森的,可颊边竟然显出了两颗梨涡,她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少年身形轻盈如蝶影,高高跃起,短衣摆被夏季热风掀开,露出一截精瘦如蛇蟒鳞段的小腹,侧骨清晰的线更是滑向洁白裤腰,那令人血脉偾张的禁地,握着球拍的纤细手腕浮现血筋,悍然发力。
“嘭!”
对面的钱呦呦看个正着,被这一幕迷得失神,傻傻忘记反应,连张水棠叫她都没听见。
视野突然继续变暗,猛兽冲破防线,仿佛降落了一场昏黄暴雨,她鼻子剧痛,整个人被强烈的力劲带着后退,嘭的一声,重重倒地。
“啊……鼻血,臭虫,你来真的啊?我要杀了你!”
钱呦呦怒得发狂,将网球拍扔得老远,她跳起来就要找他算账,被张水棠死死抱住,他后悔极了,“呦呦!呦呦!算我求你了!你别添乱了!”
“我?添乱?张水棠,你敢吼我,你有没有良心,我是为了你!”
李崇善并不理会两人的拉扯,他的视线随着那一把网球拍而坠地。
他死死钉住那两条笔直皙白的腿。
纯白风琴褶高腰网球裙,臀部曲线蜜桃般完美,此刻的少年就像是匣笼里的兽,他的狠毒视线正吞噬着她的腿,腰,胸,直到细细的带子缠绕清凉的脖颈,也勒住他那呼之欲出的狰狞恶性。
容薰仿佛浑然不觉,摇晃着手里的草莓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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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宝宝打累了没有?要喝甜甜奶吗?我刚抱着走还热着呢。”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若无其事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敢来得这么迟!
她竟还敢喊他宝宝!
这事周泰有发言权。
球场开打的两个小时后,场面愈发血腥失控,他就给容薰透风报信:您再不来少爷是真的要活生生打死那姓张的!
这位挑事的怎么回的?
“不好意思,我在上课,好学生是不会逃课的,你家少爷坐牢我会买花探望的。”
周泰:“……”想骂,但不敢。
李崇善小毒蟒般盯着容薰,却对张水棠说,“第三局,一千八百万,张水棠,张玩家,你还要玩吗?”
他故意狠咬着某种字眼,容薰表情不变,但她的系统又一次化身疯狂尖叫鸡,“狗屎!狗屎!老子就说为什么这G级剧情难度会突然上升!张水棠这个狗屎!他居然爆了玩家底牌!男主都警觉了!这还玩个屁洗白啊!”
张水棠更加绝望,他推走什么都不懂的钱呦呦,决定自己应战。
但他迎来的是更为可惧的地狱——
李崇善血液里的残暴基因被彻底唤醒,这少年暴徒扬着漂亮眉眼,猛然蹬腿跃起,反手挑起高球,高速旋转的黄球精准击中了张水棠的腕部。
容薰清晰听见了骨节错位的声响,对系统说,“真是人体能发出来的美妙的声音,不是吗?”
系统:“……”
这个疯子!
容薰愉悦地想,借刀杀人的感觉还真不错。
钱呦呦不过是女学生,哪有那么大的舆论能量能把明薰钉死在拜金渣女的泥潭里呢?像张水棠这样隐在暗处的护花使者才是防不胜防的。
“啊!啊!”
张水棠痛得哀嚎惨叫,却不敢放开球拍。
“第四局,两千四百万。”
“……再来!我,我还可以!”
“第五局,三千万。”
“再来!再来!我还有力气!”
“第六局,三千六百万。”
“再来!再来啊!嘶!我不会输的!我会翻盘的!”
张水棠如同输到倾家荡产的赌徒,嘶哑得近乎失声,但一盘结束,他惨败收尾,瘫软躺在地上死鱼般大口喘着气,浑身湿淋淋的,肿红的手臂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姿态,少年暴徒额头只出了轻微的汗,依然清爽干净,他走到败者旁边,如同俯视蝼蚁,球鞋狠踩着他抽搐的手臂。
少年暴徒朝着容薰咧开俩粒梨涡。
“玩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啊,好痛,求求,求求您,少爷,您放过我吧!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有眼色的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头,但容薰偏偏来了,她弯着腰,指尖将颊边的碎发捋到耳边,那盒草莓牛奶贴着张水棠的脸,“张水棠,你认错了吗?”
张水棠意识混乱,“……认错,我认错……”
他就不该招惹李崇善这个恶魔!
“那你叫一声姐姐,我就救你,好不好?”
张水棠猛地惊醒,似乎要将这张救世主般的脸刻印到心底,“……姐姐?”
“乖。”容薰捡起那一只丢落的球拍,“宝宝,你也陪我玩玩?”
李崇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踹翻了旁边的牛奶纸盒,液体撒了一地,溅到她洁白的裙摆,“好啊。不过赌注我来定。”
张水棠死定了。
你也是死定了,姐姐。
少年暴徒毫不掩饰对她的蓬勃恶意,“输一局就脱一件怎样?姐姐,你玩得起吧?”
15.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15)
“当然,我没有异议。”
容薰笑得甜蜜,“给他叫个医生吧?姐姐希望宝宝的人生履历是干净完美的,这样才适合当个好丈夫不是吗?”
钱呦呦气还不顺,哼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李崇善对钱呦呦的容忍已经到达极限,“还不拖出去?千万会员费还拦不住只麻雀仔?”
经理头皮发麻,他能怎么解释呢?这位少女就是那么幸运,避开了值班人员,又走到了监控死角,还靠着撒泼打滚的伎俩闯了进来,他们也觉得很荒诞!
“是,您息怒,没有下次。”
经理连忙叫人把张水棠跟钱呦呦都抬出去,还对抱怨不停地钱呦呦采取了强制消音。
经理果决将俩人列入往来黑名单,“……再把他们放进来,惹怒善少爷,大家就别吃饭了!”
换做往常,他们这批人早就换血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在新女友面前留点仁善印象,善少爷这次并未对失误的工作人员赶尽杀绝。
商鹤京微低声对圣琪道,“她这是想救张水棠呢,还是把他推向更深的地狱?”要是真想救张水棠,她就该保持距离,她越冷漠,张水棠就越安全,可她偏偏在崇善的面前对他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关心!
圣琪满不在乎,“水棠蠢蠢的,也不好玩,随便吧。”
商鹤京不再说话,这粉毛年纪小小,天性却薄凉,说不定还是他们当中手段最狠的呢。
系统则说,“宿主,你好茶。”
容薰欣然,“为了拿下我的哲学系男友,我还考了个一级茶艺师证,事业型的恋爱脑是不是很棒?”
系统:我他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鹤京哥,别碰她。”
而商鹤京迎来的是蒋书邈的警告,“你玩不过她的。”
……哈?
商鹤京骨子里天性叛逆,因为这一句激起了血性,“小邈,你也太敏感了,这点风吹草动看把你吓的。”
蒋书邈抿了抿唇,“你忘了我们去绀园,智若大师说我们兄弟有一天会因为女人反目成仇?”
商鹤京被逗笑,“你还真信啊?那智若大师还说你跟佛法有缘,你还真去当吃素的小和尚不成?那天你哥的脸色可怕死了,差点没把绀园给埋个底朝天。”他爱怜摸了摸这邻家弟弟似冰清玉洁的蒋书邈,“放心,有哥哥在,大家都能吃上肉,阿善嘛,大概是没吃过这口劲劲的,他多吃几口就厌了,说不定吐得更快。”
可说这话时,他正撞上容薰巡视的目光。
青年莫名心虚,微微避开些许。
双方轻轻一碰,又心照不宣结束交流。
新的赌局开始了。
容薰随意抛球挥出。
周泰不由得坐直身体,行家出手,就知底料。
她动作标准,身姿优雅,那纯白百褶裙有着柔软吸汗的面料,贴合着大腿曲线,裙摆在闪耀的日光下,泛起漂亮利落的弧度。跟李崇善不爱出汗的体质不同,她稍稍运动就香汗淋漓,双颊也极快晕染一抹粉橘色,这让球场氛围都多了几分旖旎。
“啪——”
容薰擅长网前截杀,李崇善顺势就选择了高球追击。
刺耳的球拍摩擦声后,少爷追平比分又净胜两球。
少爷眼神阴鸷,“愿赌服输,脱吧。”
容薰就摘掉了那一顶奶油空顶帽,高马尾脱出桎梏而飒飒扬起,她似乎丝毫不被他话语里的羞辱性所动摇,就像舞台的演员优美致谢一样,空顶帽被她掷飞到场外,有意无意地摔在商鹤京的胸前。
商鹤京有些手忙脚乱接住。
在系统提心吊胆中,李崇善好感没掉,只是冷白的眼球里又横出一笔血色。
第二局,容薰率先得了40分,少爷抽开了发带,摔得劈啪作响。
第三局,在容薰的戏谑眼神中,少爷又臭着脸丢掉护腕。
系统也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宿主!我们可以就这样冲下去!”
系统破罐子破摔,反正都洗不白了,不如加持女中豪杰光环,说不定男主还觉得这味儿劲劲的!
容薰却道,“不,从这一刻起,我该输了。”
系统:“?”
容薰:“少年裸体可爱性感,除了我怎么可以让别人欣赏?公的也不行。”
系统:“??”
所以你选择让别人欣赏你的?
容薰下一句就是,“我的身体就是一座美神降临的艺术瑰宝,我日日夜夜珍贵保养她,怎么可以没有欣赏的观众呢?他们膜拜美也是理所当然的。”
系统:“……不是,你是不是有病?”
容薰当然不会跟系统解释深层次的原因,她在第四局故意退让。
容薰手指解开了发圈。
那头她今早特意护理的白金发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如同香槟酒瀑布一样从高峰倾泻下来,闪烁着粉调的绸缎丝光。这次她把发圈扔向蒋书邈,对方动也不动,任由发圈掉落,圣琪倒是兴冲冲捡起来,还像小狗似乱嗅一通,兴奋嚷嚷,“善哥,嫂子的香水是香根草,跟你的一样!”
李崇善:“你闭嘴!不许再闻!恶不恶心?”
圣琪:“香香的,不恶心啊?哥你没闻过吗?”
李崇善:“我当然……你滚!”
李崇善不想跟他沟通,但容薰敏锐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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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这位骄纵少爷挥拍的力度在变轻,角度也不那么刁钻。
这么心软的小兔子日后怎么承受她的狂风暴雨呢?还是得调教调教。
第五局,在少爷暗自懊恼的情绪里,容薰还是输了,她摘掉了双耳的一对玉兔捣药耳环,圣琪挤开了蒋书邈,将耳环拿到手来,“哥,是卯兔,是你的生肖欸!嫂子她超爱!”
李崇善:“……都说了你给我闭嘴!”
他的怒火逐渐消减,耳根微微发烫,到第六局里已经在有意放水,他还说,“你跟张水棠是什么关系?”
只要她说她不是玩家,对他也是真心的,他就,他就信她!
容薰低头想了片刻,“对他怜爱算一段关系吗?我是个极富同情心的好女人,我总是受不了别人悲惨吃苦,你放过他吧。”
系统:“……哈。”
好女人?她配吗?
李崇善:“……哈。”
好女人在少年男友面前怜爱其他男人?
这一刻男主跟系统达成了高度共识。
少年男友原先稍稍松软的心肠又一次冷如铁石,他阴寒着脸,“放过他?可以啊,等价交换,他吃不了苦,你就来替他吃吧!”
李崇善暴戾起范,又操了一记ace,强横奠定战局的胜负基石。
商鹤京不自觉站直了身体,捏紧了茶饮杯。
她还有什么能脱的?
容薰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半点都不恼恨,她两胜三输,摘了空顶帽,解开了发带,连那耳环都扔到场外。
这次她身上的饰品只余手上的两枚生肖戒指。
可她摩挲过后,在少年们那异样的眼神中,双手交叠至衣摆,干脆至极地脱开了她身上那一件系脖细吊带,交叉绷带的淋雪抹胸,戴着细粒珍珠的薄金胸链,小腹微薄,侧腰线条流畅绝美。
系统:“你他妈真脱???!!!!”
都把它吓成马赛克了!
“……我靠?!”
情绪稳定的圣琪同样吓得从座位摔下,他连忙捂眼,“真的要玩这么大吗?!”
商鹤京跟蒋书邈在同一时间移开目光,俩人的脸庞,耳朵,脖颈,都不同程度染上绯色。
“宝宝,不管你赌注开得多大,姐姐都有信心接住。我倒是敢脱。”
“可是你。”
容薰的指骨扶住前额,梳过湿淋淋的发,肌肤因为剧烈运动泛出银蜜般的玫瑰色,珍珠胸链凌乱黏在她发汗的肌肤上,肚脐眼还沉睡着一只侍奉神明色彩斑斓的圣甲虫,也是暗涌的,蓬勃的,顷刻就要泛滥成灾的毁灭与欲望。
“敢赌他们那摇摇欲坠的心吗?”
16.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16)
圣琪很茫然求助周边的大哥哥们,却发现他们转过头后,又眼都不眨盯紧场内的事态。
他:“?”
鹤京哥也就算了,怎么连书邈哥都?
还是周泰好,他在第一时间就转过了身!不愧是绝世好男人!
此时的绝世好男人周泰:不转不行,我怕少爷挖我眼珠做甜点!
工作人员更有眼色,面对这突发事件,齐齐戴上了眼罩,他们做这行是专业的,闭着眼也能捡球换网!
“……你?!”
宁肯脱光都不愿意哀求他?她竟肯为那家伙做到这个份上?
少年被她的决绝气得红了眼圈。
都到这个地步还不肯跟他坦白吗?跟他服个软认个错就这么难吗?她是他的初恋不错,那他就活该被她这样的攻略玩家玩弄在掌心里吗?!
更让少年男友生气的是,容薰将那一件贴身的,柔软的,吸透了她汗水的吊带扔到了蒋书邈的头上!
蒋书邈躲闪不及,被盖个正着,他挣扎着拿下来时,那清隽脸庞被衣料残余的热气濡湿,嘴唇都仿佛闪烁着晶莹柔润的水光。
“……你是不是有病啊?!”
脾性最冷也最洁癖的小观音发出了跟系统一样的疯狂尖叫,而面对李崇善的虎视眈眈,他窘迫收声,“崇善哥,我跟她真没有关系!”
容薰叹息,“是啊,宝宝不要误会,我只是逗逗他,我们只是独处过一次而已,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这是什么鬼话?
蒋书邈当场奓毛,玉石般冷凝的脸颊被容薰的无耻气得沁出粉晕,“那次我们根本都没做!你别乱说!鹤京哥也在的!”
商鹤京还想救场呢,容薰抢先嗯了一声,“三个人都在呢,三个人都没做过,宝宝放心了吧?”
系统:它怎么感觉怪怪的?好怪,到底是哪里怪呢?
“好……好,你真行,你们真行!”
李崇善胸腔的怒火越烧越盛,这导致他出手愈发狠戾,还生生把那木质球拍折断,尖锐木刺扎进掌心,鲜血濡湿至指缝,工作人员紧张不已,就要叫来待命的医疗队,被他寒声拒绝。
“嘭!!!”
李崇善涂了碘伏,潦草缠了个绷带就重返赛场,他就地暴走,跳起截杀,将容薰的生机拦腰截断,如同统治赛场的黑暗暴君那样,激发了空前变态的运动天赋,在来回的剧烈跑动中榨掉她的每一丝精力,似要将她生生耗死在球场。
少年体能充沛爆棚,他高高跃起,一记黄球如同踢门重炮,迅疾擦过容薰的脸颊。
“呼哧。呼哧。”
容薰避了开来,胸脯轻轻呼喘着气。
少年颈后的碎发湿漉漉黏着脖颈,眼底血丝愈发密集,长而软的睫羽投下,都成了令人寒战的阴影,“你输了!该你脱了!脱啊!”
赌就赌,谁怕谁!
“李崇善!”
商鹤京连名带姓出言制止,此时的容薰连鞋袜都没了,在众目睽睽下,再下去就真的要成为笑话了,哪怕消息封锁,谁保证风声会滴水不漏?
他皱眉道,“你是否有些过分了?”
容薰很意外,这毫无羞耻心的花花公子居然也有同理心吗?
蒋书邈虽然很气容薰的栽赃陷害,但他也不想她被逼到绝境任人展览,也追了一句,“崇善哥,公共场合,影响很坏。”
她心底轻笑,“系统,看看,明薰三年都求不到的待遇,我三天就得到了。”
系统:“宿主,这是炫耀?”
容薰:“这点微不足道的训狗技巧也值得炫耀?”
系统:“……”
李崇善同样阴冷扫视自己的发小们,如同暗地窥伺尾巴下压的恶犬,“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她跟你们睡了你们要这样为她说话?”
他又昂头转向容薰,极端的恨意毫不收敛,更在那一副天使般精致眉眼放任泛滥,凝成了势必斩首的狠绝气势,他粉唇讥笑,“怎么不脱了?不是说要赌吗?你不敢你还玩什么救世主的把戏?假不假?”
视线里的手下败将同样是朝他一笑,相比张水棠的狼狈,她优雅丢开了网球拍,走到他面前,挺起肩膀,那一副神明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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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珍珠胸链泛着透亮的光。
“宝宝,那你来帮我啊。”
帮?……怎么帮?
她含情睇着他,“交了那么多任女朋友,她们没教会你解扣子?”
李崇善炸得更厉害,那柔软贴额的黑发都被他狠狠拨开,刻意让眉目变得锋利伤人,“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什么纯情宝宝吗?”
他立马握住她双肩,把容薰旋转了个圈,她的后背同样是薄薄一片,没有任何的环扣,只有那冷亮沉海的珍珠链贴着肌肤。
……所以扣子呢?
少爷瞪着那光滑的脊背,竟有些束手无策。
忽然,他的脸颊触碰到烫意。
她往后仰着脸,温热双手正倒捧着他,“都没解过女孩子的衣服,宝宝还骗我呢?我才是宝宝的真正初恋不是吗?你还要继续对我耍狠吗?”
少年男友喉结滑动,他仍旧阴沉沉凝视着她,“死到临头才舍得哄宝……我了?晚了!”
“我没有在哄你。”
你是如此的美貌闪耀,又青春年少气盛,最听信的难道不是恋人那甜言蜜语的谎言?她将少年男友双手交叠在胸前,注视着他那渐渐变粉变软的耳尖,“宝宝,记好了,这件扣子在前面,你知道的,我身上你所碰触之地,都是你的国土。”
她说得虔诚又甜蜜,商鹤京心尖难免泛起一丝酸意,他立马将这股奇怪的感觉压下去,拜金捞女而已,就算很有手段,就算很会说甜言蜜语,跟阿善也不会长久的。
等他们分手,他就……他就什么?
可当他抬头——
‘捉到你了。’
……什么?她看的竟然是我?
商鹤京神经霎时过电,体内激起一阵冷冷的碎碎的快乐,仿佛有无数薄薄小金铃在那冷流中刹那爆开。
私人球场弥漫着橡胶气味的燥热,太阳热得仿佛能烧软人类那为数不多的骨气,夏日流光本该短暂耀眼,她却眉目带水长久注视着他,双唇鲜艳欲滴,暗藏着一副令他肠穿肚烂的剧毒。
是魔。
邀他越轨。
17.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17)
李崇善的指尖挨着这秘密花园,触碰着一排冰凉的金属小扣,它们如同鲨鱼那见血封喉的锯齿,尽管还在密合状态,依然尖锐得他心悸。
容薰还很坏心眼,指腹摁住他的粉白指甲,往前一推。
咔嗒。
第一颗扣子解开了。
禁地解锁的声响轰然冲上了李崇善的天灵盖,刺激得他全身就是一抖,眼尾都泅开了一簇火红凤凰花。
周身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逆行,双耳嗡嗡作响。
身体拉响警报的瞬间,少年双臂张开,都不敢低头,慌急抱住了容薰的前胸,勒得容薰都有些反胃,他还冲着场上的众人怒吼,“看什么看?看个屁!没看过女人吗?回去找你妈!”
“周泰!清场!该死!再看试试?我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做鱼子酱!都滚啊!”
就跟奓毛护食的奶兔似的。
工作人员觉得他们好冤枉,少爷,我们眼罩都没摘呢。
容薰也被少爷怒吼了通,“你疯了是不是?你真想在他们面前脱光啊?你有没有点羞耻心啊?!”
“没有的呢。”
“……你?!”
少爷气急败坏,他揪住衣摆,急急弓着那漂亮如冷玉的腰背,如同破空驶去的箭矢,啪的一声脱了他的polo衫,又手忙脚乱给容薰套上,大概是第一次伺候女孩子穿衣服,太子爷把袖口当领口,掐住了容薰的半张脸,致使她呼吸不畅。
年上女友似真似假抱怨,“我还没死在你床头,就要死在你的暗杀下了,姐姐可真亏!”
“……啰嗦。”
李崇善耳尖燃烧着粉花,年少轻狂的他哪里经历过这种情场陷阱,他走一步她就给他挖了十个坑,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她击溃防线。
容薰祭出平民女孩特有的杀招,“宝宝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无权无势,只能用身体安抚你了。”
“……哼,你还知道我生气?”李崇善别扭转开脸,“你是废物吗?手不伸出来怎么穿?”
他骂得很臭,臭到系统这个男主控都忍不住想给这小子来一拳漂亮拳。
但下一刻这臭小子又弯下腰来,把那多余的衣摆塞进容薰的百褶裙,整整齐齐,毫不敷衍。李崇善还把场外的鞋袜拿了回来,臭着一张矜贵天成的少爷脸,“不会找个地方坐着吗?你要站着穿袜子吗?你这么笨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少爷臂力惊人,又把容薰拦腰劫走,放到网球场的第一排海水蓝座位,他纡尊降贵蹲下来给她套白球袜,揉开袜口的手法有些笨拙。
少爷黑发浓密,连发旋都看不见,他硬邦邦丢出一句,“以后不准说那种话了!”
容薰故意问,“什么话?你不喜欢我对你说情话吗?”
“不是那些!”
李崇善急得抬起头,“我是说,你刚才说的,什么无权无势,什么身体安抚,你又不是小姐,贬低自己干什么!”
她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不知为何竟有一丝钝痛,它们游离在细胞里,后知后觉切割着他神经。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不允许别人忤逆他,哪里会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甚至有些可笑的人格尊严而停留半分眼神呢?
在他看来,这些贱民就该听话,就该匍匐在他脚下!
可他竟有些后悔了。
“是我在贬低自己吗?”
容薰弯着唇,“我说的是实话,我投胎没有你们好,即便考上了清雅美院,在你朋友发小的眼里,也是你的玩物,你随时随地,玩完就扔,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我只是个漂亮的识趣的充气娃娃,所以呢,你可以在他们面前,开出输一次就让我脱一件的赌注。”
“宝宝啊,你不就是想让我毫无底线对你低头吗?”
他恍惚想起母亲房里的屏风,供着那珐琅彩的观音,在檀香袅袅里,越是华美光灿,越是虚幻缥缈。
李崇善的怒火潮水般褪去,而那黑色沙滩随即裸露出的荆棘,是他初初噬骨的悔意。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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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说,我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坦白。
这个时候,哪怕是谎言,他都该及时安抚她,粉饰太平,回归美好,但少爷张了张嘴,竟有些堵心。她那双美丽澄凉的眼睛依然注视着他,可是多了一些战争过后的弹孔光影,那种不见硝烟的血腥让他感到狼狈又恐惧。
“宝宝,我们不会长久的,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对你一见钟情啊。”
她掌心握住少年那惊慌得想要回避的双手,它们缠着绷带,渗出零星的血迹,轻微的铁锈气里混杂着碘伏消毒水的清凉,“所以没关系,纵然你伤害我,怀疑我,践踏我——”
燥热的夏季里失去了风神的眷顾,暴晒得她后颈血红,仿佛濒死的,或是被斩首的玫瑰头颅。
她靠在海水蓝的座椅里,声息细微,又像是殉情在海里的抹香鲸。
这圣徒的祈祷低不可闻,“只要我能在你身边待久一些,再长久一些,我都心甘情愿,奉你为我的国王陛下。”降温的骤雨还没有来,她已笑得流泪,“你要相信我,宝宝,我为你俯首称臣,只要你喜欢,我还可以更下贱的。”
尾调沙哑得断续,最后又像夹在情书末尾的薄蝉,回归仿佛死了一场的寂静。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也会有一种无法呼吸、心痛得快要随她死去的感觉?他的颅骨,脏器,心脏,包括那隐秘的灵魂,都被这炙烫的泪水刺穿,冲得支离破碎。他发觉自己竟是那样卑劣,阴暗,在她面前总是卖弄着那高高在上又目中无人的傲慢。
少年哑然得失声,眼眸发红,反握她的手指。
“别,别再说了……姐姐,我求你,别再说了。”
系统同样被吓坏了,它不得不提醒,“宿主!宿主!你不会真动了心吧?不行的,做我们这行有规定的,不能爱上客人——”
表演狂魔失神片刻,喃喃道,“咪咪好水,差点哭不出来。”
系统:“?”
你冒犯了,我们只是普通脑友关系。
18.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18)
在容薰接连的杀招之下,高傲少年耷拉着睫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袒露着一条优美白皙的冷背脊,臂膀健韧光洁,如同被抛上沙滩的小男美人鱼,无助茫然趴在人类女友的膝前,鼻尖氤氲着一股粉雾,很快弥散到脸颊,他眼尾的鲜红凤凰花又一次绽开,透明雨露淅淅沥沥地落下。
宝宝不想哭的,那么丢脸,可他怎么就忍不住?
容薰压着他那优越饱满的脑骨,哄道,“宝宝,别哭,是我错了,我不该惹哭你。”
这小子怎么连哭都是水水的?
容薰如此感叹:“青春期的少年为了求爱真是用心险恶呢。”
系统:“……做个人吧你。”
容薰:“做人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上帝他姐。”
系统:“……”你问问上帝祂同意吗?
砰的一声,容薰被少年的暴烈冲劲撞倒,后脑勺却没有磕到,少年早就用他的掌心包裹她的脆弱,于是她听到指骨重重撞击椅背的声响,双唇更是被猛兽侵犯。
狂风骤雨轰然落下,悔恨的少年吻得又急又烈。
那血管脉搏鲜活热烈,毫无防备贴着她的身躯,暴力吸盘那样,至死汲取着她的气味跟血肉,对方又像是被暴雨淋湿的小兽,身体在不安抖颤着,他莽撞生涩,咬破了容薰的口腔软肉,铁锈味很咸腥,他却如朝圣般口口饮下,初具吞噬规模的喉结疯狂抽动进食。
“是我,是宝宝,是宝宝错了!宝宝最该死!宝宝最下贱!”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姐姐,姐姐,你亲亲我,姐姐,亲亲宝宝,摸摸你的宝宝,原谅宝宝好不好?”
偌大球场弥漫着太阳暴晒后的橡胶气味,微微刺鼻,姐姐那高腰纯白百褶裙被少年手心紧张的汗渍浸湿,又卷进了双腿的禁地里,李崇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要容薰偏头避开,他就像是没喝到奶的小猫咪,趴在她小腹前,哭到抽噎断气。
“姐姐不爱宝宝了吗?你不亲宝宝,宝宝不如去死!我现在就去!”
系统:“……”
我去,请问你谁?
容薰咬着唇,装作很为难的模样,“你先起来,万一有人进来。”
李崇善瞬间变脸,“宝宝干死他们!”
“唉,宝宝怎么动不动就使用暴力呢?这样很不好的宝宝。”
姐姐似乎有些软化的迹象,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李崇善当即把她抱了起来,双腿微分,仰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我不使用暴力,你就原谅宝宝吗?”
容薰苦恼道,“只要你是乖宝宝,我也没有拒绝你的理由啊。
“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生气?你还踩掉了我给你带的草莓牛奶!”
系统头皮发麻,你这不是纯纯有病吗?好不容易蒙混过关,男主的雷区你还要七进七出的?
少年又啾了口容薰,把脸颊埋进她锁骨,牙齿轻轻咬过她的颈,他莫名生出一种乳牙依恋,在她身上轻轻磨咬,缓解他的牙根痒意。这就是喜欢吗?他怎么会想要把姐姐的骨头都嚼碎,皮肤也咬死在嘴里。
李崇善收敛自己的阴暗心思,“没事,是宝宝发癫呢。”
姐姐这么爱他,怎么可能会是玩家?
容薰见他自己说服自己,逻辑自洽,她微微勾唇。
“其实是我不好,我明知道你嫉妒心强,对我有占有欲,还替张水棠说话,可是,我只是觉得他惨,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他是第一次见面。”她叹了口气,“不过,我看他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很像是犯了癔症呢,宝宝要让医生给他好好检查,别出毛病。”
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呢。
“姐姐说得对!”
姐姐说得不错,张水棠就是受不了打击,犯了癔症,说什么玩家攻略,分辨不清真实世界,真是可笑,就该把他关进精神病院好好养养!
李崇善抱着她的腰,眼神生出雏鸟般的依恋,就像是抱着圣杯那样虔诚谨慎。
球场建在繁华多金的市中心,周围拔起群山屹立般的高大建筑,外围还种着金森女贞,那一捧捧白花似教堂礼花,连云层都被衬得光鲜亮丽,而这小少爷第一次窘迫光着滑溜溜的背,嘴唇被咬得出血,手掌缠着绷带,连精心打理的发型也乱得可以建造鸟巢,像一头破破烂烂的潦草奶兔。
可这只潦草奶兔丢掉倨傲与俯视,从那紧密隐藏的心巢掏出他的真心,小心翼翼擦了擦手心的汗水,踮起脚悄悄走近她。
兔兔鼻音轻轻,撒着娇,“姐姐会爱宝宝的吧?会永远永远都爱宝宝的吧?姐姐……不要骗我,永远都不要。”
容薰指尖温柔穿过他的黑发,在这片普鲁士蓝宝石的天空下,抵着少年的额头。
“如你所愿,我爱你,我的国王陛下,你知道的,我的命运早就为您尘埃落定了。”
[男主李崇善当前对您的好感值:96%]
球场两边的界线光暗分明,暗处站了一道峻拔的身影。
探出光明一面的尖头皮靴净亮得有些锋锐。
男主的发小商鹤京,这癖好恶劣的大众情人靠在围网,两根长指掐着烟,闪烁着一圈冷银光的昂贵腕表盘,手背蛰伏的青筋小蛇随着主人的动作而昂首,或许是对容薰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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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嗤之以鼻,男人另一只手半举起来,在她看得见的视野里,姿态优雅竖了根中指。
[算你会装。]
尽管距离较远,商鹤京还是看见了同类那若隐若现的嘴角弧度。
[装又怎样?]
她同样竖起一根骨节分明的中指来回应他,凌厉警告的动作,可她的唇却甜蜜诱人,细碎缠绵的交接水声嘉赏着他之外的好孩子。
商鹤京听见她那近乎蛊惑的爱语,就仿佛爱神住进的是他的颅骨。
她吻着她的少年,却注视着场外的他,竟这样说。
[我爱你,我的国王陛下。]
香烟还在烧,男人却没有抽,那半截烟灰落到他的指根,烫出狰狞又丑陋的血红。
[男配商鹤京当前对您的好感值:76%]
蒋书邈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返回球场,万一崇善哥又发飙怎么办?
桃柱网栏旁落了一道高大修峻的男人身影。
蒋书邈微微吃惊,鹤京哥向来是煽风点火家人群里的坏哥哥,他难道也要替那女人解围吗?
洁净尖头皮鞋正碾着半截的烟,低闷混浊的气场,这很不像鹤京哥的作风,对方钟情烟酒,女人可能睡完就扔,但他从来没见过鹤京哥手边有半截浪费的香烟雪茄,或是半瓶半杯的红酒玉冰烧。
蒋书邈走过去,对方正微微弓着背,这一米九三的高大的身形弯曲起来,连阴影都有强烈的压迫感,森冷黑发垂落眉眼,像一头被烈日灼伤的野兽,正在囚笼里焦躁踱步。
手机屏幕反射着茫茫的光,但蒋书邈视力不错,很清晰就看见了那内容。
唔,是个求助帖子?
[啊啊啊突然发现自己喜欢好兄弟的女朋友怎么办?!]
尖头皮鞋似被打过乌木油那般漆亮,是国家精英的标志,此刻的它却丧失了精英的风度,狠碾着那半根香烟,蓬蓬的沉香烟丝从碎口溢出来,又被地风丝丝缕缕吹散。男人握着手机的骨掌轮廓分明,拇指佩戴的条戒同样硬朗粗犷,那戒圈在日光下泛着凛冽寒芒。
求助帖下跳出一条新回复。
薄荷摩卡星冰乐:[微操,等她喜欢再停]
……什么?
蒋书邈瞳孔紧缩,脚步顿住。
可下一刻那双藏在烈日阴影下的眼眸转过来,这光鲜亮丽的衣冠禽兽甚至没有按熄屏幕,痞气扬唇,“小邈也一起?”
轰然!
蒋书邈全身被烧得通红!
[男配蒋书邈当前对您的好感值:35%~89%???(当前人物心理波动较大,因素尚不明确???)]
19.在青春纯爱文里当拜金渣女(19)
球场的少爷早被容薰哄得晕头转向,跟她啾啾完后,都不用她再次嘱咐,很干脆去处理张水棠跟钱呦呦了。
系统虽然没有脑筋,但也觉得这死脑筋在突突直跳:“宿主,你就这样放任男主去处理男配跟女主了?”
“不然呢?结算失败就抹杀主体的死亡任务,你给我□□亮圣母小红花?”
系统:“……虽然但是,你是不是接受得太快了?”
容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胜者通吃,败者暖床,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她还很奇怪,“难道你是批皮洗白的圣母系统?要真是这样的话,姐姐我可要先把你祭了。”
系统闭嘴。
容薰还给少爷套了根缰绳,她是狡猾的,她给他递来了最锋利的刀,却让他的黑暗王国里永远为她保留一处不可侵犯的洁白岛屿,“宝宝别忘了,记得给我买草莓牛奶,要冰的。”
“姐姐喝温的好吗?对你肚子,嗯,会暖。”
大概是第一次说这种黏黏糊糊的情话,少爷还有点烧耳背,不太好意思看她的眼睛。
“我听你的,国王陛下。”
于是少爷走得是满脸春风,完美错过了女友跟发小之间的暗潮汹涌。
梵缇国际中心的体育馆设有更衣室,经理很殷勤,还给容薰贴心准备了五六套女士休闲运动服,但容薰却没有更换,将少爷套在她身上那一件polo衫在腰肚脐打了个结,跟他的兄弟在三楼餐厅撞见。
圣琪好奇,“嫂子你没有被哥扒皮吗?毫发无损吗?”
跟崇善哥交往的女生们就跟渡劫似的,虽然分手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分手费,但根据受害者事后那心有余悸的评价,那就跟脱了一层血皮似的!
不,还是有损的。
蒋书邈的视线不着痕迹飘过容薰的唇间,那鲜红到残损的咬痕,鲜得像刚咬下来的草莓,她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
容薰朝着他笑,“怎么,觉得这咬唇妆不错,你也想要?”
谁要她亲了?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高岭之花的书邈少爷扭过脸,声音愈冷,“你就是这样,趁着崇善哥不在,像母狗一样对他的兄弟发情吗?”
说完蒋书邈又有一丝懊悔,他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蒋书邈下意识就去看向商鹤京,对方坦然自若,抱胸在一旁看好戏,谁能想到十分钟前,这哥哥还在网上越轨指导男生去抢好兄弟的女友!
“你看他做什么?”容薰饶有兴致,“共犯联盟在对暗号呢?”
共犯?!
蒋书邈心头剧烈震动,睫毛薄薄颤着光,“……你乱说什么,我们,我们……”
商鹤京还等着容薰像之前那样,给这位对红尘欲望不屑一顾的小仙男一掌狠的,没想到她全然不生气,还随口点了菜单,“商少爷,你要砂锅松露鸡?做得甜口些,应该适合你,小邈就要冷酸鱼好了,圣琪还没点?辣味奶油意面怎么样?我要个海桐翅汤粥,我点完了,你们要不要再加点?”
众人的表情都有些错愕。
她怎么对他们的口味了若指掌?
“怎么这么惊讶?”
容薰端起一杯温酸柠檬水,指尖弹着杯身,清凉酸冷的声响,“你们不是早就认定我是为了钱才接近少爷的吗?那为了讨好他的兄弟,当然是要做足功课,除了不知道你们的尺寸,你们对于我来说——”
她连声息都吐露得暧昧多情。
“就是梦中情人大卫,没有任何秘密。”
母狗?
不到最后,谁知道趴着舔盘的是哪位先生呢?
商鹤京扬眉,“你还真是——”
他却没继续说下去了。
餐前甜点先上,是一道适合女士口味的草莓黑森林裸蛋糕。
容薰挑了草莓吃,再把裸蛋糕推给商鹤京,她动作是那么自然流畅,让商鹤京都恍惚,她应该是自己的贴心又缺德的女友才对。
圣琪对甜品不感兴趣,他黑曜石般的眼珠在两人之间滴溜溜转了一圈,见没有任何火星溅出,也没有任何好戏,他失望掏出了一份期末卷子来做,有蒋书邈这样的高三学霸在身边,很是震慑了周边逃课打球的高中生,于是没一会儿,除了他们之外,周围如同真空凝结。
容薰也跟着凑热闹,偶尔指导一番。
她还顺手把吃了尖的半颗草莓喂给了蒋书邈。
蒋书邈起先还没注意到,他沉浸在好为人师跟折磨学渣圣琪的微妙成就感中,当旁边飘来充沛清新的香味,他以为是一贯照顾他的鹤京哥,没想太多就咬了下去,水汽四溅,只怪他直觉抬起那一眼,竟然看到银刀的尽头是粉润得泛起波光的女生指甲。
“……咳?咳咳!”
蒋书邈咳得惊天动地,耳背都红了。
而落在赶来的周泰眼里,少爷女友的肘臂靠着圣琪少爷,另一只手还抽了纸巾去给书邈少爷擦嘴,随即,他的视线微妙下陷,那提花餐桌布的底下,女生那一双雪鸽似的运动鞋正抵着鹤京少爷的尖头皮鞋,学生气跟精英感气场天然对立,又因为性别原因而微妙融合。
他们互相对着鞋头,紧密得就像是在港口停泊。
鹤京少爷表面也是一副慵懒松弛的模样,那尖头皮鞋却像白鲨骤然出击,利齿咬住了那一对粉津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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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小腿,将她的脚踝拖到了自己的地盘再慢慢享用。
少爷们好像都没有发觉这一丝越界的危险氛围,默契遵守着某种不能言说的规则。
周泰悄悄后退,不动声色拿起手机。
镜头里,或许是餐厅那玻璃光线反射的原因,女生净白眼皮那一颗小痣像是淹没在血泊里,那被偷拍的主角毫不避讳,直勾勾望着他,就那样清晰野蛮狙击着镜头。
周泰眼皮也随之跳了跳。
……她什么时候就等着了?
容薰将餐刀举起,挡在脸边,冷冽的银光仿佛能刺穿万物,唇语无声,难掩血腥。
‘走狗。’
‘不想变死狗就保密喔。’
是女巫的咒语!有毒!
周泰呼吸加重,心里激烈抗争了一番,少爷是会选他还是选这个会下降头的女巫?随后,周泰默默放下手机,手臂垂到裤袋。
少爷对不起,我对您的见色忘义深有体会。
容薰弯了弯眼。
进餐途中,容薰接了个电话,是她的学妹给她通风报信,对方紧张地说她被人放到摇摇论坛轮了!
[您当前的声望值:-12%]
[您当前的声望值:-15%]
[您当前的声望值:-38%]
系统又一次kuku尖叫。
“靠!怎么回事?你的风评跌成负数了!”
渣女洗白之路简直就是遥遥无期!
这才第三天!第三天啊!系统痛苦得想原地发疯,在任性宿主的主场下,它的洗白大业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清雅美院bbs论坛又叫摇摇论坛,只因大部分帖主都在摇人,摇人帮忙上课签到,摇人伪装情侣回家过年,还有摇猫猫狗狗天桥陪睡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摇不到的。又因为容薰在八号院女生楼那一场爆红告白,摇摇论坛近期不摇狗了,改摇学姐了。
毕竟学姐肤白貌美还说得一嘴好情话,情绪价值包的!
[灌水]暑期意面留子摇个学姐甜蜜双排,空调炸鸡年轻爹咪都包的!
[灌水]颜控的狗狗好几天没吃饭,摇个学姐喂喂,不是雕塑系的别来!
[闲聊]妈呀不挖不知道,雕塑系冷门是冷门,但好多美女学姐啊,我不装了,甜甜的爱情什么时候摇到我?
在各种摇学姐贴中,有一则擦边打赌的悬赏贴从中杀出,半小时内爆火登顶。
原贴的标题异常挑衅露骨——
[灌水#爆红#原创#精华]敢不敢打赌一万,崇建太子爷三个月就能睡到你们拜金校花的初夜,等腻了校花兄弟还能轮上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