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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13章

作者:春江梨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无论如何,池镜花绝不是什么白鹤,更不可能成为白鹤那般的存在,若奚逢秋真拿她当宠物对待了,她只有将他这不正常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为什么?”


    察觉到池镜花微妙的情绪变化,奚逢秋指尖一顿,慢慢收拢苍白五指,淡淡视线垂落又抬起,颇为疑惑地凝视着她。


    “是点心不喜欢吗?”


    池镜花轻摇头否认,“不是。”


    奚逢秋微微低头,烛火映照下的长睫轻轻颤动,遮挡眼底流露的情绪,声音很低很低,像干燥的羽毛晃过她的耳畔。


    “那是为何?为何你会觉得自己是我养的动物?”


    像是他在自我提问。


    池镜花表情一噎。


    她本来很是生气被奚逢秋当做宠物对待,现在突然想到会不会误会了他?


    顿时,所有的怒火消散于风中。


    “奚逢秋。”


    轻轻摇曳的暖色灯火下,池镜花直接喊了他一声,直白的目光定定地缝在他身上,毫不犹豫地阐明压在她心底的疑问。


    “你刚才没有把我当成小动物吗?”


    “嗯,没有。”


    奚逢秋缓慢抬眸,跃动飞舞的火光立刻钻入他平静的眼底,下一瞬,苍白的面容逐渐漫上一层浅浅的笑意。


    “因为你猜对了我的身份,所以想给你一些奖励,仅此而已。”


    又是奖励。


    谈及的次数多了,池镜花好像有点理解他的思维模式。


    也许在他的认知中,“投喂”这一行为只是奖励的一种方式,无外乎对方是谁。


    当然,在此之前,他最多的奖励对象正是如影随形的白鹤,所以池镜花才会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像白鹤。


    所以,一切只是场误会。


    池镜花打从心底松了口气。


    毕竟,她只想做人。


    “但是好像失败了。”


    就在此时,寂静的耳边倏忽传来一道略带遗憾的清列嗓音。


    池镜花闻声望去。


    悠悠晃晃的烛火在他脸上投以斑驳的阴影,奚逢秋一直微微笑着,只是笑容里似隐约透露出难得的颓废和挫败,声音变得又低又缓。


    “原来,你讨厌这些啊。”


    既然池镜花并非厌恶食物,那就只能是讨厌喂食的举动,可他只是想给予第一个猜出他身份的对象一点奖励而已,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搞砸了。


    奚逢秋甚觉可惜,垂下纤长的睫羽,唇瓣一张一合,低声道:“抱歉,是我疏忽了,下次不会了。”


    像这样诚心诚意的道歉似乎是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


    可这本就是个误会,叫她心安理得接受这个道歉良心上有点过不去。


    池镜花神色怔松片刻,尴尬得忙不迭地摆手,“没有没有,我不讨厌,一点也讨厌。”


    话音落下,眨眼间,少年先前的所有阴霾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间如潺潺春水般的温柔的笑。


    他又递来一块白玉糕,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那要再吃一块吗?”


    ……不是,他怎么对投食这么执着啊?


    池镜花斟酌几秒,想着权当是误会他的补偿得了,不过以防万一,有件事她必须得提前确认。


    她眨了眨眼睛,“是最后一块吗?”


    奚逢秋不可置否地轻“嗯”一声。


    得到他的回复,池镜花才微微俯身靠近,吃下最后一块糕点。


    少女耳际乌黑柔软的发丝缓慢坠落,无意贴上他微凉的指尖,仅是停留片刻,便随着池镜花起身的动作悄然滑走。


    炽热的痒意像死死缠住他的水草,奚逢秋垂眸,以指腹轻轻摩擦,一寸寸拭去她在不经意间所留下的痕迹。


    他缓慢抬头,看见池镜花吃下他所投喂的最后一块白玉糕时,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池镜花突然觉得他还挺好哄的,就是有点费嘴巴。


    正当池镜花有此想法时,奚逢秋似乎也愈发高兴,含笑的视线从她鼓起的脸颊移至双眸,拖长的尾音稍显甜腻。


    “就这么放心我不会下毒吗?”


    什么?


    毒??


    “咳——”


    话锋突转,池镜花脑海里突然想起黑妖死前恐怖的画面,猛地呛到,硬咳几声,眼泪都差点被逼出。


    就在她到处摸水杯的时候,一只冰凉的瓷杯就刚好出现在她手里。


    池镜花毫不犹豫地贴在唇边,等她喝下一口才意识到方才给她递水的人是奚逢秋。


    她讷讷仰头,殷红的唇瓣还残留着晶莹透亮的水珠,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恰巧奚逢秋也在望她。


    四目相对,冷风无情敲打窗棂,传来阵阵吱呀的诡异响动,横在二人中间的烛火晃得更加厉害,逐渐模糊四周画面,唯有眼前之人却愈发清晰。


    忽暗忽明的光线下,奚逢秋单手支脸,半歪着脑袋,血红的耳铛划过冷白侧脸,墨发顺势垂于耳侧,眉眼间瞧着愈发温柔。


    “也许……我给这杯水也下毒了呢。”


    ……真是够了!


    不是都有10%的好感度了吗?这个人怎么还是无时无刻不是想着杀她,就是威胁恐吓她?


    好气啊!


    但池镜花仔细一想认为这事绝无可能,虽然她跟奚逢秋认识不久了解不深,但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偷偷下毒,而且,她死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只有她活着,他才有可能知道她穿书的秘密。


    池镜花继续淡定喝茶,正是奚逢秋递来的那杯,用实际行动表明她压根不信他说的一切。


    “或许是真的呢。”


    像是看穿她的小动作,鲜红的耳饰于半空飞速划过,奚逢秋蓦地倾身靠近,眼底分明漾着柔和的笑,言语间却流露出丝丝冰冷阴沉的杀意,犹如一把藏起的暗器。


    “毕竟我一直都很想杀了你。”


    四周再无第三者,奚逢秋就这样毫不遮掩地袒露心迹,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兴奋和遗憾之情稍纵即逝。


    “只是你太聪明了,一眼就猜出我的身份,却不肯告诉我你的秘密,该如何是好呢?”


    他的声音轻轻慢慢,像是在说话的同时思考对策,什么对策池镜花不知道,但她很是头疼。


    兜兜转转,为什么话题总是能被他绕到这上面来?


    她深深叹口气,捧着个杯盏,落寞地垂下微卷浓密的睫羽,耷拉着个脑袋,瞧着无精打采的,就连头发丝都蔫蔫的。


    “反正我现在已经中毒了,都活不长了,秘密什么的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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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生死最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奚逢秋那样不顾生命。


    奚逢秋既没有接话也没有反驳她,他垂下纤长的睫羽,静静凝视着池镜花的即兴表演,未曾注意到自己的唇角已然扬起。


    似是想起什么,池镜花骤然抬头,眨着亮晶晶的双眼,露出期盼的神情。


    “既然我都中毒死定了,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莫名被她的情绪所牵引,在池镜花说出“死”字时,奚逢秋长睫猛地一颤,下意识地问道:“什么忙?”


    池镜花弯起眼睛,豁达地笑了笑,“等我死后,你一定要记得替我收尸啊。”


    似是被她拙劣的演技逗乐,奚逢秋不由得轻笑一声,轻轻应了声,回了个“好”。


    “谢谢你,奚逢秋。”


    做戏做全套,该谢还得谢,哪怕他恶趣味十足。


    池镜花瞳孔转了一圈,虽说他压根不信奚逢秋会下毒,但实在不愿再被他试探,干脆就着此事礼貌地下达逐客令。


    “那现在可以让我一个人待着吗?我想最后享受一下独处的时光。”


    她的意思很明显,奚逢秋并非不知趣的人,更何况,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此,便不打扰你了。”


    他微微笑着起身,冰凉的衣角不经意拂过池镜花的脚踝。


    池镜花避无可避,脚踝处的皮肤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酥麻和凉意翻涌而上。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回过神,奚逢秋已离去并贴心地帮她将门带上。


    淡淡清香逐渐消散,风不知何时也息了,四周归于安静,烛火将坐在凳子上的少女模糊的身影投向地面。


    池镜花用手揉了揉脚踝,又闻了闻瓷杯,什么气味也没有,倒是被他碰过的杯盏外沿有股极为好闻的香气。


    莲花啊……


    想起奚逢秋的真身,池镜花满脑子闪过皆是“高贵”“洁白”这样的字眼,跟奚逢秋一点也不像。


    破案了。


    他一定是朵黑心莲!


    但是算了,谁让他是她挑中的人呢。


    抱有此想法,池镜花沉沉睡去。


    在她闭眼的同时,客栈一楼空旷的大院里,四周黯淡无光,只有门口屋檐下高高悬挂着几盏旧灯笼,却照不到奚逢秋与白鹤所在的偏僻角落。


    有时候,他会与白鹤互动。


    比如,给他喂鱼。


    当看见白鹤竭尽全力伸着白净纤长的脖子去够他手中的鲫鱼,最后终于吃上食物开心地发出一声脆亮的鹤唳时,奚逢秋轻扬唇畔。


    对他来说,相伴多年的白鹤不仅可当他的眼睛,还可逗趣解闷,虽然它无法言语,但却能听懂别人说的话。


    因此,他以前总觉得逗弄白鹤是一件极为有意思的事情,但现在,似乎发生了点变化。


    脑海毫无缘由地骤然闪过他给池镜花喂点心的画面,不知为何,在给白鹤喂鱼时,奚逢秋心中忽地升起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


    不够。


    哪里不够。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专心吃鱼的白鹤,突然直直歪过脑袋,藏于黑暗的血红耳铛猛地一晃,面上笑容不再,瞳孔僵滞空洞毫无色彩。


    “你怎得……好像无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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