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轻飘飘的。
小鱼小虾想怎么蹦达就怎么蹦达,但想要鲤鱼跃龙门,可能会造成威胁,还是解决了比较好。
姜玉初开心地笑起来:“这是不是也可以写成戏本子呀?”
时不时就被问能不能写个新本子的雪蘅:“……”
……
新本子是没有的。
姜玉初不能逼着雪蘅这个大忙人专门写了本子给她看,只能捡着旧本子看。
旧本子翻来覆去看,新鲜劲也就过去了。
姜玉初最近又有了新的爱好,撸猫。
长公主送了她一只白色异瞳的波斯猫。
原本雪蘅养了只小白猫,那小白猫爱待在雪蘅书房外面,姜玉初每次过去都会找一找,后来哪知小白猫就完全不怕她了,见到她时,会主动过来,让她抱着摸。
可姜玉初发现它好长一段时间都恹恹的样子,不太爱搭理人,但又没病着,该吃吃,该喝喝,那次在长公主府上看到那波斯猫,就聊了起来。
长公主便猜那小白猫是孤单了,一只不好,要两只一起,保准就精神了。
姜玉初把那波斯猫抱回来之后,家里的小白猫果然精神了,一看见波斯猫,就一下子跳没影了。
小野猫竟然看不上高贵品种的波斯猫!
可长公主送的东西,哪能退回去,更不能说不好,没用。
这波斯猫通体雪白,生了一双异瞳,一只蓝眼睛,一只绿眼睛,都跟透明水晶一样,很漂亮。
这些都罢了,最奇特的是,这波斯猫不是一般的猫儿味,摸久了能闻到非常淡非常淡的一点体香,味道清新好闻,吸起来格外令人感到舒适。
姜玉初便更喜欢这只波斯猫了,养在自己院子里,时常撸猫玩儿。
十回里大约有七八回,雪蘅见她都在撸猫,不由道:“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跟你的猫儿一样懒?”
姜玉初懒洋洋地躺在榻上,那只波斯猫格外通人性似的,和姜玉初是同款慵懒躺姿。
看起来有点和谐。
但雪蘅看不下去。
这只猫儿碍眼得很,姜玉初天天和它腻在一起,人变懒了,不爱出去玩了。每次他来时,她也不太搭理了,只顾着玩她的猫儿。
这让雪蘅有点介意。
他一个大活人,比不上一只猫?
但姜玉初很快就告诉他——是的,他比不上一只猫。
“它不是懒,猫儿都这样。”
他才说上一句,她就替它说话了。
雪蘅:“……”
雪蘅俯身拦腰抱住她:“夫人,我不是说它懒,说的是你懒。”
姜玉初似乎才反应过来似的,有点不满:“你竟然讲我懒!”
她突然瞪眼的样子,格外生动,那股子懒劲立刻就散了。
雪蘅趁机把她怀里的猫儿拎了下来:“我不比它好玩吗?”
姜玉初当然立刻就听懂了他的意思,脸颊飞红,骂道:“谁敢玩你!”
“夫人。”
姜玉初便抿嘴笑了起来。
……
因为雪蘅说她懒,姜玉初就要作出不懒的样子来,暂时放弃了天天待在院子里玩猫儿,去了几趟他的书房,把那几本旧本子又看了看。
但才看过没多久,那本子上的内容便不新鲜了,没那么吸引人了,她便在他书房找一些其他闲书看,有游记的,有记录瓜果的。
雪蘅的藏书不多,但胜在种类繁多,各种各样的都有。姜玉初一度怀疑他不仅文武全才,还很博学,什么都看,什么都略懂,还荤素不忌……简直是个全才。
这一日她去书房时,那小白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窝在她脚下。
她便抱起来,带着它一起在窗前看书。
不知道是不是书太无聊了,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直到怀中小白猫“喵”了一声,姜玉初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就那么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姜玉初被小白猫一声叫唤叫醒了,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往前一倾,坐直了。
小白猫在她怀里,差点滚出去,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大跳,猛地窜了上去,往书架上一跳,想跃过去。
那书架上有个盒子,小白猫这一跳,直接把盒子撞下来了,盒子里飞出一堆纸张,纷纷扬扬落地。
落得满地都是纸。
那罪魁祸首却头都没回,从书架上跃过去,又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姜玉初看着一地的纸张,便觉得麻烦。
果然什么人养什么猫!
雪蘅养出来的猫儿都是内心野性十足的,净干坏事!
自己那只懒洋洋的波斯猫,肯定不会这么调皮的。
“小野猫就是小野猫!”
姜玉初一边俯身去捡地上纸张,一边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骂的是猫儿还是人。
外面侍从听见里头有说话声,便问:“夫人,怎么了?”
姜玉初觉得书房是重要地方,不愿意别人来随便收拾雪蘅的东西,更别说散落的纸张了,只把人打发出去:“没事,书掉了而已。”
那侍从出去了,姜玉初自己一张张捡起来。
捡起来的时候,不免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却觉得眼熟,再一看,何止眼熟!
她还夸过它“曲词优美,精工巧丽”。
这便是那写贺少瞻和云盈盈的那本戏本子!她也在里头,是那个为了男子哭得惨兮兮、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医女争得面红耳赤的高门贵女。
署名“月下客”的戏本,这怎么会出现在雪蘅的书房里?
雪蘅还会收藏这玩意儿?
姜玉初抬头看向书架最上方。
那盒子放在书架最上方,她平时是不会上去看的,因为太高,她要拿就得拿小梯子爬上去。
她很少爬梯子,一般都是随意看看,就算有想要看的什么书画,跟雪蘅说一声,雪蘅便替她找出来了,根本不会费爬梯子的功夫。
所以,雪蘅是特意藏在最上面的吗?
如果不是今天这只小白猫调皮,这盒子会不会永远摆在最上端,她永远都不知道家里有个盒子,盒子里装着写她丢脸事迹的戏本。
雪蘅为了方便她看戏本,专门收拾过一回,把戏本都放在一处,唯独这一本,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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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放在另一侧书架的最上端,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其实这些,她都可以自己解释,自己给雪蘅找一个借口。
可是……
为什么连字迹都跟雪蘅一样!
雪蘅不会有这闲情逸致手抄一本戏本的,只有她才会这样。
姜玉初默默把这些纸张收回去,放回盒子里,收好了,才叫人拿把梯子来,自己爬上去,放回了原处。
……
雪蘅进书房时,见到姜玉初坐在窗户前的案桌上。
案桌上躺着一本书,摊开着。
姜玉初右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目光却不在书页上,像是发呆似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
窗外有一片绿色的竹林,她的视线盯着那竹林幽幽,整个人如同一尊安静的雕塑,一动不动,发呆。
“夫人,玉初。”
雪蘅一连唤了两声,姜玉初才听到似的,回过头来,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怎么了?”
雪蘅只觉得她笑得有点过于温柔了,只有温柔,却没有开心雀跃的样子。
他以为她盯着那片竹林,所以与那竹林一起变得温柔雅静了,又想或许还是因为懒的,懒洋洋的样子,所以他才觉得她脸上只有温柔,没有喜悦。
“看什么这样入神?”
雪蘅走过去,扫了一眼桌上的书页,见看的是自己早年手抄的一本游记,便道,“这应该是我在县学时抄的,你要是喜欢这种游记,回头找时间出去多找几本,回来慢慢看。”
姜玉初垂头看向桌上的书页,低着脑袋,翻了一页:“嗯。”
她看着这游记上的力透纸背的字迹,心里想的却是那些散落的纸张。
那上面的一横一撇,都与雪蘅的字迹没有区别。
她一个字一个字对过了,又看了一下午雪蘅的手写书。从前的字迹和现在的字迹,都看过了。
“山下人”和“月下客”,多么相似的署名。
也许都是雪蘅随手就取的一个署名。
她怎么就从来没想过呢?这么明显的相似。
她竟然只顾着笑话“山下人”俗气,就没想过“月下客”俗气吗?
她看过他好几本本子,那些曲词各有各的优美,却也有共通之处。她怎么就那么傻,就从来没把这些本子全联系到一起。
那本子的曲词好是好,可是把她塑造成了那样一个样子!
那里面,旦末是贺少瞻和云盈盈,她只是个……说得不好听的,就是个丑角,专门阻挡真爱的。
他的眼里,她就是个丑角吗?
这就是每天和她恩恩爱爱的夫君吗?
姜玉初心里难受极了。
如果换一下,如果她来写本子,肯定把雪蘅写成个大英雄,绝对不会是丑角;因为她没办法想象雪蘅怎么变成丑角,也不能接受自己把雪蘅丑化成一个丑角。
她想过各种理由,都没办法替雪蘅找个合理的理由。
她已经想了一下午。
依旧找不到雪蘅隐瞒她、把她写成戏本丑角的理由。
那些曾经的美好的回忆,都因此变得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