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厉无渡在五毒护法原本该享受魔气潮汐好处的位置占够了便宜,距百里忍冬出现走火入魔征兆已过了好一段时间。
她满足地睁开眼,眼底翻涌着力量提升后的餍足与一丝意犹未尽,旋即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清脆的爆鸣声,周身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
不知道内场其他地方的情况如何了……还有百里忍冬,这家伙一直找不到自己,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厉无渡一边想着,一边将刚刚因专注于锻体而内收的神识重新放了出去,如蛛网般向整个内场范围铺展开来。
然而,当她的神识扫过内场核心圈原本该由自己占据的那处位置时,厉无渡脸上因锻体收获斐然而升起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里并非空无一人,一个身影正蜷缩在那片狂暴魔气的中心,如同狂风暴雨中一片随时会被撕碎的枯叶。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百里忍冬!
厉无渡面色大变,因为百里忍冬的状态明显不对,他一个道修,此时却几乎被浓稠如墨的魔气彻底淹没,那些浓郁的魔气正狂暴地冲击着他,甚至挤入他的经脉窍穴,令百里忍冬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皮肤下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即将爆裂的紫黑色。他的嘴角、眼角甚至耳廓都渗出了细细的血线,在苍白的脸上蜿蜒,如诡异的咒印。原本清俊的面容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眉头紧锁,牙关死死咬住,却仍有压抑不住的、破碎的痛哼从喉间溢出。
这分明是……道基被魔气强行侵蚀、即将走火入魔的征兆!
“蠢货!疯子!”厉无渡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没想到这家伙找不到自己竟也不肯走,在这与他属性相斥、浓度骇人的魔气潮汐核心地带一直待到现在,无异于置身剧毒熔炉!
必须得赶紧去救他!
厉无渡毫不迟疑地化作一道撕裂魔气潮汐的黑色闪电,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百里忍冬冲去,好救下这个为了复仇偏执到不顾自己性命的疯子。
撕裂重重魔气阻隔,厉无渡一把捞住了在魔气潮汐中挣扎、神志已然不甚清楚的百里忍冬。
狂暴的魔气依旧在疯狂地席卷而来,试图将其中的一切都彻底同化、吞噬。
厉无渡烦躁地“啧”了一声,周身魔气轰然爆发,强悍的气势如无形巨锤,将接近她和百里忍冬的几股魔气洪流硬生生震散。
但这仅仅争取到了一瞬的喘息之机,此地毕竟是魔气潮汐的核心圈,全幽都积累了五十年的魔气一朝爆发,自然不会轻易止息,很快,被震散的魔气便重新汇聚了起来,甚至因为另一股魔气的对冲,引动了更多、更精纯的魔气汹涌而来。
情势危急,容不得半分犹豫,厉无渡只好运转天魔变,将周围狂暴混乱的魔气全部引向己身,以自身作为过滤和消解魔气暴虐之势的工具,暂时为百里忍冬撑开了一片相对“平静”的真空地带。
而此举果然有效。
只见周围的魔气潮汐像是找到了更诱人的目标似地,骤然调转了矛头,咆哮着、争先恐后地朝着厉无渡奔涌而去。
刹那间,厉无渡的身影就被淹没在更加汹涌澎湃的魔气洪流之中,但她就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般,这足以撑爆普通魔修的恐怖魔气纳入体内,照单全收。
围绕百里忍冬的魔气浓度骤降,厉无渡顾不得自身经脉的胀痛,立刻俯身查看起百里忍冬的状态。
一眼望去,她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百里忍冬双眼半睁半闭,眉头不安地皱着,意识显然已经模糊,皮肤表层竟隐隐浮现出细密的、如同蛛网般不断游走的黑色纹路——那是纯粹的灵修之体被魔气深度侵蚀、即将魔化的征兆!
厉无渡毫不犹豫地出手试图干预,九转境的神识此时便如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百里忍冬体内。
然而神识一入体,厉无渡的眉头就死死地锁紧了。
百里忍冬体内的情况只能用“惨不忍睹”、“岌岌可危”来形容,走火入魔的表象下,是道消魔长、本源冲突的生死绝境。
她虽然凭借天魔变暂时阻止了外部魔气对百里忍冬的进一步灌入,但已经侵入他体内、与灵力死死纠缠厮杀的那些魔气,才是最大的催命符。只见原本运行有序、精纯清正的灵力,在魔气的侵蚀和刺激下就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狂暴地沸腾着。它们与那些强行侵入经脉、盘踞不散的阴寒魔气剧烈冲突、绞杀,每一次碰撞都像是无数把小刀在百里忍冬的经脉壁上疯狂刮擦、切割,留下无数细密的裂痕,使经脉本身被这两种狂暴力量撑得扭曲变形,多处出现濒临破裂的淤堵。
但更严重的是他丹田气海内的情况。
那里本该是道修灵丹所在,是灵力运转的枢纽核心。可此刻,厉无渡的神识“看”到的却是一个混乱到极点的漩涡——代表着道修根本的灵丹与入侵的漆黑魔气两者相斗得正狠,在狭窄的丹田内互相撕咬、吞噬、纠缠,魔气凶恶,同时正在疯狂地攻城掠地,破坏根基。
在这番争斗之下,百里忍冬的灵丹被冲击得明灭不定,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整个丹田气海成了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战场,截然相反、水火不容的两种力量彻底失衡,在百里忍冬体内达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临界点。
“该死!”厉无渡收回神识,脸色难看至极。
再这么下去,他不是被失控的力量彻底撕碎,就是被魔气彻底转化,当场堕魔!
厉无渡看着眼前意识模糊、在痛苦中挣扎的青年,眼中神色焦急懊恼。
她没想到,自己趁机避开他去袭杀两大护法的举动,竟会阴差阳错地将他逼到如此绝境。
这一刻,什么志得意满,什么战利品,什么谋划魔域的计划,统统被厉无渡抛在脑后。
她心中无数个念头最后只归为一个——
必须立刻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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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百里忍冬入魔,他不能死在这里,也不能失去原本该属于他的,那个正道魁首的光明未来。
“百里忍冬,醒醒,别睡!”
厉无渡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试图唤醒百里忍冬的一丝清明。
于此同时,她一手扣住百里忍冬的手腕,另一手则直接按在了他剧烈起伏的丹田气海之上。
“呃啊——”冰冷的魔气与滚烫的触感双重刺激下,百里忍冬发出一声破碎的痛哼,身体本能地剧烈挣扎。
然而厉无渡却牢牢地按住了他。
“别动!你要是还想活,就别动!”
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和喘息,毕竟她一边要承受着周遭的魔气冲刷,一边还要分神救百里忍冬,自然压力倍增。
天魔变运转,吸引、操控着百里忍冬体内的魔气,试图强行将之和缠斗的灵力分开。
然而下一秒,青年身体剧震,一口暗红近黑的淤血喷出,溅落在厉无渡按在他小腹的手背上,温热粘稠。
厉无渡被他这口血所带着的灼人温度烫得瞳孔一缩——
她的天魔变虽然强横地压制了一部分魔气,但那些被压制的魔气并未完全消弭或臣服,反而像是被激怒的毒蛇,更深地蛰伏进他经脉的缝隙里,以一种更加顽固、更加阴损的方式侵蚀着百里忍冬的道基。
更可怕的是,他丹田深处的灵丹竟隐隐透出不祥的灰败之色,那是根基即将被魔染、彻底崩溃的前兆。
这样下去不行,强行压制魔气只能暂时吊住他的性命,根本无法去除隐患。
“该死!”
厉无渡心中暗骂一声,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感攫住了她。
她清晰地感受到百里忍冬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体温忽高忽低,皮肤下青黑色的魔纹如同活物般蠕动、蔓延,甚至开始侵蚀他俊朗的五官轮廓。
“此地魔气潮汐太盛,源源不断引动他体内魔气共鸣,如同火上浇油,必须立刻离开!”
这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厉无渡的脑海。
“百里忍冬,你撑住,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她果断更改了接下来的计划,放弃了原本想继续伺机暗杀魔域其他护法的打算,抱着百里忍冬便扭头朝潮汐盛会场外冲去。
于是在魔气肆虐狂涌、众魔争先恐后朝中心挤的潮汐盛会之中,突然多出了两道向外逆行的身影——厉无渡一手紧紧环住青年劲瘦却滚烫的腰身,另一只手则扣住他的后颈,迫使他安分地靠在自己肩头。
如此姿势之下,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又因魔纹蔓延而透着诡异邪气的苍白俊脸瞬间近在咫尺,以至于厉无渡甚至能感受到百里忍冬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
风声在耳畔凄厉呼啸,魔气如同粘稠的液体般不断试图重新合拢、撕扯他们,厉无渡将百里忍冬紧紧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硬抗着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