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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兜底

作者:文斯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杜寒英吟咏唱诵:“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李青棠点点头:“是这谜面,谜底呢?”


    “此乃一副对子,说的是一权贵家的家奴纵犬咬伤一秀才,一屠户看见了持刀杀犬救人,家奴诬告屠夫,秀才畏于权贵竟说屠夫无故杀犬,讲的道理是人性善恶与才学、身份等无干,生在底层的百姓如整日操磨的屠户路遇不平事会举刀护之,而自诩颇有学识、有些身份的即便是秀才也会背信弃义,毫无底线。”


    “然后呢?你想到我为何要给你这谜题?”


    杜寒英摇摇头:“不瞒你,不胡说,这谜面我看的懂,可这谜底我却仍未可知,你我之间说过的话太多了,这其中如这般的没有千句也有百句,还请明示啊。”


    李青棠笑起来,她的眼睛亮亮的,说话时眉眼像是在飞舞,灵动而活泼:“杜寒英——我骗你的,哪里有什么谜底,不过是那一夜我忽然想到罢了。”


    “这……嗐~”杜寒英面露无奈,瘪瘪嘴,“你啊,我真想了,我想你说那日殿中讲礼,想到你们谈论孟荀,还想到百姓受灾权贵敛金,我都想到了,可就是不能确定你想说什么,没想到你是……也好,至少学会骗人了。”


    李青棠却不满他的满意:“骗人又不是什么好事,还值得庆祝一番?”


    “为求自保,难免骗人。”


    “为求自保,难免骗人,对我而言,所有的所有都不如一个‘我’字,可每每几番斟酌之后出口的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权位,就是连自己都要相信的谎言,我真不喜欢劳什子‘本宫’。”


    杜寒英见李青棠伤怀,另说起一件事:“你知道在花朝女子出嫁有何说法吗?明里暗里?”


    “何说法?”


    “母亲近来有些忙,忙着置办大婚之后宴请宾客的菜肴物什……”


    “俞夫人知道吗?你要住进公主府的事?”


    “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母亲说起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祖母从前和她说过的话,说在花朝的女子,在家做女儿时儿子侄子什么子都好,甚至是外头的奸生子都可继承家业,唯女子不可也。外祖父当时官至兵部侍郎,也算风光,但他与外祖母只有我母亲一个孩子,外人怎么说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的家业难留给母亲。既然家中留不住,嫁人当做嫁妆总可以吧?外祖母又说,红床开路,红棺压阵,一辈子从生到死的东西是为嫁妆,嫁做人妇,嫁妆大半充为夫家家产,少半做夫家女儿的嫁妆,致死不得见,甚至是那口棺椁。”杜寒英在回想在讲述,“这可怎么好呢?外祖父与外祖母两两着急,却急不出个办法来。我母亲倒找了条路。”


    李青棠听的入神,杜寒英继续说:“那时皇上还是太子,率亲信到围场打猎,我父亲陪同,我母亲那时已与父亲互生情愫,遂偷偷跟来,狩猎场上各展英姿,忽然,一只猛虎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扑向皇上,我母亲拉弓搭箭连射了三箭,头一箭将那猛虎打开,第二箭、第三箭断送了猛虎性命,皇上感激不已,但此事不能为先皇所知,恐惹先皇生气,于是这件事只藏在那日在场的几人心中,而我母亲在皇上这里有了一个人情。”


    ……


    “外祖父与外祖母先后离世,得知他们心中担忧,彼时已然登基的皇上金口玉言一字一句说给他们,皇上说知道外祖父与外祖母在意的不是钱财,而是怕母亲没有银两傍身,来日父亲万一纳妾或是有了别的念头,独苦我母亲一人,他说我母亲的嫁妆唯我母亲所有,不论将来是谁来夺一概以犯上大罪论处,即便是他想要收回旨意也不能,我母亲那里现在还有一道圣旨,她的嫁妆至今完好,母亲说幸而父亲不是那贼畜生,是个人,这些年两个人恩爱如初,府中开销靠父亲的俸禄过得去,但她还是会拿出她的钱来用在一些必要的地方。”


    杜寒英停了停:“母亲知道今日我要来你这里,也知道你就要进宫去,她让我和你说几句话,这些话可能有的不大中听,你若生气就说出来。”


    李青棠点点头:“你说。”


    “母亲说,你……没有生母,叶皇后不是好相与的,宫里的娘娘们没一个与你亲近,更不会有哪个给你置办些东西,或者给些体己钱,萧大将军还未娶妻,他一个常年戍守边关的将军,萧府又是个空府,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银子。母亲将她嫁妆中还能用的、好送人的、体面的无论是被褥还是首饰或者田契铺子,只要能收拾的她收拾了一箱,连带箱子一起想给你,怕你——母亲她未与你交往过,也是听说与猜测——她怕你性子孤傲、不与人信,不肯收,叫我来打头阵。”


    李青棠听完久久不说话,杜寒英以为她不高兴,正打算说回去回绝了俞雪嫣,李青棠先一步开口:“我要,我当然要,我确实没有生母,爹不疼娘不爱的,舅舅也不熟,做个公主也身不由己,俞夫人心疼我,我都要,你不许偷拿,那都是我的。”


    杜寒英松了口气,连声说好:“我不偷拿,都是你的,这原来你们素未谋面的才是最心意相通,我定说给母亲,母亲也定会欢喜。”他们看向彼此,爱情在此刻显得尤为不重要,这世上能将人紧紧连在一起的不是爱情,而是命。


    与此同时,杜寒英从怀中拿出一包碎银、几定银子与一沓银票推到李青棠面前:“那这个,你也要吧?”


    他在问。


    李青棠的情绪还未能收回,又看到眼前的东西,她抬头以眼神询问。


    杜寒英说:“皇上近来了你不少赏赐,但那些东西都是记录在册的,你不好用,尤其不好在宫里用,我给你带了些银子来,你带去宫里傍身用,你在宫里住过,知道宫里人的规矩,那是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地方,没钱寸步难行。这些碎银子留着打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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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少不了用到他们,给些银子别叫他们觉得吃亏。银锭你自己放好,必要时候用,至于这些银票,你身上带几张,往各宫娘娘身上用……你……”


    被门外的风吹伤了眼,因酸痛而泪流满面,李青棠频频眨眼撇过头来,她心中有一座高山,某一刻,山中出现一条小路,山风托举,万物相迎,有客自花都来,飞云下落,星垂山野。


    “麻烦你替我多多谢过俞夫人,就说李青棠万分感激,来日得见定当面道谢,今朝不能,铭记在心。”


    杜寒英在摸得准李青棠脾性的人中一直位列前茅,见她这般心中也明白八九分,他倒打趣说:“话我可以带到,可是怎么不谢谢我呢?嗯?”


    李青棠起身开门送客:“不早了,杜公子、杜大人、杜指挥使,请回吧。”


    杜寒英低头一笑,起身道:“好,我回了,你进宫千万珍重,会带杜熙一起吧?”


    “嗯……”其实还有些正事没说,“带杜熙不便,还是让他跟你走,我带红予去——哦,就是白日里伺候我的阿予,她是红茗派到我这里的,我先带她去,若是红尾和许司一赶得回来好说些,要是赶不回来我俩也足够。说到红予,我和你说过试婚女使的事了吗?嘶~没有,我这脑子呦。”


    “你别急,慢慢说,我也不是很着急走。”说着杜寒英又要坐下,李青棠叫住他,“你不必坐了,时候不早,你早早回去的好,何况外头还有巡街的。我只一件事,试婚女使……不对,我说过了……”李青棠忽想起方才说了此事,再看杜寒英,一脸得逞的模样,“你在报复我刚刚骗了你。”


    李青棠十分笃定。


    杜寒英见被识破只剩下笑,他说:“我以为你记不起来,还想在你这里赖一赖,来日你进宫去,你我之间不好见面。”


    “那你再找个蓝汀来。”


    杜寒英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一个就够了,等你再进宫去我让杜熙传话,宫门归我管,杜熙是我的护卫,哪道门不认得他?至时也不用我出面,他别张扬就去得故云阁,从前不让他去是与你不想熟,如今嘛……要我说他也去得,如今谁人不知你身边跟着个杜熙,带去吧,就这么定了。”


    “也行,我可以,但你要不要……”


    “杜熙~”


    “公子,姑娘。”


    李青棠瘪瘪嘴:“还得是你们心有灵犀。”


    杜寒英则说:“你未说出口我依然知道你想让我问问杜熙,难道不是你我之间更心有灵犀?”


    “随便啦,你问吧。”


    “杜熙,你陪同姑娘一道进宫去,可好?”


    杜熙的语气比平日里的李青棠还要平淡:“但凭公子姑娘吩咐,属下都可以。”


    “好,那你与红予同去,切记你家姑娘身边危险重重,必要时候可动起刀剑,自有我为你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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