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许司一也不插诨打科了,好给面子,“杜熙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可好?”
杜熙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处,抱起胳膊:“许大夫你好好歇息,我来守夜,困了我回躺一躺,但必定不会误事。”
许司一一点不客气,还大方地给了杜熙一根晨七:“这味药叫做晨七,可提神,受不住了唤我,别逞强。”
杜熙接过晨七道了声谢,与李青棠说了声,便阖眼歇了。
李青棠原本让红尾和她挤在一起,红尾说:“姑娘您明日还要见外人,还有事要做,今夜需得好好休息,属下就在地榻上歇一晚,闭闭眼就好,姑娘睡吧。”
“这……好吧。”李青棠无比庆幸她身边有这些人,她确实明日还有事要做,没什么好推脱客道,躺下酝酿浅浅的睡意。
红尾替李青棠掖好被角往屏风外去了一趟,许司一是个大夫,虽不至于说事手无缚鸡之力,但终究非是习武之人,比起红尾和杜熙更熬不起,红尾与杜熙商量着若是夜里困倦便叫醒她,又考虑到杜熙不好绕过屏风去,她让杜熙随便使个什么顺手的物件打她,杜熙都拒绝了,只说他一个人足矣。
红尾只好作罢。
这一夜李青棠睡得不大安稳却也安稳,梦里种种将她魇住,而一夜未醒,是日鸡鸣破晓,红尾柔声将她叫醒,院中一死几生几多血迹而已。
春寒多情,风催发醒,李青棠盥洗后披了件披风走出屋门,瞬时清醒不少,李景谌和萧文广已经在等着了。
说来李青棠的位置并不在李景谌和萧文广之上,然而此行是李青棠的主场,那两位的话权便少了许多,再细细分来李景谌负责协查与监督,萧文广负责安危,她才是那个真正拿主意的。
这是死的第二个人,又是个生人,陈升说他叫人看过了,确实不是洺县人,不知从哪里来的。
既然不知从哪里来的,便一律带到停尸房去,让仵作开膛破肚,好好瞧瞧看看。
“是我这儿惊动了诸位,还是诸位惊动了我的人?”李青棠像一株开在清早的兰花,脸带笑,眼无笑。
起初没人说话,还是陈升开口:“回大人的话,此人是在大人的门前发现的,发现他时杜熙小哥已经和他交过手了,碰巧萧将军从他屋里出来,许大夫也醒了。”
“这么说,此人又是冲我来的?”李青棠问。
“这……”
“他既然出现在你门口无非两种可能,其一便是冲你来的,其二则是冲别人来的,他在找人,找到你门口被杜熙杀了,但不管是不是冲你来的,都可以知道此处不安全。”萧文广颇为冷静地分析着。
杜熙却看向李青棠,如实道:“大人,不是属下杀的,属下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地上了。”
这倒在李青棠的意料之外:“不是你杀的?”
“不是,属下察觉到他的时候他在房顶,红尾姑娘也醒了,属下与红尾姑娘说好属下抓人,她则守着您和许大夫,可是当属下等他从屋顶下来,打开门就看见他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银簪。”
“银簪?你是说他也是被银簪杀死的?”
“是,只不过不在颈部,在后背部,从后背部插进去。”
李青棠听到这里忽然笑不出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在馆驿嗯时候她就这么觉得,只是始终想不到是什么,听杜熙这么一说,她看向地上的那具尸体,尸体已经被翻过来,陈升见她在看尸体,问是否要翻过来看后背部,李青棠摇摇头,有个不好的预感在她脑海冒出来。
果不其然,过了早饭时候,上午日头还没全然升起,寒气一点一点消下去,李青棠在屋子里翻看陈州一事的案宗,杜熙满脸不快地从外面回来,因他是替许司一去买东西的,故而他回来许司一头一个迎过来,也自然头一个发觉他的异样:“怎么了?出去买趟东西被人欺负了?”
李青棠闻声抬头看:“等闲必是无人能欺负你的,发生了什么,满脸不悦?”
杜熙将竹篮交给许司一,闷闷地来到李青棠跟前,他低着头生意不大:“姑娘,属下说了您别生气。”
李青棠道:“与我有关?”旋即又说,“好,我不生气,你说。”
杜熙这才说:“属下到街上去,街上人来熙往,竟都在说姑娘。”
“说我什么?”
“说洺县这两日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姑娘杀的,有银簪为证,一个死在姑娘门前,也是被银簪所杀,还有馆驿冲天大火,他们说从前没有这样的事,是姑娘来了才有的,故而……”
“说我不祥?还是说我什么?”
“说姑娘是杨家故去的夫人附身,来报仇的,因为陈县令把杨驿官抓了起来,这些事又是从馆驿开始的,就有人说,说杨夫人恨杨驿官,找了姑娘。还说姑娘本就不祥,在宫里的时候便有种种祸事,说姑娘将这样的本事带到了洺县,才给了杨夫人以可乘之机。”
红尾和许司一仿佛是听惯了这样的话一般,竟没有人说话,连维护一句都没有,李青棠也听的格外仔细:“那就是说杨家七口之死确系有隐情了?”
杜熙以为李青棠会生气,至少会在意,可全然没有,不由得发问:“姑娘不在意吗?”
李青棠抬头看了眼,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在意又能如何呢?他们想说什么就说吧,早些时候我就想明白了,在县衙门都能来去自如的人,一定不会是寻常人,而这些事都与我有关,那就是冲我来的,既然是冲我来的,必有后手,或许是刀兵,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如今看是人言。”
“那我们要怎么做?”
李青棠:“杜熙啊,在商量怎么做之前我需得和你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两个跟在我身边时日长些,许多时候我们行事或许会有旁人不能理解而我们又不用言说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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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的可能,我想说……嗯……”
“属下明白,就像属下跟在公子身边时间长了,公子不必说话属下便知道要做什么。”
“对!”这是几日来最让李青棠觉得如意的事情,杜熙果然是聪敏的,欸,这两日身在洺县,杜寒英好似在她生命力消失了一般,不是杜熙提起,她都要忘了,“杜熙,若是这样的事你家公子碰上了会怎么做?”
“公子……公子或许会什么都不做,既然这些话不是他说出去的,那就与他无关,公子说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找事情做,呈口舌之快罢了,倘有过分的,公子会直接告到京兆府去。”
“杜公子是个沉稳内敛的人。”李青棠由衷地称赞。
杜熙抬眼迅速瞧了李青棠一眼,马上低下头,像是犹豫之后才说出口:“公子他确实沉稳内敛,姑娘说的一点不错,但公子和姑娘在一块儿的时候偏向个孩子,公爷和夫人都说公子自从去了趟花山整个人都有些不同。”
“向孩子?不同?”李青棠没听明白杜熙的话,“怎么个不同?”
杜熙也不知该怎么说,他本意不是这样的,他支吾着:“公子他从小内敛,不爱说话,也不与人交,除了书塾先生和国子监的博士没有人喜欢那样性子的孩子,就连夫人都发愁,说小时候是个小闷子,长大了不得是个大闷子,要是只是闷也还好,凭着杜家的家世取个好人家的门当户对的媳妇总是可以的,不想去了趟花山回来他话也多了,笑也多了,虽说在人前还是那般样子,但在杜府已经像个人了。”
“像个人?”李青棠的惊讶讶在杜熙居然会这样说杜寒英,“杜熙,你好这般说你家公子么?”
杜熙再低低头说:“必然是不好的,然而这话是夫人说的,属下这回跟着姑娘出来前,夫人还嘱咐属下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些话说给姑娘听,说要感谢姑娘,来日姑娘是杜府的当家人,杜家上下必然一心向着姑娘……”
李青棠:“……”
好像听明白点,但又好像不能表现出她明白了。
“眼下实在不是好时机,可姑娘既然提到了公子,属下以为出花都的那刻起就没有好时机……”
“是,没有好时机。”李青棠认同这句话,“杜熙,等回花都以后还要麻烦你替我转达我的惭愧与感谢,感谢俞夫人再我生病时候做的那些羹汤。”
“羹汤?姑娘是不是弄错了,姑娘生病时的羹汤是公子做的。”
“什么?”
“什么?”
许司一几乎和李青棠同时发出这样的声音:“什么话?你是说那些吃食羹汤都是小姑父自己做的?”
杜熙不明白他的话又有哪一句错了,那些日子他忙得很,也没怎么陪公子去过公主府,自然不晓得公子把那些羹汤全说成是夫人做的,可眼下说都说了……
“姑娘……听错了……”
许司一笑了:“杜熙很不会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