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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杨家

作者:文斯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景谌说的不错,李青棠是住到了县衙门,县衙大堂后面的院子里几波侍奉来回收拾,李青棠则与萧文广和李景谌坐在县衙大堂上审问。


    这是一次不对外开门的升堂,没有衙役也没有杀威棒,李青棠等是旁听的,陈升的主场自然由陈升主审,审的是谁呢?洺县馆驿驿官杨市。


    杨市也没跪着,而是站在大堂中央,陈升给他安排了座,他不坐,执意站着答话。


    陈升问:“杨市,本官问你,馆驿走水一事究竟是什么缘故,何人所为?”


    杨市站的直溜溜的,还有些不卑不亢的意思:“厨房柴火未灭因起的,是下官所为,与让他人无关。”


    李青棠倒不觉得惊讶,仿佛尽在意料之中,她静静地听着。


    陈升看李青棠没话要说,便继续问:“我再问你,厨房灶下的柴火本是灭了的,厨娘可以作证,缘何又烧了起来?”


    杨市答:“是下官将其点燃。”


    陈升问:“何故?”


    杨市答:“因为李大人,李大人在馆驿内住了一日,便生发出这些事来,下官不敢再留李大人继续住在馆驿,可想让李大人搬到县衙,二位大人似乎都不情愿,只能出此下策。”


    陈升问:“你可知放火烧毁馆驿是要获罪的,你还险些伤到李大人,你能担得起吗?”


    杨市闻言先是沉默,而后说:“担得起,大人只管下令,什么罪责下官都担得起,下官无牵无挂,有什么担不起的。”


    话及此,李青棠终于开口了:“杨大人,可否问一句你与我有仇吗?”


    杨市摇摇头:“我与大人初见,没有仇。”


    李青棠又问:“那你与我有怨吗?”


    杨市还是摇头:“没有怨,我与大人无仇无怨。”


    李青棠道:“既如此,那你就只是想让我从馆驿内搬出来了。好,我再问你,你方才说你无牵无挂,我也知你上无父母长辈,旁无兄弟姊妹,下无儿女子孙,我有些好奇你的亲人是怎么去世的?”


    这个问题问的好,至少让杨市思索,也让别的一些人提起了精神头。


    首先是陈升,陈升作为洺县父母官,当地百姓的生死他知道;其次是李景谌,他对于李青棠问这个问题十分惊讶,丝毫不亚于在土坡的破屋里见到活着的李青棠走出来。


    李景谌试图岔开话头:“妹妹这是做什么,亲人去世本就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妹妹此举不是揭人伤疤嘛,这可不是君子所为,既然今日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陈县令还是早早发落的好,不过既然没有人员伤亡,损失也不大,我看杨驿官也不是有意为之,挨顿板子关几天就好了,毕竟还要靠他做事,是吧,陈县令。”


    陈升没有吭气,他在等李青棠的话,李青棠今日大有不说清楚就不必结束的意思,她语气稍缓,对李景谌说:“五殿下,您说的似乎是人之常情,可这两次的事似乎都是冲我来的,不查清楚我不放心,我这人胆子小,扛不住事,也不是针对杨驿官,不管是谁我都要查一查的。”


    李景谌气急败坏,李青棠却还有话说:“再者,我本就是鉴议院院正,查核官员是为分内之事,五殿下仁者之心,下官敬佩,然此事干系不小,还请殿下允准下官彻查。”


    李青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景谌似乎也没了什么理由拦着不让查,眼睁睁看着李青棠一字一句审问杨市:“杨驿官,你的家人究竟是怎么去世的?是因病呢还是其他?”


    杨市这厢也思索良久,他始终扎着脑袋看地面,听闻李青棠再一次问他,才抬起头来,神情好似一块木头:“回大人的话,下官的家人是……是因病而亡。”


    “因病而亡?驿官别怪本官不近人情刨根问底,这病是什么病?怎得一家子都能牵连到,又怎得驿官安然无恙呢?”


    李景谌又插话了:“怎得安然无恙,你竟是看不见的吗?他只剩下一只眼睛了。”


    “是了,我就是好奇,什么样的病能让人只剩下一只眼睛,我身边的大夫也算是熟读医书,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病因,像驿官这样的头一回见。”


    杨市又扎下脑袋,仿佛在做什么挣扎,李青棠不断逼问,萧文广站在她身旁无形之间给杨市施加了压力:“到底是什么病?驿官不会连这都不记得吧?”


    这大堂上的东道主已经有些时候没说话了,他坐在正当中,却隐身的像在角落,他见李青棠端的是朝廷大员的款,问的是不能言说的话,心里便又知晓李青棠此次来是做了准备的,或者说今日之事是有目的的,这样一来他更不想说话了。


    李青棠没有忘记还有陈升这么一个人物,她只是现在用不到他,故而始终盯着杨市,杨市闭口不言,李青棠转头就将目光投向了陈升:“陈县令,你身为洺县父母官,你可知道杨家人是因什么病而全家七口丧命?”


    陈升从察言观色中抽出来,朝李青棠拱拱手,恭敬道:“下官也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当时似乎是一夜之间杨家便都没了,又好像是有一些日子先后没的,这个还是杨驿官知道的明白,下官,下官只负责记录……”


    “仵作呢?”


    “仵作现在停尸房。”


    “请过来。”


    “是。”


    仵作弯着腰从一旁上堂,跪在陈升面前行了个大礼,陈升叫他见过五皇子、萧将军和鉴议院李院正,他也一一见过,而后才开始问话。


    李青棠:“我且问你,你是几时来的洺县?”


    仵作瞧了陈升一眼,见陈升始终低着头不欲与他想看,才说:“回大人的话,卑职一直在,是洺县生人。”


    李青棠:“那你一定知道杨家七口之死?”


    仵作:“是,当时是卑职验的尸。”


    李青棠:“好,我再问你,杨家七口死因是什么?”


    仵作:“是……是…病,对,是病。”


    李青棠:“什么病?”


    仵作作思量状:“卑职记得,是……是一种疫病,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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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得病的应当是杨驿官的夫人,继而才是母亲、父亲、兄长、嫂子和侄女。”


    “疫病?”许司一问到,“是什么疫病?可有药方?可曾医治?”


    李景谌想要呵止许司一,道一句什么人都能说话,被李青棠用话截断:“杨驿官,事已至此还是有你来说更好吧?是什么疫病,又是否医治?”


    杨市跪下来,确实,事已至此他再隐瞒也没有必要了:“是,鼠疫。”


    一语惊四座,李青棠倒格外冷静:“鼠疫?鼠疫从来泛滥,怎得洺县只你一家得病而其余人闻所未闻?”


    杨市道:“下官妻回了趟娘家,娘家在崤县,她最先染上,但那时候并没有察觉,回家后我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一家也被染上,彼时我在馆驿,有两三日没有回家,回家时就已经死了。”


    李青棠:“乡亲们不知?”


    杨市:“不知,我家住在山坡野地。”


    李青棠:“就是我被绑架的那间破屋?”


    杨市:“是。”


    李青棠复看向陈升,陈升道:“大人明察,此事下官不在任上,下官知道的,是他儿子之死,至于鼠疫,下官不知情。”


    李青棠:“那他儿子是怎么死的?”


    陈升道:“被人杀的。”


    “杨驿官,”李青棠高呼一声,“陈县令说的可对?令郎是被人杀死的?”


    杨市道:“是,犬子是被人杀死的。”


    李青棠:“什么人?”


    杨市:“下官不知。”


    李青棠:“有我在,你可说。”


    杨市:“下官也不知是什么人杀了下官的儿子,若是知道,必手刃之而后快。”


    李青棠:“你在馆驿逃过一劫,你儿子又为何没有死于鼠疫呢?”


    杨市:“他在学堂,家中穷苦,学堂的夫子是个大好人,他让我儿子住在学堂,只需每年给一斤肉便可,因此我儿子没有死于鼠疫。”


    “原来如此,”李青棠垂下眼帘,“本官同情你的遭遇,但还是那句话,此事发生在洺县,既然牵扯官员,本官不能不查,杨驿官,你罪不至死,就像五殿下所说,至于挨多少板子关几日,陈县令,你的衙门你说了算。”


    陈升起身朝李景谌和李青棠作揖施礼:“臣领旨。”


    李青棠起身欲离开,不知是想到什么,忽然问师爷鲁成:“今日种种可都有记录在案?”


    鲁成忙起身道:“大人放心,都记下了。”


    李青棠点点头,转身离开。


    后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李景谌是要住北屋的,他那位娇滴滴的美姬自然与他同住,李青棠没那么多挑拣,萧文广让她住东厢她也自如的应了,但她没叫人给许司一、红尾、杜熙安排屋子,而是命人在东厢隔了一件屏风,又在屏风外放了两张单板床。


    “辛苦你们挤一挤,凑合凑合,我恐有人不好将咱们一锅端了,总要相互体谅体谅,如今这般便很好,你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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