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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失忆程度60%

作者:热吃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黎时神色不改,“以前的事,没必要再提。”


    心理医生摘下眼镜,挑明他的病情,“那你的旧伤为什么会疼?你明明知道,伤口早已愈合。”


    黎时垂眸,他很清楚,“因为心理作用。”


    医生点头,创建新的档案,“先按疗程治疗吧。”


    黎时不置可否。


    来治疗只是为了不影响工作。


    时间一长,难受之余,竟对这种疼痛有了上瘾的意思。心脏被狠狠捏住,在尖锐的刺激下,他才能强烈感受:自己还活着。


    医生打印套测试题给他。


    黎时拿起来瞄了眼,随手放到一边,“不用做,我的情绪我自己清楚。”


    “别嫌麻烦,我要对你的状态进行评估。”


    “我状态很好。”


    “……”


    对于这种脾气很倔的病人,只能软硬兼施,医生略带威胁:“你不想做测试的话,我只好邀请你的亲属来配合完成。”


    哪个亲属?


    暴躁易怒的父亲,还是柔弱焦虑的母亲?父亲只会说“年轻人心理脆弱”,母亲又会抱着他哭、再愁得吃不下睡不着。


    至于其他亲人。


    都巴不得他早点死。


    偌大的黎氏家族,真心盼他好的人,根本没几个。若是被他们知道,他有严重的心理问题,除了收获假惺惺的关心,剩下都是嘲笑讥讽。


    尽管他知道这是医生,只是要他在陌生人面前袒露心事,比杀了他还难受。从小到大,习惯性隐藏情绪,这样的习惯让他感到更安全。


    “我回去做。”黎时拿过测试题,向医生道谢,起身离开。


    一回头,瞥见个身影从门口闪过。


    黎时想也没想,快步追过去。


    很快他就看到是谁。


    受惊的小猫四处乱窜,想躲进旁边的办公室,发现已经上锁,她急吼吼跑向电梯。


    幸好没人了。


    闻晓抬起手指。


    电梯键被只大手按住,捂得严严实实。


    低哑的嗓音在耳边萦绕,“你跑什么?”


    闻晓猛回头,差点亲到他脸上。黎时单手撑在墙上,俯身而来将她完全笼罩。距离太近,她只能瞧见一双深邃的眼眸。


    “我又不会……”温热的呼吸轻拂过她的耳廓,他唇瓣几乎贴上去,“怪你偷听。”


    诶。


    好痒。


    耳朵越来越烫,被他的呼吸点燃,蔓延到脸颊、再到脖颈,火辣辣烧着,空气变得稀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快要窒息。


    像火苗舔舐过的纸张,一点点卷曲、一点点团缩。闻晓缩起脖子,抬手推他,“我没偷听。”


    黎时看到她的窘迫,声音带着笑意,“被抓现行还嘴硬?”


    “谁让你们不关门。”闻晓给自己打气,站直了背,用力推开他。


    毕竟是公众场所,黎时没为难她,施施然收回手,只是瞧她呼吸急促,有些担忧,“来医院有急事?”


    闻晓眼眸微动,咬了咬下唇。


    捕获到她的情绪波动,担忧之外又多了些欣喜,他弯腰偏过头,去追逐她的目光,“你来找我?”


    对上他的眼睛,闻晓拉他拐进楼梯间。


    楼道声控灯在沉默中熄灭,身处狭窄黑暗的地方,终于有了勇气,她动了动嘴角,“我是来找你,想问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黎时的表情隐藏起来,“你知道了?”


    “嗯。”闻晓背靠着门,“是因为我吗……”


    “与你无关,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心跳还是很快,她觉得可能是刚刚那团火的余温,也可能是共享秘密的期待和害怕。


    “你想知道?”他的声音轻飘飘。


    “当然!”她朗声应答,与他形成鲜明对比。


    声控灯替她表明心迹,灯光照亮他的眉眼,黎时似笑非笑,“那先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啊?”闻晓被突如其来的题外话问懵。


    “啊什么啊。”黎时翻出手机。


    闻晓凑近,她看到三个红色感叹号:


    「为什么要转钱?」


    「你把我拉黑了?」


    「凭什么把我拉黑?」


    似乎看到愤怒值递增,她忍不住嘴角上扬,轻笑了声,很不以为然,“有些误会,你别介意哈。”


    黎时跟着她无声笑了下,“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说吗,电话也打不通,以后不能这样了。”


    “知道了。”闻晓点头,点开通讯录和微信。


    身边人紧盯着她的动作,眼看着就要恢复通信,她的手指突然停下,“诶,你要是反悔怎么办?”


    “反悔什么?”


    “你得先告诉我原因。”


    “……”


    闻晓看到他的迟疑,但她可没他那样君子做派,又添了一把火,“不想说的话,我就去问你的亲属咯。”


    黎时眉梢微挑,弯曲食指敲响她的额头,“还说没偷听。”


    闻晓摸摸额头,“我和医生的初衷是一样的。”


    想要了解他,想要治愈他。


    他无奈叹气,拧开胸口的扣子。


    原本藏在衣料下的胸肌,终于被她亲眼瞧见,好想摸摸看,闻晓试探性伸出手指。


    “干什么?”不出所料,别有用心的手被他抓住。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整个手拢住,另一只手也覆上来,“手怎么这么冰?”


    话题又偏移了。


    闻晓在心里嘟囔,想牵手就直说呗,冰什么冰,她现在一点也不冷。但是他给暖暖,也行。


    手掌很热,包裹性极佳,非常有安全感。如果她是一颗水珠,掉进他的掌心会“呲啦”一声化成水蒸汽。


    “让我看看,好不好?”闻晓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温柔过,嗓音软软,有点撒娇的意思。


    黎时眉头皱起,却依言松开她的手。


    闻晓还是绕开了肌肉,摸到左胸那块疤,创面恢复得不好,有肉芽组织突起,周围有红红的抓痕。


    不对,这不像是谢谦跟许梦说的“不小心被划了”,而是刀锋深深插进胸膛,执刀人就是要他命。


    这是心脏的位置,伤口再深入一分,也许再也见不到他。


    突然想到医生的话……


    执刀人,就是他自己。


    闻晓抬头望向他。


    他低着头,摆弄胸前扣子,短暂的“示弱”已经让他无地自容,单手拨来拨去,扣子始终扣不上。平静的人焦躁异常。


    还要问原因吗?


    无需多问。


    “我来吧。”闻晓踮起脚尖。


    双手奉上,指尖灵动。很容易就系好。


    但他再不肯放开她。


    结实的手臂揽过腰。


    声控灯骤然熄灭。


    黑暗好似七年间的每个夜晚。他在没有阳光的世界,如冢中枯骨。本就是一片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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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墟,坍塌了又有什么要紧。


    那是把常见的水果刀。


    他曾用这样原始直接的方式反抗父亲。


    挨了一刀的黎父脸上还挂着笑,“子杀父,你不怕被天谴?”


    “天打雷劈又如何?把我妈妈放出来。”年轻气盛的黎时攥着刀,有了“劈山救母”的勇气。


    黎太太因为一句话就被锁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她听说儿子交了女朋友很高兴,“是不是公益活动上那个女孩子,带回来让妈妈见见?”


    黎父砸碎了杯子,“见什么见?他就是有你这样糊涂的母亲,才会去做那些糊涂的事!给我进去反思几天,黎时的婚姻该不该由你说了算!”


    谁能想到在外珠光宝气的黎太太,常常会在地下室待上十天半个月。上一次进地下室是她将同学的女儿介绍给儿子认识。


    那次黎时报了警。


    然而警察来家里调查时,地下室除了堆放的杂物,半个人影也没瞧见。黎父打了视频电话证明,黎太太正在东南亚度假。


    “教育孩子呢。”


    简单的解释轻易击碎他的反击。


    黎时输了,“妈妈到底在哪儿?让她回来,我听你的就是。”


    黎父满意点头,“这样就对了,你要记住,你的朋友、你的女朋友,将来你的太太,都要由我来安排。”


    黎太太回家后瘦了一大圈,只能抱着儿子哭泣,“妈妈没事,只要他不打你,我去哪里都没关系。”


    母子间的爱被黎父相互利用,相互牵制。情景重现的时候,黎时有了个想法:如果他不在了,就没人再强迫他,也没人再威胁他妈妈。


    于是那把刀调转方向,直直插向自己心脏。


    极强的痛感和快感交织,意识消散那刻,脑海里闪过她的脸。


    红彤彤的可爱脸蛋上挂满泪珠,闻晓打开药瓶,抹上碘伏,“能不能别回去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黎时闭了闭眼,无声拒绝。


    他一定要回去,他一定要反抗到底。


    因为她是他想娶的人。


    不要分手……


    不要离开……


    黎时湿了眼眶,用最后一丝力气呼救。


    晓晓,我们不该是这个结局。


    ……


    好烫。


    掌心抚过的每寸肌肤再复燃。


    腰上的手一使力,闻晓贴上温暖的胸膛。下巴被他捏住,两人交换呼吸,黑暗的空间不断升温。


    吻上那瞬,消毒水气息钻进鼻腔。


    “等等!”高亢的女嗓喊亮了灯。闻晓推开他一点,虽然脸蛋还是红红的,但眼神变得清亮起来。


    黎时有些不悦,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掐住她腰窝,“干什么?”


    发现自己居然以这样的姿势被圈住,脸蛋红了又红,天灵盖要冒烟,望向他狭长迷离的眼,慌张提醒:“这是医院!”


    他漫不经心,“不是医院就可以?”


    她摇头,脑袋甩成拨浪鼓,赶紧打开刚刚从他兜里顺来的纸张,她照着上面的字念出来:“这是什么?SDS抑郁症测量表……”


    黎时放开她,“还给我。”


    闻晓转身躲开,“医生让你做的?”


    他不当一回事,“嗯,可做可不做。”


    “必须做!”闻晓吼他,“笔拿出来。”


    “没笔。”他一副摆烂的样子。


    闻晓拉起他,推门离开楼道间,“走,我陪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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