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中。
不少宾客汇聚于此,谈笑风生。
五条悟顺手捻起身旁矮桌上的一块糕点,送往口中。
这个动作被站在他旁边的牵引人发现,迅速制止其行为,等确定糕点无毒后,才将糕点递回到五条悟手中。
五条悟:“……”
他面无表情的接过糕点,心里却已然没了继续食用的心思,转头扔进了垃圾桶。
啧,这里可是禅院家,暂且先不怀疑禅院家的安保系统,单拿宅斗层次来说,那些心比天高的疯子,应该还没有蠢钝到敢对他下毒的地步吧?这种试毒的流程真的有必要吗?
牵引人抿了抿唇,知晓他大概是心情不好,但仍然耐着性子,像是生怕错过某个可能性般,追问道:“悟大人,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影影绰绰间,五条悟耷拉着眼皮,摇了摇头。
反问:“还有多久才能回去?”
他实在是呆腻歪了。
这里环境闭塞,虽然摆放着新鲜的瓜果,以至于清香满室。
但就因为于此,阵阵芬芳扑鼻,五条悟感到憋闷和窒息。
大人们脸上的笑脸如出一辙,他无心分辩,也懒于应酬。
好在咒术界一向以出身与实力为尊,而他两者皆备,无人敢冲他指手画脚。
牵引人顿时叹气:“悟大人您忘了?离家时家主说过,这次得与那位直哉少爷切磋一番。按照流程,估计要等到傍晚呢。”
五条悟:“……”
糟糕,出门的时候没认真听,他都不记得有这回事。
不过,得知这则消息的五条悟,却并不感到意外。
众所周知,今年对禅院家和五条家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年——因为两位少主,都到了觉醒术式的年龄。
家中长辈们迫不及待想知晓对方少主的情报,这场切磋,在所难免。
思及此,五条悟又沉默了不少。
好烦……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了。
要不自己还是吃块糕点,恢复一下能量吧。
他的视线在不同的糕点间来回跳跃。
恰在此时,对面那道一直紧闭着的樟子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笑容乖巧又不失风度的禅院直哉,和女子纤细白嫩的手。
禅庭素影间,女子身姿婀娜,亭亭而立。
其端丽之姿,堪称冠绝。
刹那间,五条悟脑海中浮现出长辈昔日所授的诸多诗词歌赋,不禁暗自思忖,古人笔下那些惊为天人的仙子,大抵也不过这般模样。
“啊……悟大人,是禅院家的少主和牵引人到了。”牵着五条悟的女人反应过来,冲他低声询问道:“为了避免一会儿与那两人客套,您需要我带您出去散散步、透透风吗?”
五条悟却不语,将目光投向那个眉宇间似有一抹郁色的女人。
她似乎有些苦恼?
那双注视着真理奈的苍蓝眼眸微微一凝,有些疑惑怎么这一会儿没见,对方的心情便直转而下。
五条悟收回目光,又将视线落到自己与自家牵引人交叠的双手上几秒,这才后知后觉地冲牵引人点了点头。
*
五条悟观察的不错,真理奈确实有些苦恼,亦或者说烦闷。
但这种情绪被她掩埋在深处,并没有流露于表面。
随着房门被禅院直哉拉开,真理奈驱散那些思绪,迈入室中。
恰在这时,一阵不算强力的微风拂过,卷起她垂散的袖口。
“……”
真理奈微微低头,目送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与自己擦肩而过。
期间,少年没有分出哪怕一抹余光,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种状态,亦或者说反应,让真理奈感到十分熟悉。
曾经,禅院直毘人在初次见面时,也是这样对待她的。
不,不对。
被刻意忽视的,不仅仅是她一人。
真理奈收回目光,将笑容布满脸颊,冲前来攀谈的宾客们行礼问安。
在宴会上同人谈笑风生算得上是真理奈所擅长的领域,但眼下没有她说话的份。
身为禅院家的女子,真理奈此时应该做的,是落落大方的跟在禅院直哉身旁,在他口干舌燥时体贴地递过去一杯茶盏,再唤来下人,让其为宾客们端来几杯清酒。
一番操作下来,那些前来攀谈的宾客无不称赞她贤良淑德。
更有不少家族,委婉的向禅院直哉提出联姻的意向,但皆被他回绝了。
兴许是因为禅院直哉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言语也不同于往昔般圆滑,有些强硬。
总之,在得知真理奈是禅院直哉的“女人”过后,那些男人们讪笑一声,纷纷道句“失礼”,便匆匆离开。
禅院直哉蹙眉注视着几人的背影,冷哼一声。
来往宾客都是人精,看到这边似乎生出这不痛快,便不再过来,转而与其他人员攀谈,给他一个安静消化的时间。
不再与人对话,润喉的茶水便没了用处,他没什么好气的将杯子递给真理奈:“真是愚蠢,拉着我说了那么多话,竟然连你我之间的关系都看不出来。”
真理奈接过杯盏,又是温言细语地一番劝慰,才得以让他重新展露笑颜。
耳边传来小少爷堪称能录入傲娇教科书的话语,她心中那不断翻涌上来的疲倦和厌烦,却再难平息。
真理奈突然开始共鸣,禅院甚尔为何总是如此疲倦。
太没劲了,这个世界。
…
……
“唰”地一声,安静紧闭着的樟子门被人拉开。
是五条悟和其牵引人回来了。
他的表情依旧很淡,令人好奇笑起来会是何等模样。
“啧。”似乎五条悟是某种触发禅院甚尔咂舌的开关般,在抬眸扫到来人的下一秒,他便一脸晦气的压下唇角:“真是搞不懂,那家伙就跟个机器人一样,毫无波澜,自己不觉得没趣吗?”
直到感受到手心传来的触感,禅院直哉才有所收敛。
——是真理奈,在牵着他手的同时挠他掌心。
这当然不痛,毕竟触感微乎其微,不过是点到即止的提醒。
禅院直哉清了清嗓子,将那些话语悉数压下。
站在门口的五条悟目光轻浅地落在他们身上片刻,便迅速收回。
这种如蜻蜓点水般的行为在真理奈看来,似乎称不上是撩拨,更接近于一种回避。
——他不想同禅院直哉对话,甚至有所接触。
真理奈尊重并理解社恐——姑且就先这样理解他吧,但他这种想法……在今日就显得有些异想天开了。
这不,顷刻间,站在她身旁的禅院直哉便迎了上去。
事实上,对方的抵触,禅院直哉不是看不出来。
但身为母亲的绫罗夫人已经眼神示意,他总不能装瞎。
好在绫罗夫人没有跟着过来,距离他还有一小段距离,并不足以听清两人之间的交谈,他只需要做好表面工作即可。
因此,他话题起的也很敷衍。
五条悟轻轻“嗯”了一声,回答同样敷衍。
但据真理奈观察,一贯双标的禅院直哉额角轻颤,似乎正濒临爆发边缘。
——不过,伴随着五条悟的发言,他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发尾长至脖颈,唇角有道短疤,大约二十岁左右的翠眼男子……?”听到他的描述,禅院直哉很快便与某个人对上。
真理奈亦是如此。
直觉告诉她,甚尔大抵是摊上事了。
幸好,对方既然没有大声张扬,而是转为向禅院直哉这个同龄人询问,这意味着还有挽回的余地。
禅院直哉将两人带到角落,双手环胸道:“禅院家是有这个人,你找他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自从在庭院碰到这人,他就一直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五条悟神色淡淡地抛出一道惊雷。
他似乎浑然不觉自己透露出的消息多么骇人,絮絮叨叨地补充着:“因为没有咒力,就跟个影子一样。要不是我拥有「六眼」,还真发觉不了。”
禅院直哉:“……”
真理奈:“……”
从五条悟谈起这个话题开始,他们便猜出禅院甚尔大抵是捅了篓子。
但问题是,他们真没想到禅院甚尔捅的是这么大的篓子。
——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容易被理解成埋伏或者暗杀了啊!
尤其是那名负责照应五条悟的牵引人,当即面色大变:“什么?!悟大人当时怎么没有告知于我?”
五条悟语气随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被我发现后,他就安静离开了。”
但女人不同,这种言语无法消除她心中的后怕。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悟大人,您应该及时告诉我的……”她慌张蹲下身,手掌下意识在少年身上摸索。
期间,还不忘冲真理奈二人放句狠话:“还有你们禅院……如果悟大人真的出了什么差池,哪怕只有一点点,五条家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突如其来的强势姿态,在她下一刻戛然而止。
——因为她的掌心在少年肌肤几厘米处停顿,无法触及。
这番情景,即便是见识过禅院直哉与其父亲禅院直毘人用咒术切磋的真理奈,也倍感惊奇。
一旁,同样注视着五条悟的禅院直哉轻轻唤出其名为:“无下限……”
闻言,真理奈滑动眼珠,眸光渐亮。
「无下限」?
这也是咒术的一种吗?
真是神奇。
果然,这个世界总是能带给她惊喜。
这一刻,旁人的偏见、女性艰难的处境,这些扫她游玩兴致的现实阴霾,统统都不重要了。
她的眼里只剩下那神奇的力量,满心渴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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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其拥有。
晶亮的眼神停留在发如霜雪的五条悟身上,她看到少年湛蓝色眸子中酝酿起阴沉的风暴。
其中所代表的含义,真理奈不甚理解,但贴身侍女最为清楚。
她的手如触电般猛地一缩,紧接着“扑通”跪地,磕下头去,声音发颤:“……失礼了,悟大人。”
纤细的身子抖如筛粒。
不远处的绫罗夫人注意到这边的情景,微微蹙眉。
但这似乎是五条家的家事,身为禅院的人不能随意介入,碍于这一点,她并没有过来。仅仅是向真理奈投来一抹带着询问的目光。
对此,真理奈轻轻摇头。
绫罗夫人当然不能在这时候介入进来,因为——
该玩家出场了。
一般来说……剧情进行到这里,“出淤泥而不染”的女主就要跳出来解围,彰显出自身的特殊魅力了。
自诩熟悉恋爱游戏流程的真理奈自信挺起胸膛,在禅院直哉堪称震惊的目光中开口:”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关心则乱'',对吧?“
闻言,那双苍蓝色的眼眸轻飘飘地睨过来。
直至那抹目光转移到她身上,真理奈才知晓方才的女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不过,这对真理奈来说……并不难承受。
在她身上,并没有发生因为畏惧而引发的呼吸急促等现象,仅仅是轻轻松开一直交叠在身前的双手,试图缓解胳膊的僵硬。
禅院直哉表情怔愣,一副“谁给你的胆子出声说话”的表情。
真理奈却因为感受到僵硬的胳膊逐渐恢复知觉而春风满面:“但是——这位五条家的小姐,我想,我们有必要声明一下这点:我们禅院家是具有一套完整安保系统的名门望族,不会让悟大人受到一丝伤害。”
”’跟踪‘一事,确实是我们这边的疏忽。但此事兴许有所误会,希望您能给我们一段查明真相的时间。”她说,“相信到时候,五条家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
轻缓呼吸间,五条悟眨动双眼。
在这期间,他试图用「六眼」捕捉到真理奈哪怕一丁点的惧意,但失败了。
五条悟不说话,那女子便不敢抬头接话,唯有身体微微抖动。
许久,诡异的氛围下,五条悟才挪动视线,睥睨脚边的侍女。
“所以啊——我就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少年启唇,声音清脆,尾音懒散:“历史上也只有禅院家主和五条家主同归于尽,哪儿有在自家宅子里搞刺杀的,生怕自己不被问责吗?”
少年如画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少波动。
他不想再同侍女辩驳这件事,但那女子仍然不敢自行起身,安静在他脚边跪着。
她不起身,五条悟也懒得再搭理她。
视线回归到真理奈身上的瞬间,独属于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的「六眼」没有在你的身上读取出说谎的痕迹,所以,我姑且相信你的说辞——后续步骤,就按你说得做。”
在得到真理奈微笑点头的示意后,他才转移目光,颔首冲禅院直哉道:”喂,御三家中最为看重咒术的禅院家,竟然孕育出零咒力的「天与咒缚」……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禅院直哉握紧拳头:“你叫谁‘喂’呢?!”
知晓对方绝对听出自己是在阴阳怪气的五条悟对他这种转移话题的行为嗤之以鼻,径直走开。
“真是无趣。”
走时,还不忘冲跪在地上的牵引人勾勾手指,示意她跟上来。
侍女立马跟上。
禅院直哉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有话我们一会练武场说。”
苍蓝眼眸的少年头也不回,仅仅是冲他摆了摆手。
传过来的声音淡漠慵懒,十分笃定,透露着不容置喙的自信与从容:
“你可打不过我。”
“能与「六眼」为之一战的,只有「十影术法」,不是吗?”
“……”
禅院直哉闭上了嘴。
他的目光追随着对方,一直到其回到角落。
真理奈也同样抬眸望过去,看见少年冲牵引人指了一盘糕点,似乎是在让她试毒。
侍女恨不得喜极而泣,但手上动作不停,没有一点耽误。而他仅仅是顺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杯盏,耷拉着眼皮等待。
淡蓝色的眼眸轻垂,浓密如覆雪屋檐的睫毛遮住部分眸光,于脸颊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阴影。
直到牵引人将确认无毒的糕点放置于他手中,少年才下意识轻颤眼皮,抖掉栖息在睫根的细碎尘光。
什么六眼、什么十影术法……真理奈一概不懂,她只知道,这小子长得是真好看。
无声凝视间,她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旁人轻轻拉扯。
扭头,是禅院直哉横眉怒目、凶相毕露的脸。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