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之时,真理奈悠悠转醒。
距离上次与禅院甚尔碰面,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真理奈忍不住叹了口气。
最后,禅院甚尔还是没能向她吐露心声。
真理奈不觉意外,毕竟对方是那个可以对着空荡墙壁一直发呆的禅院甚尔。
他不愿意,真理奈有的是时间。
毕竟,在恋爱游戏的世界里,知晓对方那些悲戚过往往往意味着HE和BE的分界点也随之到来。
如今,能引得禅院甚尔表意三分,已经算得上是很大的进步了。
话说回来,过了这么久,对方应该也该回来了吧?
今日可是禅院直哉的生辰。
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按常理来说,应该也能够在某个地方见到禅院甚尔的身影吧?
她在心下思忖的同时,换上那件定制好的华服。
不得不说,禅院直哉年纪轻轻,审美却着实出众。
经他严格把关改制后的服装,相较于初版,美观程度有了质的飞跃。
真理奈走出内室。
外界一片熙攘忙碌,人影幢幢,交错纷纭。
翻滚的忙碌浪潮被她分割成两半,此起彼伏的身影一个接一个掠过,连对方的五官都来不及细细观摩。
偶尔会有几人分出余光瞟向真理奈,饱含着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复杂情绪。
她罔顾旁睨,闲雅踱步至一房门前,与此同时听到房间里传来禅院直哉的声音:“……真理奈呢?叫真理奈过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真理奈下意识抬起手,打算推门而入。
但令人意外的是,屋子里又传出一道隐有啜泣的女声:“直、直哉少爷……”
真理奈动作一顿,下意识微眯双眸。
哈。
这是……有人在背着她偷她汉子?
她陡然发笑,顿觉这场景熟悉到令人怀念。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抢夺资源”这种事情,在游戏当中并不显着突兀。
相反,由于禅院家族的奇妙氛围,如今遭遇这档子事,真理奈反而生出一股“终于来了”的诡异安心感。
相比起这种常见的「竞争」,真理奈反而更好奇,那位少家主,会对此报以怎么样的反应?
原本的计划瞬间变动,她停在门外,静立原地沉思默想。
禅院直哉贵为少主,身份尊崇,其周围三尺之地皆熠熠生辉,即便是近身侍奉的侍女,亦成为众人艳羡之职。
有人对真理奈之位虎视眈眈,妄图取而代之,此乃世之常情——毕竟权位之重,足以使人心生妄念。
只是她实在是没想到,禅院直哉尚未少年,竟能引得一位成年女子如逐繁花般趋附环绕……
他究竟有何魅力?
念及此处,真理奈不禁思及近来所知晓的“咒力”和“咒术”。
除了这神秘莫测的特殊能量,她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可即便如此,又能代表什么呢?
胡思乱想间,真理奈回想起一直紧闭的禅院忌库和藏书阁。
她对所谓的忌库不甚了解,但藏书阁却略有耳闻。
据说,那里面收藏着禅院家一直以来的珍稀材料、家族纪事、历史传记等。
如果能够进入那里,一定能对禅院家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可惜,她身份低贱,还不足以进去探查。
真理奈不禁蹙眉。
房内声息依旧断续传来:“啧,禅院家的蠢人真是越来越多了——我让你去叫真理奈,你听不懂吗?”
真理奈深谙禅院直哉的脾性,瞬间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话语里潜藏的不耐情绪。
她心里透亮,深知若不即刻浇灭这愈燃愈烈的怒火,只怕会引发难以收拾的大乱子。
这可不行——在这样隆重的日子里,很有可能会结识到新的青年才俊。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都不知道要再等多久才能有下次,那可就太遗憾了。
思及此,她整了整衣衫,抬手欲推房门。
恰在此时,禅院直哉霍然拉开门扉。
其衣衫略显凌乱,秀眉因烦扰而紧蹙。
“啧……你们女子为何总是啼哭不休……”他边抱怨,边将视线从屋内女子身上移开。
待瞧见真理奈,话语戛然而止。
真理奈唇角轻勾,柔荑抚上禅院直哉衣领,曼声道:“直哉少爷,怎的这般狼狈?”
禅院直哉竭力按捺锁骨处的麻痒之感,狠狠瞪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非常抱歉,直哉少爷。”真理奈轻笑着开口,声音似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
话语间,她那灵动的双眸专注地凝视着眼前之人,随后微微俯身,素手轻拈,极为熟稔地为禅院直哉系好最后一粒纽扣。
紧接着,她白皙的手指如蝶翼般翩跹而起,温柔地抚过衣褶之处,所经之处,衣物平整顺滑,仿佛从未有过一丝褶皱。
“希望您不要降罪于我。”——其言温软,如和风拂体,禅院直哉心中烦闷瞬时冰释。
禅院直哉唇畔浮笑,趁真理奈整衣,目含赞赏,细览其容。
今日真理奈姿容殊丽,往昔清雅间添几分艳冶。羽衣增色,发髻妆容相得益彰。
真理奈捕捉到禅院直哉目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心下满意。
不知是否眼前这番情景刺痛了那女人的双眼,她眼眶中泪光闪烁,望向真理奈的眼神里妒火与怨愤交织,本还算得上周正的面容因嫉妒而微微扭曲变形。
没错,周正。
这女人容貌虽算不上倾国倾城、惊艳众人,却也生得极为秀丽耐看,找不出明显瑕疵。
真理奈察觉到对方那过于炽热的目光,只是漫不经心地斜睨了一眼,便又收回视线。
说来也巧,这女人还是个熟人。
此女名叫美竹,乃是绫罗夫人派来教导真理奈礼仪举止之人。
因其年龄偏大,且尚未婚嫁、膝下无子,便一直在后院从事仆从工作,在这宅门大院里也算是个有几分资历与名气的人物。
真理奈心里明白,对方对自己并无多少好感,不过看在她那做事一板一眼、认真严谨的份上,真理奈倒也勉强对她有些许欣赏之意。
可谁能想到,向来规规矩矩、从未出过差错的美竹,竟然在今日背着自己做出这般行径。
真理奈清冷的目光投向禅院直哉,恰好发现他也正在打量美竹。
只见禅院直哉脸上依旧带着不耐烦的神色,他睨视美竹的眼神冰冷至极,仿佛在看一粒渺小且毫无价值的沙砾。
虽说禅院直哉年纪尚幼,但身为家族少主,在家族环境的长期耳濡目染以及长辈们的有意栽培教导之下,他的目光已然初步具备了一种令人胆寒、不敢直视的威慑力量。
“直哉少爷。”默然间,真理奈陡然开口:“天光渐亮,众多宾客即将到达。按礼节流程,您理应同直毘人大人以及绫罗夫人并肩站在门前,恭迎前来赴宴的宾客。”
“……”
禅院直哉收回目光,脸上表情未变。
“先拖下去押着,之后再由母亲处置。”像是驱赶蚊虫一般,他轻轻挥了挥手。
“是——”
被唤来的驱俱留队成员并未过多询问,只是粗暴的将美竹从地板上拽起来。
如今,这个女人的视线早已从真理奈身上离开。
她此时垂着眸,面无表情,像是整个灵魂都脱离躯壳,一副行尸走肉的麻木做派。
只在禅院直哉吐出“禁闭室”这个词汇时,她的脊背轻轻震颤。
令真理奈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竟然能在这双堪称空洞的眸子中捕捉到那逐渐浮现起来的恐惧。
但来不及思考,身旁的人出声呼唤到她的名字:“走了,真理奈。”
真理奈轻抬脚步,追随对方的身影。
默然间,她微微扭头,凝视着那道被拖走的身影,与同样扭头望过来的眸子视线相撞。
两人俱是一怔。
可惜转瞬,对方便收回了视线。
走廊蜿蜒漫长,真理奈在与禅院直哉一同前往庭院门口的时候,问道:“直哉少爷……美竹小姐似乎有些害怕所谓的‘禁闭室’?”
对方目不斜视,懒懒散散的回:“因为可能会死。”
真理奈为此失神。
“死”……是一个小孩子可以轻易说出口的字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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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可以在禅院家司空见惯的一件事吗?
这太奇怪了。
莫非这是一个没有法律,或者说权柄大于法律的时代?
正在游玩这个所谓“架空游戏”的真理奈由此猜测。
身旁的禅院直哉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失神,嗤笑起来:“……真是令人不爽。这些下人,一个个把我当成傻瓜吗?”
真理奈听到他的声音,才缓缓从思绪中挣脱出来。
幸运的是,此刻他们二人已然行至门口,映入眼帘的是并肩站在那里的禅院直毘人和禅院绫罗。
如此一来,真理奈便无需对禅院直哉的情绪宣泄予以回应。
只见那二人的周身仿佛被权力的气息所萦绕、浸染,恰似一对正在舞台上扮演恩爱夫妻的搭档演员。
他们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不远不近,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从神情到举止,一切都与往日毫无二致——禅院直毘人依旧透着洒脱与雷厉风行的气质,禅院绫罗也还是那般的端庄大方,仪态万千。
“直哉。”绫罗夫人瞧见儿子过来,眉眼瞬间柔和下来,面上笑意盈盈。待对方走近后,看到儿子表情不佳,她立刻敛起笑容,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禅院直哉微微滑动视线,冲真理奈撇了撇嘴,示意:“你去说”。
真理奈“……”片刻,在绫罗夫人注视下上前一步,凑到绫罗夫人耳边阐述方才的美竹一事。
在这期间,禅院直毘人笑着将禅院直哉唤过去,询问他近日的练习情况。
“原来如此。”待真理奈简要叙述完,女子微微颔首,不再侧耳倾听。
绫罗夫人的视线移向禅院直哉,直哉察觉母亲目光,神色平静无波,仅稍稍用余光回应。
她深知经训练后身体素质更好的二人能听见方才对话,便凝视着父子俩轻声说:“我会妥善处置好此事的。”
禅院直毘人洒脱惯了,常年将后宅诸事交予绫罗夫人处置,当下便悠哉地摆了摆手,透露出“一切但凭睨做主”的意志。
俄顷,东方天际金芒乍现。
似灵动的笔触挑破重云,万缕霞光赫赫扬扬地倾洒而下,仿若火焰在苍穹肆意舞动。
真理奈受那强光所刺,条件反射般微微眯起双眸。
遥遥望去,只见地平线上有两个微小的黑点正坚定而缓慢地朝着此处挪移。
虽距离尚远,可站在她身旁的禅院直哉却仿若能洞察一切,不禁啐了一声,道:“啧,是五条悟。”
“竟然真是五条悟——他这么早到场,也算稀奇。”禅院直毘人定睛细瞧,确认无误后,挑眉朗笑:“直哉,待会儿可别畏怯。”
禅院直哉显然没心思同他爹调笑,而是下意识又“啧”了一声,对五条悟的厌嫌之情溢于言表。
真理奈暗自思忖,这小少爷对名为“五条悟”之人的厌恶着实深切。
一边想着,一边悉心为禅院直哉整理发丝与领口。
待她再度抬眸眺望,那被金光笼罩的小黑点已然清晰可辨,显露出人的轮廓。
来者之中,女子年岁稍长,与真理奈大致相仿。
其神情冷峻而僵滞,宛如失了灵魂的空壳,令真理奈忆起晨间所见的美竹。
“大家族”的女子皆是这般摸样吗?
真理奈在心中吐槽的同时,悄然转移视线,由平视转为俯视。
入目之处,是霜雪般的白发与玉瓷般的肌肤。
牵着女子手心的少年衣袂素雅蓝如月白,蜻蜓绣纹深蓝如墨。
偏生他又面容恬淡,神色蔫然,唯有一双眼眸澄澈透亮,宛如天空的延展。
刹那间,真理奈的呼吸仿若凝固。
她的视线在那如天山雪莲般纯净的白与那似深海幽梦般澄澈的蓝之间徘徊,只感自己的灵魂好似被这两种至美之色强力牵引,于恍惚间失去了凝视的方向,不知究竟该将这满心的震撼与惊艳安放于哪一方圣洁的色彩之上。
下一瞬,衣袂翩跹的少年仿若感知到真理奈窥探的目光,淡漠慵懒地投来一瞥。
仅仅这一眼的交汇,真理奈便在其身上,感受到如冰峰傲立、孤云出岫般的疏冷傲意,似与众人划开天堑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