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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好事近

作者:小银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看我做什么?”


    沈宜棠脸热起来,觉得这屋子的避暑功效失灵了。


    晏元昭牵动唇角,“你嘴边有糕饼屑。”


    沈宜棠微微失色,她吃得很克制了,怎么还是闹了笑话。正要掏手帕去擦,忽觉他的手指贴了过来。


    先是硬实的指尖,再是温厚的指腹,轻轻地沿着她的唇线游走,在上唇上方的小窝里短暂搁浅。


    沈宜棠的呼吸战栗了。


    晏元昭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糕饼屑,喉头滚动,声音微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你来书房么?”


    沈宜棠无法回答,因他的手指已移到了她两唇瓣之间。她稍一张口,就会含住他。


    她也无需回答了。


    晏元昭搭在她下颌的拇指用力一撑,人亲了过来。


    勾缠,抵弄,戏逗,沈宜棠唇齿间的酸甜津液尽数被他掠夺过去。她陷在他霸道的攻势里,雪狮子向火,不觉半个身子软了,被他有意无意压着向后仰倒。


    他一手垫在她后背,防止她被坐榻的扶手硌着,一上一下的姿势,晏元昭亲得更肆意。


    沈宜棠阖着眼,羽睫颤得厉害,侵不进来的烛火在她眼下投了一块暗影,窸窸窣窣地飘荡,跳跃,润湿,染上粉嫩的胭脂色。


    扮演沈娘子有诸多倦烦之处,但不包括此刻。她主动伸手揽紧他的腰,脚尖绷起,不受控地小幅度挪移,脑袋里模模糊糊地想,他动作这么自如,所谓的不近女色肯定是假的。


    外人都被他骗了。


    忽然“当啷”一声脆响迸出,接着是刺耳的碎裂声音。


    亲得难舍难分的两人乍然回神,晏元昭看着满地白瓷碎片,眼里流露出茫然。


    沈宜棠意识到怎么回事,不好意思道:“我刚才脚不小心勾到了小几上的白釉瓶……”


    好在她毫发无损。


    晏元昭帮她理着微微凌乱的鬓发,叹道:“你惹乱子的本事,我是服了。”


    这回真不是她故意的呀。


    沈宜棠嗔道:“那还得怪晏大人轻薄我,我腿上没长眼睛,看不到花瓶嘛。”


    “轻薄?”晏元昭轻声地笑,“你明明喜欢得紧。”


    亲到后半程,已不是他在弄她,而是她缠着他了。


    沈宜棠推开他直起身子,装作没听见。


    在外头值守的白羽被唤了进来。


    “清理一下。”晏元昭道。


    白羽一脸懵地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向站着的两人。两位主子脸都有些红,表情平静,带着点儿高深莫测。


    “梨茸跳上跳下,把瓶儿打碎了。”沈宜棠指指蹲在角落里的猫儿。


    白羽取来竹帚,一边打扫一边絮叨,“梨茸好阵子没闯祸了,郎君一个多月不在,它性子又野了。”


    ......


    一回生二回熟,沈宜棠接连好几个晚上去晏元昭书房。


    他埋首案头,她就坐在一边逗猫儿,或是拿本书看。他书架子上有几本地理志书,沈宜棠别的不感兴趣,就爱看这种讲各地山岳形胜并风土人情的,不觉翻完了好几卷。


    后来她看那架子上又多了几本游记。


    “从父亲书房里取来的,你喜欢看,就多看看吧。”


    晏元昭说这话时,语气漫不经心。


    沈宜棠快搞清楚他了,这人只有在耳鬓厮磨的时候会热情,摁住她能亲好久。他定力极好,亲到忘情也不会更进一步,她穿的衣裳轻薄,衣襟偶尔被扯松,他目不斜视地帮她掩好,斯文而优雅,又变回晏君子了。


    倒是她,自诩见惯风月,每回却被他亲得钗斜鬓乱,意乱神迷。


    有一点点丢脸。


    云岫冷眼问她,“晏元昭人在书房,你也没法找账本的线索,晚上去那么勤快做什么?”


    沈宜棠不是没试过白日趁晏元昭不在的时候去,但不论是借口还书,还是谎称自己掉了首饰来找,白羽都毕恭毕敬地在旁陪着,不叫她施手脚。


    “沈娘子爱慕晏御史,忍得住不去找他才奇怪。”


    沈宜棠懒懒地回答,她翻着从书房拿回来的游记,上面偶尔能看到晏元昭写的评注,并非她想象中的一板一眼,有些还颇为诙谐。


    “倒不用这么说。你每次从他那里回来都春光满面,你真的喜欢上他了,是吧?”云岫直白的话像一根针,穿透了空气丢过来。


    沈宜棠浑没有被戳中的窘迫。


    “美色在前而不动心,那是圣人,我又不是圣人。”


    她冲云岫笑,眼里露着点贼气,“何况,要想骗过人,不先把自己骗过去,又怎行呢?”


    转眼迈进流火七月,离婚期越来越近了。


    公主府与沈府联姻的消息,如石入静水,在钟京官宦圈引出不小的涟漪。


    从不对小娘子假以辞色的晏元昭,竟然要娶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侍郎家庶女,不少人犯了嘀咕,猜她使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做成这桩婚事,但转念一想,晏御史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性,不像能被人使手段强逼。


    于是又往别处猜,想沈家父子清廉有节,沈娘子多半也不慕荣华,淡泊娴静——这也解释了为何京中认识她的人不多,甚至与她赴过同场宴的女郎都想不起来这号人,因为人家不好出风头嘛——晏元昭持身端正,择妻也不重才貌门第而重品格,故而求娶沈氏女。


    物议如沸,也无定论。


    邀约沈娘子的帖子全被掌家的宋夫人礼貌退回,道婚期将近,沈娘子无暇赴约。


    沈侍郎沉稳如山,面上不见半分嫁女喜色。沈家的两个儿子看着欣然,但也三缄其口。


    晏元昭行走官衙,对好事者的目光熟视无睹,即便是面奏隆庆帝被问起婚事,他也只是道:“此女无甚特别,与臣有缘罢了。”


    隆庆帝不满意,“元昭,你和朕说实话,不用避忌嘉柔。”


    言下之意,该夸就夸,比嘉柔公主好的地方说出来也无妨。


    晏元昭想了想道:“沈娘子性情宜人,令臣舒悦。”


    隆庆帝笑道:“哦?待你们成婚了,带她来御前让朕瞧瞧,是怎么个宜人法。”


    圣人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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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叫宦者开府库,给了他不少贺婚的赏赐。


    说到底,晏元昭不肯尚嘉柔,选了普通文臣家的女儿,虽拂掉了隆庆帝的面子,但圣人心里是满意的。


    嘉柔母家毕竟是将门裴氏,而今四海承平,定远侯弃甲休养,可余威仍在。自己看好的文臣与裴门做亲,隆庆帝其实并不乐见。


    晏元昭作为天子外甥贵而无势,所倚仗的都来源于皇家,帝王一朝赐予,也可一朝收回,这就是最好的局面。


    晏元昭领赏出宫,十分巧地与赵骞打了照面。


    太子韬光养晦多日,旧日的敌意好似全然消了,眼里满是揶揄,“听说元昭表弟好事将近,恭喜了。这位沈娘子好手段啊,让表弟一力维护不说,竟真有本事叫你开口娶了。”


    言语之间,不见丝毫那日北微山庄一事的尴尬。


    晏元昭拱手,“臣谢殿下。”


    说完半个字也不多给,抬脚就走。


    赵骞盯着他峻拔的背影,唇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进宫去见父皇。


    外界纷纷攘攘,沈宜棠本人不为人知地避居公主府深处,什么也听不到。


    眼下她正试着新嫁衣。


    公主府豪富,不由分说地把准备嫁衣凤冠的事揽来。宋蓁觉得实在不合礼,与陆嬷嬷辩了几句,被她驳回来,“你家娘子都住在我们府上了,做个嫁衣又算什么?就是交由贵府来做,贵府又肯出几分钱?到时候丢的可是公主府的脸面。”


    宋蓁无可奈何,只好听之任之。


    长公主请了钟京最有名的绣娘来缝制嫁衣,完工后让沈宜棠上身,再微调细节。


    沈宜棠今日已是第三回试穿。嫁衣最里是一层贴身的绸子中衣,然后是层层的大红织金齐胸罗裙,外罩青绿大袖襦衫,繁复而不臃肿,软如烟,灿如霞。


    依她看,就是天上的织女,也绣不出比这还美的嫁衣。


    但长公主左看右看,秀眉蹙起,似还有不满意处。


    陆嬷嬷察言观色,“长公主,这嫁衣和您出降时的比,肯定是比不了的,离婚期也只有五日了。”


    长公主这才松泛了眼神。


    “就这样吧,和钗冠一起包起来送到沈府去。”她转向沈宜棠,“没几日就成礼了,你收拾一下东西,明日我派人送你回沈府。”


    闻言,托着嫁衣裙摆的云岫看了沈宜棠一眼。


    沈宜棠小声道:“长公主,可否容我迟两日再归?反正也在您府上待了那么多日,不……不差这两日了。”


    “你怕你父亲?”


    沈宜棠忙点点头。


    长公主又打趣道:“还是你舍不得元昭?”


    沈宜棠的脸被嫁衣映得红亮,羞怯地低了低头。她去晏元昭书房都是悄悄地,不让太多下人看见,但肯定瞒不住长公主的眼睛。


    长公主一直没阻拦过,沈宜棠便晓得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这一点和我很像呢。”长公主脸上漫出理解的笑容,笑过后,嘴角慢慢撇下来,裹着不易察觉的苦意,“罢了,你过几日再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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