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打开门,便觉察到那种熟悉的血腥味。
身体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操控了般,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恐惧如潮水般迅速淹没我,好像有什么东西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吞噬着我的所有感官。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四面八方地笼罩而来,刹那间我几乎没有任何惊骇以外的感觉。
用力咬着舌头,我顿时清醒过来,极快地回身一挡,激光剑剑身拦下了沉重袭来的刀刃。
只是挡下而已,我全身的力气几乎已耗尽。手脚所有肌肉骤然紧绷,连神经末梢都不敢松懈!
惊骇地抬眸,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把我视线范围内所有的光线都遮挡,黑色羽毛云肩般的外袍包裹严密,古怪的乌鸦面具,心形刘海下一双冷酷淡薄的暗红色眸子不带杀气地俯视着我。
那双眼几乎望进我的灵魂深处,一时间,膨大而杂乱的信息和画面涌进我脑海,不待我允许便充斥在我的大脑里。
惊惧的哀鸣,痛苦的呐喊,无数次的被亲近之人虐杀,人们从惊恐到仇恨的目光,刀锋入骨的痛与火烧的灼热不断轮回,刻骨的恨不断重复出现,从期待到失望再到痛恨,直到麻木,从惧怕到冷漠后的奋起反抗。
腥红从脑海中的画面蔓延,直到一切被染成了罪恶。最后一缕光,是松阳转身露出的温柔笑容。
须臾之间,所有的画面收进我瞳孔深处,激光剑骤然消失,剑柄跌落在地上。
奇怪的是,对方的剑也放了下来。
大脑一片空白,我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等我发觉之时,我的手已经伸向他,轻轻环着他的肩膀。
没有恐惧,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我唯一的念头只是……抱抱他。那是一种……不属于怜悯,而是脑电波同频相触的感慨。
“真倒霉……数百年都没遇到一个好人,你的人品比松阳的笨蛋弟子门还要烂啊……”
那种深刻入骨的恨意,却又矛盾地保留着最初想要被接纳的渴求,想要毁灭又混杂着不舍,过多不属于我的情绪翻涌在我脑海,头爆炸般的痛,直到无法承载。
我狠狠地闭上眼,无力支撑地滑倒在地。
【吉田松阳的死亡不是终点……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早就明白了啊……只是变化太快了无力去改变什么,我选择了他的选择。
【到那时,你会知道这一切只是我的错。】
唯一的错,是无法战胜那个自己,只能把希望交给那些为他而来的弟子们而已。
松阳……
脖子被一只大手轻轻地掐着,我抬起头看着来人,对方戴着面具的面容看不出来,眼神却是极其冰冷。
“你不怕我,还是在期待死亡?”他的声音也是熟悉的,只是音调平淡,隐约带了一丝冷漠。细听之下,有几分危险的兴味,是那种杀人犯玩弄猎物的阴寒。
“有点期待。”我老实地点点头。怎么说呢,此刻的我其实不太想反抗,打不过是一回事,隐约期待死后回家也是一个原因。
当然,我可以大喊,这条街卧虎藏龙,我或许有一线生机。但也就那么一线而已,其他人可是绝对死亡。
眼前的这人,强大到连我这个对死亡有期待的人都无法压抑身体的颤抖,源源不断的恐惧不停翻涌。
我死了,有三个笨蛋会伤心愤怒,但他们身边有新的家人同伴,不像松阳那时候,分道扬镳后都是孑然一身。所以,没问题……吧。
“你很冷静,我从没见过期待死亡的人像你这样……你有实力可以反抗一下的吧。”男子像是好奇,但他的眼神波澜不兴。
“我是面部反射弧比较长,还没反应过来而已。至于反抗……不要,不管死不死,受伤了还是会痛。”我不怕死,但怕痛。
那双不带感情的暗红色眸子就这样锁着我,然后他伸手缓缓点在我心脏的位置,玩味地笑道,“你死不了的……这里,有跟我一样的东西。”
我蓦地翻出死鱼眼,退后一步,捂着胸口,“大哥,没人告诉你,就算是长得再帅,也不能随意碰触一个女性的胸部吗!”
他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已闪在身侧。带着护甲的功夫服,一头白发,是胧。
“虚大人……”他看了我一眼,恭敬地向男人低头。
“想要阻止我杀她吗?胧。”被成为虚的男人弯起眉眼,声音带笑,却会我下意识地寒了脊背。
胧没有说话,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虚。不是我太自信,虚身上的压迫感和杀气,在胧来之前是真的消失过的。那是不是代表,他没有很想杀我的意思?
暗暗深呼吸,拼了!
“那个……既然我们都死不了,就别浪费时间杀来杀去了吧,也别在我家门口站着,进来坐坐吗?”我压下本能的恐惧,忐忑地举手邀请道,露出乖巧的笑容。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我。
蓦地,一道熟悉的女声在楼下响起,“阿萤~我给你带了阿龙去玩带回来的纪念品哦,我们一起吃吧~”
糟糕!我一个箭步走到栏杆前,厉声道,“阿妙,别上来!”
“诶?”阿妙一愣。
身后的压力骤消,我不敢大意,朝她露出往日的灿笑,“我有客人,他们比较怕生……你先回去,我晚点……再找你。”
阿妙定定地抬头望着我,眼中满是担忧,却笑着点点头,“好的,等你哦~无论多晚。”
我感激地笑了笑,转身对上胧带着杀意的眼神,“请进吧,客人。”
拉门进屋,原本腿软的我瞬间无语,有点生气了,“你们杀人能不能不要在别人家里啊!处理尸体很麻烦的!”
客厅里家具都没乱,只是地上多了两摊血迹,那两个人不见了。
闻言,两个男人冷冷地看过来,我瞬间怂了,“杀了也没,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收拾。”
“不是我做的。”胧难得地解释了一下,“他们应该是逃了。”
我猜也是,因为那个血迹不像凶案现场,方才也是一时情急。
“对不起,错怪你们了。那个……要喝点什么吗?”我眨眨眼,问道。
妈咪说了,来者是客,要招待的。
“你方才明明很害怕,为何现在又不害怕了?你只是怕我杀掉那个女人?”虚偏头问道。
我老实点头,“你不是说了我杀不死吗?那怕什么……那个,你……是松阳吗?”
他微愣,笑着干脆道,“不是哦。”
“我猜也不是。”有点失望,但早就有心理准备,我也没很意外,“那你是主人格?他消失了吗?你真的是阿尔塔纳的变异体吗?那些画面……是你的经历?”
还没等虚回答,胧猛地站起来,“你怎么会……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多重人格的人我也有见过案例,不过那就是个普通人而已。看着两人眼神都不对劲,我连忙笑了笑,“要是不方便回答,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说我死不了?”
他大概率就是多重人格,既然死不了,那就是跟江华差不多的存在,研究起来不难。比起阿尔塔纳,我自己的情况比较麻烦,如果他能解答就更好了。
胧看了眼虚,像是得到他允许,才看着我沉声道,“我说过,你是松阳选择的家人。跟我,跟白夜叉他们都不一样。”
呸,他说了等于没说。我略过他,看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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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阳在你身上留下的血支撑你的生命,但有趣的是,他的血好像被你的血吸收了,所以……你的不死,跟我一样。”虚颇感兴趣地看着我,伸出指尖点在我额心,“真可怜……被那种人选中。”
松阳……把血给我了?什么时候?不对,那两个人说过,我是龙脉选择的人,怎么又跟松阳相关?
“大人的血,能让人得到复活,应该是当年他收留你的时候给了你血,所以你才会不老不死到现在。”胧顿了一下,低声道。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无法理清这些关联。我常说的永远25岁,不是因为什么血,而是因为我是从半年前跳跃回去的……但他们不知道!
而且,我死过的,在夜王和神威手上!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上头没什么血色,那两个人说过,我身体是因为时间跳跃器的关系……但虚说我跟他一样?
这两方,必定有人没说真话。又或者说……眼前的人误判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我的问题上我更信那两个不靠谱的人。
“呐……你的意思是,就算我身体无法造血,流光了血也不会死吗?”攘夷时期发现自己身体不能造血的情况后,高杉就警告过我不能受伤,我一直很谨慎。
“这个嘛~”虚忽然笑眯眯,“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流光血后还能活着的……人干?”
仅仅瞬息之间,他已在我身前,锋利的刀刃直直刺向我的胸口。
千钧一发间,胧一把拉开了我,以自己的身躯替我挡下致命一击。刀尖划破我肩膀的皮肤,鲜血飞溅。
下一刻,虚毫不留情地把胧踢飞,砸在墙上。强烈的压迫感袭来,我猛地从地上跃起,手上的激光剑骤现,刺进他的肩膀,狠狠踢上他的刀背,借力翻身退后。
他身上的伤很快愈合,看着我肩窝的伤口,声音透着满意的笑,“看来不会很快愈合……但,也不错。”
我颤抖着手摸了摸伤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炸毛吼道,“痛死了!你能不能先说一声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混蛋!要杀就干脆点,别试了!”
管你是谁,老娘生气了!哪有人说动手就动手的!
脖子骤然一紧,虚的手狠狠掐着我,另一只手掐着冲过来的胧。
“为什么想要救她?因为她是松阳留下的家人?”虚偏头问道。
胧不敢直视他,只是放下了手,顺从地让他抓着。
“为什么想要杀我?不是说我跟你一样不死吗?”我捏着他的手,哑声问道,眼神挑衅,“是因为我跟你不一样吗……被人类憎恨的你,与被人类爱着的我……”
那些画面……数百年来几乎都是被虐待,被残杀的记忆,与我完全不一样。我在赌一个机会,他肯定也看到我那短暂一生的回忆。
【阿萤,是被爱着的孩子,跟我完全不一样。】
呐,松阳,我好像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了。
“怎样,要看我的选择吗?”我靠在他耳边,轻笑着道。
猛地,迅猛的力度冲击,我整个人撞出门外,直直甩出半空。
“阿萤姐——银桑,那边!”
眼角晃入一抹疾速赶来的白色影子,身体撞上那一团软软的东西,耳边是定春的汪叫。弹力之下我撞上了半空,随后跌入一副熟悉的胸膛。
视线稍微清晰一下,坂田银时震惊又愤怒的脸孔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这个笨蛋……果然,还是有些事不得不做啊……
忍不住喷了一口血,我抓紧他的衣襟,不让他把我交给新八,“银,银时……我赢了哦。”
那种诡异的压迫感彻底消失后,我才放心地跌入黑暗。
“阿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