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西城区,流浪汉聚集的地方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难闻味道。
愿意把酒吧开在这里的人,要么品味太差,要么没有足够资金在其他地段租一间体面的店铺。
还有一种可能,这间酒吧并不是开给一般客人们的。
脏乱的贫民窟很方便一些黑暗里的生物隐藏自己的身份。他们穿梭在各种不堪入目的角落,即使踏进点了香薰的酒吧,身上血腥味依旧挥之不去。
挂在门口的铃铛发出不太清脆的声音,提示有新客人到来。
“一杯自由古巴。”刚进门的男人走到吧台点单。他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色西装裤。一头金发在酒吧顶灯的照射下十分迷人。
吧台后的调酒师随意地问:“用白朗姆吗?”
“当然,”客人笑着说,“您想换成龙舌兰都可以。”
落座时,他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抽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放在吧台桌子上。
深琥珀色的鸡尾酒做好后,调酒师沉默地将它放在客人面前。
金发的客人仿佛也只是一个人来喝酒,除了点单时的几句寒暄,并没有与调酒师聊天的意图。
两百毫升的自由古巴不会耗费很长时间饮用。酒快见底时,金发客人带着少许歉意表示想借用一下酒吧内的洗手间。
“您可以先帮我将个人物品收在吧台吗?我会很快回来的。”他说。
调酒师点头,接过递来的牛皮纸袋,放在调酒桌下面的柜子里。
客人回来后,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笑着接过纸袋离开。
他们的交流从头到尾都没有引起酒吧内其他散客的注意。但是当事的两人都清楚,那不过是两个外表一模一样的纸袋罢了。
十几分钟后,调酒师也寻了个借口离开吧台,走进员工通道。
他拿出藏在视线死角纸袋,拆封检查里面的内容,随即拨出电话。
“梅斯卡尔大人,新的情报送到了。”
距离酒吧不远的公园里,方才离开的客人找了条公共长椅坐了下来。
他身后是公园的树林。夜晚时分,阔叶林在风吹下有些沙沙的响动,树冠投下的阴影在地上层层叠叠,足以压盖任何人的踪影。
金发男人也打开手中的纸袋。不同的是,这个纸袋中大多是为了垫厚度而塞入的白纸,真正有文字的只有其中一张。
上面只有一句简单的任务评价,以及少许关于其他任务的内容。
多此一举。他无声骂道。
在他打算将纸张收起来时,背后的树林中传来隐蔽的脚步声。
来人站在他身后,藏在树木阴影里,小声且快速地汇报:“就在今早,大司伸弥向公安招供了。”
“说了什么?”金发男人问。
“他把走/私线的事,以及参与其中的一些人都交代了。只是我们运气不好,他并不是非常核心的人员,因此能得到的人员名单有限,真正主导这件事的人我们仍不清楚。”
“以及,”来人压低声音,“我们有试探过他。”
“他对降谷先生接触他的事印象不深。”
“我知道了,”金发男人,也就是公安搜查官降谷零语气不变地回答,“按照他给的名单开始行动吧。”
“是。”隐藏在树林中的下属风见裕也领命。
他走后,降谷零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风见说得没错,公安的运气有些不太好。
森山医药的人偶尔也有些小聪明。他们在网络上放出来的高层名单,有一部分是走私线的核心利益相关人,还有一部分就是推出来的幌子。
前几天,降谷零选择了其中的一位开始接触。
被他选中的人就是风见裕也口中的大司伸弥。此人性格懦弱多疑。他的妻子是神户市副市长的二女儿,他本人家族中也有在公安任职过的长辈。
组织派给他的任务是尽可能多地查清森山医药近期接触过的极/道势力。他借口任务内容,从森山医药相关人员入手,盯上了这个男人。
降谷零结束公安的卧底培训后,就一直经营着一个假名为“安室透”的情报贩子身份。
安室透找上大司伸弥,下了些暗示,用巧妙的话术夸大了森山医药当前面临的绝境——离开乌丸提供的武装力量后,毫无靠山的商人团体不亚于只等秃鹫啄食的腐肉。他们或许等不到下一位帮手出现就会被各个势力瓜分。资源和利益如此,这群人的性命同样如此。
大司伸弥当即吓破了胆,很快通过家中的公安关系率先做了那个自首寻求官方保护的告密者。
现在森山医药的事已经暴露到公安视线中。他只要把所有事全推脱到大司伸弥身上,就可以将情报贩子从里面干干净净地摘出来。
唯一令人失望的是,大司伸弥并不是走/私线中非常核心的参与者。他的性格决定了他容易背叛的事实。森山医药的人或许也想到了这一点,并没有向他透露太多内容。
他报给公安的情报足够公安启动搜查,但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还需要花时间再深入一层。
这件事整体不算着急,但拖得越久,他越担心情况有变。
与下属接头结束后,降谷零没着急离开。
他今晚通过调酒师递出去的情报还是上一阶段的要求。
组织最开始得知森山医药开始接触其他集团的事,也是因为有大司伸弥这样的告密者将情报送过来。他如今的上司,情报组代号“梅斯卡尔”的成员,交给他的任务一直是查清楚所有森山医药联系过的下家。
梅斯卡尔那方并没有提及原因,但降谷零多少能猜到。如果森山医药暴露,他们将手中的名单放出去,就可以拔萝卜带泥地将更多竞争对手拖下水。组织已经不会对森山医药提供任何协助,只要他们这里撤得够干净,之后森山医药牵连一系列问题,他们只会乐见其成。
目前尚不清楚的是,他领命所做的究竟是有备无患,还是组织的人从之前的合作中窥见了什么隐藏的风险。
不过这个原因对他要做的事并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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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之后,他需要尽快布局,将公安已经开始参与的事及时报告给梅斯卡尔。
他不能确保组织在公安没有耳目。如果公安的参与被这位线人先一步递上去,他作为任务知情者之一一定会被严格审查。
安室透不报告一定会被组织怀疑。如果报告,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抢占先机。这种让对方先入为主的小心思没有很聪明,但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很多。
降谷零的行动很快。
他在之后的几天中陆续接触了更多森山医药相关人员和极道,也在伪装后出入神户多个地下情报交易点。他打听问题时使用的言语大多模能两可,自由发挥、或者说曲解伪造的空间很足。即便之后有人留了个心眼前来查证,也纠不出半点差错。
三天,足够这位神通广大的情报贩子整合出足以证明公安动向的材料,并再次交付给梅斯卡尔。冥冥之中,他预感到很快就会收到新的反馈。
果不其然。就在安室透传递情报的第二天,梅斯卡尔用邮件将他传唤至组织在大阪的据点。
这个据点他来的次数不算多,但仅靠这几次的经验,他也能意识到穿梭在走廊中的成员人数略有减少。
情报组的会议厅里,除了他还有另外两名成员。
一位是只在之前某次任务中见过的黑发猫眼女人,另一位是瘦高的中年男人。后者便是梅斯卡尔,表面身份登记的名字是辰马贤治。
安室透进门后,黑发女人便主动告退。
梅斯卡尔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化。仅剩他和安室透两人时,这位情报组的核心成员也没有对新收到的信息有任何明显的反应。
安室透维持着表面的微笑,内心暗骂了一句。
组织对森山医药走/私案已经被公安盯上的事实并不吃惊。
或许他们对这个合作对象早就不看好,对他们捅出的任何篓子都见怪不怪。再就是,收到他这个外围成员的报告前,组织已经获得消息。他递上去的材料只是作为另一来源情报的佐证。
后一个猜想这正是令安室透不爽的原因。
警察厅果然没有那么干净。等这些事情结束,他不介意私下展开调查。
“做得不错。”梅斯卡尔语气毫无起伏地夸了他一句。
安室透做出得体的姿态,笑着接收了这句客气的评价。
“既然你一直在调查森山的事,那下一阶段继续由你负责吧,”梅斯卡尔说,“接下来,行动组那边会将森山中与组织直接接触过的那部分人灭口。你的任务就是协助他们。”
“两天后,会有行动组的人主动来联系你。对方的代号是爱尔兰威士忌,之后的行动由你们自行商量。”
“做得好的话,我会向上级请示,考虑你的代号考核任务。”
“不要让组织失望,安室。”梅斯卡尔最后留下这句话。
代号考核任务。
安室透在内心琢磨了下这个词语,表面神色不变。
“遵命。”他颔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