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长岛京悟的邮箱里出现了白鸠制药发来的offer，待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但是一个正常的科研人在天上掉馅饼的时候都会保持应有的警惕，就好像每一次老板开始画饼的时候，在醉心未来之余，一定要在内心问自己：他又想让我干什么脏活累活？
同理，白鸠制药虽然给的多，但是对于未来要加入的组含糊其辞，而且他们三个面试官居然都坐在一个房间里还同时开语音，甚至对频道里传出来的回音都置若罔闻。
这是个什么地方啊？要不是看在他们可能要制裁自己老板而且给得太多了，长岛京悟几乎想要直接跑路。
他决定继续等其他投出去的职位，这个offer能拖一天是一天。谨慎地回复了邮件之后他出发去实验室。
长岛京悟刚到实验室老登就找上来了。老登站在他工位旁问：“你看到我的邮件了吗？”
长岛京悟：“看到了。我这这两天写。”
老登：“明天晚上交给我吧。”
长岛京悟：“老师，一个人深度思考后打字的速度最快差不多在二十个词一分钟，这个基金限制在五十页包含引用配图，单行距。字体是13的话，要三万词左右。不吃不喝的话，我需要大约1500分钟，即25小时。但是我还要吃饭和睡觉，也需要时间做自己的实验和修改刚刚投出去的文章。”他眼睛一转，“我需要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
老登：“明天晚上不行吗？其他事情没那么重要。”
长岛京悟深吸一口气。他是死过一次的人。
长岛京悟说：“老师，申请到的经费可以给我们买一台新的分光光度仪吗？”
老登问：“这个旧的不能用吗？”
长岛京悟：“这一台已经二十八岁了，比我还要年长。每一次我都要抽它好几下它才能工作。老师，申请到的经费如果和我的课题没有关系，我又怎么会有热情帮你仔细地写本子呢？”
老登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下周给我吧。”
旁边看完了全程的赤井秀一：人性真是复杂啊。
给牛马布置好了任务后，老板跃跃欲试地想要指导课题了（俗称帮倒忙）。
长岛京悟早有准备。他拿出上次和赤井秀一一起跑好的胶，从头讲到尾又从尾讲到头，跌宕起伏地讲了自己跑胶的原因、历程以及收获。
赤井秀一：……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光是介绍PCR就需要扯那么多废话了。
老登说：“你做的不错，但是如果我是你的话，最后会做银染，而不是考马斯染。不然你怎么知道更细微的污染从哪里来呢？”
问题是已经污染了，知道更多的又有什么意义呢？长岛京悟再一次深呼吸，说：“好的，下次一定。”
他的视线扫过隔岸观火看热闹的中国留子，中国留子虎躯一震，低下头继续做实验。
老登说：“上次让你突变这个蛋白，你做完了吗？”
长岛京悟翻出来这几天做的唯一一个PCR后跑的DNA胶，说：“质粒构建好了，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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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提出来然后转染。”
老登说：“我的同学说啊，提质粒还是要用trizol，那些提前配好的试剂盒提出来不纯，之后转染效率低。”
长岛京悟继续深呼吸，回答道：“老师，trizol有点毒性，我现在还在带这个您的朋友的侄子做实验，要不等他走了我再换吧。”
老登：“哦，也有道理。”转头问赤井秀一：“这边还习惯吗？”
赤井秀一说：“收获很大，十分感谢您提供的机会。”
老登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走了。
老登走后，赤井秀一问：“今天我们干什么？”
长岛京悟说：“昨天转染的细胞还要等一两天才能提蛋白，我们看看乔治今天做不做培养基，做了的话我们就蹭一个去筛一下gibson后的质粒。”
乔治是那个中国留子的英文名，他的真名不详。
赤井秀一迟疑道：“他要是不做呢？”
长岛京悟说：“他不做的话就只能我们做了，但是我刚刚偷偷看了一眼他拿出来的试剂，他今天必然要配培养基的。”他用的是日语，“有时候要多做学术长颈鹿，能蹭一点是一点。”
他坐回自己的工位，又想起白鸠制药的诡异面试和女宫野最后说的：“……我们可以向他施压……”
有些心动啊。
但是在做任何决定之前，他需要问一下业内人士的意见。他的一位要好的高中同学现在是一个光荣的公务员，而且据说在情报机关工作。